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紅色森林
第四十七章 新贊助·代言人
「應該的，你給錢，我們幹活。」唐恩舉起了酒杯，「乾杯吧。大家都聖誕快樂，我想明年我們會有更好的心情坐在一起過節的。」
當他還在做著搬運工的時候，儘管他身邊的那些男人都是足球迷，在閑暇之餘會很熱烈的討論昨天的足球賽，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是諾丁漢森林的支持者。那個時候，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諾丁漢森林的球員，成為他們在工作之餘的討論的中心。他覺得那個世界距離自己太遙遠了，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撞」到一個人，一切都變了。
大家鬨笑了起來。
掌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至於其他更多的合作項目，會在以後慢慢考慮。現在托尼你同意了，過了聖誕節，我就能答覆SI。我想他們出的數據系統，你肯定會滿意的。」
埃文嘿嘿笑道：「托尼你這麼快就考慮轉行了嗎？這個要看他們的預算，一個新公司，這時候還沒有多少錢吧。」
笑聲中，索菲婭為她的兒子整理了一下西裝裏面的襯衣領子，自豪又愛憐地對伍德說：「去吧，喬治。讓人等待，是不禮貌的。」
三個人坐下來，唐恩問道：「具體是什麼合作計劃？」
伍德將話筒攥在手裡，看著下面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咬嘴唇。
自從在同曼聯隊的比賽中不僅成功防住了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還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打入扳平比分的進球之後，喬治·伍德就隱隱有要成為英超聯賽炙手可熱的新秀的趨勢了。
頒獎典禮之後就是酒會了，唐恩成了最忙碌的人，他拉著來玩的仙妮婭端著酒杯四處找人簽名……
在比賽后一天，諾丁漢森林俱樂部舉行的一個內部聖誕酒會上，頒出了各種獎項，以獎勵過去的一年內森林隊中在各方面表現傑出的人。評選的辦法是通過球隊內部投票，提出候選人，然後大家進行不記名投票。也就是說如果某人可以當選最佳，那麼他一定是得到了大伙兒的承認。
「嗯……是這樣的，還記得你去年聖誕節送給我們的禮物嗎？那個球員資料庫的構想？」
「然後，他們希望你能成為他們最新開發出來的足球經理2007（FM2007）的形象代言人。」
所有人的一邊點頭微笑給仙妮婭簽名，一邊在心裏八卦：噢——原來那天晚上和頭兒一起出去吃飯的女孩是她呀！
十二月二十八日，森林隊客場挑戰曼城。這場比賽唐恩下決心整治防守的意圖很明確，在緬因路球場
「說點什麼吧，喬治。」唐恩遞了一支話筒給伍德。
仙妮婭板起臉，將頭微微仰起，斜眼看著旁邊的唐恩對埃文·多格蒂說：「是這樣嗎？」
如果不告訴他們仙妮婭的真實年齡，恐怕沒有人會認為她是一個小孩子吧？
接下來頒出的則是年度最佳青年隊球員獎。獲獎的正是當初唐恩從南安普敦帶來的加雷斯·貝爾，儘管他才十五歲，卻早就破格被調上了十八歲青年隊。現在唐恩就等他滿年十六周歲，然後和他簽訂一份職業合同，將他的未來牢牢拴在這裏。
「所以我只能謝謝大家了……」他向台下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走了下去。
不過唐恩並不擔心這樣毫無節制的肉麻吹捧會讓伍德失去平常心，會毀了這小子的前途。因為他知道伍德是什麼人，他對這些稱讚完全沒放在心上，他還認識不到這種虛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難道真是長篇大論？唐恩心裏竊喜。
喬治·伍德從來沒有像這樣站在台上，面對這麼多人說話。唐恩不知道應付這樣的場面和讓他和羅伊·基恩再來戰一場，究竟哪個會讓伍德覺得更困難些。
埃文示意艾倫上來說。艾倫點頭對唐恩道：「托尼，我想這家公司你一定會滿意。他們是英國本土公司，SI。」
EIDOS是一家老牌遊戲公司，手下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資源，更何況他們還繼承了CM這個名字和LOGO，等於是延續了這個系列。而SI則是重新創業，除了球員數據空和源代碼，他們什麼都沒有，起步很關鍵。上個月，SI歷經一年多時間開發的全新足球經理遊戲「FM05」在英國上架銷售，和CM相比，這是一個在玩家和市場當中完全陌生的新遊戲，他們迫切需要更好的宣傳推廣。
仙妮婭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她吐吐舌頭，「我不喜歡這樣，不過模特嘛……」
這時候艾倫正好找到SI希望他們為森林隊製作一款球壇資料庫。這讓SI公司看到了一個新的宣傳陣地。
「啊
說點什麼呢？
