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45章 長夜難眠路蜿蜒
……
「別開玩笑啊，今晚可萬分危險，千萬不能讓司機們看出破綻來！」楊偉嚇唬道。不過還是覺得周毓惠確實冷靜，從兩年前那次遇險，周毓惠在槍指的時候知道把槍踢到自己手裡，楊偉就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很冷靜。
「娘的，又一棵好白菜被豬拱了啊！」司機發著感慨，引得一陣大笑。
七點鐘車隊一百零二輛重卡準時啟程，趙三刀挨著車叫了遍，吩咐路上注意安全。車雖然不是煤場的財產，可這車主基本都是自家兄弟，好多就是葫蘆灣老家的人，也是最支持這個煤場的人，一榮俱榮、一毀俱毀的道理他還是懂得，足足十天沒有正常出貨，煤場、司機包括老闆在內怕是都要逼瘋了！再出不了貨，那下場就是煤場沒法子經營，這些司機大車會另謀出路，走短程從礦上給其他能屯煤的場子上貨，或者乾脆糾集幾個人跑單幫……本來想著向南一線應該是最好的生意，誰知道卻成了最差的一趟。而向北的利潤並不是很大，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你這些事辦得可真夠缺德的了，怪不得你不提前告訴我。」周毓惠悻悻說道，第一次干這麼缺德的事，還是自己強要著來的。要早知道這麼回事，估計自己不敢來。
祁玉嬌一天心不在焉，這個晚上破例沒出去瘋玩沒出去找個地方HPPPY，在鳳台小區自己的寓所，翻來覆去不能入睡，楊偉的話讓她有點心驚膽戰，不過想來想去，覺得這事還有迴旋餘地，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呀，真不行到時候把自己表姐薛萍搬出來，好歹他總得給個面子吧！料想到此，倒也覺得沒什麼事。過得去！
九點十分，過了最險要的韓山嶺。一切平安。
「有！不過早切了線了！嘿嘿……」章老三猥瑣地笑著道：「最近的治安點離這兒十二公里，開這個加油站的人就是地方上一個刺頭，沒人惹，也沒出過事。」
周毓惠擰擰鼻子不以為然：「切，我怕你現在就是在騙我！」
「這你別管，你干不幹吧？你要干，就你這智商、就你的長相，騙誰都沒問題，你騙兩回過來，那可是一朵奇葩呀？」楊偉像在教唆人幹壞事了。
因為上次收黑事件的曝光，長平一線朱前錦親自出面，在鳳城煤運找到代言人，現在根本不通過中間人以防手腳，長平一線的車直接交錢后可以直接通關，在煤焦管理站等待排隊的時候，一干打手四下圍著車轉悠，只怕有人動手腳，不過很失望，連個人影都沒有。
十一點三十分，到達煤焦管理站。
周毓惠心裏一驚，想到了個問題，馬上追問道：「你……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騙朱前錦去吧！」
「沒有癩蛤蟆吃她，憋死的！切……」楊偉報復似地說了句。
「耶耶，這你都知道哇！？」楊偉大驚失色，這次可是真的驚訝了。
這個問題，趙宏偉實在想不出來，一想就想起了上午見過的那個人，第一印象很不錯，說話雖然粗俗一點，但看得出是一個正直的人，哪怕是一個正直的混混也是一個正直的人，否則就不會視陳大拿和一乾股東無物，為拴馬村力討公道了。這個人，應該反應很迅速，腦瓜夠用，看樣經驗豐富；這個人的出手應該夠狠夠辣，否則高玉勝和郎家兄弟就不會栽到他手上了，狗臉成也不會被他斃命了……不過，今晚如果他真敢動手的話，一百多司機、一百多助手、再加上五十多雪藏的打手，恐怕他就是來上百八十號人也不夠看了！
