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風暴
第六十四章 幾乎
可他們不知道，這才是巴塞羅那噩夢的開始呢……
在前進的征途上，托尼·唐恩和他的諾丁漢森林所要面臨的對手可還多著呢。
既然做不到，也就只能在這裏繼續接受這種「變相侮辱」了。
這一幕他曾經很熟悉，不過當時滔滔不絕回答記者問題的人是自己，而坐在旁邊冷著臉沉默不語的人則是托尼·唐恩。
他們希望看到兩個主教練在場上，在場邊，在比賽之中、之外的針鋒相對。在弗格森和溫格之後，媒體們為英超又出來這麼一對深感欣喜——之前他們還在擔心如果弗格森退休之後，還有什麼八卦談資好報道炒作的，現在不用愁了。
讓里傑卡爾德覺得唐恩很沒有風度，就是因為在新聞發布會最後。一般來說，作為失敗者，不是應該恭喜勝利者嗎？哪怕是違心的，這種舉動也能體現自己的風度，博得大家的好感。
這話真毒，他很巧妙的把記者注意的焦點換了一個方向。
穆利尼奧打斷了他的話，點頭道：「沒錯，幾乎拿到聯賽冠軍，幾乎拿到冠軍杯冠軍……可惜，在我的足球信條里，『幾乎』就等於失敗。」
陰著臉拂袖而去？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我可不想演獨角戲。」唐恩也站起身，「告辭了。」他揮揮手，跟著里傑卡爾德走了出去。
在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作為勝利者，唐恩得到了超乎往常的關注，而失敗者里傑卡爾德則坐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滔滔不絕的回答記者們的提問。
剛剛結束和巴塞羅那的冠軍杯賽，托尼·唐恩就要率隊去倫敦，他們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唐恩的又一個仇敵——穆利尼奧率領的切爾西。
好了，讓我們把巴塞羅那放在一邊吧，或者說把巴塞羅那這一頁翻過去，他們已經成了過去時。
有人把穆利尼奧這番話轉述給了唐恩，希望看看唐恩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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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里傑卡爾德和拉波爾塔能不能意識到這些了——他們正走在當年皇家馬德里「銀河戰艦」的老路上，結局如何，雖然唐恩在那之前就穿越了，但他用膝蓋都能想到，毫無懸念。
話筒全放在自己嘴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就連旁邊的托尼·唐恩也斜眼瞥著自己，他必須說點什麼。
唐恩不這麼看，一支球隊真要打造具有統治性的王朝時代，這麼點成就是不夠看的。
說完這話，他微笑著向其他記者揮手告別，快速鑽入了客隊更衣室。
唐恩現在很期待和切
事情可還沒玩，穆利尼奧這麼說完就離開了採訪區域，幾分鐘后，媒體們等到了剛剛下車的唐恩。
保持不敗紀錄和奪取冠軍哪個重要？傻子都能看的出來。
暴跳如雷？
里傑卡爾德咳嗽了一聲，慢慢靠近話筒。
有時候他也覺得挺奇怪的，皇家馬德里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巴塞羅那的高層們都是傻瓜嗎？這都看不到，還在拚命向那條路上靠。還是說……商業利益的誘惑就那麼大？讓他們不顧一切的去追求。
布魯斯看著唐恩的背影，在心裏感嘆：原來打抱不平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這裡有一個更厲害的角色呢。
實際效果還不錯，比賽的大部分時間，雙方都在中場做拉鋸戰。森林隊的緊逼防守和完全不要臉的無賴打法，讓切爾西很痛苦。雙方失誤都在不斷增加，往往是森林隊一個失誤丟了球，切爾西拿到球之後馬上又一個傳球失誤，將足球還了回去。
