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善事惡做
第27章 生不逢時何彷徨
到了十六歲，按古趙地習慣，這個年紀是束髮年齡，意思是成人了。村裡人要選他當村長，這趙鐵鎚死活不應，別人問他為啥，他瞪著眼說，這什麼雞BA村長，把我老爹都當死了，誰愛當誰誰當去，把村裡人的推舉都給頂了回去。
咦，這辦公室主任當得有眼色啊！楊偉高興地接過來，這喝白水喝得正嘴淡呢！說道：「喲，真難得你這麼有心啊！好好！你忙吧！」
「不是吧，一年八百塊！」楊偉瞪著不相信的眼睛，這也太那個了吧。就自己老家那舜王村都不至於這麼差。
「這人怎麼說呢。你說他笨吧，有時候精的跟山裡狐子一樣；你說他聰明吧，凈幹些不冒煙事。人倒還可以，跟我們說話也客氣，不過好像這脾氣不太好，跟楊哥你差不多，張口帶把，這說話跟罵人一樣。」李林說道。
李林、大剛兩人就嘿嘿地笑，等於是默認了，這楊偉也笑起來了，你說這說慣了還真不好改口。
「楊兄弟，鄉下跟咱們這裏不一樣，你知道拴馬村人均收入多少」，大剛說話了。
本來不是個什麼大事，偏偏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橫，拴馬村這小伙怕過誰，這派出所所長偏又是外地來的，這針尖對麥芒了，誰也不服誰，這小所長領著派出所三五個小警察逮著這小伙就狠揍了頓，可能是出手沒輕沒重，那小伙被打急了，就從二樓跳下來了，結果也該著他倒霉，頭先著的地。一下要了命。
「八百不少了，咱們保安工資才一千二」
這事一下弄大了，拴馬當時就來了一百多號人圍住了派出所，那所長見機不妙，就溜了。這帶頭地趙鐵鎚一聲令下，砸！那拴馬村人就要先砸了派出所泄憤。
呵……那李林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楊哥，你別擠兌我啊！」
「哎對了，林子，你們上次去拴馬怎麼進去的，村裡人知道你們什麼人嗎？」楊偉末了問道，貌似這身份問題還沒解決呢。
你說這救人就救人吧，這趙鐵鎚最後把人救到自己床上去了。這女的當時救時已經有了身孕，偏偏和趙鐵鎚相處了幾個月，趙鐵鎚宣布要娶這女的當老婆。這村裡一下就炸鍋了，這十七八結
是嗎，我是這樣的人嗎？楊偉問。
你說，遇上這倚老賣老、以窮耍橫的主，誰犯得著惹人家，都是給幾個錢了事，這老錘胃口也不大，三千五千不嫌多，三百五百不嫌少，這幾年，好點的單位、有錢的商戶基本上每年都要被趙鐵鎚挨個收刮一遍。不過就因為這，村裡老老小小都把這老鎚頭當大爺供著，為啥，指著人家給往回弄錢呢！所以現在，要真說起來，這老鎚頭在村裡說話，比他爹當年還管用。
（媽了B的，這叫什麼事呀！楊偉更是哭笑不得！）
仨人再閑聊了會，楊偉安排大剛回老家轉一圈看看家裡，準備自己還著李林、賊六親自到拴馬村看看。
「得得得，別廢話，說拴馬那事。那村長怎麼回事！」楊偉回到了正題上，這三代的故事現在的吸引力比女人大得多。
（我操，這事辦得。楊偉和李林聽著聽著就笑了！敢情這爺仨一個德性，一個比一個厲害。）
最厲害是九四年吧。那時候出了件大事，當時河西村一家辦紅事，請了鄉派出所所長赴宴，當時村裡又喝又弄，拴馬村一個小伙和這派出所地就幹上了，當時沒穿警服不是，誰也不認識誰，那派出所所長就吃了虧，一個電話把所里人都召來了，把這拴馬村這小伙就逮回派出所了。
這打了警察、砸了派出所還沒完，沒找到正主不是。這趙鐵鎚帶著村民，抬著棺材，堵了公安局，這公安局拖了三天沒解決，明顯理虧不是，這趙鐵鎚就毛了，砸了公安幾輛警車，隨後直接堵了國道，把屍體橫在路上，當時沒修高速路，這幹線一堵就是十天，從長平縣、鳳城市直到省府都驚動了，後來這派出所所長被依法判了個無期、動手打人的警察都被判了幾年，拴馬村又要了一大筆賠償才算了事。這趙鐵鎚倒好，判了個緩刑，連局子都沒進就大搖大擺地回了拴馬村。