「楊偉，這些亂七八糟東西你從那兒學得，？我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是裝的什麼東西，怎麼凈是坑人的玩意？」周毓惠訕訕說道，有點I服務YOU的感覺。
想到這兒，倒覺得很寬心了，實在覺得無聊透頂，給自己的某一位性伴侶打電話，嘿……還真氣人，居然不接電話。再打老陳的電話，老陳居然也是一副愛理不理人的樣子，這祁玉嬌就有點生氣了！心裏不無忿忿地想著：這男人，都一個得性！想干那事的時候，把你當姑奶奶，一提上褲子，敢裝得不認識你！
楊偉教唆小孩偷東西似的眉飛色舞，幾個人去看光頭騾，正巧著讓周毓惠逮了個正著，非纏著要來，楊偉一想這加油站沒個女加油員也不成不是，乾脆一路教唆著讓周毓惠扮加油的，現在看一打扮，倒也蠻像。
外面，忙活上了，賊六從車下拉下管子來，越野車後上裝著兩個大桶，楊偉掀著柴油輸油管的鐵蓋。加油站的油罐都是埋在地下的，有通往油罐的輸油管。兩個水桶般大小的桶里的東西不一會便全流進了地下儲油罐。楊偉吩吩附著，四個油槍拖過來往油罐里打油，看樣是保證剛剛注入的東西能夠和柴油均勻中和到一起，這項工作很麻煩，一會金剛也來幫忙了，足足用了十幾分鐘功夫，楊偉照著電筒放了點油看著油色已經有點變色了，這才喊著行了。
「嗨，你說的啊。」那司機樂了，轉身進了櫃檯抱了一箱防凍液屁顛屁顛往外跑。
「喲！你還想她呢？」輪子盡量掩飾著自己的口氣，學著章老三說話的口氣喊了句：「虧你還惦記吶，沒戲了昂，回家結婚了。」
坐在車裡已經返程了。輪子駕著車先走。景瑞霞彷彿給楊偉和周毓惠創造機會似的，故意留下兩個人。
章老三割肉一般的狠狠咬咬牙，彷彿還有點生氣，恨恨說了句：「送送送，惹不起你們！」
「啊！？騙誰呀？」周毓惠俏眼白翻，一下子驚訝了。
像楊偉這號男人，祁玉嬌並不是十分擔心，隔天找個機會，沒準勾勾手指拋個媚眼，他就會老老實實的服服帖帖地上自己的床，就像上了姐姐的床一樣……要在鳳城有這麼個男人，那還擔心什麼？什麼陳大拿，什麼趙三刀、什麼趙宏偉，都還不得把自己當姑奶奶供著，還用得著自己發愁旺季沒有煤源嗎，還至於低三下四去求這些人嗎……
寫了幾個小時，快到零點的時候拔楊偉的手機，卻是關機了……氣得佟思遙差點要摔了手機，這貨色八九點一個電話說要辦事就跑得沒影了，他估計還是對自己有點戒心，坦白的最大程度是先斬後奏，幹完了再告訴你，反正我幹了，你看怎麼辦吧？不過，佟思遙還是對他恨不起來，覺得這個人壞，卻壞得可愛，偶爾躺在床上，就著枕頭抱著，好像還在回憶前一夜的瘋狂和溫柔好像還是回憶著前一夜兩個人相擁入眠的味道、好像還在感覺前一夜他遺留下來的味道……
朱前錦在客廳里呆到零點聽到了這個消息，臉上笑笑，重重地哼哼了，心裏卻恰似一塊石頭落地，也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哼！量你也沒有三頭六臂！」
「怎麼死的！」楊偉犯愣了，不知道莫名其妙怎麼就這麼來了一句。
反正我一分錢沒著，礙我什麼事！？
車隊啟程的消息傳了出去，朱前錦很例外地這次打破了自己早睡的習慣，一直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這道上放話，不讓你一輛車過鳳城，這事寧信其有，不能信其無，萬一有事可就晚了，為了今天的出車，朱前錦不得不大動了一番手腳，只要平平安安出上幾趟，打破了這句話，就能證明這事不過了虛妄之言罷了！不過在證實之前，肯定要保證一萬分的警惕！
「油箱里和發動機里還有殘油，那能馬上見效？」楊偉笑著，很得意地地笑。
