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風暴
第五十一章 贏回輸掉的
「客場難打，這是慣例……」這位記者的聲音已經小了許多。
這種輪換可不是小修小補的輪換，是大輪換。球隊中的每個人都有機會為球隊出場比賽，然後在某場比賽中成為決定勝負的閃光者。
「對我們來說，在冠軍杯決賽中，當著全世界的面，輸給巴塞羅那，就是一個天大的恥辱！」唐恩揮舞著拳頭，大聲咆哮起來。「他們拿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冠軍獎盃，成為了歐洲之王，而我們呢？被人遺忘了！沒有人會在意失敗者叫什麼名字，未來如何。這世界只會記住冠軍是誰！別抱怨……親愛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勝者為王，敗者寇！覺得不甘心嗎？我們明明付出了一樣多，甚至更多的努力，最後卻沒有收到應有的回報。上台去領銀牌的時候，有人和我一樣……覺得這裏憋屈嗎！」唐恩用力捶著自己的胸膛。
「不——！」球員們吼道。
「這場比賽輸了，下場比賽贏回來。這場比賽輸掉的東西，下場比賽贏回來！機會來了，夥計們。」唐恩咧開嘴笑道，像一個誘人墜入黑暗地域的惡魔。「客場又怎麼樣？從現在開始，積攢你們的屈辱、不甘、後悔與憤怒吧！明天這個時候……讓我們把這些加上百倍奉還給巴塞羅那！！」
唐恩點點頭。「看來我們很有共同點，德米。沒錯，輸掉一場重要比賽就是這種心情，彷彿世界都坍塌了，靈魂都沒了……有人認為我在開玩笑嗎？」
正如解說員所說的一樣，這是上個賽季的冠軍杯決賽。唐恩要他的球員們看的就是這樣一場失敗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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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森林隊在一月份的全勝戰績，托尼·唐恩被評為一月份最佳教練，森林隊也被評為最佳球隊。自去年十一月十八日主場輸給曼聯之後，諾丁漢森林在聯賽中保持了十二輪不敗，繼續對榜首的曼聯和第二的切爾西構成壓力。
進了會議室，唐恩讓把燈關掉，房間中頓時一片黑暗。然後所有人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開始出現畫面，環繞房間四角的音箱中傳出了解說的聲音。
「這可是在巴塞羅那的主場，唐恩先生……」那名西班牙——具體來說應該是加泰羅尼亞——記者皺著眉頭繼續發問。
「抽籤結果出來之後，諾丁漢森林和巴塞羅那被抽到了一起，他們將在八分之
不過拿到了最佳教練之後，森林隊卻在進入二月份的第一場比賽，鬼使神差的客場1：2輸給了布萊克本。
「亞軍、銀牌……哈！」唐恩不屑地笑道，「他們以為發一枚銀牌就能安撫我們了？對我來說，那狗屁玩意兒如果掛在我胸前，只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你他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有哪個王八蛋一路辛辛苦苦闖入決賽，是為了拿銀牌的？！這種東西根本不配進我們的榮譽室，那個神聖的地方是留給冠軍獎盃的！」
研究巴塞羅那，制定對策，考慮到比賽中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教練組全體成員在唐恩的要求下就像功率全開的馬達一樣工作著。
過了一會兒，室內的燈重新亮起。
「沒有人對德米的這個說法表示異議吧？」
不過唐恩的球員們並沒有因為只打了兩場比賽就得到什麼充分的休息。因為國家隊比賽的緣故，球員們打完聯賽還要打國家隊比賽。
「有！！」吼聲中，有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各種觀眾，歡迎收看2005到2006賽季歐洲冠軍杯決賽！對陣雙方是來自西班牙的豪門巴塞羅那，和來自英格蘭的黑馬諾丁漢森林……」
一月三十日，抽籤結束之後的第一場聯賽，森林隊在主場2：0輕鬆戰勝了來訪的富勒姆。
同時，在搶分的過程中，還要盡量避免人員受傷。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輪換。
唐恩現在的心思很簡單，就是在對巴塞羅那的比賽之前，儘可能的在聯賽中搶分，不管是第三還是第二，要讓球隊在冠軍杯重新開戰之後，于聯賽中進入一個安全期，這樣他就可以放手在另外一個賽場上大幹
這話一說出來，記者們都來了精神。這麼狂妄的發言雖然符合唐恩得到一貫性格，但是每次聽見他如此說，還是讓人覺得——很來勁啊！
