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風暴
第一百零四章 貨真價實的冠軍
阿爾貝蒂尼走上了台，這一次，就連那些留下來的AC米蘭球迷們都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倒是唐恩這時候終於找到機會上去和安切洛蒂握手了。
「防守，我們為什麼而活！」
與此同時，皇后樂隊那首經典的《我們是冠軍》在雅典奧林匹克球場上空被唱響。
你確定這不是FM2007？我不是在玩遊戲？以前只能在電視屏幕上看到的一幕，如今自己親身經歷了……
唐恩作為球隊的主教練，作為親手締造這一奪冠奇迹的最大功臣，他身邊圍了數量最多的媒體。
馬爾蒂尼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男人，對方也在看著他。
這是真的嗎？我成了捧起歐洲冠軍杯的主教練？
阿爾貝蒂尼走到普拉蒂尼面前，法國人拍著他的肩膀用義大利語說：「對你的任何讚美都太多餘了，德米。你做到了很多人只能在心裏想想的事情。祝賀你，德米！」他將手中的金牌掛在了阿爾貝蒂尼脖子上。
自己在AC米蘭踢到三十八歲了，享受著種種讚譽。和自己一樣對米蘭忠貞不二的德米，卻只能漂泊在外……那麼這個冠軍獎盃或許是虧欠了他的米蘭對他的最好補償吧？
「沒錯！」有人高聲應道。
唐恩一邊走，一邊隨口回答著這些媒體的提問。這時候，他充分享受到了身位冠軍的特權。
NOTTINGHAMFOREST」
「唐恩教練！唐恩教練！能接受一個簡單的採訪嗎？」
阿爾貝蒂尼扭頭看看身後，森林隊的隊員們已經在手拉手聚集在一起了，這是要準備給那些看台上的森林隊球迷們致謝呢。
他這話說的那個義大利記者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那雙手放也不是，舉也不是。
球員們就好像真的瘋狗一樣咆哮著。
情緒被徹底煽動起來的球員們都站在了椅子上，他們揮動著拳頭，仰天長嘯：「勝利！冠軍！勝利！冠軍！」
唐恩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這時候他看到克里斯拉克突然手一轉，指著他咆哮道：「現在，讓我們感謝帶給我們冠軍的人！」
阿爾貝蒂尼點點頭。「對不起，保羅……」他低聲說道，轉身跑走了。
看著這群赤裸著身體在更衣室內亂竄的球員們，唐恩想起來一件事情，他拍拍手，高聲叫道：「好了，好了，夥計們！換好衣服，出去領獎，我們已經讓AC米蘭等了兩次了！」
「托尼！托尼！你說到做到！」
被甩下的那群義大利記者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確實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沒風度的冠軍……他究竟是什麼人？他腦子是什麼構造啊？他怎麼可以如此記仇？他憑什麼？他就不怕媒體抨擊
那些還在蹦蹦跳跳唱歌的森林隊球員們暫時安靜下來，排隊出現在領獎台下，準備上去接受金牌。
「還不是跟你學的，托尼！哈哈！」克里斯拉克縱聲大笑。
沮喪失落的AC米蘭球員不得不在森林隊球迷的歡呼聲中一直等，直到他們的對手出現在甬道口。
「干！」唐恩抹了把臉上的酒，他的眼睛總算是可以看到眼前的人了。
「你真的決定就這麼退役嗎？」交換完球衣，馬爾蒂尼問道。
「奪冠的感覺如何？唐恩先生？」
※※※※
「我說，夥計們！我們為什麼而活為什麼而死！！」克里斯拉克將雙臂舉起，仰頭大聲問道。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這個半路出家的主教練也有成為歐洲之王的一天？
「嘿，哭什麼，吉卜賽小子！你應該高興，我們是冠軍！」他大聲笑道。
他看到伊斯特伍德跪在地上，正在痛哭，便跑了過去。
諾丁漢的慶祝場面和雅典奧林匹克球場的慶祝連成了一片。