一公裡外，一輛越野車、一輛三廂小商務，鬼鬼祟祟的停在暗處。零點以前就貓到這裏了。
「那大車能阻擋幾個小時？是不是把這些油放出來也能重起步了！」周毓惠詫異道。
楊偉喊著，兩輛車一前一後朝著加油站駛去！
……
趙三刀沒敢睡，就著酒啃著雞爪，聽是這消息狠狠的呸了一口罵了句：「王八蛋，嚇唬老子……真他媽掃興，還以為要打一場呢！」
「哈哈……你別光說我呀，我看你挺有犯罪潛質的，剛才裝得多像，怎麼著，跟著我混兩天，我培養培養你？」楊偉打趣道。
車走出不到一公里，已經無法看見，這個剛剛燈火通明的加油站，驀地漆黑一片……
「嘿嘿，我記得我們特訓教材中的潛伏破壞就有類似的案例，想整了人偷著樂，就得用這不動聲色的法子，我倒想真刀真槍，我打不過二百人不是？別說二百多人，這幫司機個個孔武有力，咱們七八個，連二十個都干不過，不想這法子怎麼辦？」楊偉笑著，話里絲毫沒有心虛的樣子。
……
楊偉和金剛藏進了男休息室，門開了一條縫以防萬一。
老實了，金剛捂著嘴就往消防器材室里拖……楊偉說著衝進了男休息室，
楊偉忙完了進門就拉著她道：「你記清楚我給你說的吧，一會不要多說話，就按步驟加油，聽好了，鎮靜鎮靜……」
「我不確定，我得徵詢一下你的意見。」楊偉今天說話很客氣。
會是什麼方法呢？或者攔車扎輪胎？為了防止這事，趙三刀每輛車集中了三條備胎、兩條內胎，只要你把一百輛車扎不完，我就還能上路，這辦法不行了；或者是收駕照？應該不會了，同樣的辦法再用第二次，司機都早有防備，而且這事已經捅到交警隊了，正等著抓這伙假扮警察的人呢！那麼會是什麼？會用什麼辦法把車攔下呢？
「你會分析我就不分析呀？薛萍走了，傅紅梅也被你送走了，現在你覺得志同道合的還不就佟處長一個人？我想你昨天是不是見面了，是不是互訴離別衷腸了？是不是花前月下了！你不在的時候她可來回找你，我想你一回來，八成得去見見人家吧！」周毓惠道，這分析得倒也真對。
楊偉又是大驚失色道：「哦喲喂……你看看，我說你有當騙子的潛質吧，我還沒說，你倒找出目標來了。你就一句話，干不幹吧？我保證你安全！保證有錢賺！」
楊偉促狹似地說道，周毓惠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乾脆不理他了，這倒耳根子清靜了，得意洋洋地駕著車往回返……
「加滿！」
趙宏偉驀地覺得有點可惜，這個人要折在一幫黑窯打手手裡，還真有點可惜了！
「哎，你這人太感情用事，當騙子不合格，我決定不和你合作了！」
「那好啊，我巴不得呢？把你這本事學會了，回頭我專門坑你，咯咯……」周毓惠笑道。
……
「你這是誇我？」周毓惠苦著臉瞪眼，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這麼有潛力。
「有什麼快說啊，磨磨蹭蹭要幹什麼呢？」周毓惠有點詫異，從來沒見楊偉這麼客氣過，倒先把自己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從迷惑到自得、從自得到得意，過於相信自己某種魅力的祁玉嬌，倒是安安穩穩地睡著了，完全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又過了二十分鐘，接了電話的楊偉輕聲喊著：「來了，準備！」
趙宏偉一拍手巴掌，搖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也是個話大本事小的把式。」有點失望地去睡覺了，這個人實在與自己料想的相差甚遠。輕輕地合上了書本，準備休息了。那本厚厚的書頁面已經摩娑的有點發舊了，書名叫《犯罪行為學》。
