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奮鬥》第二卷 大時代

第10章 蒙古

第二卷 大時代

第10章 蒙古

「流達部長實在是客氣了,這次南山冒然前來,是另有要事與流達部長相商,不知……」
看著那幾名穿著馬褂、長衫的中國人在那裡忙活著,把路邊散落一地的貨物收集成堆。謝米諾夫自語自語道,儘管心裏看不起身為同胞的外蒙古四部的蒙古同胞,但是作為一個布里亞特人,謝米諾夫卻非常羡慕這些蒙古人,畢竟他們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自治權,而直到現在布里亞特人的爭取了三十多年的自治,仍然只不過是存在紙面上罷了。
「是……是,長官,收拾好貨,重新裝上車后我們的就走,給您添麻煩了!」
在談判開始之後,司馬搶先開口說道,按照司馬的計劃,必須從一開始就把整個談判的基調定好,在這個特殊的戰爭時期絕對不能把蒙古問題國際化,否則西北將要面對的阻力將會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到那時絕對不是簡單的收復蒙古的問題。
「……」
「烏日更,聽說你的女人又給你生了一個男娃可是!」
「是!」
「嗡、嗡、嗡」
※※※※
「槍……槍聲,活佛宮!流達部長,快……快派軍隊過去!如果晚了就來不急了!」
「你說是西北商行的李經理?快,帶李經理到我的書房裡,千萬不要慢待了貴客!」
見眼前這李經理果然是為西北邊防公署傳話,流達多爾斗連忙急切地問道,對於流達多爾斗而言,這恐怕是最後一個向中國和西北表忠心的機會,只要抓住引事機會無疑自己的性命自然就會無憂。
「八嘎,你們通通死啦死啦地!」
在這種勢比人強之時陳毅依然笑容可掬開口回答道,雖說是滿面的笑容,但是言語中卻把巴德瑪多爾濟企圖挾俄以自重的念頭給封殺了,對於巴德瑪多爾濟口中的俄國的威脅,陳毅現在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畢竟俄國人現在那裡還有什麼力量干涉蒙古,如果俄國還有多餘的力量的話,恐怕劉巴領事除了幾聲沒有什麼底氣的抗議之外,就不會接著焚燒起各種文件了。
當穿著一身無軍銜軍裝的司馬出現在會客廳的時候,會客廳內的五國公使以及五國駐西北領事們,都用種種複雜的眼光看著這個笑容滿面的年青人,朱爾典看著這個年青人走會客廳之後,則面帶笑意的主動走過去對其伸出右手,這一幕立既使得整個會客廳瞬間靜了下來,沒有人會想到朱爾典竟然會主動在司馬之前伸出了自己右手。
在西北剛剛登上中國的政治舞台的時候,各國列強們所思所想無非是如何利用這西北和司馬這個新軍閥的崛起為本國謀利,最初對於英、法、俄兩國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證西北對兩國的各種戰爭物資的出口和生產是他們的最關心的,而美國卻希望在這個新興的地方勢力謀得特殊利益,以達到擴大本國商業利益的目的。
而一旁依次各下下了馬車的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四位大喇嘛看著眼前的這支虎賁之師,那種如得道高僧般的冷淡的表情此時的也不禁凝重起來,四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同樣的意味深長的眼神,四人知道這是陳毅在用這支虎賁向蒙古自治官府示威,難怪他會選擇在紅城大營會面,幸好對此早已有了準備,只不過眼前的一切遠遠超出四名大喇嘛的意料罷了。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西北和司馬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走進了中國的政治舞台,當西北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以種種借口鯨吞了熱河、綏遠的時候,這些列強所看到的不過是只是一個東方的新軍閥擴大勢力範圍的開始罷了。但是現在西北把目光投向蒙古和唐努烏梁海之後,他們驚訝的發現,自己過去對西北的認識的錯誤。
看著路口處那些身著長袍的蒙古人,謝米諾夫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同胞,雖說謝米諾夫是下貝爾的布里亞特蒙古人,但是作為俄軍少尉的謝米諾夫一直都自認自己高出這些野蠻的蒙古一等,所以對待這些「同胞」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客氣可說。
在司馬話音剛落之後,古達篩夫立即接道,古達篩夫並沒有在克穆齊克旗之事上和司馬糾扯什麼,而是拿著兩年前中俄蒙三方簽定的《恰克圖條約》說事,只要西北不在外蒙開展軍事行動,自然就無法對唐努烏梁採取任何軍事行動。
看著眼前這些目光中帶著疑惑的軍官們,流達多爾斗開口大聲喝道,雖說說話時的表情是滿面的正氣,但是此時的流達多爾斗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了,但是現在事以至此,恐怕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十幾分鐘后,馬車行到距離活佛宮並不算遠的位於庫倫城另一側自己的王府中,馬車剛一停穩就有一個僕役彎腰跪在馬車旁供流達多爾斗下車之用,而王府內的管家則恭敬的半躬著腰迎接到,同時輕聲地說道。
一聽是西北商行人來了,流達多爾斗一直緊皺著的眉頭立即鬆了下來,在庫倫城裡誰不知道這西北商行的幕後老闆,實際上就是西北省新任省長,西北邊防公署主任司馬的產業,流達多爾斗知道若是西北同意接納自己,那麼自己必定是前途無憂,而這西北商行就是最好的中間人,那裡還有不見之理。
對於康德的問題,芮恩施並沒的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反問道,芮恩施並不認為這一次五國公使團到達西北會取得什麼實質性的突破,在芮恩施看來五國公使團內部本身就意見不一,即便是俄國和日本都是各懷鬼胎,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取得外交上的突破,更何況芮恩施並不相信司馬那個民族主義者會作出什麼實質上的讓步。而就是芮恩施本人也是對司馬這個創造了西北這個工業奇迹的年青人的興趣,遠遠超過對此次交涉的興趣。
「願佛祖原諒我!」
彎著腰攙扶著巴德瑪多爾濟下車的老僕聽著從訓練場上傳來的震人心魄的嘶吼聲后,還再把目光投向訓練場上那些面色中帶著殺氣的士兵,老僕有驚顫的輕聲說道。
司馬之所以強調指出克穆齊克旗慘案以及俄國的外交通告,實際上就是為了防止俄國人再用其作借口將蒙古問題中俄化,甚至於國際化,而只要避開這些,接下來的一切都就容易了,只要俄國人不提,那麼中俄衝突的可能自然就不存在,存在的僅僅只是中俄蒙古問題糾紛而已。