「當然不。」唐恩搖搖手指，然後指著喬治.伍德。「我曾經對喬治說過，輸，不是放棄的理由。你輸了這場比賽，還可以在下一場比賽中贏回來。你因為輸球而失去的東西，還可以再下一場比賽贏回來！現在我把這句話告訴你們所有人——你們記住……我不管你們以後會在哪裡做什麼，你們都要記住——這就是我希望你們踢得足球！就算你們被強大的對手打翻在地無數次，在爛泥塘裏面狼狽不堪的翻滾著，下一秒鐘都要給我爬起來！這一場比賽輸了，下一場比賽贏回來；這一個冠軍丟了，下一個冠軍奪回來；這一次球丟了，下一次就給我搶回來！就這麼簡單。」
然後他就帶著球隊一頭扎進了租來的大學體育場，開始了為期四天的封閉訓練。
「上賽季歐洲冠軍杯亞軍……聽起來很厲害嗎？很了不起嗎？很值得反覆掛在嘴邊嗎？不！只有不要臉的人才會覺得拿了亞軍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走到盡頭了。
唐恩向阿爾貝蒂尼笑笑，他也知道阿爾貝蒂尼的想法。
讓他很高興得是，從瑞士尼翁回來之後，第二天球隊的訓練中，他看到一支鬥志昂揚的球隊出現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那些經歷過上賽季最後失敗的球員們，全都對這個抽籤結果頗為滿意。他們摩拳擦掌的期待著冠軍杯賽事重開。
不會有人天真的以為這是抽籤的巧合。巴塞羅那和諾丁漢森林的恩怨世人皆知，歐足聯這麼做一石二鳥，一方面可以靠強大的巴塞羅那來打壓他們討厭的諾丁漢森林，另外一方面強強對話，再加上延續了一個賽季的恩怨，也可以讓媒體們盡情炒作，球迷們隨時關注。從商業利益上來說，這是免費的宣傳。
沒有人。
唐恩的聲音傳來：「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你們重看去年的決賽嗎？」
「很好。那麼現在我再問你們，如果輸掉得是一場非常非常重要，是絕對不應該輸的比賽呢？」唐恩看著阿爾貝蒂尼。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國家隊比賽結束之後，球員們
這事兒讓中國媒體一通渲染炒作，最後成了「中國太陽成為諾丁漢森林的精神領袖」這樣讓孫繼海自己都哭笑不得的新聞。
「是的，你們的主場又怎麼樣？」唐恩咄咄逼人的反問。
還好，唐恩及時趕到。他看著那些一臉不滿的記者們，第一次沒有刺激他們，而是笑嘻嘻的賠禮道歉。
同巴塞羅那的冠軍杯八分之一決賽第一回合比賽是在二月二十日晚。在此之前，森林隊二月份只打了兩場比賽，一場客場輸給布萊克本，一場主場贏了熱刺。
阿爾貝蒂尼進球了，英國解說員一陣狂呼，黑暗的會議室內甚至還有年輕球員情不自禁的站起來揮舞著拳頭。
沉默了一會兒，阿爾貝蒂尼答道：「會像死了一樣難受吧……」
「慣例對我的球隊沒用。」唐恩揮揮手，「我說在我軌道，就在我軌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們明天走著瞧！」
第二天媒體們都爭相報道了這次抽籤結果，其中用了最多篇幅，下了最大力氣的自然是英格蘭和加泰羅尼亞媒體。
「可惜……我們很不幸的成了這麼一個失敗者……這世界是殘酷的，輸了就是輸了，你無法撥回時鐘然後和對手再來一場。不管怎麼輸的，結果一旦確定，就無法更改。怎麼辦？認了這個結果嗎？心甘情願的做失敗者了嗎？」
根據賽程安排，第一回合森林隊要去客場作戰。於是在球員們從各自的國家隊回來報道之後，儘管距離真正的比賽日還有五天，唐恩乾脆直接帶著球隊去了西班牙。
會議室內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球員們踹翻椅子跳到桌上，揮舞著拳頭大聲咆哮著。
當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有人回頭看了眼站在房間最後面的唐恩，他們的主教練面無表情，正盯著大屏幕。
阿亞拉已經通過體檢，加盟了球隊。雖然名義上是租借而來，不過唐恩已經將他納入了下賽季的計劃中。佩佩受傷之後，阿亞拉的經驗可以很好的幫助球隊，雖然只能在國內聯賽中出場，唐恩也已經很滿意了。
果然，當唐恩到新聞發布會現場的時候，記者們已經等得像要起身走人了——他們以為自己又被托尼·唐恩耍了。
冠軍杯抽籤結果成了刺激森林隊前進的一個重要動力，球隊將這動力用在了國內聯賽中。
其實哪怕唐恩不這麼要求，所有人也會都自覺如此做的。復讎這一天，所有諾丁漢森林人可早就等不及了。
二月份的成績不算理想，儘管如此，森林隊的士氣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因為大家對下旬的這場比賽看得比聯賽更重。
教練組中只有唐和克里斯拉克這兩個助理教練知道唐恩的心思。
「不好受，頭兒。」阿爾貝蒂尼帶頭答道。他已經多少猜到了唐恩的意圖，決定全力配合主教練。
他不追求什麼連續多少輪不敗，連續多少場全勝這樣沒什麼意義的記錄。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得到了什麼結果。如果現在輸球可以讓最後拿到冠軍，唐恩一點都不介意輸掉比賽。