等球員們從球場上熱身歸來，唐恩已經在更衣室內等候多時了。
如果穆利尼奧不能拿到三分，會是怎麼樣一種情況？
針對這種情況，唐恩則用451的防守反擊陣容來應對。
說完這話，他起身告辭，做教練平生第一次提前離開新聞發布會。
終於有記者把問題拋向里傑卡爾德了，對於被淘汰出冠軍杯，里傑卡爾德也沒什麼好說的。輸給了諾丁漢森林是事實，讓他更難受的是還是被對方主客場雙殺……他如今也很想像唐恩那樣，嘴硬著死不認輸。
剛準備出門的里傑卡爾德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又疾步走了出去。
可惜他還不是唐恩，做不出那種「沒風度」的事情來。
當初他在伯納烏球場痛擊皇家馬德里，直接導致佛羅倫蒂諾心灰意冷主動辭職，皇家馬德里的「銀河時代」也宣告終結。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結束巴塞羅那虛幻的「夢二王朝」呢？
最後被逼急了，穆利尼奧臉色陰沉地說道：「我從不在意那些什麼記錄……阿森納創造了連續四十九場不敗的紀錄，他們最後拿到那個賽季的冠軍獎盃了嗎？我不否認我的球隊還沒有戰勝過他的球隊，但是你們同樣不能否認過去兩個賽季的聯賽冠軍是我切爾西，而不是諾丁漢森林。當然，你們可以把這個問題換個問法，去問托尼·唐恩——你們問他為什麼他的球隊可以對切爾
隨著賽季結束的臨近，不管是保級的還是爭冠的，都要開始發力了。唐恩深知此行兇多吉少，他在諾丁漢做了最充分的準備。
讓巴塞羅那人唯一高興的是，在比賽后的那個夜晚，他們的死敵皇家馬德里也慘遭淘汰。這消息讓同樣被淘汰的巴塞羅那人心裏多少平衡了一些。
趁著里傑卡爾德還沒有走出去，他對那些還有些詫異的媒體們說：「瞧，十一人對十一人的話，巴塞羅那贏不了諾丁漢森林，我這可不是在說大話。」
接下來，兩個面色不善的人同時鬆開對方的手，轉身離開了球場。
皮爾斯.布魯斯身為諾丁漢森林的球迷兼諾丁漢來的記者，覺得有必要挫挫這個人的銳氣，他挺身而出：「但是，穆利尼奧先生。你不能否認，作為升班馬和之前並不被人看好的球隊主教練，托尼·唐恩這兩個賽季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於是他強作笑顏：「聯賽還有七輪呢，唐恩先生。不過有件事情很肯定，你要聽嗎？」
當時唐恩剛剛扔了亞軍銀牌，大家本以為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會出席最後的新聞發布會，事實也幾乎如此。在新聞發布會開始之後，只有里傑卡爾德在那裡回答記者提問，托尼·唐恩的座位是空的。發布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唐恩才突然進入會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陰著臉看里傑卡爾德滿面春風的回答那些記者提問。
唐恩的幾句話被當作語錄放在了醒目位置，他和里傑卡爾德的恩怨在媒體們的推波助瀾下看起來更不可調和了。
他打算還是表現的有風度一點，但當他打算開口的時候，卻聽到了唐恩從旁邊傳來的笑聲。心頭一股怒火突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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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是「劫後餘生」的唐恩笑得猶如春風拂面，他主動伸手走到穆利尼奧面前：「我的朋友，你們幾乎就贏了我們。」他刻意突出了「幾乎」這個詞。「真可惜，只是幾乎。」
唐恩可絲毫沒有這樣的打算，他非常直接的說冠軍應該給表現最好的球隊，而表現最好的球隊就是諾丁漢森林。不僅如此，在最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很遺憾，巴塞羅那隻能戰勝十個人的諾丁漢森林。」