這趙鐵鎚也算得上個人物，從小在拴馬村
「那是，拴馬不定，煤礦難開，這上千號村民要真去礦上找事，誰攔得住。況且這群村民，出了名的難纏，當年連縣政府都堵，何況咱們一個礦井，又在人家門口！」李林插話道。
到了十八歲，這趙鐵鎚就幹了件不冒煙事。那和夏天，這娃到離村三十多里地外的一個水庫幹活，碰巧救起了一名落水女子，他這心好，就把這女的背回了拴馬村，後來才知道這是老右派的女兒，千里迢迢從省城來看父親，卻被告知父親已經被押往大西勞改去了。這女娃一時想不開就跳水庫尋短見，恰巧被這趙鐵鎚救了。
但這趙鐵鎚不行，非娶這個女的，後來村裡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勸，他這兩眼一瞪，說道，我娶老婆，礙你蛋疼，少JB跟我說，再說小心老子收拾你！把一干勸的人罵了回去。後來，這趙鐵鎚拉著這姑娘在他爹他爺墳頭磕了頭，就把女的娶回了家。娶得時候村裡一個人都沒來。
「還有比這窮得呢。這拴馬村山地人均不到一畝，畝產不到500斤，拴馬村民原先就是獵戶多，這幾年生態環境惡劣，可獵的東西是越來越少，這山豬、狼都成了保護動物，就即使不保護都快找不著影了。村民們一年就靠采點藥材、打點山貨過活，這好歹還是個上千人的大村，要再往遠一點，連800都到不了。就這，拴馬一年還得靠救濟！」大剛說到。
至此，拴馬原先最大的一支到趙鐵鎚這一代，只餘一人！
「切，臉紅了吧！」楊偉笑著把袋子放桌上，說道：「喜歡就追去啊，這條件給你準備好了！那大剛……你不是也想吧？那虎子現在可是桑拿經理啊，要不晚上給你們安排個。」
……
這好事還多著呢！這趙鐵鎚幹得著不冒煙事能說三天三夜。七十年代時候，他老婆坐月子
（哈……三個人都是忍不住的笑意，這趙鐵鎚有趣得很。看這作態，到和王虎子、王大炮那愣種相跟著去收保護費是一拿一個準。）
「噢，這得虧了六子。」李林笑著說道：「這小子以前一混混朋友，組了個小樂隊，平時誰家商戶開張，就弄個什麼表演啥的。我們借了人家台電影機，給村裡免費放了幾天電影，要不，還不知道怎麼在村裡混呢！」
「去去去，自己問去啊！」楊偉不搭茬。
（這夠倒霉的啊！楊偉評價到。自己要和這倒霉村長比起來，簡直就是無敵幸運星了。）
「看來這鐵鎚什麼地，咱們還真得拉攏拉攏……哎，林子，這老錘好不好打交道。」楊偉有點擔心地問。
這被槍指著地不害怕，倒把拿槍地嚇得尿了褲！
「多少！」
「楊經理，我看你們一直在談，就給你們準備了點飲料。」郭燕把一名東西遞到楊偉眼前，楊偉瞟了一眼，卻是幾瓶綠茶和可樂。：「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我就多買了幾樣！」
三個人說說笑笑，倒是暫時忘了長平之事的壓力！
「楊哥，那女的叫啥？」李林賊心不死地問，明顯是有點意思了。
那郭燕笑笑，轉身走了，楊偉閉上門，卻見那李林還是早忘了說話，直著脖子看。就謔笑道：「你娘的腿，你現在這眼神怎麼跟賊六一個得性！」
不過這天下事都有變數，大家都認為可能的事偏偏不可能。
「那好，這次我也去放電影！弄點那美女多的、摟摟抱抱情節多地，去給那群光棍們解解饞啊！肯定大受歡迎。」楊偉高興地說。
哈……楊偉大笑道，媽的我就是村裡出來的，那群光棍，憋久了，見了母的就紅眼，甚麼逑事都幹得出來！
咦，對路！那大剛和李林驚奇地看著楊偉，豎起個大拇指。李林就說道，楊哥，你這辦法對路，上次我們放的是港台片，裏面有幾個那少兒不宜場面，那群光棍們看了一遍，這第二天就強烈要求再放同一部，放其他的人家還不樂意……這事你怎麼知道！