儘管整個蒙古高原都是一片春色明媚之色,但是在庫倫城中央的活佛宮卻仍然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活佛宮中百年不熄的油燈散發出昏暗的燈光,此時的活佛宮中籠罩在一團詭異的空氣之中。
此時只要一念及到此流達多爾斗就忍不住開始懊惱起,為什麼自己當初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自從取消獨立以來,流達多爾斗幾乎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尤其是在陳毅從西北帶來了一團的軍之後,這三天以來恐懼的心理更是日勝一日,流達多爾斗並不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雖然在過去的兩年之中一直盡量和駐蒙大員交好,但是流達多爾斗知道自己這個蒙古官府的軍事部長,恐怕到時必定不為中國人所容。
當總理兼內務長巴德瑪多爾濟、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這四位身居活佛兩側的最高喇嘛依次直入紅城大營的會議室內之後,穆白轉身命令道,早已是磨刀霍霍的穆白此時那裡還願意再多加等待,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將會是穆白這一生之中最難渡過的幾十分鐘,穆白知道在西北,主任在等待著自己的好消息。
在西北邊防公署三樓會客廳內,從京城乘火車趕到西北的英、法、美以及俄國、日本的在五國公使都坐在那裡等待著司馬的到來,五國公使組成的公使團是奉本國外交部的命令前來西北,應俄羅斯邀請組成公使團和西北就西北對協約國成員表示出強烈的敵意之事進行交涉,當然他們更多的是就西北表現出的對俄國的敵意進行交涉,而在五國公使之中,那個站在窗檯后打量著這座陌生、新奇的城市的約翰.朱爾典爵士實際上是五國外交使團的團長。
在庫倫北城的那個六十多前由當時的駐蒙辦事大員修建的中式城門外兩名拄著俄國莫辛納甘步槍的蒙古官軍的士兵在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因為這庫倫城承平已久,所以這些守城門的士兵並沒有什麼警惕,更何況對於這些散漫慣的蒙古兵而言,並不覺得他們這樣有什麼不對之處。
「各位公使閣下,司馬主任,現在時間已近中午了!要不然我們行去用餐,等用完餐后,我們再接著談。」
在活佛宮與駐蒙辦事大員公署之間隔著那條窄街幾名山西小販大聲的吆喝著,同時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小貨,因為活佛宮周圍在大多數時候都有不少的蒙人前來祈福,所以在活佛宮附近的窄街百年以來就是小型的集市,尤其是對於那些來自山西、河北的散商散販們來說,這種人氣不錯的小集自然是他們生存之地。
自從紅房大營再次進駐成建制的軍隊之後,這座龐大的軍營的氣氛變的緊張起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口令聲此起彼伏,大營後方山坡下的靶場傳來的砰砰的槍聲也是不絕於耳,而在紅房大營那個相當於四個標準體育場的龐大的訓練場上,此事更是一片翻江倒海的景象。
當北城門的哨兵被順利的解決之後,看著偶爾經過的喇嘛以及蒙民,孫鳳為表情自然的對身邊的商行保安隊員說到,隨著孫鳳為的命令,旁邊的保安隊員隨手拿出信號筒衝著天空,拉動了信號筒的拉繩。
「客人?回了他,今天不見客。」
「呵呵!是士可冒昧了,巴德瑪總理請,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大喇嘛請!」
當紅色的信號彈出現在天空中的時候,隨著孫良臣的一聲吼喝,在辦事大員公署臨街與活佛宮相隔的圍牆突然傳出數聲炸藥爆炸的巨響,在辦員大員公署與活佛相隔的圍牆處伴著爆炸聲揚起幾團煙塵,窄街內的一些小販幾乎是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儘管在這個時候大英帝國的力量被德國人死死拖在歐洲,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無視英國強大的實力,即便是在英國的力量被拖死在歐洲的時候,英國在全世界的影響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而朱爾典的在五國外交公使團中的地位,正是得益的國力。
清末外蒙的獨立,是駐防將軍、大臣干涉盟旗行政,折辱庫倫活佛,強力推行新政,增加人民負擔,引起蒙人不滿,再加外力誘惑而造成的。但自獨立以來,俄國人的勒索和干預,反較清末的大臣有過之而無不及,三方協定成立,蒙、俄關係已趨冷淡。
「知道了!劉巴領事那裡怎麼說?」
「啊!原來李經理是為邊防公署傳話,實是下官無禮盡然慢待了李經理,不知道邊防公署有何命令,只要在流達能力之內,流達定為邊防公署效犬馬之勞。」
「流達部長,南山此次冒昧前來,還希望流達部長見諒,南山聽聞流達部長在年少時曾在京貴胄學堂學習多年,想來流達部長在京城生活多年對中國應很是了解,不知道流達部長對中國印象如何。」
「……」
儘管在庫倫城內駐除了活佛宮內駐著一營喇嘛兵之外,還有另外三營蒙古官軍駐守,但是沒有人認為這四營兵可發抵抗那一營俄軍,即便是加上駐蒙大員公署的一營護軍,恐怕也兩敗具傷,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領事館在庫倫城內的地位,並沒有因為俄國國內的亂局而受到什麼影響,不過最近幾日到是因為陳毅從西北回庫倫后帶了一團近四千名護兵到達,原本張狂的俄羅斯領事和官員、護兵,此時都收斂許多。
「通知部隊一切按計劃行動!」
聽到活佛問的如此……的話,流達多爾斗心中嘆氣活佛還沒意識到俄國人已經失勢了,於是便重複到劉巴領事的原話,流達多爾斗順便把來活佛宮時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活佛,一直以來都駐在外城兵營中的俄國領事館護軍,現在撤進了城內,無疑是因為劉巴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危險,以其望用這種加強領事館兵力的形式自保罷了。
見會議室內的氣氛的因為司馬的回答開始變得僵硬起來,一直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北方政府外交部長吳晉藩開口說道,吳晉藩想藉著用餐的時間緩和一下氣氛,作為一名外交官吳晉藩也許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外交官,但是吳晉藩卻遠比司馬更為職業,果然隨著吳晉藩的提意,原本變得有些緊張的氣氛立即輕鬆了許多。
「大人,這……這是新兵?」