唐恩給球隊制定的戰術很簡單——死守。在客場防守再防守，守住一分就OK。他不求三分，因為對他這個「客人」來說，一分其實就是勝利了。在聯賽還剩八輪的情況下，切爾西同
用五個中場就是為了對付切爾西的那個「世界級」中場。
比賽場面一團糟，雙方都沒有什麼高質量的進攻。森林隊是壓根沒打算有什麼高質量的進攻，用漂亮的配合把足球傳進切爾西的球門。切爾西是很想打出高質量的進攻，卻總是在關鍵時刻被森林隊破壞性的踢法阻止。
比賽時間就這樣被消耗過去了。
每次去斯坦福僑，他和他的球隊都要面臨鋪天蓋地的噓聲。自己才剛剛讓里傑卡爾德和他的球隊嘗過這種滋味，馬上就輪到自己嘗了。
他一點都不討厭里傑卡爾德，無奈現在他們各為其主。屁股決定腦袋，坐在什麼位置上，自然考慮什麼事情。他還是球迷的時候可想都沒敢想，自己會和荷蘭三劍客之一的人成為見面就較勁的仇敵。
斯坦福橋座無虛席，每次切爾西和諾丁漢森林的比賽都是這種情況。由於兩個主教練之間的「私人恩怨」，兩隊交鋒都會吸引不少媒體和球迷的關注。
所以，里傑卡爾德並不是他教練生涯中的第一個仇敵，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之後幾天，媒體上關於這場比賽的各種報道喧囂塵上。
他不高興當然是媒體們樂於看到的，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回答這個問題，媒體們也撈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所以千方百計希望他回答這個問題。
沒想到如今一年不到，他和唐恩就互換了位置。勝利者變成了唐恩，自己成了那個不甘心的失敗者。
布魯斯可不是一個善於言辭和他人辯論的人物，他有些悻悻的敗下陣來。
森林隊取得了這場重大勝利，並不代表他們現在可以鬆口氣開始慶功。
「防守。」等眾人安靜下來之後，他拍手道，「如果我們想要在這裏和切爾西用進攻來決一死戰的話，相信我，夥計們，那一定是我們的『死戰』。我給大家簡單分析一下情況，切爾西現在急需勝利和三分來追趕曼聯。在聯賽還剩八輪的情況下，理論上來說他們最好每場都贏，否則六分可不是小差距。這場比賽我們只要逼平切爾西，對於穆利尼奧來說一定是不小的打擊。同時，在客場防守是保險的策略。不過有進球的機會你們也別放過。」唐恩晃晃手指，「一個球可能就將顛覆一切。但我要你們牢記，任何情況下，防守都是第一位的，先確保我們不會丟球，再考慮如何進他們球
這句話惹怒了里傑卡爾德，直到今天都讓他耿耿於懷。也因此他才會對托尼·唐恩一直不滿。里傑卡爾德本不是喜歡和人起爭議，一個很低調的人。如果不是唐恩這麼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他的球隊，他又何苦如此？
唐恩做出洗耳恭聽狀。
皇家馬德里幾年顆粒無收，痛定思痛，在這個賽季請來金牌教練卡佩羅，皇馬復興指日可待。巴塞羅那也正在經歷皇家馬德里曾經的痛苦，媒體們口中的「夢二王朝」本身就是一個畸形產物，才拿了一個冠軍杯冠軍，兩個聯賽冠軍，就可以被稱為「王朝」了嗎？
以自己這種惹人厭的性格，沒有仇敵才見鬼了呢。
唐恩看著里傑卡爾德倔強的背影，聳聳肩，吹了聲口哨。
唐恩很認真地聽完記者的轉述，反而點頭笑了起來：「穆利尼奧的用詞很有意思，幾乎拿到聯賽冠軍，幾乎拿到冠軍杯冠軍，這是失敗者掩飾自己失敗的好措詞。我很高興在這個時候同切爾西比賽，因為我們有幸讓穆利尼奧先生在本賽季結束的時候嘗到『幾乎』拿到聯賽冠軍的滋味。」
這話把皮爾斯.布魯斯駁的啞口無言。冠軍是職業足球中衡量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穆利尼奧咬定「冠軍」，對於確實沒有拿到冠軍的森林隊來說，就必須要承認他們比切爾西低一等。