中原石化加油站的標識在夜裡格外醒目，一排加油表后是全天營業的值班窗口，玻璃門後幾個穿著制服的工做人員也在昏昏欲睡，這個時間已經是少有人來。一般兩三點以後基本就沒有什麼車了，有時候值班的偷懶，直接就關了油表回屋睡覺，反正老闆也不知道！
楊偉略一思索便是安排道：「我和金剛進裏面，先控制裏面的三個人，剩下的人，如果只出來一個加油的，留下兩個人，剩下的都進去！如果出來兩個加油的，就別進去了，千萬別讓外面的出了事……老章，有遠程報警裝置嗎？」
……
楊偉大驚失色道：「哇，你看你看，你多聰明，一準能當騙子。我剛騙你一句你就聽出來了。」
這個時候，趙宏偉、趙三刀甚至朱前錦都同時在提醒車隊領隊的，注意安全。
司機們喊著，帶頭的在記錄著，批量加油都是中原石化的一卡通，直接刷卡，倒省得找錢了。
那一種都有可能，那一種又都不像！
「切，名草？你草包吧你？主是誰呀？……是不是佟處長啊？」周毓惠酸溜溜地一句話上來了，反倒把剛才的事忘了。
車隊，依然安安穩穩地走著，緊張了幾個小時的助手們開始昏昏欲睡了！未經事的時候，實在覺得這有點小提大作了。
「阻燃劑。加快氣門間隙和鋼筒內的積炭。其實就相當於往柴油里撒了一把滅火粉，外表用火燒看不出來，但在發動機里通過電子打火就有問題了，可以燃燒，但燃燒不充分，特別是電子點火，基本
清秀的輪子和周毓惠大大方方坐在營業室里，等著重卡上門。
章老三不迭地應著，有一點慌亂。
卻不料，那司機一個巴掌伸出來，前後一翻，猛地爆了一句：「送十桶，否則下個月俄們不在你這兒加。」
「什麼意思？」周毓惠沒反應過來。
趙宏偉也沒有睡，安排著老婆女兒休息后一直坐在書房裡，電話就放在旁邊，心不在焉地看著一本書，不知道書名不知道內容，心裏盤算了良久：楊偉會怎麼下手呢？根據他一慣的慣例，肯定不會在長平，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那麼肯定會在出了長平境區！
「干！」周毓惠想想了，很堅決地說了句，不過想想又加了句：「騙完了你敢不帶我走，我就投案自首把你供出來！」
「好，行動！」
「想吃天鵝肉想死的！……你和人家佟處是一個層次上的人嗎？就人家願意，你能把人娶回來嗎？給了你三分顏色，你倒想開印刷廠了是不是？切！馬不知臉長！」周毓惠伸著脖子，朝著楊偉得意的甩了個包袱，糗了楊偉一頓。
「幾個小時？太小看這設計了吧！油箱、油路、發動機中的殘油必須清理乾淨，嚴重的缸筒、活塞、氣環，火花塞積炭估計也得換，要是路邊有一個綜合型汽修廠倒是差不多，一百台發動拆裝得多長時間？給他們一天時間，能發現故障在油里就不錯了。哈……」楊偉得意地笑著。這意思是，別說幾個小時，一兩天把車全部清理乾淨就不錯了。
章老三暗喜之下，卻是裝著苦著臉討價還價：「老哥，這虧大發了啊。少點少點。」
敢情加油不白加。章老三「啊！？」的一聲愣了下。這壞了，那知道還有這一茬。不過章老三這鬼也似的精明，眨眼就是一句：「老哥，老哥，今沒小東西送了，得，送你們五桶防凍液咋樣！？你們用得著。」
暗夜裡的車龍轟轟隆隆地走著，一路並無異狀，過了煤焦管理站再前行三十五公里就是省界，出了省界，只要沒有交警就是暢通無阻的，而這種天氣和這種時間，一般是沒有交警出現的，除非是大查，就大查也能過得去……
「那什麼東西？」周毓惠壓根不知道這些人搗得什麼鬼，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對付這幾個毫無防備的普通人，簡直太容易了，五個人的制服被扒了，嘴都被貼著膠帶、手腳捆著塞進消防器材室的小間里，金剛正嚇唬著：「噓……都別亂動，兄弟們辦點事，完事就走……」
