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熊出沒注意
第一章 國奧一日游
所以這種惡意犯規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南勇是反對派的，他的理由剛才已經說了。可問題是不招陳英雄的話，挨罵的人又不是他南勇，而是自己這個專職副主席！要是球隊輸掉了奧運會，那麼沒有招入這麼出色的一個適齡球員，就會成為他的罪證。
我們的損失？國奧隊是一個整體，少了誰一樣玩得轉，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其實他來國奧集訓很簡單——他的名字出現在了國奧的集訓大名單中，然後他就接到了電話，通知他來瀋陽參加集訓。
那些了解陳英雄的人一點都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他不傻，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得罪了張偉。
再加上他的性格囂張，惹人討厭，在這個分成了各種小幫派，論資排輩眼中的球隊內部，沒有朋友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圍繞在他身邊的不僅是一個孟然，還有不少人，都甘做「國家隊老大哥」的小弟馬仔。
孟然在旁邊看到陳英雄昂著頭從張偉走過，然後張偉臉上的表情之後，在心裏偷笑——陳英雄你個瓜娃子！得罪了老大？你死定了！別說國奧隊了，讓你連國家隊都混不下去！
護主心切的他猛地撲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陳英雄，將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了陳英雄的身上，不讓他繼續對張偉出拳。
他笑了起來。
他就算再強壯，總敵不過人家故意要弄倒他啊……
可實際上，就是這麼差！
既然是對抗賽，那麼身體對抗自然是少不了啦。
杜伊科維奇也注意到了。不過他沒放在心上——球員們在訓練中有這樣接近實戰的表現，是正常的，也是應該鼓勵的。
奧運戰略是如此重要，以至於為了奧運會，足協修改了中超聯賽的賽程，甚至讓國家隊都為奧運會讓路——連世界盃預選賽的重要性都比不過奧運會了……或許只有在中國，才會發生這樣奇葩的事情吧？
他知道有多少人對這支球隊充滿了期待和希望，心想這屆奧運會是主場，在家門口作戰，怎麼著也不會太差吧？
這最後的對抗賽，還是球員們自己強烈要求，才給安排上去的……
「現在國奧隊問我們怎麼辦呢。」
沒有料到的下場就是張偉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陳英雄打人只問自己想不想打，從不問該不該打，也不問打了會有什麼後果。
現在看著這小子離開的背影，他又想到了這件事情。
實際上，國家體育總局都打電話過來關心這個問題了……問為什麼遲遲沒有徵召陳英雄的動靜。
可得罪就得罪了，怎麼著吧？他可不後悔得罪國奧隊的老大。
現在看來，南勇說的對，陳英雄對於國奧隊來說確實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不穩定因素，他的存在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這次都還好，是在訓練快結束的時候，那時候場邊沒有記者和球迷，是封閉訓練。要是到了奧運會期間，無數雙眼睛盯著國奧隊的時候，出這事兒……自己估計當場就要被罷官了。
所以陳英雄就一次次被對方球員掀翻在地。
要是上頭再問起，就實話實說好了，任何一個在球隊中和隊友打架鬥毆的球員，哪怕他名氣再大，也不能要。基恩牛不牛？還不是被趕出愛爾蘭國家隊了？
他才來了一天，儘管關於他的傳說大家都已經聽了許多，但這短暫的一天卻已經給大家造成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哪裡知道，陳英雄對於開除出隊這件事情，一點都不介懷。在見識了國奧隊一天的訓練之後，他覺得自己就算繼續留在這支球隊，恐怕也沒什麼用。被媒體炒起來的國奧隊，寄託了無數中國球迷們的美好願望。但是到最後，這些願望都會像是爛泥里的花瓣一樣，被狠狠地踐踏，被踩得稀巴爛。
這個時候一群人才大呼小叫的反應過來，衝上來拉得拉，推得推，抱得抱，商亦飛也使勁吹著哨子，打算衝進來，可是已經沒有他插足的份兒了……