再次見面，唐恩作為一個勝利者，可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方了。
「就是就是，我是西班牙的，我和義大利什麼關係都沒有！」
兩個人什麼都沒說，也沒法說什麼，沉默是最好的了。簡單的雙手觸碰一下就分開了。
「冠軍！冠軍！我們是冠軍！」
唐恩是倒數第二個上去領獎的，給他發獎的不是約翰松，而是普萊蒂尼。唐恩不想和這些官員有什麼牽扯，他本想拿了金牌就讓開的，畢竟大家都在等著最後的重頭戲呢。
大伙兒看清楚進來的是頭兒之後，哄堂大笑。
「冠軍！我們是冠軍！諾丁漢森林是冠軍！」
「CHAMPION
唐恩在記者群中發現了那個當初偷拍他舉手動作的義大利攝影記者，這是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偷拍了那張照片，在故意曲解放到媒體上，怎麼會有以後自己承諾贏不了就跳海的事情？
「得分！得分！得分！」
「喲，這不是那個義大利攝影記者嗎？怎麼？你今天是要來給我舉雙手投投降的嗎？哎呀，實在可惜，如果是在戰爭中，你這樣的俘虜我直接就斃了，免得浪費糧食。我軍絕不接受俘虜。」
然後他轉過身，抱起銀光閃閃的歐洲冠軍杯。
球員們捉弄完他們的主教練，又去互相捉弄了。
「我本人可是英格蘭記者……」
「讓我們一起為他喝采，跟著我一起念：該死的托尼！」
唐恩揚起頭，在紅色的禮花和繽紛的綵帶下，那閃耀著銀色光芒的獎盃分外美麗。
看台上爆發出巨大的呼喊聲，在這聲音中森
「你沒有權力這麼做！」有個義大利記者用非常純正的英語喊道。
可惜，足球場上沒有如果、假設這些東西。
「我們是一群瘋狗，一群流著口水，勇往直前的瘋狗……將對手打的落花流水！」
在「我們是冠軍，我們是世界之王」的歌聲中，球員們一擁而上，將高舉獎盃的阿爾貝蒂尼抬起，扛在肩膀上。
唐恩反問了一句：「是你們安排的咯？」
等他回過神來，想起這件事情時，安切洛蒂早就走掉了。
「我就有！」唐恩雙眼一瞪，吼了回去。「現在老子是冠軍！求我接受採訪的是你們，不是我！愛聽不聽！你們要是不喜歡採訪我，我還樂意回去休息呢！」
普拉蒂尼什麼都沒說，只是笑笑。
他攥起了拳頭。
聽到這話，唐恩自然知道普拉蒂尼指的是什麼事情。他嘿嘿乾笑兩聲，並不打算為此做什麼道歉。
「嘿！弗雷迪，你現在可是傳奇射手了，在媒體面前要注意影響！冠軍杯決賽上鎖定勝負的一球，幹得漂亮！」唐恩說完就一個熊抱將伊斯特伍德緊緊摟在懷裡。
心情很不好吧？
唐則被唐靜單獨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進行專訪，作為第一個獲得冠軍杯的助理教練，唐有太多值得炒做報道的地方了。另外一些中國媒體則圍住了孫繼海，雖然中國人一分鐘比賽都沒上，只在替補席上坐了九十分鐘，也足夠中國媒體興奮好幾天的了。
「唐恩先生，唐恩先生，我們可不是義大利記者啊！」
看到AC米蘭領完獎牌，剛才還有些沉默的球場內有響起了歌聲。
他們想得很對，唐恩確實不在乎義大利的媒體怎麼看待他，抨擊他，他也完全不在乎自己在這群人中的形象和名聲。他只為諾丁漢森林球迷負責，他只要諾丁漢森林的球迷喜歡他、愛他就足夠了。甚至連英格蘭的媒體他都不鳥的，這一點義大利記者的英格蘭同行們一定深有感觸。
「喂，你打算向我道歉嗎？」他問道。
「對對！」球員們點頭答道。
那些等在台上的森林隊隊友們也對他鼓掌，吹口哨。
唐恩帶著一群滿面紅光，極度興奮的球員從那裡走了出來，看到主角登場，現場的氣氛又高一層。
「你去吧，回米蘭了給我打電話。」馬爾蒂尼揮揮手。
「該死的托尼！」球員們大聲吼道。
唐恩剛剛結束了採訪，推門而入，就被好幾股香檳從頭澆到尾。那些跟在唐恩屁股後面，打算拍攝一點球隊更衣室裏面鏡頭的攝影記者也跟著倒了霉，攝影機鏡頭上出現了斑斑酒漬。
本來義大利記者們以為在獲得冠軍
他在球場上毫無目的的來回跑著，無論他跑到哪兒，身邊都會跟著一大群扛著攝像機，端著照相機，手持話筒的記者們。
