第一卷 惡名遠播
第04章 佳人有約為那般
「拉倒，少扯蛋，有什麼事，說！」楊偉倒頭躺下，說道。
「拉倒啊，要找情調我還不如回家睡覺呢！」楊偉邊走邊說。
楊偉沖完涼，已經過了中午了，今天的意外打亂了他保持了很好的作息規律，一般情況下，他會在早上鍛煉完就開始睡覺，一直到中午以後才起床，
「您好，一共2280元！」營業把票遞過來。
計程車從楊偉住的白水開到市中心足足要十幾分鐘，坐在車裡的楊偉看著窗上，這個城市對他來說既熟悉而又陌生，一年前還在的老城區現在已經快拆遷完了，從白水拐進澤州路，一條筆直的大道直接貫通南北，可并行八輛大車的街道足足延伸了五公里，真是日新月異啊。
「我告訴萍姐，你那天偷摸那個什麼……你等著！」
第三個電話回給老闆，確切地說是他的女老闆，楊偉雖然不知道錦繡歌城的後台老板是誰，可明面上的就是這位名字叫薛萍的女老闆，一年前歌城改擴建，這個女老闆也不知道什麼來頭，憑空出現在鳳城的舞台上，而且據大室的猜測，錦繡的後台肯定是一座大山，因為從楊偉進錦繡開始，就沒見到過公安查人、消防封門等等之類的爛事，而這種爛事恰恰是歌城這種場所的常事，如果經常發展倒不奇怪，如果三五個月不發生一次，那就稀罕了。如果一年都沒有，那就是天方夜譚了，而這位薛萍女老闆，正是這個天方夜譚的締造者。
第二個就是管軍，楊偉剛認識他時還是個混混，也是促使楊偉進歌城當保安的策劃者之一，後來不知道靠那層關係進了城建局當了臨時工，人五人六在穿上了城管的服裝，現在儼然是國家執法機關的人了，不過身份改了，本性是改不了了，直到現在還和歌城裡幾個小姐的關係不清不白，楊偉估計當時唆導自己進歌城說不定就是為了給他自己行方便。
「討厭，怎麼跟人家說話呢！」嬌嬌又發嗲了。
「少肉麻啊，沒事我掛了啊。」楊偉給她沒什麼好話。
「切，這還不簡單！」楊偉提著大包小包，一臉不滿意，隨口說道。
「我老公……不是你嗎，呵……」嬌嬌說著，吃吃地笑著。
「洗澡呢，沒聽見！」
「呀！這麼貴……我看看」，
「唉喲，小姑奶奶，你讓我歇會，這都逛一個小時了，我就跟在你屁股後轉圈，你不累我都累！」楊偉一臉不情願地被她拽著走。
……
「對了，明天你到我辦公室，把這個月的錢給送一下！」薛萍給楊偉安排了工作，掛了電話。
「那你下午陪我去逛街！」
一般在這個時候，嬌嬌都會像個孩子似的滿臉笑靨如花，遠遠地給楊偉一個飛吻。一直試了若干套，嬌嬌才問道：「楊偉，到底那套好！」一下子把楊偉問住了，楊偉才發現自己光顧著豎大拇指，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套更好一點，不過就他注意到了也分不清。
「不去，你那是請吃飯呀，整個就是吃辣椒！」楊偉毫不考慮就拒絕了嬌嬌的提議，一想起嬌嬌吃飯那一層紅得油亮的辣椒他心裏就發怵。
遠遠地看見一座十六層大廈上的銀都字樣，計程車緩緩地停下來，楊偉剛下車就看到站在商場門口左顧右盼的嬌嬌，嬌嬌像往常一樣，每天的衣服都不帶重樣，今天穿得是淺胸的小褂子，月牙兒形的領口低到的極限，純白色的褂子和她羊脂般白的皮膚渾然一體，配上淡藍色的七分褲和一個紅色的小坤包，端得是顯得清麗無比，比銀都櫥窗里專聘的模特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偉心不在焉在跟在背後，一問到他就會機械地回答一句，好，好看，戴什麼都好看！直到嬌嬌又選中一個耳環，又問，楊哥，這個好看不好看。沒人回答，一回頭，才發現楊偉不見面了，嬌嬌氣得返回找，楊偉提著買好的東西靠在樓梯邊上喘氣著呢。
「毛病，大中午洗什麼澡！早上怎麼回事，歌城值班的說你被派出所帶走了！」女老闆的聲音里，楊偉明顯聽得到對自己的關心。
「唉喲，楊偉哥哥，你這臉大了，怎麼連我的電話也不接！」聽筒里傳來了既嬌且嗲的聲音，這是嬌嬌的招牌聲音，據說傾倒過無數男人，可這聲音楊放偉聽了半年了還像是頭一次聽到，渾身像起了麻疹。
「哼，我不管，反正下午
「嬌兒，這穿得出去嗎」楊偉小心翼翼地問，怕自己挑得這個看上去如同撕爛的布條式的時裝，真擔心穿起來別有什麼副作用。
「那就好，有什麼直接打我電話啊！」薛萍說道。