「不行，」那司機不依不饒說道：「送不送，你一句話。」
周毓惠一坐到副駕上聞聞手上還留的味道，找了瓶礦泉水洗著手，咦地齜著嘴擰著鼻子說道：「楊偉，油里你加的什麼東西呀？怎麼沒見起作用啊。車還穩穩噹噹的嘛！」
營業室里，一個女人，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正整著制服，好像還嫌制服難看似的，細細一辨認，居然是周毓惠。正對著穿衣鏡理頭髮。
「呵呵……阻燃劑不可溶於油，是懸浮在油中的，靜止五個小時后，這些懸浮的顆粒就會沉澱下來，所以，早上以後加油站加的油就沒問題了……至於加油站的工做人員肯定會報警，但是等警察來一查，沒丟錢、一量油表，也沒丟油；噢，丟了十桶防凍液，你覺得有人會深究嗎？……就有人查也是跨省辦案，他們慢慢查吧！」楊偉侃侃而談，把整個設計說出來了。
……
就聽章老三指著圖解釋道：「這個加油站我看了好幾回，基本摸了個差不多，今天加油站五個人，三男兩女，兩個是保安、三個是加油的……你看，這兒直進去是營業室、後面是休息室，一男間一女間，最後一間是消防器材室，隔壁是超市，不過夜裡已經關門了，裏面沒人看攤。正常情況下收費找零都是營業室，車隊更簡單，都是刷卡加油，看這兒，是刷卡機……倆保安細胳膊細腿，就是裝門面的，好對付。」
那司機卻是詫異地盯著章老三，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對似的，沉聲問了句：「新來的！？沒見過你呀？」
穿著制服打瞌睡的服務員剛抬頭就被擰著脖子，金剛在耳邊喊著：「別叫……再叫弄死你……」
關燈、點火，一溜煙開著車走了！
知己知彼，這個行進路線，早被楊偉摸得清清楚楚。
章老三大咧咧站在櫃檯
那麼我能嫁給他嗎？無法回答，這是個未知數！連自己現在也不敢正視這個問題。
「當然誇你了！這還有假，咱們煤場一邊掙錢、再騙倆錢回來，到時候摟著一大把鈔票，靠，我帶著你遠走高飛……干不幹？」楊偉進一步教唆道，眉飛色舞，彷彿已經成功了一半。
這話讓周毓惠一點都不覺得可笑，氣哼哼地說道：「你少糊弄我，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幹！」
零點整，所有的車順利通關。
「哈，我還怕你坑我……噯，對了毓惠，有個事問你。」楊偉道。
門后藏著的楊偉和金剛頓時有點緊張了，哪裡錯了嗎？兩個使著手勢，金剛心領神會，點點頭，油已經加了，萬一出問題，把這最後一個貨干暈就跑！
章老三一擺手，悻悻道：「自己拿！」
不過卻是猛地靈機一動問道：「切！你知道天鵝怎麼死的嗎？」
賊六、景瑞霞，駕著車開到了加油站的後方隱沒起來……
十點整，過了鳳城市境內，過了惠揚煤場，一切平安。
過了煤焦站就是一路下坡，傻子才會在這路上攔車！除非他想司機車毀人亡！這事，朱前錦相信楊偉不敢幹；趙宏偉卻相信，楊偉不會幹。所以，過了煤焦站就等於一切安全了。
今天曾經就心中的想法向省廳老上級彙報了一番，得到了意見是：報一個具體的方案上來！……畢竟茲事體大，要改變原來的調查方案要費一番手腳的。利用晚上了空閑時間，佟思遙不得已抱著電腦在加班加點思考著方案的每一個細節，挖空心思地從可行性和合理方面下功夫，不過讓她很難為的是，方案的很多細節，是建立在不可知的基礎上、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深諳公安辦案程序的佟思遙現在也知道，這個方案最終可能獲準的機率估計不大。