「巴德瑪總理,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大喇嘛,士可可是在這久候多時了,怎麼,巴德瑪多爾濟總理對我這新募的護兵有興趣?」
「碎花面嘞!便宜嘞!」
「烏力罕……」
當一個小販把一個面朝活佛宮的黃牆朝掛在牆上的貨搭里裝著什麼的時候,正在吆喝著的小販看到不遠處過來兩個喇嘛於是便開口說道,同時踢了踢身邊正忙活著的同行,一邊用左手舉著手中的小貨向兩那兩個連都沒扭過來看上一眼的喇嘛說道,面色中盡帶著謙卑的笑容。
在領事館的圍的鐵柵欄后的穿著俄軍少尉軍裝的謝米諾夫,看到路口處因為車軸斷裂而堵住道路的大馬車時,便開口對領事館外站著的布里亞特衛兵喊到。
看到巴德瑪多爾濟來了陳毅連忙熱情的招呼著,當看到巴德瑪多爾濟自打看到這些士兵面色就變的不太自然,陳毅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陳毅之所以在這裏邀見巴德瑪多爾濟,這位蒙古自治官府的總理,實際上就是想借兵威威懾,以求達到兵不血刃的目的。
「朱爾典公使,歡迎您來到西北!」
「唐德公使,看來俄國人找到了自己的新盟友。」
「行動!」
見流達多爾斗看到桌上的這幾個字后,面色中帶著緊張並有些猶豫的神情,於是李南山便開口說道公署開出的條件,這個條件非常之豐厚,李南山相信眼前的這個流達多爾斗絕對不會拒絕如此豐厚的條件,更何況他接受這個條件還等於挽救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這些兵是新兵的話巴德瑪多爾濟絕對會把自己頭用馬刀割下來送給陳毅當酒壺使,而不遠處的訓練場上的一面空地上放置的幾門尺寸龐大的重炮,還有在重炮邊訓練的士兵吸引了巴德瑪多爾濟的注意力。
「根據西北邊防軍轄區範圍,外蒙古邊防屬西北邊防公署轄屬,而西北邊防對蒙開展軍事行動,就是基於此點,我軍將會嚴格遵守《恰克圖條約》規定的相關內容,絕對不會幹涉蒙古自治,蒙古邊境防務未來將由西北邊防和蒙古地方官軍共同負責,這一點並不違反《恰克圖條約》的相關內容。至於西北邊防軍進駐達里岡愛牧場之事,系屬於西北內部事物,不需要向貴國作出任何解釋,就像貴國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不需要向中國解釋一樣!」
這個位於京城的東交民巷使館區內,英法美俄四國等列強國家的公使們以及駐華的駐軍長官們,以及那引起自許中國通的專家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西北還有司馬。他們在暗罵著俄羅斯臨時政府外交部的愚蠢的同時,也同樣驚于西北的反應如此的激烈,他們驚訝的感覺甚至於不亞於十七年前那個老女人,同時對全強列強宣戰的驚訝。
聽到巴德瑪的話后,陳毅笑著說道,同時閃身作出請進的姿勢,在巴德瑪和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四個大喇嘛走進了會議室的時候,陳毅的面色中的笑意更濃了,陳毅在進入會議室的瞬間把目光投向了在訓練場熱火朝天訓練著的近千名士兵,隨後便跟著走進會議室,當陳毅進入會議室之後,會議室的木門被門外的兩名辦事大員公署的衛兵隨手關上。
當槍聲傳來的時候,在北城軍營內的會議廳內正在聽著流達多爾斗在那裡說著無止境的廢話的俄國顧問巴爾耶夫大聲地喊到,而另一個顧問尼洛維奇則抽出了槍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聯想到前幾天那支中國軍隊的到來,兩人懷疑這活佛宮內傳出的槍聲,很有可能就是中國軍隊和活佛宮的喇嘛兵在交戰,一想到活佛一但被中國人控制之後,那裡還能冷靜一下。
「嘩啦、嘩啦」
在那名俄國領事館外的布里亞特哨兵前來驅逐的時候,一旁正在收拾著一地散貨的貨主連忙哈著腰開口說到,那模樣到是再恭敬不過了,雖說這布里亞特人也是蒙古人,可是人家身上穿的老毛子的軍衣不是,還是需要客氣一些。
儘管在過去的三十多年中,布里雅特人一直有脫離俄羅斯絆羈要求,但是受限於自身的實力和俄羅斯的實力太過強大,這種要求不過只是一種紙面上的要求而已,而蒙古四部在俄羅斯的支持下先是獨立,后是自治的經歷,著實讓謝米諾夫和大多數布里亞特羡慕不已。
「想來陳大員邀請我等來這,應該是不是為了參觀您的新募的護兵吧!」
「活佛……」
對於朱爾典的透著一絲威脅的話語司馬並沒有理會,在五國公使團到達西北之前,調查部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交涉的底線,英法美三國的底線之寬遠遠超出了司馬的想象,以至於司馬甚至於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歷史書上的那些帝國主義列強,要不然怎麼可能給予如此之寬的底線。
看著書桌的那幾個漢字,流達多爾斗有些口吃的喃道,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幾乎像喘出來,好像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獃獃地看著李南山把那幾個字抹去,此時的流達多爾斗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越來越快,而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流達多爾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緊張,按說在此時自己應該感覺到心安才對啊!畢竟現在自己的性命得保了。
當路邊的行人從辦事大員公署門前走過的時候,總是會把目光投入這座象徵著中國對蒙古宗主權的辦事大員公署,這些蒙民和喇嘛們第一次正視這座辦事大員公署,擱在過去只有一營護兵的辦事大員公署,更多的時候是和為中央在蒙權威的代表,而現在當城外的那座龐大的紅城軍營內進入了一團精銳之後,每個人都意識到從今以後有了強大的武力作為依撐的辦事大員公署,顯然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只是一個中央象徵而存在。
在那邊的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在活佛府黃色的外牆下早準備妥當的幾名小販也隨之按動了起爆器,伴著數聲爆炸聲和灰濛濛的煙霧塵土,黃色的活佛宮圍牆被炸開了幾個兩尺多寬的通道。
