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綠女》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27章 狐假虎威好作戲

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27章 狐假虎威好作戲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這麼說。」
「死了嗎!?怎麼死的?我怎麼聽長平開黑車的說,這人挺牛逼的嘛!」
「呵……我只是相信,北疆出來的兵,心眼不會那麼壞而已。如果比起你說的那幾個送了命的朋友,這辦法倒也不過分。他告訴我他要主持正義,喚回良知……不過我聽他這話太玩笑了!」林涵靜評價道。
「怎麼死的!?」
前幾輛怕是帶頭的,「砰砰砰……」拍著車門,下來十幾個人,衝著煤站就衝上來了……
吉運成又是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聯繫的有七八個吧,大的像樣的就七八個,姚建軍算一個、老齊算一個、老騾算一個、還有個叫方鋼的……」
「幾點了,我們還趕路,為什麼不放車……」
老娘出馬、一個頂仨,這一個人聲音壓住了一群人的聲音!連蒙帶詐把一群老爺們干蔫了,一群司機鬥嘴還真鬥不過這黑臉女人。據說這位女人是收費站的王牌,就是因為嘴上功夫才得了這麼個肥缺,這地兒天天吵吵鬧鬧,沒有這麼個專業技術人才,一般人來了,還真頂不住火候。
這種暗夜裡,最怕有動靜,一有動靜就是震撼效果!
……
燈亮了,車倒著出來了,從標牌到收費站不到五百米,整個路面靜悄悄地,警車接近的時候,駕車的楊偉猛地拉開了警笛、警燈。
……
「那不一定吧,還有有線通訊呢,固定電話總能打吧。站里、高速路口都要有有線電話。」林涵靜心思縝密,疑問了句。
罵聲、喇叭聲、車的轟鳴聲,甚至有司機跳下車來,撕撕扯扯要干架,沖關的,只過去了四輛,剩下的爬了一窩……那過去的四輛也沒好,走出去不到一公里,和來向的車一個得性,「撲哧撲哧……」一漏氣,載重超載的車,爆了幾個胎,爬了,和來向的正好把路面堵了個嚴嚴實實……
吉運成猛地覺得左右兩個人擰著胳膊,咯嚓一下子,手腕被銬住了……
「是啊!這荒山野嶺,那兒都沒有這麼多錢,可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錢呢?」楊偉反問了句。抓住話柄了。
……
「呵……您看他像個正義人士嗎?」周毓惠被逗樂了,準是楊偉糊弄林涵靜來著。
「噢!」周毓惠恍然大悟說了句:「那個呀,下午就被切了,總共才四部電話,筷子粗的電纜,楊偉連工具都沒拿就切了。」
「受不了怎麼辦?要不你換下我們來。」林涵靜接了句。車裡發電機響著,汽油味是濃了點,可外面又太冷,更受不了。
黑燈瞎火,這實在恐怖,老吉說得很利索。好像還只怕說得慢了。
煤管上的沒見錢不放車,不管是收黑錢還是收正常交費,總得見錢了吧!
……
「這話呀,您跟他說吧!他要想幹什麼,誰都攔不住。我相信好多後手已經準備開始了。」
路面上、叮叮噹噹響著,怕是都鐵傢伙扔到了路面上……這是老一套了,只有在收費站左近過敢扔這玩意。又過了幾分鐘,警車載著幾個人進了高速路的收費站,沿著高速行進了兩公里,在一個能居高臨下看到二級路的地方,緩緩地停了下來……
膀大腰粗、一身煤灰兼油污的司機們,個個面色不善,圍著收費崗樓喊著,大半夜裡,這說話無拘無束了,這幫跑黑車的司機倒見識得多了,聚眾鬧事,這煤管站也拿你們沒治。
「那你呢?」周毓惠接著話頭問了句。
「這……我那個……」
「沒事,越到最後成功的可能就越大,這樣的晚上,我估計交警也出不了窩,天氣預報說有雪,你們只要看著開始下雪,就起步往鳳城走,三十七公里應該幾十分鐘就到,到了鳳城給我打電話。」楊偉道。
「就老騾唄!」
「我知道了,是連長你吧!」張庚說道,這孩子比較老實,胖乎乎地臉蛋看楊偉的時候都一臉崇敬!