「我們輸了，沒什麼好說的。誰也不願意被淘汰。另外，我很期待下賽季的冠軍杯，我真希望巴塞羅那再和諾丁漢森林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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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巴塞羅那來說，從目前來看輸掉這場比賽，或許是災難。但是從長遠來說，說不定反而是好事呢？
賽前，有記者不懷好意的對穆利尼奧提起了那個讓他尷尬的記錄——他執教切爾西以來，對托尼·唐恩的諾丁漢森林還保持著「不勝」戰績。
唐恩當然知道作為失敗者，此時此刻心裏是什麼滋味。他一邊盡情享受著媒體們的追捧，同時還在心中偷笑：「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里傑卡爾德先生。」
我輸給了你，但不代表我還要接受你的侮辱！
正如唐恩在更衣室所言的，這場比賽穆利尼奧一定要贏，為此他在主場派出最強的攻擊陣容，德羅巴、舍普琴科、巴拉克、蘭帕德……所有能派出來的進攻球員悉數上陣。
穆利尼奧、貝尼特斯、弗格森、溫格、卡佩羅……這些當初他喜歡或者尊敬的人，都成了對手和敵人。這世界真奇妙。
穆利尼奧可不想讓唐
他很期待。
九十分鐘之後，看著記分牌上的0：0，聽著耳邊響起的終場哨音，穆利尼奧臉冷的堪比南極。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切爾西在比賽中創造出三次最有威脅的機會，尤其是在比賽結束前的那一次，經過一系列讓人驚嘆的配合之後，切爾西成功撕開了森林隊的防線，但是德羅巴的最後一腳由於太追求力量，高出了橫樑。那一次讓穆利尼奧氣的差點將身上的西服摔在地上。而看見足球飛出去的之後，唐恩長出一口氣，靠在椅子上不想起來。如果在最後時刻讓對方進了球，自己球隊九十分鐘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如果今天這場比賽的失利，可以讓巴塞羅那的高層們冷靜下來，重新思考前方的路如何走，那麼這場失敗就會在未來變成寶貴的財富。反之……如果巴塞羅那人看不到這一點，只是將著眼點放在這一場比賽勝負上，那麼未來還有很多苦頭吃。
這讓穆利尼奧大為光火，他當時就把臉色陰了下來，試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可他如果真這麼做了，豈不就是也很沒風度了嗎？
「我的球隊還有機會去爭奪冠軍，而你的球隊連『幾乎拿到聯賽冠軍』這樣的機會都不會有。」
那是上賽季冠軍杯的決賽之後。
布魯斯在旁邊看到這一幕，輕輕搖搖頭。他們兩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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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隊不怕失誤，切爾西卻失誤不起，他們這是在浪費揮霍自己的進攻機會。
本賽季穆利尼奧有些鬱悶，想要帶領球隊連續三年衛冕聯賽冠軍，卻遭到了重新崛起的曼聯的強力打壓，在聯賽積分榜上一直被壓在第二。不僅如此，後面還有諾丁漢森林在虎視眈眈，穆利尼奧當然不會認為唐恩會好心的讓他鬆口氣，如果自己這邊不小心，就可能會被對方追上，吃的骨頭都不剩。
這情況……他突然一下子理解唐恩當初的心情了——此時此刻的他多想抽身就走啊……
這話說的唐恩臉色一變，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對穆利尼奧笑道：「那麼祝你的球隊好運，爭取早日『幾乎拿到聯賽冠軍』」
不知道當未來有一天他們都從教練席的位置上走下來，徹底告別足壇之後，還會不會有可能坐在一起喝杯酒呢？
職業足球就是這麼殘酷，不管你是多麼有名氣的一位主教練，如果率隊成績不能令人滿意，很快就會被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