想起被毒死了活佛的親信杭達多爾濟和那木囊蘇倫,流達多爾斗不禁擔心起自己的命運來,畢竟自己當初是贊同獨立的第一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委以大蒙古國軍事部部長的重職,得已掌管十幾個營的蒙古官軍,也正是因為這個職務才使得,在兩年前取消自治之後,在杭達多爾濟和那木囊蘇倫被毒死的時候,自己能夠活到現在,可是現在中國的官軍來了,一但中國官軍動手的話,流達多爾斗知道那時也許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看到古達篩夫果然如自己的想象沒有提起克穆齊克旗之事,而且面常之配合的主動的把問題朝蒙古的身上引,而且提到了達里岡愛牧場之事。司馬便面色冷淡的開口回答道,自治?自治的方式有很多種,只要自己的軍隊進去了,想怎麼自治可不都是自己做主。對於古師篩夫用命令的口氣要求撤軍的見意,司馬可以說是毫不留情的冷硬的回答到,隨著司馬的回答會場的氛圍頓時為之一緊。
在位與北城中央與活佛宮僅僅只有一街之隔的一座青牆大門庭門前有兩頭石猴的中式建築,就是中國中央政府在蒙古的最高權力機關駐蒙辦事大員公署,儘管今天駐蒙辦事大員請邀請蒙古地方官府權威最大的巴特瑪總理以及其他三名活佛座前左右四大喇嘛到城外的紅城軍營相談,但是辦員大員公署門外持槍而立的四名衛兵,仍然堅守著自己的職責,辦事大員公署內的那面五色旗仍然迎著從南方吹來的暖風飄蕩著。
按照最初時古達篩夫的設想,關於克穆齊克和旗之事,自己盡量的拖下去,拖到最後向中國人賠一些錢,然後把烏梁海專區專員撤職查辦,一切問題自然就會解決,可是外交部的那份火藥味十足的通告,讓古達篩夫的希望破滅了,對於中國人的憤怒古達篩夫可以理解,但是作為俄羅斯外交官,古達篩夫必須要維護俄羅斯的利益。
……
不過在羡慕同時,謝米諾夫知道這一切都源自中國人的軟弱,正是中國人的軟弱無力,才使得蒙古得已實現自治,而這種軟弱恰恰是俄國人所沒有的,在俄軍中服役多年的謝米諾夫當然知道在那些俄國人身上找不到軟弱退讓的理由,除非把他們打服了,而這根本就沒有可能,所以謝米諾夫僅僅不過是在心裏羡慕這些蒙古人碰到了那麼好說話的主子罷了。
「王爺,您回來了!府里方才來了一個客人!說是一定要見你,現在正在客廳里候著您!」
而此時在辦事大員公署後院內的幾間房內,烏雲看著門外站著的身著北方軍軍裝的護兵便開口問道身旁閉目坐在那裡的大管家,自從昨天晚上按著老爺的命令公署內的丫環、僕役都來到了后宅,隨後就被關進了這裏,任何人都不得進出,而那些如狼似虎的護兵們都持槍在外面守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烏雲不禁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命運起來。
「怎麼還沒到!」
「噠、噠、噠、噠」
「我們對俄羅斯臨時政府並沒有任何敵意,如果說到敵意的話,我想俄國臨時政府外交帶帶著戰爭叫囂的通告,恐怕才是敵意的根源,克穆齊克旗三十五名商人在中國的國土上被俄國人殘殺,這是鐵的事實,我們曾經寄託于外交交涉,但是我們得到的是什麼回應?是帶著火藥味的戰爭叫囂,但是儘管如此,我們還是保持著最大的克制,這一點也是有目共睹的,西北邊防軍不久之後在蒙古的軍事行動,是根據反對國家分裂法案以及西北邊防安全法案的所賦予的權力,而履行自己的職責與使命,維護國家的領土的完整,其中並不存在任何針對俄羅斯臨時政府軍事行為。」
在爆炸產生的煙塵沿未彌散的時候,在煙塵中傳出緊張而急切的吼叫聲,隨之連綿不斷的身影在土黃色的煙塵中出現,早已經等待多時官兵從圍牆處炸開的通道快跳跑出辦事大員公署隨之跳進活佛府內。
「快!趕緊發信號!」
對於朱爾典此時表現出的友善,完全出乎了司馬的意料,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可掬,面帶誠意留著副歐式的大鬍子的禿頂老頭,司馬很難想像這個人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朱爾典公使,當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司馬知道這一次交涉自己贏了。
聽眼前的這李經理這麼問,流達多爾斗那裡不知道眼前這李經理是什麼意思,於是連忙開口說道,言語中可謂是把責任推託的一乾二淨,雖然不確定這李經理來找自己所為何事,但是流達多爾斗知道自己對西北肯定有用,現在正是自己挽回一切的最好時機。
「咚、咚、咚、咚」
此時的這間中國風格的會客廳內,五國外交公使團的駐華公使們,雖然表面上笑容滿面,但是此時的他們的心思卻完全不同,甚至於可以用各懷鬼胎來形容,尤其是一旁在那和日本駐華公使日置益在那裡輕聲交頭接耳的俄羅斯駐華公使古達篩夫,從兩人親密的程度和不時露出的笑容來看,顯然日俄兩國已經達成了私下的協議。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站在馬車后的兩名一身短打打扮的漢人抽著刀,就把刀架到了兩人的脖子上,烏日更二人幾乎是目瞪口呆的任由二人把自己的槍下走,然後任由他們用膠索捆上自己,直到手被膠索勒住的時傳來的疼痛的時候,烏日更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這時什麼都晚了。
「通知巴爾耶夫、尼洛維奇顧問和官佐們到會議室開會。」
當北城軍營里的蒙古士兵紮成一小堆的時候,在俄羅斯領事館門前的窄街處,上百名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驚起奉著長官的命令衝出領事館的俄羅衛兵,在街口處和一群拿著槍的平民對峙著,雙方就是這樣持槍對峙,一時之間焦躁的漢語和俄語、蒙古語響徹在整個窄街之處。
「這群蒙古人實在是太走運了,如果俄國人也像那些中國人一樣就好了!」
但是這個規模如此龐大的現代化軍營在建成后,雖然這他紅城兵營的建立初衷是為了加強蒙古邊防,但是從建成至今這裏從來就沒有駐雜著任何部隊,如此龐大的紅城兵營,只是駐有辦事大員公署護兵一班看守之外,龐大的營房一直閑置著,每到夜晚的時候,這裏就有如庫倫城外的死營一般。不過這個龐大的兵營建立卻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也許用諷刺來形容更多合知。就是這個紅磚紅瓦的現代化軍營,因為距離庫倫城較近,所以自從建成以來,就被旅蒙的商號當成倉庫利用。
見自己帶出使館的士兵被一群中國平民這樣死死的阻截在這裏,惱羞成怒的松井舉起手槍大聲的叫罵了一聲,隨著長官的怒喝那些日本兵也都同時舉槍瞄準著眼前的這些中國人,頓時整個窄街的內的氣氛為之緊,彼此持槍瞄準著對方,整個窄街局勢變的一觸即發起來。
西北商行的李經理這邊前腳剛一進流達多爾斗的書房,那邊早就候著的流達多爾斗慌忙起身迎接同時在嘴上靠著罪,作為車臣漢部的貝子流達多爾斗曾經在前清時在京城的貴胄學堂學習過數年,即便是在庫倫時也成天和這些漢人打交道,對於漢人的禮節和客套並不陌生。
相同的一幕同時在庫倫城的四個城門處同時上演,即便是路邊的行人和喇嘛們看到這一幕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像這種商行當眾拿人之事,百年以來在庫倫城中隨處可見,一直以來蒙古人都有賒借消費的習慣,即便是王公大臣都欠正下旅蒙商行的巨額債務,甚至於曾有統計說過即便是把蒙古土地還有那些王公們下屬的旗民都折賣給旅蒙的商號,尚且不能償還大盛魁一家商號的債務,更何況旅蒙商號多達數千家,而這幾百年下來積下的債務,利滾利下來都是一個蒙人永遠無法還清的天文數字。