「是嗎!?那麼我變了什麼魔術呢?一會給你變個美女當媳婦啊!」楊偉哈哈笑著,卻沒有正面回答,一干民兵也哈哈大笑。隱隱約約知道楊偉所指,卻又不敢肯定。
瞎扯了一會兒,楊偉駕著警車呼嘯著回鳳城,車行了十分鐘,車上被抓的那位悠悠地醒了,一醒之後看著兩面有人,見鬼般地喊著:「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車回過頭來過了站沿路返回了,剛出了煤管站的監控範圍,就聽楊偉輕聲喊著:「快倒、快倒,沿路撒開……別他媽堆一塊……」
「警察同志,這怎麼可能,這荒山野嶺,我上那偷這麼多?搶更不可能了,那兒會有這麼多錢?」吉運成隨口辨白道。
「車禍?不可能,老炮可是車匪路霸出身,玩車輪比兩條腿都利索!」
看樣已經是排好了位置,幾個人不慌不忙著爬在車底下,來回穿梭著!五分鐘的僵持時間,除了第一排兩輛車,後幾排有二十幾輛已經被做了手腳……
「看看……連長,他們吵起來了,是不是要干架……」
楊偉說著,下了車,撥了電話,出了二十公里才有了信號,一撥電話就是很誘惑的口氣說道:「陝所長……這麼晚叫您,您別生氣啊,大案子,大案子,我們一不小心逮了個收黑錢……多少?你猜多少……不對不對……告訴你吧,十五萬!你到派出所等著,我連人帶口供帶錢,立馬給您送去……我快到鳳城了……」
是楊偉的聲音!
兩個人架電極,細細的銅線繞著車蓄電池的正極,搭到了車身下的鐵件上,微微的火星被車身擋住了,沒人注意到自己的車或者別人的車,已經開始漏電了……這在修車的術語里叫:搭鐵,就像電路短路一般,後果是什麼呢?如果多跑一會電,一會打火的時候馬達就陽萎了,饒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起不了步。
警笛一停……幾個人馬上住手,沿著路沿撤出了路面……
煤管站里一直沒有見到代班長回來,這收費的幾個毛了,沒收到錢、也沒收到班長下令放車的通知,眼看著司機都伸著腦袋喊著,剛剛送錢的和幾個收費碰頭商量下,這咋辦?總不能把車白放了吧?
那警察去是不依不饒,好像就拽自己喊話器聲音大似的,叫囂著:「你們不讓,難道讓警車給你讓道不成……你們敢堵,我也敢堵,看他媽誰堵得過誰。」
沒有人會想到,警車的出現只是做秀,關鍵是有人在做手腳!
「什麼屌人,攔我們長平的車什麼意思?」
十分鐘前,警燈閃耀、警笛大作、警察喊話的時候,這交黑錢收黑錢都緊張,只怕這警察挑點毛病找事,虧得站里一位老同志先塞了兩千塊錢把人打發走了,這錢反正一會班長回來,大賬里攤,這倒不著急,司機看著警車走了,也鬆了一口氣……
「刀哥,趙三刀!?他有那本事?」
「嗯,您不也是嗎?要不您也不會大老遠從北京來了吧。」
「好像不是他辦到的,是司機自己把自己堵死了!我現在明白了,他是想堵了車,而且還不讓被堵的往回打電話,後面的車跟著直往前來。黑燈瞎火一起往坑裡跳!」周毓惠啞然失笑了,這損辦法,除了楊偉別人還真想不出來。
輪子,賊六兩個賊娃出身的修車把式,車修得越來越好,不過這糟踐車的本事,也越來越高了,拉了電極看著火花,聽著車身微微漏氣的聲音,都忍不住要掩著嘴偷笑,要說也是啊,不幹這下三濫的活已經好多年了,今兒一拿起來,感覺這損人不利己,就是有樂子看!