「我操，兩千場就收買了！這也忒便宜了點吧！」楊偉驚奇地叫到。
「呵……這老頭有點意思啊！」楊偉聽到這兒，笑著說道。「林子，上次帶人砸咱們那煤礦是不是這老頭帶得頭。」
這李林一起身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敲辦公室的門的，楊偉應聲來開，卻是郭燕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包東西。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還是讓大家認識到了他還是趙家的種。八十年代後期，那時候拴馬年年要靠國家救濟，有一年這鄉里把這救濟款給挪用了，當時村裡人隔三差五去要，這鄉里就耍賴皮不給，急了就叫喚，你這拴馬村當不當正不正都吃救濟十好幾年了，也該歇歇了吧。拴馬這村民遇上這賴賬地還真沒辦法。後來這趙鐵鎚出面，二話不說，摁住鄉長揍了一頓，鄉里民兵去了，一看是趙鐵鎚來了，這娃十二上就打狼，收拾幾個民兵還就不在話下，幾個人根本就沒敢上。隔了一天，這個愣種又去鄉里弄，把鄉書記又揍了一頓，大搖大擺走了。這第三天大家想著他不來了吧，誰知道這小子膽肥得很，大搖大擺又來了，提留住鄉長和書記同時打，最後就被守株待兔的警察給拘留了。那趙鐵鎚根本不懼，臨上警車還說，俄進去住兩天再來啊！
「得得，別拿我說事啊！我這孩子都多大了！」劉大剛明顯是個老實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那你們說說，咱們要進村開礦，拴馬這村還非過不行。」楊偉再問道。
「咂，好像我不敢似的？」李林也不服氣了。
「這是年收入。一年八百塊！」
「八百！」
老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兒子。不管這拴馬村是虎穴還是狼窩，總得有這一次不是……
這事以後，這趙鐵
話說這趙八百被鄉親迎回拴馬，按古地習俗，這屍身要放個頭七才得下葬，也就是至少要放夠七天。誰知第四天上就出事了，那趙八百的婆娘，第四天乘著守靈的機會，在靈堂上弔了……一干鄉親人更是傷痛不已，原來這兩口子壓根就沒準備活著回來！
「就是他，我聽說幕後好像是趙三刀使得壞，直接給了老錘兩千塊錢，村裡砸場子的一人發了一百塊。這趙鐵鎚就給人當槍使了。」李林說道。
……
那李林點上煙，抿了一口飲料，這話題就又繼續開始了……
當時聽說是一個留守的民警鳴槍示警，想嚇唬住村民，誰知這趙鐵鎚愣貨直接就上去，抓住那民警的胳膊，把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叫喚著，小子，你開槍呀！你開槍呀！……
「你不說這茬我都忘了，那個大剛，一半天你回家一趟，看看老婆孩子，咱這幹活是幹活，不能當驢使喚不是！」楊偉說道，完全不覺這話里有問題。不過那劉大剛聽了只覺得感動了，也沒覺出這話里有問題來。
還有更操蛋的事呢！後來這事就沒辦法說，落實政策以後，那右派平了反，那時候鐵鎚老婆已經給他生了個男娃，帶過來那是個女孩。後來不知因為什麼，那女的八幾年領著女孩就回了省城，把這爺倆就扔這兒了！現在這趙鐵鎚一屋倆光棍。都擱家裡呢。
這拴馬人就怕沒事，這下好了，有口實了，幾百號村民又是衝擊鄉政府，又是大弄縣政府，偏偏人家還佔了個理字，最後沒辦法，只能給這趙鐵鎚弄了個行政處罰了事。那趙鐵鎚出了拘留所連家都沒回就又去了鄉政府，這次這鄉長書記跟供大爺似的準備好救濟款，把這瘟神好說歹說地給送走了！
「嗨，你幹什麼呢？」楊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