雖然市上並沒有什麼人,但是在活佛府的四周的窄街處,仍然雲集著一些小販,而且這些小販的數量並不比平時少上多少,其中一些小販為了展示自己的販賣的小貨,除了擺攤之外,還在活佛府的黃牆上釘上了個釘子,把小貨包掛在上面展示著,雖然偶爾有些喇嘛或喇嘛兵經過,看到這些中國的小商販們的這種違例行的行為,並不覺得奇怪,一直以來這些小販都是如此。
「流達部長大可放心,主任承諾只要流達部長全力配合,流達部長官職不變,除去五十萬元安撫費之外。流達部長所部欠西北商行債務從即日起全免,另外主任還決定把西北良種畜牧場培育的優質高產細毛綿羊送一千頭于流達部長,西北商行將會以優待收購所產羊毛,不知道流達部長對此可覺滿意。」
「長……長官……」
感覺到後背已經開始冒了汗,流達多爾斗便在心裏向佛祖祈禱著,此時的流達多爾斗根本就忘記自己這次要出賣的可是佛祖的弟子活佛還有大喇嘛們,但是儘管有些矛盾仍然不妨礙流達多爾斗向佛祖祈禱一切都順順利利。
見活佛沉默不語,流達多爾斗原本就已經被刺激的有些脆弱的心臟,不禁變的更加緊張起來,看著眼前坐卧不安的活佛,流達多爾斗開始在心裏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畢竟現在局勢越來越明顯起來,是時候為自己安排一條後路了。
當流達多爾斗走出活佛宮上了馬車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在活佛宮附近街口停著的一輛破舊的馬車隨之也跟了上去,此時的流達多爾斗的腦中亂蓬蓬的,理不出一絲的頭緒,作為一個獨立派的王公流達多爾斗不禁擔心一但中國人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動起手來,到時自己恐怕真的是性命難保。
「司馬主任,對於蒙古是中國的領土,這一點是各國政府所承認的,但是目前西北對於協約國家之一的俄羅斯表現出的敵意,使得五國政府不得不對此持以謹慎的態度。這一次五國公使團來到西北,是帶著和平的意願到來,希望能夠通過外交談判解決問題,而不是訴諸以武力,在這個時期任何針對協約國家中任何一國的軍事行為,都將會被視為對協約國家整體的戰爭行為。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伴著信號筒被拉響的聲,在紅色的信號彈升入空中的同時,孫鳳為身邊的馬車在車夫的抽動下閃到了城門旁,這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卡車的發動機的聲響,聽那陣式顯然是一個車隊要進入北城,現在的庫倫的蒙人和喇嘛們對西北商行的擁有的汽車隊並不陌生,即便是北城也經常出入卡車,偶爾也會有車隊進出,並沒有什麼驚奇之處。
在蒙古高原的碧綠草原上,那些在蒙古包中窩了一個冬天的牧民們趕著自家的牛羊,出現在剛剛冒綠的草原上放著牧。充滿活力的蒙古族穿著或新或舊的蒙古服裝,騎著健壯的蒙古馬在草原上自由自由在的馳騁,而那些蒙古姑娘們則來到河邊,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在仍舊涼的河水裡洗著澡,洗去一冬積下的污穢。
看著那些日本兵又是拉槍栓又是上刺刀一副要拚命硬闖的樣子,李明柏在心裏自語,此時的李明柏只能焦急地等待著警備團的主力的到來,而在此之前李明柏只能在這裏硬撐著,直到警備團主力到來。
當那兩名喇嘛離開之後,面對著黃牆裝著從貨搭上取化的小販忍不住長呼一口氣,連忙從衣袖裡拿出剛藏起來的小鉗子,同時從貨搭的里摸出一個黃銅色子彈殼一樣的東西,隨後把一根布條里透出的電線伸進彈殼狀小黃殼裡頭,隨手用小鉗子夾住了殼口,忙活完這些之後小販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在訓練場上的幾十個班排的戰士們正在進行著徒手搏鬥的訓練,閃身、踢腿、鎖喉、刺殺,伴著這些戰士們的呼喊聲和訓練士官的訓斥聲,數百隻布老繭的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音左右出去。
看到李南山這副表情,流達多爾斗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在京城貴胄學堂上學時,那些漢人和滿人每當要商量大事的時候都是這般做態,一看李南山這般作態,流達多爾斗心裏反感露出一絲狂喜,難道……
「嘩啦!」
躲在馬車后架著的輕機槍旁的李明柏聽到這個叫松井的日本武官的叫囂后,便大聲地喊到,此進的李明柏的手心裏可是握著一把汗,這此日本兵可有一百多人,而自己從商行裡帶來的保安加上警備團派來的幾名機槍手不過才只有三十多人,萬一日本人要是硬沖的話……
聽到團長的命令后吳運三連忙立正回答到,在朝作戰室跑去的時候,訓練場上還可以傳來那些生龍活虎的戰士們的吼叫聲,誰會想到這些看起來像是警備團精銳之兵的戰士們,實際上是新兵呢?而警備團的兩千多名老兵此時早已經兵分多路奔赴各處,他們將按計劃開展行動。
在司馬發表演講后的第二天,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這個在中國生產過了四十一年的老牌的中國通在致電英國外交部的電文中如此說道。儘管西北表現出強烈的民族主義傾向,而且思緒方式也擺脫了一直以來中國人所固有的那種思緒,但是朱爾典在這份電報中,朱爾典明顯的偏向了西北,甚至於可以用為西北開脫來形容。
「流達部長即有此忠心,實是可嘆可賀,此次南山奉西北邊防公署之命,還有一事相求,這正是流達部長回報中國的大好時機,還望流達部長莫要錯過此機!」
「哎!」
站在窗檯旁的芮恩施看著那邊說坐在那時有說有笑的日俄兩國公使,於是便開口對身旁手握著煙斗的法國公使康德說道,芮恩施明白這一次法國非常罕見的背棄了自己的盟友,站到了西北的一邊,就昨天康德公使在京城和西北的商務代表達成了高達五億法郎軍火以及軍需品的龐大訂單,這個訂單的發出說明了法國對此事的態度。
就在這時半著槍聲傳來密集整齊的軍靴踏地時的轟鳴聲,原本就已經被突然出現的重機槍給驚駭的聲勢不足的俄國衛兵們此時更是緊張了起來,有一些布里亞特衛兵此時甚至拿槍的手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作為一個老牌的外交官,朱爾典當然明白司馬的意思,這一次交涉絕對不可能由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作主,於是朱爾典便開口說道,儘管現在俄國在東線進行的是一場靜默戰爭,但是作為同一個戰壕里的盟友,英國還是需要履行自己的義務。