黑暗裡,幾個黑影拖著已經被打昏的吉運成,其中一個人打電弱光電筒摸索著,那一摞紙包著鈔票掉在地上,被人撿起來一看,就聽得那人輕聲說了句:「扯乎……」
黑更半夜,車裡坐著倆美女,遺憾的是一位也看不清楚,偏偏周毓惠這心裏有小疙瘩似的,老覺得楊偉的眼光往林涵靜身上瞟,而且對林涵靜要來之前,自己居然毫無所知,這當會多多少少有點小性子,一直在擠兌楊偉,楊偉好歹胡謅八扯把倆女人安頓下來了。
兩個扎輪胎,細細的鋼針錐扎進去,再拔出來,微微的漏氣聲音,不把耳朵貼上去,根本聽不到,動作不大,但幹得非常徹底,一紮就是一側的輪胎,這樣的話,湊合著走都不成。
「現在長平的黑車誰是中間人?」
兩個人拿著鉗子,專揀銅製輸油管的車,微微一夾,卻不夾斷……修車的輪子在教這辦法的時候是這樣教的:泵吸式輸油管一旦這樣處理,無法泵油引起油路供應不暢,七成可能是點不著火、三成可能是點著了火,不過點著了也跑不起來,就像得了羊羔風抽風一樣,反正就一個可能,他們遲早爬窩!
「收了錢耍賴是不是,真JB不要臉……」
看看捷達已經拐了彎走遠了,這五個人才拖著這收黑錢走了二百余米,鑽進路邊叉道里的警車上,沿途這地兒楊偉已經摸得無比熟悉了,這地方壘了個大標牌,標牌藍底白字,上面寫著「酒後駕車、車毀人亡」,落款是交警三大隊。不知道是告示還是恐嚇!標牌后藏個車,一點都看不出來。
「別呀,點點你那錢夠不夠?」
前後銜接的車龍緩緩地由南向北靠近著煤管收費站,近了、近了……更近了,車燈耀著,誰也沒發現路面上四針一體,針方向朝上的倒插釘,這傢伙根本不反光,和地上的煤灰一個顏色,一個接一個,利利索索的刺進輪胎里……
「切,你會有這麼好心?你巴不得他們堵在這兒走不了呢?」周毓惠道。
「連長,你剛才亂響警報,那不等於暴露目標了嗎?」小隊長張庚不解。
「別,這玩意除了你誰也鼓搗不了。委屈二位了啊!毓惠,你陪著林姐說說話,要不她一個人寂寞的慌。明兒一早,我請二位吃大餐。」
「小周,下面怎麼了?」
「他說讓我屏敝手機信號,他要辦點事,不會就是這事吧?……這也忒缺德了吧!……怎麼辦到的呢?」林涵靜說著,半信半疑。不敢肯定。
亂了,亂成一鍋粥了……
警燈閃得更亮了、警笛的聲音更大了、那人扯著嗓子喊得更凶了:「阻撓執行公務、視同犯罪啊!到底讓他媽不讓……」
車未到鳳城,錦繡派出所的燈亮了,不一會陝勇所長駕著警車從家裡呼嘯著進了所里,連著值班的帶著自己,有四五個警察,幾個人雄糾糾氣昂昂地等在派出所門口!