這是為什麼？
「你們別攔著我！媽的！你他媽想廢我？好啊！老子先
孟然嘲笑的話還沒說完，脖子就已經被陳英雄的大手給掐上了，接下來的話他想說都說不出來，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打一個人也是被開除，打兩個人也是被開除，我不介意打批發，孟然。」陳英雄盯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孟然說。「另外，你別以為給張偉舔屁眼，就能讓你留在國奧隊了。哈哈！」
所以當陳英雄主動打招呼的時候，他連理都沒理。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熱流，那肯定不會是他的眼淚，答案很簡單——那是血。
既然張偉不知道為什麼看不爽自己，那麼自己也沒必要給人家面子，他可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嗜好。
當陳英雄轉身帶球往前的時候，張偉從側面沖了上來，一腳非常兇狠的飛鏟！
謝亞龍一驚：「啊？什麼事兒？」
第二天他去問和張偉一個屋子的國奧球員周大安，打聽到的結果讓他七竅冒煙——陳英雄昨天在房間中用周大安聽不懂的語言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然後直接睡覺了！
當然了，如果他不出錢的話，就憑這幾個進球，他還是別想搭上這趟末班車的。
當陳英雄收拾好東西，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距離他昨天晚上趕到訓練基地的時候，正好二十四個小時。
「和人打架，在訓練中把張偉打休克了。我當初就給你說了，那小子是炸彈，你看看他的行事風格哪一樣符合我們的要求？這樣的球員召進國奧隊，那不是增強實力，那是抹黑中國足球的形象！」
他攥起了拳頭，揪起了幾撮草皮。但他還是沒法起身，他頭依然是暈地。
「在房間中關禁閉。你說這事兒怎麼處理？」
鬆開了孟然之後，陳英雄沒有去看那些驚慌失措又想去叫教練的隊友們，而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樓。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當初足協內部對於是否招進陳英雄有過非常激烈的爭論了——這麼一個人，確實很有爭議！
這一腳如果結結實實踹上了的話，那估計今年下半年陳英雄都得在床上躺著了……
第二方面嘛，當然是有人從中挑撥咯。抱上張偉這條大腿的孟然，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絕佳的機會？他可沒少在張偉面前說陳英雄的壞話，比如「陳英雄這小子在青年隊的時候就說過了『張偉算什麼，老子肯定比他強』！」「張哥您知道王永軍吧？當初那小子砸了王永軍的車，還說什麼『別說你一個國家隊的，就是國家隊的主力球員張偉來了，老子一樣砸！』你瞧瞧，這……簡直太可惡了！」
本來就覺得陳英雄搶了自己的風頭，而有些不爽，再被孟然這麼一挑撥，那態度能好的了嗎？
他所不知道的是，張偉之所以對他看著不爽有兩方面原因——第一方面，兩個人都在留樣，但很顯然陳英雄的表現要比他出色很多，儘管陳英雄在俄羅斯這樣的二流聯賽效力，可人家拿了聯盟杯冠軍，還是聯賽的最佳射手，而且已經轉會去了意甲球隊那不勒斯，一千兩百萬歐元的轉會費也創造了中國球員的轉會費記錄。一個是已經成名的中國足球一哥，一個則是新近冒出來的風頭正勁的當紅炸子雞，相互比較是不可避免的。不少媒體都在稱讚陳英雄，國內的媒體幾乎都被陳英雄的名字壟斷了，張偉留洋的新聞現在只能出現在各種犄角旮旯里。這當然會讓張偉感到很不爽了。
作為國奧隊的老大，張偉想要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來個下馬威。
張偉下腳毫不留情，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的對手是隊友。
這一天所目睹的怪現狀看的陳英雄是嘖嘖稱奇。
在訓練中再見到他的時候，也昂著頭，就當沒見到這人一樣，別說主動認錯了，連句話都沒有……昨天他無視了陳英雄，今天陳英雄就無視了他，現世報來得真快。
這是他的逆鱗。
※※※※