在聽到活佛宮傳來的槍聲之後,按照領事的命令帶著一隊日本領事館衛兵趕出領事館的松井中佐看著眼前的這些用馬車堵著道路,持槍攔阻著自己的穿著便服的中國人,松井中佐大聲音地喝道,對身邊的傳令兵輕說一句,傳令兵立即快點跑回了領事館。而與此同時那些日本士兵都拉動了槍拴,瞄準著這些阻攔他們去路的中國人。
「.¥%……#」
半閉著眼睛強忍著下體專來的騷癢感的哲布尊丹巴聽到流達多爾鬥話后便輕聲問道,自從陳毅帶著近四千名「新征護兵」回到了庫倫之後,年青的哲布尊丹巴沒了有分寸,聽到流達多爾鬥話后,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六年前支持自己的俄國,哲布尊丹巴知道依靠蒙古自身的力量根本沒辦法和中國官軍對抗,就像兩年前被迫取消獨立一樣。
見流達多爾斗這麼客氣,李南山便笑著開口說道,只不過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李南山便停了下來,朝流達多爾斗書房外站著的兩名持刀持槍的蒙古奴才望去。
看到那會議室的門前陳毅大員和那個蒙古喇嘛在那裡親熱的招呼著,隨著兩人帶著隨員走進了會議室,於是吳運三便笑著開口說道,進駐這紅城大營已經三天了,在這三天中吳運三見過來來往往不少蒙古的王爺、貝子之類的,也見過幾個喇嘛,但是像這個號稱自治官府的總理的這些出入前呼後擁,擺這麼大譜的和尚還真沒見過。
「願佛祖保佑!」
持著槍站在路邊的烏日更正要回答烏力罕的時候,這時烏日更看到那輛西北商行的黑馬車停了下來,於是連忙止住話習慣的持槍立正,這是軍隊里的俄國顧問教的,可以接下來的一幕出幾乎了烏日更和烏力罕二人的意料,在馬車被打開的時候,兩根黑烏烏的槍管對準了二人。
「哼哼,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先讓他擺會譜,等一會就有他哭的了。」
從陳毅從西北回來時,帶回了軍隊,哲布尊丹巴就意識也許這一切要不了多久就要結束了,這兩年中國人慢慢的朝蒙古調兵,就是為了徹底解決蒙古,一直以來蒙古都是利用俄羅斯作為依靠,從而達到獨立的目的,就是俄國勢弱之時,中國人不也是許以蒙古自治嗎?現在俄國人自顧不暇的時候,中國人再也不願意再這麼等下去了。
穿著北方軍軍裝有的不太自然的穆白站在作戰室外兩米的地方看著那些站在門前穿著蒙古長袍的腰持蒙古刀,身挎俄國轉輪槍的蒙古官軍,對於那個什麼自治官府的總理,穆白並沒有什麼興趣,都不過是兔子的尾巴罷了。
手被反紮起來的烏日罕看著眼前的這從西北商行馬車上下來的一身短打打扮的人,便慌張的解釋到,烏日罕想辦天還是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欠過西北商行的債,這憑債拿人的事在庫倫到也常見,但是自己明明沒欠債啊!這時烏日罕便疑惑的朝身邊的烏日更看去,想從他那裡得到的一些答案,但是看著烏日更同樣迷惑的眼神,兩人都彼此對視了一眼,都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喲!……佛爺你瞅瞅,上等的……」
「呵呵!不知道巴德瑪多爾濟總理可看過報紙上報道前兩天在彼得格勒,幾萬名暴動的士兵衝進了瑪麗亞達宮抓走了幾名部長、副部長還有不少官員,報紙上這些官員在河邊被那些士兵槍殺了,屍體直接被扔到了河裡,甚至連臨時政府都未能出面收斂這些官員的屍體,俄國現在如此混亂想來劉巴領事那,所想更多的還是彼得格勒的這一團亂局吧!」
而就在這時一輛漆著西北商行的牌子的馬車緩緩地到了城門處,兩個正聊著天的蒙古官軍連忙讓出城門,目光帶著恭敬的給那輛黑馬車讓路,之所以會對西北商行那般恭敬,原因很簡單西北商行是唯一的一個按鮮十八成價收凍死的牛羊肉的商家,對於很多貧困至極的蒙古人而言,這幾乎等於活命之恩,也正是因為如何在看到西北商行的車的時候,這些從中受益的蒙古人,總是會恭敬的讓開道去。
「首先,我需要強調一點,蒙古是中國的領土,這一點是各國政府所承認的,中國軍隊在自己的領土上採取任何軍事行動,都是國際公法所保護的,這一點我提請各位公使注意!再則中國作為協約國的友好夥伴,目前我國政府也正在醞釀著加入協約國家,履行自己的義務,為達成世界的持久和平而作出自己的貢獻,對於任何一個協約國家,無論是中國政府或是西北地方政府,都沒有任何敵意,這一點也是有目共睹的。」
進營後下了馬車,流達多爾斗便擺出軍事部部長的譜對前來迎接的幾名軍官說道,在城內軍營招開軍事會議是流達多爾斗這個軍事部長的職權,雖然此前已經召開過多次這樣的軍事會議,但是流達多爾斗從來沒有感覺會向現在這般緊張。
「團長,你看這看這個蒙古自治官府的總理來了!團長,你說這些和尚當什麼官啊!在寺廟裡頭老老實實念他們的經不就得了。你看他這譜擺的!」
聽到眼前的流達多爾斗的話后,李南山面帶著微笑喝了一口茶后輕聲說道,對於流達多爾斗的表現,李南山並不覺得的意外,正如陳毅大員所說那般,蒙古地方政府看似鐵板一塊,實者因為王公和喇嘛之間的權力之爭,目前實際上早已矛盾重重,
直到這時,那些個外交官和中國通們才想起來司馬和他的復興黨、他的西北是一群信奉著民族主義,並有著強烈的民族情緒的一群人,甚至於這群民族主義者中還有一群人是帶著強烈的復讎情緒的一群人,司馬還有西北的官員們和中國國內的那些軍閥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而所有人都忽視了這一點,正因為如此俄羅斯臨時政府才會作出這般愚蠢的決定。
「陳大員,沒想到現在的中國的新募的新兵都是如此的虎狼之師,想來他日中國兵威畢竟重振海外,不為外人所辱了,如果劉巴領事看到陳大員這支虎狼之師,想來克穆齊克旗之事定然不會上演,晚矣!晚矣!」
「司馬主任,我提醒你一下,根據中俄兩國政府於1915年簽字的《恰克圖條約》的規定,外蒙古為中國領土的一部分,同時承認中國宗主權,但是中國則承認外蒙古自治。中俄雙方在條約中承諾維持外蒙自治,貴方此次單方面行動,已經嚴重違反這一受國際約法保護的條約!因而我們國政府要求貴方遵守《恰克圖條約》中相關內容,停止對蒙古採取任何軍事行動。同時撤回已經到達里岡愛牧場的軍隊。」
「自共和以來,中國方今是日新月異,國力日強,更是我蒙古父母之邦。哎!可恨我等當初愚昧甘為俄人利用,以至於釀成大禍,幸而中國念我們等無知,活佛更為俄人所蒙蔽釀下大禍,而我等也因此被其利用,因而不計前閑,實為我等所感,中國若有召喚,流達定以行動表此忠義,上報中國大恩。」
而就在這時讓這些蒙古軍官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從會議室外衝進屋來的流達部長的衛兵,一進屋就拿下了巴爾耶夫、尼洛維奇兩名俄國顧問,沒等二人說話,衝來的衛兵就用塊破布把這兩名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的俄國顧問的嘴給堵上,同時用繩子緊緊的把兩人捆綁了起來。
「通知機槍哨再仔細檢查一下機槍,到時可別出了什麼婁子。」