「為什麼耍魔術要美女配合呢?而且這美女穿得衣服還很少,你們說,為什麼?」楊偉笑著問。
這話喊著,車拐著彎,一溜煙跑了,警燈警笛一下子滅了……
那人很謙恭地塞黑錢,楊偉得意的拍拍口袋,很爽快地笑著說了句:「好,我們走高速!」不過好像純粹還沒玩夠一般,大聲在喊話器著喊著,不過音調馬上親和無比:「司機同志們,今天夜裡有寒流霜凍,請大家一路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我代表鳳城警察祝你們一路順風……」
楊偉耐心地聽著,聽完了話音一轉:「好,回答的不錯,把你知道中間人的情況給我說說。有幾個人,叫什麼名字。」
錢,從吉運成的胸前滾到了車裡,散開了,弱光電筒下,一墩一墩撒在車裡,紅通通地煞是誘人!被楊偉小心翼翼撿進塑料袋裡。撿的時候套著塑料袋,好像那東西燙手似的。
「呵……認識,我還認識個叫王大炮的,你怎麼沒說?」楊偉繞到了正題上。
不料那警察笑著,臉說變就變:「哈……哈……銬起來!」
「我也弄不清楚,不過我想他有分寸。」
車行了幾十米,未載重的車沒發覺,載重有拉著回貨的車就有點不對勁了,靠,這車跟喝了幾瓶二鍋頭一般地搖搖晃晃……再離收費站二十米的地方,「撲哧……撲哧……咚……」聲響各異,爬窩了……利索的一個直接爆胎,咚的一聲,暗夜裡聽著像鳴炮……
「對,就是他。您認識啊。」
等啥呢!人不人事不事倒不在乎,不過楊偉說送錢來,肯定假不了……
魔術師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楊偉和吉運成,一問一答,許多消息互相可以印證,看著再問不出什麼了,楊偉這才拍拍吉運成的肩膀,淡淡說了句:「老吉,兄弟們不為難你,一會進了派出所,老老實實認罪,多給所長說好話,爭取寬大處理……不,爭取內部處理。咱們哥們都當差的,當不了這家啊!」
警燈、警笛……馬上車窗里又伸出個警察腦袋來,扯著嗓子,就著喊話器,大叫著:「執行公務、讓開讓開……執行公務、讓開讓開……」
……
咦……我靠,後面幾輛,車發動著、動不了……下車一看,苦也,一側的車輪全癟了……
……
「咂,別要看著我呀?我得回去給這幫子堵車的司機準備早餐噯,總不能餓著大家吧。」楊偉壞笑著說道。
更沒有人想到的,今天這條路已經完全不通了。即使車不出問題也走不過去了。
咦……媽的,怎麼發動不著,有幾輛連打幾次馬達,都是嗚嗚做響,沒有反應,再一開連車燈都成了昏黃了,還沒找出什麼毛病來,得了,喇叭吼著,後面的又罵上了……
「老吉,這錢可沒人動過,上面有你的指紋;而且救你的時候,幾個人都能證明從你懷裡掉出來,你剛才說的話,手機已經錄音了,這抵賴可作用不大啊!承認得早,沒準通知你們單位來個內部處理,要承認得遲了點,上派出所過過堂,那可什麼都晚了!」楊偉沉聲誘供著。
「啊……我的錢……我的錢……」那人又鬼叫起來了。
說著說著罵起人來了,沒有覺得這話說得有什麼不對,這倒更像警察了。
楊偉說得言辭懇切,倒像真為吉運成著想。
正僵持著,站里跑出來一個煤管上的人,快步跑到警車門口,見著喊話的楊偉就往口袋裡塞東西,楊偉斜眼一看,是一卷鈔票,那人邊塞邊笑著說:「警察同志,您看這車實在讓不開,一會他們開走了,您再過,到我們站里休息休息,要不回頭走高速也成……那個……」
「就是,連長,這不是秘密行動嗎?」另一小隊長奕弈辰也不解了,湊上來問。
「這是哪兒?」那人心驚肉跳地喊著。
「那個……那個,警察同志,這錢我……不是我的,是你們幾位的,這……我……」這老吉見機得快,怕是要丟錢保身了,不過話里很捨不得的意思也很濃。
咋辦?涼拌,見不著錢就不能放車!這是規矩……僅次於代班長地位的是一位女同志,臉黑人黑怕是手更黑,拍著桌子發言,不過這話也贏得大家的認可。就是嘛,不給私人交錢,那你按章納稅交費唄!