周毓惠啞然失笑了：「這辦法是不是疏漏呀？明兒一早這兒油出問題了，不漏餡了嗎？」
這一夜，對於長平，更是提心弔膽的一夜！
距省界二十七公里！
楊偉一甩手：「呵呵……你不幹，自己涼快去，我還不待說了呢？」
「耶，你真聰明，猜得都對，不過沒猜完，我們還共渡良宵了呢，嘿嘿……」楊偉得意地說道，得意的笑著，比私訂終身還得意。
終於有一位司機發現異常了，伸著腦袋衝著輪子喊了句：「哎，小夥子，這兒加油的那麗麗姑娘呢？」
……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夜……
「這個加100！」
楊偉和金剛一聽，捂著嘴差點笑出來，這也是個壞種，八成盯著章老三看好欺負。
我愛他嗎？回答是肯定的，愛！
「靠……」楊偉按再看看周毓惠，卻是一臉謔笑正看著自己，楊偉只覺得有點悻悻地說了句：「別恐嚇我啊！哥們我現在名草有主，這次我給你找個帥哥搭襠咋樣？」
那司機懷疑似的盯著章老三，瞪著眼！
十一點，過了二道灣，一切平安。
現在，這一場兩人間轟轟烈烈的戀情，倒真像一場不倫之戀，只限於兩人之間的愛更像私情和姦情，有點偷偷摸摸只怕有人知曉。佟思遙一直想著，想著有點痴了，想得心裏好像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楊偉笑著：「根據殘留的油量多少算，最遠，他們應該能走三十公里左右吧！」
這一夜，對於佟思遙也是不平靜的一夜……
「喲，我怎麼看著你一點都不鎮靜啊！」周毓惠換上了制服，反而笑楊偉了。
「說吧，怎麼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上了車，最後一輛押尾的，這討了便宜的司機心下高興得緊，怕是見周毓惠好歹還能看出幾分模樣來，淫笑著喊著：「我說妞噯，下回哥還來找你啊。」
……
周毓惠問：「他們還能走多遠？」
停下車，輪子在喊著加油，故意停車停了一遠一近，一個柴油一個汽油，兩個穿制服的工作員出來了，楊偉和金剛像找東西一般，若無其事的朝著營業場所進去，推開了玻璃門，踱步進去喊著：「哎，機油有嗎？」
男人就夠賤了，女人比男人好像還賤幾分，好說好求不一定理你，吹鬍子瞪眼大耳刮子伺候，沒準她倒覺得你頗有男子漢氣概！好像祁玉嬌就屬於這個類型的。
要動手肯定會在鳳城境內。鳳城一線全長一百二十七公里，彎度多的韓山嶺、或者惠揚
加油著，前面走著後面跟著，最後幾輛壓尾的車隊司機，有一位卻是踱著步子進了加油站營業室，敲敲玻璃櫃檯，嚇醒了裝睡的章老三，就聽那人說道：「嗨，加油送的小禮品呢？裝什麼呢，快拿來，要手套不是打火機！」
助手也不示弱，扯著嗓子喊：「俺也來，這妞先看上俺了！」
任務很簡單，就是讓油進到所有重卡的油箱里。就是讓一切順理成章地發生！
「加滿！」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是必須保持重視，道上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
周毓惠半晌反應過來這話里的玄機，猛地省悟到了這話里的意思，拍著車玻璃跺著腳泄憤，忿忿地喊：「楊偉，你敢對我人身攻擊，我要跟你記仇！」
想到了床上，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個很有力的武器，這武器卻是男人無法阻擋的！隔了幾年再見楊偉，今天的感覺很特別，一干自己曾經仰望的人，在他面前是如此地不堪，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雖然對自己也冷言冷語，不過心下覺得，這男人倒很有男人味道，很有氣勢，噢，那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呢，還真可惜了，看來表姐的眼光是比自己強。