後來在聘請到平敬一、張洛鳳等多名北方國術大師到出任民團國術教練后,更是進一步提高了民團的徒手搏鬥的水平,經過這些習武一生的國術大師改良后的民團徒手搏擊,不再有一絲的花架子,完全從實戰的角度出發,更多的是講究一擊致命。按照司馬的觀點,徒手搏擊所培養的是人的原始的戰鬥本能和勇氣,而戰鬥的本能和勇氣,就是士兵們活下去的根本保證。
「老……老爺,這……這是咋了,我……我沒欠西北行錢啊!」
「芮恩施公使,你覺得司馬會做出讓步嗎?」
作為蒙古人的宗教精神領袖的喇嘛教的「活佛」哲布尊丹巴,此時的目光獃滯全沒有六年前獨立時登基時的那般的意氣風發,因為糜爛的生活導致身染性病的原因,便坐在活佛宮殿的寶座的哲布尊丹巴,雖然在那裡靜座著,下身傳來的難以忍受的騷癢感,讓這位活佛坐立不安的不時扭動著身體,以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當由兩輛裝甲汽車打頭的車隊出現在的官軍的軍營大門口時,那些被從活佛宮傳來的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以及密集的槍聲驚呆的蒙古官兵提著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賭在大門處的裝甲汽車,還有汽車上的瞄準著他們的重機槍,而裝甲汽車上飄蕩著的五色旗以及紅色的白虎旗時,這些有些慌亂的蒙古官兵們只是獃獃的拿著槍看著,那些從門外持搶闖進軍營頭戴著鋼盔手持步機槍的中國官兵,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儘管如此位於庫倫城中俄羅斯領事館仍然是庫倫城中三方勢力中興足輕重的一方,即便是在這個俄羅斯國內亂局一片自顧不暇的時候,俄羅斯在庫倫城中的影響力仍然是不容質疑的,更何況在這個規模不下辦事大員公署的俄羅斯領事館內,還有一營近五百兵力的俄羅斯軍隊根據恰克圖條約在此駐守。
「管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馬奇迹般地用兩年的時間在西北建立起了那麼龐大工業基礎,不到半年前因為北方軍第五師的挑釁,而突然走上遠東政治軍事舞台的西北,因其龐大的工業基礎作為後盾,而成為中國甚至於整個東亞舉足輕重的力量,儘管西北邊防軍還未像世人展示過他的實力,但是任何人都不會懷疑,這支被稱為連忙牙齒都被武裝起來的軍隊所擁有的戰鬥力。
而被關在房內的這些僕役中的十幾名蒙古老媽子、丫環從被關進來之後,就跪倒在地上,面朝著活佛宮的方向跪拜著,烏雲這會也跟著跪了下去,面朝著活佛宮在心裏祈禱著,儘管不太清楚將要發生什麼,但是烏雲知道除了向佛祖祈求保佑之外,大家只能在么等著,而看著滿面鎮定自若的大管家,烏雲不禁在心裏猜測大管是不是知道什麼,否則怎麼會這麼安然自若。
「噠!」
「累李經理久候實在是流達的過失,還請李經理見諒!」
西北這個擁有巨大的工業基礎作為後盾的勢力,因為蒙古而對俄羅斯露出自己的利齒的時候,這些自許中國通的外交官和中國問題專家們都驚呆了,西北的一切從開始直到現在都超出了他們預料,他們驚訝于西北不惜一切要收復蒙古的決心,同樣驚于西北和司馬的所作所為完全擺脫了他們常說的東方式的思維。
西北邊防軍的徒手搏鬥,根源起自司馬帶來的軍警格鬥之類的教材,那些教材的使用,再加上民團士兵來源主要是河北河南山東等省,這些省份的青年本身就有習武的習慣,所以基本上滿足了民團初建時的訓練需求。
當春天到來的時候從太平洋海域吹來的熱帶暖風,登上了深處亞洲腹地的蒙古高原,把覆蓋在這座高原的西伯利亞冷空氣趕回了北冰洋,當積雪消融后的月間,枯黃的草原瞬間披上一層綠裝,南下過冬的飛鳥,這時也順著暖風的方向返回了北方的家園,此時的蒙古草原顯得一片生機勃勃。
當蒙古官府的總理巴德瑪多爾濟走下馬車之後,就朝訓練場上的那些正在訓練的公署警察團的「新兵」看去,只看到那些訓練場子上的「新兵們」眼裡迸出冷酷的精光,用嘶啞的嗓子發出沉悶的嘶吼聲,訓練場子上的那些全副武裝的新兵們個個揮汗如雨,早已是氣喘吁吁,但是他們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不決,下手之狠准足以震撼旁觀者的心神。
聽到王爺的話后,王府的老管家連忙開口說道。
「現在的法國會和德國和談嗎?」
當一名蒙古官軍的什長在看到連同軍營周圍的幾處民宅的閣樓的窗戶后也伸出重機槍的時候,這名蒙古的什長有些惶恐的朝前走去用結結巴巴的漢話說道。被圍在院中的上千名蒙古官兵驚恐萬狀地看著裝甲汽車還有營外閣樓處的重機槍人,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自發的圍成了一小堆兒,好像這樣做能夠提供一些勇氣一般。
「不許動!……不許動!.¥#¥」
「轟!轟!轟!轟」
當那些收到命令的軍官們朝軍營中的會議室走去的時候,此時的官軍營地的里的那些蒙古士兵們仍然在那裡幾十人一堆的摔著跤,對於這些身強體壯的蒙古人而言,現在紮成一堆大家摔個跤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所喜歡的娛樂活動,而在營地大門外站著崗的兩名持槍的哨兵,而面朝著不時傳出歡呼聲的營里看著,顯然對他們而言,營里的正在進行著的摔跤比賽更有吸引力,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營區的附近的多處民宅里幾十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更讓巴德瑪多爾濟心顫的是,這幾門重炮的炮口瞄準方向正是四里多以外的庫倫城,看著重炮後方碼放整齊的橄欖綠著的木箱,巴德瑪多爾濟不禁變的憂心忡忡起來,看著那幾門炮管短粗的大炮瞄準的方向,巴德瑪多爾濟不禁懷疑起庫倫城內的蒙古官軍能夠抵禦幾次他們的炮擊。
但是今天的這個車隊顯然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當打頭的那輛汽車在即將到達城門處的時候,掀開車后的蓋著的帆布之後,卡車上厚實的鋼板和架著的機槍讓城門處的喇嘛們和蒙人驚呆了,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支車隊大搖大擺的朝城門處開來,當幾名反應過來的喇嘛試圖要把城門關上的時候,在城門處的穿著一身短打打扮的西北商行的夥計,三下五除二的輕易把這些喇嘛放倒在地,而就在這時從城內傳出了幾聲爆炸的聲響。
看著那邊日俄兩國公使親密的模樣,康德並不覺得奇怪,畢竟現在的日俄兩國走的越來越近,日本的工商業界嚴重依賴俄羅斯市場,而俄羅斯又一定程度上依賴日本提供貸款,在這種情況下兩國的步驟一致到不足為奇,此時的康德更多關心的是司馬會不會作出讓步,於是吸了一口煙后開口問道。
「王爺,是西北商行李經理來了!」
直到數天前,陳毅大員在西北「徵募」的一團公署護衛隊新兵,搭乘著200多輛卡車進入這個龐大的紅房大營后,這裏才得已再次熱鬧起來。這支由西北軍教導旅抽出的一營配以地方守備團編成的新部隊,就是現在的駐蒙辦事大員公署警備團。