唐恩拉著克里斯拉克，非要用他的西服給自己擦臉。「媽的，大衛。你這段話說的太令人熱血沸騰了！如果我手頭有一瓶酒，我也會澆在你頭上的！」
看著自己的老朋友，馬爾蒂尼就算是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大家一個個上去，從普拉蒂尼手中接過金牌，握手，然後站在一邊，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阿爾貝蒂尼從普拉蒂尼手中接過獎盃，他深吸一口氣，將獎盃略微放低，接著用力高高舉起。
※※※※
諷刺完這個義大利攝影記者，唐恩掃視了一眼面前的人群，他在裏面看到不少義大利來的記者。一想到比賽前那些義大利媒體的表現，他就無法抑制內心的厭惡。
森林隊的球員們都在等他們的隊長阿爾貝蒂尼，待他跑過來，才一起拉著手向森林隊球迷看台衝去。
唐恩停下腳步，扭身看著他：「你說對了，記者先生。我就是沒有風度，我也不在乎你們義大利人怎麼看我，我完全不介意你們在報紙上把我寫的和墨索里尼沒什麼兩樣。你們可以在明天出版的報紙上大肆抨擊我拒絕接受你們的採訪，你們還可以說我蔑視整個義大利，要不要PS一張我向你們豎中指的照片方上去吸引眼球啊？你瞧，我多體貼你們啊，我給你們提供了這麼棒的一個炒做話題，你們還要採訪我做什麼？我狗嘴裡可吐不出象牙，你們還不去安慰失敗者，圍著我做什麼？」
※※※※
說完，唐恩撥開人群就要走。
在那三聲哨響起來的時候，諾丁漢城大大小小的酒吧內金黃色的啤酒被潑灑到了空中，大街上的汽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鳴笛聲，它們停下來，司機和乘客都從車窗中探出身子振臂高呼。
「是他給你們灌注了精神和信念！」克里斯拉克提高了些音量，加大了手臂揮動的幅度。
但是普拉蒂尼拉住了他：「托尼。」他用英語說道，「去年你讓我們很難堪啊。」
「恭喜諾丁漢森林！祝賀諾丁漢森林！他們是06-07賽季歐洲冠軍聯賽的冠軍！噹噹之無愧的冠軍！」
其實這事情很簡單，想要讓心情好，來年戰勝我們吧！
這一瞬間，無數的紅色綵帶從體育場的頂棚上方飄下，金色的綵帶則從領獎台的後方噴瀉而出。
※※※※
我的球隊真的真的成了歐洲冠軍？！
香檳已經被打開，光著膀子的球員們
輪到森林隊的球員們了。
「我想和你交換球衣。」
「現在，它是你們的了！」
首先進行的是亞軍的頒獎，森林隊球員並不關心這個程序。他們繼續在球場上肆意狂歡，縱情慶祝。
說完，他接過別人遞來的酒瓶，擰開了，一頭倒在唐恩身上。
森林隊的球員們在球場上狂奔、歡呼、語無倫次的接受採訪。媒體們彷彿是圍著奶油蛋糕打轉的蒼蠅，他們將森林隊的球員團團圍住，攝像機、照相機、話筒紛紛伸上前去。
球員們站起來向他們鼓掌致謝。
「我們需要你那見鬼的煽動！」
「轟——」夜空被齊齊綻放的禮花點亮，染成了紅色。
「你不打算送我一件退役禮物嗎？」阿爾貝蒂尼脫下球衣遞向馬爾蒂尼。
馬爾蒂尼抬頭看了眼主席台，他甚至在想如果德米不在森林隊，森林隊還能闖入決賽，還能贏下這場比賽嗎？
「進攻，我們為什麼而活！」克里斯拉克揮動著手臂，有節奏的喊道。
然後唐恩站在一邊，靜靜看亞軍們上台接受銀牌。他知道這些AC米蘭球員一定心有不甘，就像去年的他一樣。當時他可是憤怒的直接將剛剛到手的銀牌甩給了一個小球童，這些人顯然不會做出他那樣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因為AC米蘭的球員都是乖娃娃，都是符合他們的主席貝盧斯科尼審美觀的標準職業球員。
加圖索黑著臉上去接受了銀牌，剛剛下來，就將銀牌塞到了褲襠里，只有帶子在外面一盪一盪的。
「我們需要你那見鬼的煽動！！」
「不過，今年你讓我們都很吃驚。沒人想到你們可以闖進最後決賽，還能擊敗AC米蘭，獲得冠軍，包括我在內。你們的對手沒有一個弱的……」
更多的球員們湧上來，將手中的酒澆了唐恩一身。