……
幾個人討了便宜，俱是哈哈大笑著。周毓惠被說得面紅耳赤，氣忿忿地朝著車身呸了兩口。看著車開著走了，一想這油里還沒準動了什麼手腳，又是幸災樂禍地想著：你還想回來！？你趁早哭去吧！
二十輛、三十輛、四十輛……很快，不過周毓惠倒覺得有點慢，手有點酸，第一次干這活，沒注意把兩輛的油箱溢出來點，忙掩飾似地蓋上了蓋子。光蓋蓋子楊偉就教了半天，看來注意細節沒錯，直到第七十輛，根本沒有什麼異常，昏昏欲睡的助手，無聊著亂扯的司機，都湊合著加滿油，再過幾個小時天亮，換個班就能睡覺了……
楊偉尷尬地抹抹鼻子抹抹嘴，這事還真沒辦法證明。又撓撓頭，卻是被周毓惠這作態氣著了，好似自己被小看了一般。
胡思亂想著，眼前又是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曾經自己也膩在人家身上喚老公，那時候不過看這個人也沒什麼潛力，就能打能殺，不過是姐姐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已，聽說後來發了點小財、聽說後來結婚了、又離婚了，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男人，但這個男人多多少少還是在自己心裏留下了點影子，特別是一直覺得自己表姐薛萍能看上的男人，肯定有特別之處吧？莫不是在床上很特別！？
……
誰知道，楊偉嘎地一下把車停到路邊，按著了車燈，很正式很期待地問：「你會不會騙人？」
轟隆隆的重卡聲音在夜裡隔著一公里就聽得真切，重卡車隊的加油都是定點單位，一般是車隊出面和加油站聯繫好，大批量加油一般都能享受到一定的優惠，這個地方，就是長平一線司機的加油站，出了省在這裏加一次，可以在目的地和油站之間打一個來回。
祁玉嬌笑了，突然很得意地笑了！
楊偉一省這有語病，馬上改口道：「咂咂不對不對，這話不能這樣問。我意思是，我讓你去騙人，去騙錢，你干不幹？」
不過反過來再一想，長平這幹人真不是東西，唆導著自己找人簽合同訂貨，回頭卻把人的向煤礦的訂貨款扣下來了，三百多萬吶，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這事真冤得慌……莫非還和王大炮的死有什麼關係？這事祁玉嬌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八成是楊偉想要回那三百萬危言聳聽吧！
一句把周毓惠雷得哭笑不得：「騙人！？騙你呀！？你不比誰鬼？我騙鬼都不敢騙你呀？」
八點十分，車隊安全出了長平境內！趙宏偉第一步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那快點呀！」
「楊偉，你知道癩蛤蟆是怎麼死的嗎？」周毓惠咬著嘴唇，冷不丁刺激道。
商務車裡楊偉打著電筒看著示意圖，提供圖的是章老三，家在河南的章老三家裡距此兩百公里，按著楊偉的指示趁著堵車宰人小賺一筆，現在可連章老三侄兒對這個老大也佩服得不得了，第二次唆導著他鬧事打架，這小子比誰都起勁。完事了又聽老大要來，章老三趁夜立馬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