他又低下頭去
在國奧隊，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哥大了，是球隊的頭號球星——如果不算陳英雄的話。
聽到孟然的話，陳英雄笑意更濃了。
但是在親身體驗了一堂訓練課之後，他相信了。
太明顯不過了，這裏面有經濟效益啊！換一個人來集訓，就多一個人給錢嘛。
在俱樂部找王永軍，在國奧隊就找到了張偉。
這是一次非常激烈的衝撞，絕對超過了之前他們所有的衝撞。那些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甚至都在不由自主地為陳英雄擔心起來——這麼一下，他肯定廢了吧？張偉真下得去腳啊！
※※※※
很顯然，商亦飛對陳英雄並不了解。
「你媽逼！！你他媽也敢廢老子！操你媽！」各種髒話從他的嘴巴中噴薄而出。
但他就是沒法做出反應，他無法從地上爬起來，他甚至連張嘴說話都不行。
「你力主招進國奧隊的那個陳英雄出事兒了。」
他有些擔心，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兩個球員互相看不順眼。他是什麼人啊，在中國足壇浸淫多年，要是連這麼點眼色都沒有，就別混了。
凡是和張偉等人關係比較好的都在那邊，陳英雄站在中圈外面，看到了站在中圈內準備開球的孟然，他也和張偉一隊。
走廊中有不少隊友們都在各自的房間外面靜靜地看著這個有史以來最短命的「國奧球員」。他們臉上表情不一，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一臉木然，有的人則皺著眉頭，還有的人似乎有些不忍心……不過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安靜，沒有一個人出聲，就這樣看著他。
現在孟然就這麼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自己看到孟然的時候，就會發自內心的笑起來。哪怕是現在，他也有足夠的優越感。
出於禮貌，他覺得自己應該和這位一哥打聲招呼，畢竟自己初來乍到嘛……
但陳英雄不喜歡，他從不給別人當馬仔，做小弟。所以他在國奧隊挺孤獨的。按理說以他的性格，是很容易找到朋友的——可如果大家都在有意孤立他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張偉躺在地上，還沒有能夠從地上爬起來，有數不清的腿在他旁邊晃動，他能夠聽得到那些嘈雜的聲音，哨聲和的球員們驚慌失措的叫嚷聲。
球隊的訓練毫無章法，幾乎是想到什麼就練什麼，沒個計劃——在這之前，陳英雄是絕對不敢相信一支承載了億萬國人期望，國家級別的球隊訓練如此不專業……
聽到陳英雄這句話，孟然愣了一下。難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花錢買的集訓名額……對了！他肯定自己也是這樣的，否則他怎麼可能知道呢？啊哈哈，你娃再牛逼，進國奧隊的集訓大名單不還得掏錢買嗎！
「陳英雄你個瓜娃……」
中國足壇的一哥……如今真是狼狽至極！
今天在這最後一項內容之前，他們練了幾乎一天的射門練習……這樣基礎的東西竟然需要練上一天，而代理杜伊科維奇進行訓練的中方教練組組長商亦飛給出的說法是「我們球員的門前射術普遍糟糕，所以必須加強這方面訓練。」
當陳英雄一拳將張偉轟翻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是孟然——他畢竟有過類似經驗嘛。
儘管答應過自己的爸爸，遇事不要衝動。可是當對方這麼赤裸裸衝著自己腳踝而去的時候，他心中的怒火還是騰的一下熊熊燃燒了起來。
當南勇接到從瀋陽打過來的電話時，愣了一下，在聽完之後，他嗯了一聲：「這事兒，我會給亞龍溝通一下。嗯，就是這樣。」
衝著陳英雄的腳踝部位就去了。
讓陳英雄有點驚訝的是，在國奧集訓隊中，孟然竟然一點都不怕自己。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將他好好收拾了兩次的……
他現在不是無名小卒了，他是即將轉會那不勒斯的人了，要是在國奧隊集訓中被自己的隊友廢了的話，自
張偉在國奧隊什麼時候被這樣對待過啊？要是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話，自己還有臉繼續混下去嗎？
南勇最後一句話讓謝亞龍陷入了沉默。