唐恩卻面帶微笑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的保證有什麼不對嗎？這場比賽已經進入了我的軌道。」
「我可不想讓你們這群臭小子忘了那刻骨銘心的失敗是什麼滋味，你們——也包括我，我們所有人都要牢記——因為失敗，丟了冠軍，是多麼屈辱和痛苦的事情！幸好……老天有眼！」唐恩指著天花板，「我們抽到了一個好籤。」
球員們也不知道唐恩這麼做是幹什麼，如果開戰術準備會的話……他們已經在訓練場那邊開過了。
第二天就是比賽了，這天只進行半天訓練，主要都是進行定位球練習。大家的心思其實也都不在這半天沒什麼量的訓練上了。
球隊和他一條心，事情就好辦了。
「在我為你們揭開這個答案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們。」唐恩踱著步子向前走，從球員們中間穿過。「輸掉一場比賽，你們感覺如何？」
球員們都搖搖頭。
不光是英格蘭還是加泰羅尼亞，全世界都在關注冠軍杯重燃戰火。但所有人最關注的還是諾丁漢森林同巴塞羅那這一戰。
「單方面的保證？」一名西班牙記者用英語反問道，「唐恩先生，一場精彩的比賽是需要兩支球隊共同努力的，就好像……」他本想舉例04-05賽季西甲世紀大戰的第二回合，皇家馬德里對巴塞羅那那場4：2的經典之戰來著。
「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們在賽前看這場比賽錄像了吧？」唐恩掃視全場，鴉雀無聲，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著堅定。
在巴塞羅那市郊進行集訓的時候，唐恩謝絕了一切媒體的採訪，只是承諾在賽前一天才召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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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畢竟沒有死，這世界也還在繼續運轉，對不對？所以比賽失敗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種恥辱。看著對手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心裏好受嗎？」唐恩提高了音量。
范德薩被罰下了，大屏幕的畫面一片混亂，音箱中傳出來的是噓聲還有解說員的尖叫。
「不，頭兒！」眾人也跟著高聲回答道。
唐恩滿意的看著隊員們的表現，然後拍拍克里斯拉克，示意他來收拾這局面，自己則悄悄拉開門走了出去。他還要去參加新聞發布會呢，相信那些記者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真抱歉，被一些事情耽誤了……諸位都知道，明天就是比賽了。我絲毫不否認這對諾丁漢森林和我本人來說，是一場重要的比賽。所以準備的充分了一些，細緻了一些，時間花得也多了一些。不過作為對我遲到的賠禮，我保證……明天大家會看到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你們會有很多可供炒作的話題。」
孫繼海在同切爾西比賽中的表現被唐恩拿來做正面典型宣傳給球隊的球員們，告訴他們任何人都可以成為英雄，不管是首發還是替補，只要有顆永不放棄的心臟，就有可能。
媒體們喜歡如何炒作是他們的事情，唐恩對此毫不關心……儘管這些噱頭都是他製造的。
唐恩情緒激動的在會議室內來回踱步，手舞足蹈的給隊員們灌輸「除了冠軍，其它都是狗屎」的理念。
結束訓練之後，球隊回到酒店，媒體們已經開始聚集。唐恩卻沒有馬上去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意思，他帶著球隊去了可以播放錄像的會議室。
唐恩不怕輸球，他甚至認為偶爾輸輸球對球隊上下都有好處。就好像一個人如果一直不得病，那麼可能得一次病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下半場五分鐘內，巴塞羅那連扳兩球，完成了從落後到反超的任務。隨著比賽結束，森林隊眾人走上台領取銀牌，唐恩將剛剛到手的獎牌轉送場邊球童……然後畫面漸漸黑了下去，喧鬧的現場音效和解說一切從音箱中消失。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沒有人吭聲。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四天的集訓已經到了最後一天。這一天，唐恩將在球隊下榻的酒店中召開新聞發布會，滿足那些記者們旺盛的好奇心。不過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