基岡所言的第十二個人是喬治·伍德。賽季過去了正好一半，聯賽踢了二十輪，聯盟杯比賽六場，還有聯賽杯的比賽，喬治·伍德沒有缺席任何一場比賽，任何一分鐘。他的體力完全沒有受到全勤的影響，在和曼城隊的比賽中從第一秒鐘跑到了最後一秒鐘，全程速率不變。
唐恩點頭表示明白。
難怪基岡會覺得鬱悶呢，他這話和以前足壇中評價巴西右後衛卡福是「三個肺的男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嗯，暫時有一個平面廣告的計劃，以及出席一個他們公司宣布和我們合作的新聞發布會。另外，新出廠的遊戲封面上會使用你的形象了。」
「托尼，我們也要簽名嗎？」他們哈哈大笑道。
「我可是專門去調查過的，不能再犯上一次那樣的錯誤了。」艾倫微笑著回答。
埃文和艾倫都點頭表示理解，唐恩在旁邊被仙妮婭突然展現出來的冷酷一面吸引了注意力。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仙妮婭，會產生一種拒人千里的冰冷感，原來模特仙妮婭就是這樣的嗎……
他很會用自己的身體來彌補自身技術和經驗的缺失。
唐恩點點頭。提起這事他就一肚子氣，美國那家公司做的東西完全不符合他的要求，一看就是根本不懂足球的人做出來的。在試用之後他曾經讓對方修改，修改出來的結果依然不能讓他滿意，乾脆就終止了和對方的合作，把這個計劃暫時擱置了。
「我……」愣了半天，伍德終於開口了。「我以前，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想過會成一個職業球員。」
唐恩看看在旁邊的站著顯得有些無聊的仙妮婭：「仙妮婭，你要去找他們簽名嗎？你報上我的名字，沒人敢拒絕的。啊，其實你只要對他們微笑一下，他們就會乖乖聽話的！」
大廳中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屏氣凝聲，他們知道伍德不會說什麼話，因為平時很少能夠聽到這個人一口氣說上好多。像這樣讓他站在大家面前發表講話，可是千載難逢的。
最近關於伍德的話題也多了起來，當然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是置疑，現在則是吹捧。
埃文和艾倫笑了起來。
弗雷迪·伊斯特伍德憑藉自從加盟球隊以來，到現在一直出色穩定的發揮和關鍵時刻的屢屢進球，獲得了球隊年度最佳球員的榮譽。
唐恩這才回頭指指前方的一組
按照慣例，每一個獲獎的人都必須上台發表一番獲獎感言。伊斯特伍德本身就伶牙俐齒，這種即興演講對他來說彷彿小兒科，輕輕鬆鬆的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氣氛隨之進入了一個高潮。
「他們希望成為我們的贊助商之一，但不是出錢，而是用技術贊助。也就是說這個資料庫不是單一版本，它們負責維護升級開發功能更強大更完善的……」
「我不會說什麼……」
當他念出「年度最佳新人的獲得者是喬治·伍德」的時候，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興奮的吹起了口哨。
聰明的仙妮婭知道唐恩現在有正事要談了，自己在這裏不太好，於是點點頭，轉身走入了人群。
「沒有電視廣告的拍攝計劃嗎？」唐恩有些失望。他想到了現任日本國家隊主教練的巴西人濟科為實況足球拍攝的電視廣告，似乎時間比他還早一些，看來自己拿不到「足球教練代言遊戲上電視第一人」的稱號了……
回到座位的伍德得到了媽媽的鼓勵之吻，他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當他領著仙妮婭走到埃文和艾倫身前的時候都沒有注意，「他們兩個是……」話剛剛開個頭髮現不對勁，抬頭看到正在對他笑的俱樂部主席和市場經理。
※※※※
唐恩當然知道這幫小子心裏都在想什麼，但他假裝沒看到，領著仙妮婭挨個打招呼，介紹，要簽名。從這邊轉到那邊，又轉回來，頭都快暈了。
伍德這才起身走上台，從唐恩收中接過了獎盃，捧在手中，涼意從杯身上傳來，令他冷靜了下來。
「我？形象代言人？」
「嗯。」埃文打量了一下現在穿著打扮都很休閑的仙妮婭，「在T型台上的你和現在的你可完全不一樣啊。我剛才一下子還沒有認出來，聽到托尼介紹你的名字才想起來的。」
看到唐恩的表情，艾倫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他們同意和我們開展更多的合作，不光是這一個數據系統。我找去之後，他們對我們提出了更多的合作要求，我想也許你也會很感興趣的。」
三隻酒杯輕輕撞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們兩家公司應該是在去年分手的，經典的CM0304是兩家公司合作的最後一款遊戲。隨後他們各奔東西。
於是他點點頭：「我沒問題，不過他們需要我如何代言？」
埃文點點頭：「我認識你，喬丹娜小姐。上上周我在一次時裝發布會上見過你了
「我們也知道以前那個確實很糟糕……所以艾倫重新找了一家公司，他們答應為我們做這款數據系統。」