就他這脾氣性格，不收斂收斂，改一改的話，在中國國內根本混不起走。
確實不能留。
不過……
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的大喊冤枉，更沒有瞬間崩塌哭泣起來，他只是嘿了一下。
這可奇怪了？他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體質嗎？
※※※※
當初商亦飛就覺得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氣！
他是昨天晚上抵達瀋陽國奧隊駐地的，在宿舍樓中，他第一次見到了張偉這個在中國國內響噹噹的「一哥」。
這個龜兒還是那麼習慣找靠山啊。
張偉是目前中國國內足壇的頭號球星——如果不算陳英雄的話。
被激怒的陳英雄壓根兒不管在他面前的人是什麼地位的人物，他最討厭這種事情了。之前在青年隊就因為孟然下黑腳，被暴怒的他揍得躺了一個月醫院。就因為這事兒，他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啊！快拉住他！別讓他——媽的！」抱著陳英雄大呼小叫的被孟然，被陳英雄一揮胳膊，肘部砸中了他的鼻子……
這個……該死的混蛋！
張偉躺在地上，耳朵里是陳英雄的叫罵聲，但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完全動彈不得。陳英雄這記重拳差點將他轟到休克……
面對南勇的發炮，謝亞龍也無話可說。當初足協內部就有激烈的爭論，倒地要不要這個人進國奧？謝亞龍覺得可以招進來，畢竟他實力這麼強，名氣這麼大，要是足協始終無動於衷的話，媒體和球迷們問起來也不好交代。
商亦飛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看見走出了樓的陳英雄。
哪想到對於他的問好，張偉毫無反應，直接把他無視了！
他原本以為那次被自己收拾了一頓之後，孟然應該會老實一點。沒想到這次在國奧隊的集訓中碰到了，竟然還這麼囂張。
他的出拳是如此迅速，讓張偉壓根兒就沒反應過來——別說是他了，就連其他人都沒料到！誰能想到被這麼兇狠地鏟翻在地，竟然還能第一時間跳起來揮拳打人呢？
他知道自己這一拳會給他未來在國字型大小球隊中的前景帶來什麼樣子的影響嗎？
「滾！老子是憑實力！」上賽季的中甲聯賽他出場十一次打進了六個球，這個賽季中甲聯賽才剛剛開始，他也已經打進了四個球，狀態還算不錯，所以入選國奧隊最後一期集訓大名單，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他有底氣這麼說。
「他們建議開除陳英雄，他已經嚴重影響了球隊內部的團結……據說他在球隊內的人緣很糟糕。我想這次衝突多少和這個也有關係吧？在奧運會的最後一次集訓中，出現這樣的事情，會影響士氣的，對球隊的備戰極其不利。要是最終影響到了球隊在奧運會上的表現，只怕你我都……」南勇是堅定的反對陳英雄派，他對這個球員橫豎看不順眼。所以有機會，當然要將對方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咯。
接著他撥通了謝亞龍的電話。
「球隊是什麼意見？」
杜伊科維奇在去年年底就說國奧的大名單已經基本上確定，除非出現傷病情況，否則國奧的大門是不會再開啟的。可是呢？那之後的每次集訓，來集訓營的新面孔就跟走馬觀花一樣，不停地換。
陳英雄很快就知道為什麼孟然敢當面跟他嗆聲了。
商亦飛完全想不通陳英雄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張偉喜歡擺譜，要做大哥，你就讓他擺去，讓他做大哥，低聲下氣一點又不會少塊肉。國奧隊那麼多球員都唯張偉馬首是瞻，也沒見他們怎麼了。偏要搞對立，搞到如今這地步——一個被開除出隊，一個則還在醫務室里躺著，腦子依然不太清楚。
這個建議與其說是球隊內部的，不如說是他個人的。
陳英雄覺得這完全不像是要踢球，這根本就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圍剿」！
實際上隊內根本沒有說什麼開除的事情，只是說請示足協領導。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杜伊科維奇聽到動靜，才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看著場上發生的那一切……