「那他告訴你什麼了?」
前頭倆車的司機哭喪著臉,大聲喊著:「警察大哥,不、大叔,警察大爺,您看這架勢,能讓得開嗎?」。另外幾輛車的司機也附和著。十幾車窗里的腦袋伸出來了,喊著,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地喊著:「我們想給您讓也讓不開呀!?您老繞著走吧!」
「哈……你們看過電視上耍魔術的嗎?」楊偉謔笑著。
最高興的是收費站里人了,雖然沒攔住車,但看這得性,都哈哈大笑,那員女將,張著血盆大口樂不可支地笑了半晌,指著爬窩的車喊著:「不讓你跑,你非跑,跑姥姥家了吧!省得老娘抓你……哈哈,遭報應了吧!」
「告訴我什麼?」
「咂,別說了,再說罪加一等,收買警察呢,你還越蹬鼻子上臉了……我們立警為公、執法為民,怎麼會被十五萬收買呢?」楊偉義正言辭地說道,一轉眼又笑著促狹般地說了句:「不過要是有一百五十萬,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這錢怎麼來的,我們懷疑你搶劫、要不是偷的?」楊偉的口氣強硬起來。
這話倒把吉運成說得安生了。好像也就這麼回事。
「大哥!一百五十萬!?你比我們還黑呀?我那值這麼多錢吶?」老吉一聽,有點毛了。
楊偉晃著電筒照著那人的臉謔笑著說道:「你叫吉運成對不?身上還裝著身份證。」
「謝謝謝謝,謝謝警察同志,不……我得回站里,我要不在,站里都亂成一鍋粥了。」這人猛地想起這茬來,沒收到錢,不是司機闖關就是煤管封路,肯定要出亂子。
……
警車呼叫著再走了幾十米,卻被擋住了,正準備隨時過站的車在路面上齊刷刷兩排,中間的空隙勉強過個摩托車還差不多,虧得是景瑞霞走得早,要是這個時候走,怕是要堵死到裡頭了。
「咂咂……給你給你,這不是嗎?虧得我們發現的早。」
「你這麼相信他?」
「退錢、退錢,不退錢砸逑了你們……」
「路上唄,回家的路上,我可告訴你啊,要不我們偶爾辦案路過,還發現不了你呢?」
「好嘞……」步話器里傳來的林涵靜的聲音,這個時候聽著格外動聽!
這吉運成偏偏是個沒經過什麼事的人,不過就經過事這也抵賴不掉了,一咬牙這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反正就一收黑錢的,還能怎麼著,聽說以前單位里收黑錢,都是公司和公安內部處理了。罰倆錢就沒事了。
「得得,少扯淡,兄弟們都小卒子,你就有一千萬我也不敢收呀。一會跟我們所長說,你出不夠錢,還有你們單位呢。沒事,大家都收黑錢,只不過你運氣差了點。」
林涵靜語結了,搖搖頭說道:「小周,你勸勸他,我知道他這次是有備而來,也非要鬧出個樣子,雖然我在道義上支持他,不過有些事不能太過了,我哥在陽明縣開煤礦,多多少少也了解點長平的事,有些事還是低調處理的好。嚴格地說,鳳城一帶的黑車、黑煤和黑老闆,是地方土政策造成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呀,不是那麼輕易憾得動得!」
「喲,他不死了嗎?」
「不不不……是是是……」吉運成支支吾吾,不知道所云。
看著來的方向有車,這邊的準備出站的火了,前兩輛轟轟發動著了……鳴著喇叭,喊著話,一路上的車陸陸續續亮了燈,這架勢大概都知道,要強行出關……兩輛車怒吼著,不理會崗樓里的人扯著嗓子大喊,直接沖開攔桿,往前走……
「麻利點,到底是不是?」
某一輛倒是勉強發動著了,一起步一離合馬上就停了,咚的一聲,後面的撞前面的車屁股上了……
楊偉交待的是不許戀戰,萬一讓司機發現了圍著,那可不是玩的,打個半死都是輕的……
周毓惠一下子被逗樂了,笑著說:「林姐,他沒告訴你?」
從大悲到大喜,這表情從吉運成臉上表現得很清楚,誰可能想到十幾萬會眨眼間失而復得,而且遇上主持正義的警察同志呢!這個時候的吉運成,恨不得抱著這群警察親上幾口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堵車了。」
剛剛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眼前的警車、警燈和警笛和警察的狂呼亂叫上面來了。沒人注意到,龐大的車體下,地老鼠一般地來回穿梭著幾個人影,其實這警笛一響,就是給潛伏在幾個路沿兩邊幾個人信號,那意思是:可以動手了……
小小長安車警車停在龐大的康明斯重卡面前,就像一隻小兔子站在大象面前,顯得格外渺小,不過渺小歸渺小,這囂張的勁道可夠凶了!