購物開始后，楊偉知道自己災難來了，和以前的經歷基本雷同甚至更甚以往，每到一處，嬌嬌總是試來試去，不管買不買都要看上幾眼，看見喜歡的就回頭問，楊偉，我戴這個好看嗎？要不就是問，楊偉你說我挑那一個好呢！再不就直接叫，楊偉，過來幫我戴上。
「討厭，陪人家逛街都偷懶。」嬌嬌過去一把把楊偉拽過來。
「嚇唬誰呢！就不去！」
「拉倒，你不是有老公嘛！」
他住的地方也是非常簡單，樓下都是原房東留下了東西，沒有動過，樓上是他住的地主，除了客廳里只有房東留下的沙發一套，卧室里是楊偉的私人空間，像許多年前當和尚和當兵一樣，床一張、桌一張、衣架一個，床上連像樣的被褥也沒有，只有一張釘好的皮，衣架上掛著一套軍裝，是楊偉當兵僅存的一點紀念，一套工作服，工作是像城管的服裝，藍不藍灰不灰的，架下放著跟了他好多年的陸戰靴，按理早就該退役了，可軍隊出來的東西質量實在是好得很，穿了幾年僅僅是幫上開了口，作為紀念和僅有的財產，也被楊偉保存下來。
掛了電話足足有兩分鐘，楊偉還看著手機獃獃地出神，提起這個女老闆來，可真是欲說還休，不但人漂亮，而且脾氣也好，歌城裡男男女女都對她尊敬的很，這擱過去，她這身份應該是個超級老鴇，八面玲瓏，可在她身上卻看不到一絲煙火氣，整個一清麗脫俗的樣子，楊偉有時候壞壞地想，這老闆要是親自坐台的話，歌城收入估計要翻一番都不止。
「那你說呀！」嬌嬌興奮地問。
「三點半，銀都門口，等你五分鐘啊！可以早來，不許遲到！」嬌嬌得意的掛了電話。
「有眼光啊，一下挑了最貴的，還是露背裝。」嬌嬌笑嘻嘻地看著他，嬌嬌似乎特別高興聽到楊偉這麼說，回過頭來對營業員，「麻煩您給我打包好！」高興的營業員趕忙給嬌嬌打包，估計營業員是看見有凱子可宰了。
「這個……嬌兒，我都看花眼了，要不這套吧！」楊偉擾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只怕嬌嬌看出來自己根本就沒上心，隨便指了一套。
「缺不缺搓背的，要不我去你那兒！呵……」嬌嬌還是和往常一樣，見縫就插針，逮著機會就調侃楊偉。
「那你不早說！」
拿起自己的手機，這是一個老式的NOKIA5110，已經很老了，不過還是好用的很，拿到耳邊可以打電話，甩出去份量不輕，能當板磚砸人。看著上面顯示有六個未接來電，楊偉查了一下，他在鳳城的朋友不多，猜都能猜到是誰打來的。
……
……
第一個是嬌嬌，這是藝名，真名祁玉嬌來著，被譽為錦繡的「歌城之星」。據說和女老闆有點沾親帶故，還管著會所的生意。楊偉也說不清她是小姐還是歌星，是老闆還是打工地，不過人長得不賴，在錦繡是挺受歡迎的，經常以稱呼楊偉老公，自稱楊偉的老婆，不過這個關係只是表現在口頭上，實質性的一點都沒有發生過。
「好好好，怕了你了……你別一直拽著我，我自己走！」楊偉妥協了。
「沒聽見，洗澡呢！」楊偉隨口說到，在楊偉眼裡，嬌嬌只是年紀小了點而已，他也僅僅是幫忙扇了幾個欺負嬌嬌的小混混幾個耳光而已，就給自己惹來了個比小混混更難纏的麻煩。
「真沒事吧！」
「楊偉呀，你覺得那件衣服我穿上回頭率最高！」嬌嬌挽著楊偉出門的時候，看到周圍一些男人不無羡慕的目光，很自得地問。
「咦，你倒怨我，現在還不到三點半，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楊偉任由她挽著胳膊，說道。他知道，如果刻意不讓她挽胳膊，她敢上來摟你的脖子。
「你這人怎麼沒有一點情調，不知道和女孩子逛街要主動，居然讓我等你。」嬌嬌挽著楊偉的胳膊，兩人進了銀都。
「脫guang了呀，你裸奔呀，保證回頭率100％」，楊偉看她進了套了，一臉褻笑。
「瞧您說的，真沒事，派出所小劉還把我送回來呢！」楊偉說道。
「唉，人窮志短啊！」楊偉心裏嘆了口氣，他做過無數次夢裡娶媳婦的好事，可就是連夢裡都沒敢把薛萍娶回來。
「別……我去，一定去，誰說不
第三個就是自己的老闆了，不管那個歌城，老闆們除了抓錢就數抓保安抓得緊，名義上是保安，其實和老闆的私養打手一個性質，方方面面見不得光的事都得保安去處理，抓得不緊都說不過去。