看他圍繞著國奧隊的隊長，國家隊主力球員，絕對核心，三名國奧超齡球員之一的張偉獻殷勤的表情，陳英雄就笑了。
※※※※
他在俄羅斯踢了兩個賽季，已經適應了歐洲的訓練水平。而且俄羅斯足球的訓練水準、理念什麼的在歐洲也只是二流，就算如此，也依然高中國國奧隊無數個級別……
他知道這小子的戰鬥力有多強悍……所以以前在青年隊，大家都很少惹他的。
就連主教練杜伊科維奇都能在訓練開始之後半個小時才到，而這半個小時球隊除了熱身什麼都不做，他到了之後不是開始指揮訓練，而是往場邊的椅子上一坐，掏出手機低頭髮簡訊……
對面的陳英雄正笑嘻嘻地看著他，那種笑容和眼神絕對不算友好，而是……帶著明顯的譏諷。
「那個……打人的呢？」
除了頭暈，他的嘴角和鼻子都很痛，估計就是那裡什麼地方破了。
幸好張偉對陳英雄的速度估計不足，當他鏟上去的時候，陳英雄堪堪躲開。
可他在自己房間中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陳英雄來向他主動示好。
他剛剛站起來，還沒站穩呢，就被陳英雄這雷霆萬鈞的一拳給打回了地上……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頭巨熊一巴掌拍飛了出去一樣。
※※※※
你他媽找錯對象了！
今天訓練的最後一項內容是一場隊內對抗賽。
現在，自己被這個混蛋一拳打躺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倒是你娃，花了好多錢？十萬？二十萬？你娃不是不缺錢嘛！」
他覺得自己能來參加集訓，又沒有送錢，應該是因為自己在聯盟杯和澤尼特的表現太好了，讓足協無法忽視自己。畢竟送錢這事兒，那些名氣大實力出眾的佼佼者是不會做的，基本上都是一群邊緣國腳們乾的。
他就算再厲害，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所以……離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當然知道在這些集訓名額有多寶貴了，這是奧運會開幕前的最後一期集訓，參加奧運會的最終十八人名單基本上就在這三十個人當中產生了，除非有什麼傷病。
他完全沒想到中國最頂級的球隊的訓練水準竟然就是如此的……業餘。
你給他面子，人家也給你面子嘛。在這圈子裡混的，講究的還不就是個面子嗎？
真是一個異類！
※※※※
因為他抱上了一根粗壯的大腿。
他被著小子的自大噁心了一把，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說了，就這樣退了出去。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那些明規則潛規則的，當他向張偉揮出拳頭的時候，商亦飛是著實嚇了一跳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在醫務室躺著呢。」
他當然知道被陳英雄打翻在地是什麼後果，他會直接騎上來，然後不斷揮拳就是一頓胖揍。以他將近兩百斤的體重壓在你身上，你根本別想掙脫了……
體育總局和足協下了重注在奧運戰略上，要是最後失敗了……他簡直不想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
說完，他就開始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了。這樣的結果在他打完了張偉之後他就清楚了，要是還能讓他留在國奧隊，倒奇怪了。所以他的行李已經基本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幾樣小東西，裝進去就能走。
這麼不負責的主教練竟然是國家隊和國奧隊的總教練，陳英雄對足協官員的腦子真是失望透了。
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必須出了！
「喲，孟然。你娃這次花了多少錢進來的喃？」陳英雄用家鄉話調侃孟然。
兩個人互相都瞧不起對方，那每次碰撞真是火星撞地球啊……
由於位置的緣故，后腰張偉和陳英雄的對抗倒是不少。
不過他沒有阻止這兩個人之間的對抗，因為……球員之間的這種事情，他這個助理教練還是別摻和了。