唐恩撓撓頭。雖然沒法上電視廣告裏面體驗一把演戲的感覺，但是能夠讓自己的形象出現在這日後必將風靡世界的遊戲封面上，他的虛榮心小小滿足了一下。
埃文笑了：「沒錯，就是這個感覺。」
伍德坐在自己的媽媽旁邊，對唐恩宣布的這個結果還有些吃驚。他扭頭看著四周為他歡呼吹口哨的隊友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緣會這麼好似的。
我也不喜歡這樣的仙妮婭。唐恩在心裏想。
第二天的比賽，森林隊主場2：1戰勝了南安普敦，儘管他們的球門仍然在繼續丟球，但最終還是贏了下來。
這個要求可是唐恩始料未及的，他愣了半天確定艾倫不是在開玩笑或者自己聽錯了。
唐恩嘿嘿笑道：「艾倫，你看起來對SI很了解啊。」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比讓我在和曼聯隊中再進球還要難……」伍德一本正經的說，台下卻笑成了一團，就連站在他後面的唐恩都嘿嘿笑了起來。
唐恩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們有什麼可以證明他們能力的東西嗎？」
也許是因為那個歡樂的聖誕節晚餐，喬治·伍德的狀態出奇的好。幾個星期以前質疑他的聲音還沒完全消失，他卻用穩定的發揮一次次抽著那些懷疑者的耳光。
唐恩站在檯子上，手裡捧著一尊透明獎盃向伍德晃了晃：「喬治，你要是再不上來領獎，我可就把這個拿回自己家了啊！」
聽到這個名字，唐恩愣了一下。SI？SI！那個曾經開發出風靡世界的冠軍足球經理系列，以及後來的FM系列遊戲的製作小組——Sports_Interactive？艾倫竟然會找到這家公司！唐恩越來越佩服這個美國佬了。
唐恩沉默了一會兒，陷入了沉思。他正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一切有關SI和FM系列的信息，作為一個合格的足球經理系列遊戲，從EA公司最早的FIFA96開始，一直玩到CM和FM，他知道FM系列是SI和EIDOS分家之後的產品。
他當然不是在說森林隊靠主裁判的幫助才拿到了一分，事實上這場比賽主裁判可是偏向主隊曼城的，這也是很正常德——不會有裁判偏向客隊吧？
「是的，沒有報酬的，因為我們雙方是合作關係，作為他們贊助我們這套系統的回報——他們也沒有收我們的錢。」
「托尼
見公事談完，在旁邊的埃文·多格蒂舉起了酒杯：「好了，讓我們暫時把那些東西都忘掉吧。聖誕快樂，托尼，艾倫。感謝你們這一年來做出的努力。」
連續征戰了半個賽季，這時候不管是教練們，還是球員們，大家總算可以拋開該死的對手，該死的積分榜，該死的賽季目標……好好放鬆一番了。
當時CM一直都是SI負責開發，而EIDOS只是發行商，後來雙方因為某些原因選擇分開。EIDOS繼承了CM這個名字和界面操作熟悉感，他們選擇讓旗下另外一個曾經開發過「維亞利足球經理」的小組來繼續製作CM，而SI則繼承了龐大的球員數據系統和遊戲源代碼。
儘管還是說的太少了，唐恩也沒有要求他再說幾句，對於一個很少和別人交流的男孩來說，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進步了。成長是很漫長的過程，你不能在要求更多了。
仙妮婭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奇，更別說唐恩了。不過仙妮婭驚奇的是眼前這個俱樂部主席竟然會知道那個沒什麼影響力的小品牌發布會，唐恩驚奇的則是——這麼小就已經開始走秀了啊？
唐恩把這些前因後果綜合整理起來，就大致明白了。雖然他是一個足球教練，但是抽空做做遊戲代言人什麼的也挺有意思，不是嗎？
難怪仙妮婭不喜歡做模特呢，她應該是那種天生快樂活潑的小女孩，讓這個年紀的她板著臉嚇唬人還真是……不怎麼人道呀。
凱文·基岡在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憤憤不平地對記者們說：「真不公平，我們是十一個人在比賽，而諾丁漢森林是十二個人！」
「呃……」唐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是把仙妮婭介紹給了他們兩位。「朱蒂·仙妮婭·喬丹娜。」
而球隊年度最佳新人的獎盃也毫無懸念，被喬治·伍德摘走。
對於在全球擁有兩千五百多名調查研究人員網路的SI公司來說，按照森林隊的要求製作這麼一個資料庫是非常非常容易的事情，反倒是利用這個機會和一家英超球隊拉上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比這件事本身更重要。雖然以前SI也曾經贊助過新成立的溫布爾登隊，不過那只是出於對一家完全有球迷組建而成的俱樂部的支持，談不上什麼商業企圖。
重頭戲頒完了，接下來的氣氛就非常輕鬆了，什麼莫名其妙的獎項都有。唐恩是一個調節氣氛的高手，不管是在更衣室，在足球場邊，還是在這裏。他總能將大家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