對於楊偉，天不怕地不怕，派出所都頭疼的人物，偏偏看見女老闆就會臉紅，估計是心虛的問題，很早以前，這個氣質卓爾不凡的女老闆就成了楊偉夢裡YY的女主角，只不過楊偉從來都不敢說罷了。有一次，楊偉在辦公室等老闆的期間，正好碰上老闆那條紅色的風色掛在衣架上，楊偉鬼使神差地摸住女老闆的風衣是愛不釋手，甚至還湊上鼻子去聞一聞，感受一下美女的體香。激動得楊偉上面下面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誰知道這羞事恰被嬌嬌撞了個正著，笑得嬌嬌花枝亂顫，連宰了楊偉一個星期才答應幫他保密，直到現在，這件事還是嬌嬌要挾楊偉的殺手鐧。
「這是你選的，我以後穿給你看！」嬌嬌膩在楊偉胳膊上，抬頭看著楊偉，目光里多了些許熱切，嚇得楊偉趕忙躲開她的眼神。
「你站住，還敢躲……」兩人打弄著離開了銀都，一路留下了嬌兒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音和楊偉唉喲不敢了的求饒聲。
隨後就是一個人的時裝表演了，嬌嬌就像百變女郎一樣，一會穿著粉色的半袖、披個輕紗，挽著頭髮像個貓女，楊偉這個時候就趴在櫃檯上，豎個大拇指，說，好！一會又換了套紅色的短襟小裙子，楊偉就又豎個大拇指，說，靚！
第二個電話回給了管軍，兩人除了互相詆毀、互相人身攻擊幾句外，基本上沒有什麼話，關係太熟了。楊偉是個很念舊的人，要不是管軍以前幫過他的忙，他和管軍還是走不到一塊。管軍聽說他穿自己的制服被打了，笑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楊偉沒再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走到五樓女裝部的時候，楊偉終於有時間休息了，在一個賣艾格女裝的櫃前，花花綠綠的夏裝吸引住了嬌嬌的視線，楊偉趕忙說：「嬌兒，你去挑吧，這間好！」看著營業員引著嬌嬌開始挑衣服，楊偉如願以償地問坐到了營業員的座位上。
「唉喲！別掐我，再掐我喊
下午本來想睡一會的楊偉的不到三點就被性子比較急的嬌嬌騷擾起來了，搞得楊偉沒辦法，只好起床赴約。
「請你吃飯！可以了吧！」
「討厭，怎麼這麼慢，讓人家等了半個小時！」嬌嬌遠遠地就看見了下車的楊偉，沒等計程車走遠，就蹬蹬跑了過來，像往常一樣挽起楊偉的胳膊，又開始嗲聲嗲氣地撒嬌了。
「知道！」楊偉說道。
「小偉，打電話怎麼打不通！」話筒里傳來女老闆溫和和聲音，帶著磁性的女聲。
……
「別！有事！」
「呀！……楊偉，你這個混蛋」，嬌嬌氣得狠狠掐了楊偉胳膊，這是常用武器，百試百靈。
「切，想陪我逛街的人海了去了，你還別不樂意啊，有美女陪著你，多有面子。」嬌嬌調侃說道，看著楊偉受窘的樣子，她又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面，而這個時候，嬌嬌又會看著周圍的人發一句威：「看什麼看，沒看見過美女陪帥哥呀？」
「不算太貴呀，比名牌比起來還差一大截呢」，嬌嬌說著，從包里抽出一疊人民幣，數了數，遞給營業員，說道：「你懂什麼，女孩子能有幾年漂亮，以後想穿都都沒人看了！」
「萍姐，沒事，誤會！」
「萍姐，您找我！」電話接通了，楊偉說道，和老闆正面交往快半年了，楊偉還是感到有點拘謹。
「我說嬌兒，哥連找媳婦都沒呢，別瞎說！」楊偉最怕這小姑娘口沒遮攔地開玩笑，急了什麼話都能幹出來。
第一個電話不出意料，就是嬌嬌打來的，嬌嬌是最熟悉他生活規律的人，每次起床第一個接到的絕對是嬌嬌的電話。楊偉摁了發送鍵，回了過去。
「不行，就不行，每次出來你都偷懶！」嬌嬌毫不憐憫，撅著嘴拉著楊偉。
整個下午對他來說都是空閑時間，不過他都是泡在健身房裡或者就近在河裡釣魚乾什麼的，一直到七點以後才正式上班。在這裏，他們基本屬於「三無」人員，沒人身份、沒有家室同時也沒有什麼朋友。而且歌城的工作往往是白天和晚上的顛倒過來的，有時候歌城生意好了，連續熬幾個通宵都不是什麼新鮮事，這也就更限制了他的交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