※※※※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他也很清
「張偉情況怎麼樣？」
這麼多名額，那麼多人搶，不給錢憑什麼選你不選他啊？孟然這樣的貨色都能出現在國奧隊集訓大名單，那不是給了錢是什麼？
說老實話，雖然只在國奧隊訓練了一天，但是陳英雄挺失望的。
陳英雄可不想讓自己走的跟灰溜溜的失敗者一樣，他沒有理會那些圍觀的人，徑直向外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陳英雄是什麼人啊？他什麼時候這麼沒面子過？自從在澤尼特踢球以來，他一直順風順水的，阿爾沙文這麼牛逼的球員，不比你張偉厲害？人家跟我是哥們兒！你張偉算個什麼東西？和我擺譜？
然後對商亦飛聳肩道：「開除我？這可不是我的損失，而是你們的。」
他沒有鏟中陳英雄的腳踝，只是鞋釘勾到了一點球襪，緊跟著另外一條腿衝上來，撞上了陳英雄的支撐腳的小腿，順勢將陳英雄帶倒在地。
商亦飛突然想起來，人家似乎一直都在國外混的啊……
現場亂作一團。
他不像是來訓練的，倒像是來一日游的。
就這麼簡單。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國奧集訓大名單中，他也沒有給足協送過一分錢。
六月份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幸運月。自己所在的國家隊被從2010南非世界盃亞洲區的二十強賽淘汰了，作為球隊的核心，他沒少挨罵。回到了國奧隊，想著能夠稱王稱霸了吧？卻沒想到碰上了一個挑戰他權威的陳英雄！
一般來說，這名倒霉蛋就知道自己得罪了球隊的老大，而老大則可以在自己的房間中等著這個可憐蟲上門道歉，主動示弱服軟，然後……自己多了一個新的小弟，這國奧隊還是自己的地盤。
臨時客串主裁判的助理教練商亦飛也看出來了，張偉和陳英雄之間的對抗特別激烈，就像是實戰。
他在國家隊資歷老，實力出眾。和自己一樣，目前也在歐洲踢球闖蕩，算是中國留洋球員的代表——如果不算陳英雄的話。
張偉這一個動作就激怒了陳英雄，他來國奧隊是為了參加奧運會的，可不是來給誰當孫子的。
「好吧，就尊重球隊的意見吧。」謝亞龍聰明地選擇了丟車保帥。「對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球員確實不能姑息！」
他很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對抗賽中，陳英雄被分到了和張偉他們那些主力球員不一樣的替補組。
在入隊之前，他確實對奧運會充滿了幻想。可是一天都不到，他就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他突然覺得就憑這麼一支球隊，想要完成謝亞龍說的什麼「奧運進四強」的目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他覺得自己肯定被剛才那一拳給打的腦震蕩了……
陳英雄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了起來，然後照著張偉就是一拳打去！
打狗日的，打了再說！
他才來到國奧隊呆了一天，就又要離開了。
張偉心裏很得意——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他翻身起來就想要去做關心狀……
陳英雄是第一次入選國字型大小球隊，此前他連國青、國少都沒入選過，在國字型大小球隊層面，他是真正的新嫩菜鳥，光桿司令。他在這裏沒有一個哪怕曾經認識過的隊友。
鬧成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陳英雄從沒見過這樣的主教練，艾德沃卡特不是、波波維奇也不是。
哪想到有人比他翻起來的更快！
集中了一個國家最優秀的奧運年齡段球員的國奧隊，竟然會因為少了你一個，就成了最大的損失？你把其他人當做什麼了？就算你在國外再能進球，那又怎麼樣？足球是一向集體運動，可不是單靠個人英雄主義就能夠決定比賽勝負的。
因此他還能笑得出來，一點也不以為恥。
看著個背影，他響起了這個人在聽到自己被開除出球隊時的反應。
這正是讓孟然非常不爽的一件事情——為什麼他還能笑得出來！為什麼他還一臉優越？為什麼他可以不在乎這些？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