唐恩在做完這些之後，被記者圍在球場中央，接受採訪。他的大腦已經冷靜了下來，確信如今不是在做夢，他確確實實是一個冠軍教練了。
「痛飲慶功的美酒吧！」
克里斯拉克很夠義氣的站出來，他擦在椅子上，高出所有人一頭來，舉起雙手示意大伙兒先冷靜下來：「聽我說，聽我說，夥計們！」
最後一個上台接受領獎的是安切洛蒂，他接過銀牌，還和歐足聯主席約翰松攀談了幾句，看得出來他情緒不高。然後他拿著銀牌走了下去。
唐恩也知道他不可能說「是，這些都是我們安排的」。他轉過身走到自己的球員中間。
這可是中國球員獲得的第一個冠軍杯啊！
這不是遊戲，這是現實！
看台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阿爾貝蒂尼點點頭：「我累了，也滿足了。我
他要和馬爾蒂尼告別了：「我得去……嗯……」
「冠軍都讓你搶走了，還向我要禮物……」嘴巴上嘟囔著，馬爾蒂尼還是脫下自己的球衣交給了阿爾貝蒂尼。
是的，領獎台早就搭建好了，但是主角沒來，頒獎儀式還不能進行。
不甘又能怎麼樣，現在你們是失敗者。就像去年的我們一樣。足球世界只能有一個冠軍，一個勝利者。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足球一樣。
場上的採訪沒有持續多久，森林隊的球員們全部回到更衣室，去換俱樂部專門為這次奪冠準備的T恤。紅色的底色下，一個金色數字「3」，數字上下各有一行金色的字母：
「你們都曾不止一次聆聽過主教練的教誨，對不對？」他站在椅子上指著唐恩對大伙兒說。
跑到那邊的球門前時，大家集體俯衝在地上滑行。
沒想到德米特里奧.阿爾貝蒂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馬爾蒂尼有些吃驚。
「歡迎我們的冠軍教練——托尼·唐恩！」
「我這是在高興，頭兒！」伊斯特伍德扭頭看見站在他旁邊的頭兒，也看見了在頭兒身後的一大群記者，他們手中的攝像機和照相機正對著自己呢……吉卜賽人連忙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頭兒，你簡直像砣大狗屎，去哪兒都帶著這麼一大群蒼蠅！」
大家把手中的酒瓶舉起來，向唐恩靠攏，看那架勢就要當頭澆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唐恩連忙向他旁邊的克里斯拉克求救：「幫幫我，大衛！」
對方搖搖頭又點點頭。
冠軍是諾丁漢森林！
防守球員們紛紛叫道：「幹掉對方！鏟翻他們！」
「我很樂意回答諸位的問題。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有我的條件——我不接受任何義大利媒體和義大利記者的提問，你們那蹩腳的英語我聽不懂。」他聳聳肩，雙手一攤。
說完，唐恩再次轉身急走，一群人連忙圍上去。
「真他媽好極了！哈哈！」唐恩放聲大笑，吐了個髒字。這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頻繁亮起的閃光燈讓他產生了眩暈感。
現在外面估計正在搭建領獎台，隊員們還不用急著出去，他們在更衣室內繼續狂歡慶祝。
唐恩沒理會他們，他徑直跑上場和自己的隊員們慶祝，他擁抱每一個人，嘴唇緊抿說不出話來。他是如此興奮，絲毫不在意圍著他拍攝的那些媒體，以至於他都忘了在比賽結束之後第一件事情應該是去和對方主教練握手。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沒有風度的主教練，托尼·唐恩先生！」那個義大利記者在後面不滿地喊道。
大伙兒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看著他們的助理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