「對呀!」
同一時間,周毓惠也在望遠鏡里看著,紅外線望外鏡在這個寂靜的夜裡看二級路上的車燈非常清楚,從收費站往北,干擾信號儀開機不到二十分鐘,已經形成了三公里的堵車,而且越來越多,正向楊偉所說,這年頭誰也不會很注重什麼公德不公德,都是搶著往前走,並不太寬的路面從遠處看都知道擠了並排擠著兩三輛大車小車,不堵死都不可能!
沒人發現,自己手機上的信號,三格兩格一格,越來越少、越來越不穩定,偶爾正有人打電話,聽筒里吃吃聲音大作,聽到的來話斷斷續續且聽不清楚,聽不清乾脆摁了機,悻悻地罵了句:「媽B的,這聯通的破機……便宜沒好貨。」
這交了錢,不見放車,電話又不通,司機可等得火了,火了,簡直要火冒三丈,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收了錢居然不放車……靠,找他們去……
四公裡外,被攔著來向的車已經按捺不住了,一般都零點放車,等上十幾分鐘,就當給煤管站人個面子,不過今天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司機都罵罵咧咧地發動著了車,連攔車的煤管人乾脆也乘著車往回走。
「確實不像!而且從來就沒像過。」林涵靜笑著訕訕說了句。
人被拉到車上,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戴上帽子,馬上變成了威風凜凜的警察了,這可不是假的,正宗的協警……不過這協警辦事可夠嗆,忙著把被抓的人腦袋是扣了頂帽子,嘴裏貼了個封條。
「我也說不清,好像聽那黑車司機都說這老炮是被長平刀哥整死的。」
「他到底要幹什麼?」林涵靜很懷疑。
兩人說著,就被背後的剎車聲音打斷了,回頭一看,那個偽正義人士從警車上下來,走到車窗前敲敲窗,正好在周毓惠這邊,一開車窗,楊偉這壞笑著的臉就伸進來半截,馬上是不迭地說:「哎喲喲,一股汽油味,沖死了,你們二位怎麼受得了?」
「那這機器呢?離得越遠效果越差啊,我提前告訴你。」林涵靜提醒道。
亂了,一霎那間就亂了。這條向來井然有序的車龍像被扎了七寸,動不了了。
「嘰喔……嘰喔……」凄厲的警笛、紅藍相間的警燈,在這個夜裡顯得格外刺眼,收費站只針對拉煤車,看著遠遠的過來一輛警車,自動放起了桿……不過這個時候出現了警車,這一干煤管收費員的心裏,怕是心跳得比警笛響的頻率還要高。
周毓惠突然想到,這正是國情,她起初不相信堵車只是走慣了高速,來向去向分得很清楚,無時無刻不遵守著交通法規,而在這個類似於荒山野嶺的地方,要讓大家遵守行車靠右這個最簡單的法則,不啻于比登天還難,自己的思維進了那個定式,而楊偉恰恰是抓准了人性,他知道司機是怎麼乾的!這麼說來,堵車其實……很簡單!說白了,是他們自己在堵自己。
……
「大……大哥,我都說了,錢都歸你們,這十五萬還夠不著放我?要不您說個價?」
……
「車禍。」
「就怕他們干不起來呢……」楊偉笑著,對著步話器,輸了密碼喊了:「林姐,開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說了句:「不知道!」
那人大致一看,包都沒拆封,嘴裏說道:「夠夠,十五萬,就這麼厚一摞,我信不過警察還能信得過誰!?」
「再牛逼的人也會死呀!」
……
「笨蛋……美女是為了吸引你們注意力,說是看魔術,一上場只顧看女人奶子大腿了……你一看,那耍魔術的,就開始搗鬼了……等你醒悟過來,哇,人家變出了個什麼,變沒了個什麼,你就驚奇地說,啊!這耍魔術的真厲害……其實你光顧看女人流口水了,根本沒注意人家在幹什麼……哈……警車今天晚上相當於美女,魔術師嘛,你們想想是誰?」楊偉笑著提示。
「我問你,老騾是不是光頭騾,叫羅光雨。」
「哈……哈……那中午,中午吃!……對不住二位了啊,現在一時二十分,離天亮還有六個多小時,這六個小時不能睡著啊,萬一高速交警出現,你們得馬上走。」楊偉安排道。
「就是,那次少了你們的錢了。」
「堵車?怎麼會?」林涵靜不解地說了句,拿過望遠鏡來看了看,說了句:「哎喲喂,這車堵得夠嚴實啊,一時半會開不了了……不會是楊偉搗鬼吧!」
僵持著,吵鬧著,看看時間已經是一時一刻鐘了,司機里一位,搖頭示意著,幾個跑黑車的怕是都理解什麼意思,這意思,一車兩千不能白交,媽的,不給退錢,那咱們……闖!
「早上吃大餐,你沒毛病吧?」周毓惠沒好氣地說了句。
「你要證明錢是你的,給我說出合法來源!要不能證明這錢是你的,那這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你小子坐實了啊。到底是不是你的?」楊偉逼問著,黑暗裡看不清面孔,這樣對被問者更有壓力。
一下子把這傢伙問得啞口無言了!張口結舌地看著楊偉,不知道這從而降的警察到底要幹什麼。
司機怕是都明白怎麼回事,心下暗罵著:「媽B的,沒收錢翻臉、收了錢馬上變臉,婊子養的!」
高速路上,楊偉架著望遠鏡看著兩個方向不斷閃著的車燈,不斷有新補充到車隊里的車,兩個方向以收費站為交叉點,密密麻麻地排到一起,和預料中的結果一想,這樣的天氣,都唯恐落到別人後面,來向、去向的,司機們見縫插針,並排著擠到了一起,而收費站里的幾輛,已經被擠結實了,這路,沒有信號、沒有人通知,車,越堵越多,綿延三百多公里的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車要陷進這個坑裡!
這惡人需得惡人磨,收費崗樓里的也不是善茬,那位黑臉四十多的大媽級別的人物看樣這場面也是經歷得不少,拍著桌子、厚嘴唇吧唧著、唾沫星子飛濺著、眼似銅鈴、聲如破鑼,扯著嗓子大叫:「罵誰呢?罵誰呢?什麼雞B屌,老娘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沒見過,光說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脫了晾晾……反了你們了,照章納稅、依法交費,你們還想幹什麼?沒有接到班長通知,你想過,就得交費、不想過,就等著……這帶頭鬧事這兒有監控啊!錄下你們,就你們這破車,以後還想不想過鳳城了。」
心裏有鬼的怕是看什麼都有鬼!收費崗樓的幾個心下沒了主意,忙拔領導電話,靠!居然關機。
司機一下子毛了,前後看看,現在這兩公里的路比沙丁魚罐頭還擠得緊,除了往前走,別說後退,連左右移移都不可能了……煤管著里,心裏都犯疑,壞了壞了,這警察什麼時候就來了,也沒通知一聲,這放車的當會來,別出什麼事吧?
步話器里交待了幾句,幾個黑影小跑著,朝著兩公裡外接應的車上奔去!景瑞霞一直在路邊等著……
「那當然,正因為走不了,才要準備好吃的!」楊偉笑著說道。
「看過……」幾個民兵協警應道。
楊偉被逗樂了,等著回鳳城收拾這個呢,這倒先醒來了。找個了停車線停下車,把車交給張庚,自己回到後座上,亮亮弱光電筒,照照警帽警服,笑著說道:「嗨,鬼叫什麼呢,你不已經被警察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