「啊!這……請……請李經理放心,流達一定……一定不負主任……重重……望。」
在中華大地的正北方,橫卧著廣袤、多山的蒙古高原,在這裏綿延著一片遼闊的肥沃的沃土,這個從群山和大漠、草原、湖泊、山泉構成的沃土,這裏就是中國的外蒙古。千百年來這裏一直屬於中國。
「轟!轟!轟!轟」
「劉……劉巴領事說……說,現在俄國駐華公使正在和西北邊防公署交涉,讓我們靜待佳音。活佛,我來的時候,俄國領事館已經把外城兵營的俄軍撤到領事館內。還……還有陳毅大員,去城外紅房大營了」
那些原本就被突出其來的槍聲和爆炸聲音給驚呆的蒙古軍官們,雖說聽著活佛宮傳來的槍聲讓這些蒙古軍官顯得有些焦急不安,但是此時大都是抽出槍站起來急切地看著流達多爾斗,對於這些蒙古軍官而言,現在的在這裏的流達部長,就是他們的最高長官,自然要等著長官的命令。
聽到老管家的話流達多爾斗皺了一下眉頭開口說道,對於剛一回到家就有人拜訪,讓本身就心煩意亂的流達多爾斗有些反感,如果是在平時,恐怕流達多爾斗會笑呵呵的去見那些客人,畢竟這些客人上門大都是有求于自己,自然他們大都會帶著一份厚禮前,這就是作為軍事部部長的好處,但是此時的流達多爾斗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這些喇嘛兵剛一露出身影還未來的及反應的時候,已經衝進活佛宮的士兵們就扣動了衝鋒槍的扳機,一時之間密集的槍聲瞬間籠罩了整個活佛府,密集的槍聲瞬間傳到了整個庫倫北城,街道上的喇嘛們、蒙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驚駭的朝傳來槍響的活佛府看去。
「活佛,陳毅大員三天前從西北回到了庫倫,隨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在西北新征的一個團四個營的護兵!現在這支軍隊,就駐在城外的紅房大營里,他們把大炮都帶來了!陳毅那裡是招的護兵,分明是把西北軍帶來了!這幾天陳毅一回到庫倫,就約見額爾得尼商卓特巴喇嘛還有巴德瑪多爾濟他們那幫人,現在紅房大營里的大炮,隨時都有可能打到活佛宮來。」
位於庫倫城東北處有一個的佔地數千畝的紅城兵營,是在中俄蒙簽定了《恰克圖條約》后,為加強蒙古邊防,由元世凱命令修建的可以駐紮五個旅的龐大的軍營。而特意耗費巨資修建的規模龐大的現代化軍營,因其整體係為紅磚、紅瓦新式磚瓦結構而得名為紅房大營,僅帶爐管取暖現代化營房就多達數百間,軍營內營房、營樓、哨卡、彈藥庫、靶場、大型訓練場更是一應具全。當地蒙古人管這兒叫烏蘭花,意譯過來就是紅色兵營的意思。
「新兵?」
「不要忘記一點,整個西北地方政府從司馬到他的基層官員,都是一群信奉著民族主義,擁有著強烈的民族主義思想的激進的年青人,現在俄國人拒絕的他們的交涉,等於他們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對於自許已經把中國帶上復興之路的司馬和西北的官員、民眾們而言,這種幾乎等同於侮辱的通告無疑是不可接受的,所以,西北議會決定對蒙古採取的行動,就不足為奇了,他們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俄國臨時政府他們和歷來中國政府不同,在事關國家利益的問題上他們絕對不會妥協,當然我們也要看到一個事實,就是西北看清了俄國人的虛張聲勢,俄國人的羞辱被西北當成一個機會,司馬是個商人,出兵外蒙,他所能取得的收益不僅僅只局限於勢力範圍的擴展,更重要一點是可以使司馬成為中國人心目中的英雄,而這種聲譽是其它任何行為都無法取得的,在目前的中國取得這樣的聲譽,所起起到作用甚至於超過五個師!……」
雖然知道流達多爾斗是那種只圖眼前富貴之人,但是李南山仍然開口試探到,畢竟此事茲關體大,容不得有一絲的馬虎。
看著笑容滿面的陳毅巴德瑪便開口說道,此時巴德瑪多爾濟對於陳毅的這種惺惺作態並沒有什麼興趣,現在的他的兵威已展,想來也是時候開始談正事了。
手掀著窗帘的李鴻看了一眼外面的蒙古官軍的營地,看著那些沒有一丁點兒士兵樣的蒙古官軍,開口對身邊正在話務兵說道,如果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雖說很是看不起那些蒙古官軍,但是李鴻知道自己的連隊所擔負的任務之重,一個連要牽制這三個營一千多名蒙古官軍,雖然加強了一個機槍排,可是李鴻仍然有點兒底氣不足,李鴻知道這一戰能否成功,自己這裏將是最重的一個陣地。
雖然說面色和語氣透著小商販的謙卑和客氣,但是說話時這個小販的右手卻放在貨板之下,在布檔下右手卻握著一支通體泛黑槍管粗大的微聲手槍,直到那兩名喇嘛走過時連頭都沒扭一下,這名小販才算放下心來。
「他一定在計劃著什麼?」
李南山見這個流達多爾斗如此急切,於是便在用指尖沾了一點杯中的茶水,然後在流達多爾斗的書桌上隨手寫了幾個字,李南山知道對於這些王公貴胄而言沒有什麼所謂的宗教忠誠,他們的權勢、地位、財產,永遠比所謂的宗教忠誠更為重要。
一直仔細觀察著這個留著八字鬍的年青人的芮恩施公使注意到司馬數次不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北方的時候,尤其是在回答過古達篩夫的話后,更是把目光投入了北方,於是芮恩施便在心中暗暗推測著,對於這個年青人在這種場合的數次走神,芮恩施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吸引了他注意力。
「八嘎,你們快點把路讓開,阻攔大日本帝國皇軍的人通通死啦死啦的!」
「諸位!大家不必驚慌失措,今天所有一切都是流達奉活佛的命令行事,流達來此一來是為安撫大家,二來是正是為了這綁拿這二人,以免各位為其利用,壞了活佛大事!奉活佛令,今日所有官丁一率不得出營,違令著斬!」
雖然心魄的確被這支從未見到的強軍所振,但是作為蒙古自治官府的總理巴德瑪多爾濟並沒有在嘴巴上服軟,反而語中帶刺的提醒到陳毅,在蒙古還有俄國人。
那些王公們所欠下的巨額債務在很多時候都會轉劃到所屬旗民的身上,再加上那些旗民本就欠下商號的不少債務,有時候因為一些商號急需資金,就會發生當眾索人,然後讓其償債的事情,這種事早百年以來都是縷見不鮮,正因為如此,當那些經過城門的喇嘛和蒙民看到這一幕時才不覺有一絲驚奇,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在四處城門處,西北商行的人同時拿下了城門處的蒙古官兵。
當流達多爾斗乘著馬車進入在位於城內北片的蒙古自治政府官軍的城內營地之後,看著營中那些把槍放在一旁在訓練場上摔著跤,而那些在一旁圍觀的蒙古武士們則在那歡呼起鬨著,流達多爾斗在心中自語道,儘管答應了李南山的提出的要求,但是在內心裡流達多爾還是有些猶豫,雖然猶豫但是流達多爾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後悔了。
聽到流達多爾斗說到俄國領事館在加強了兵力,而陳毅又去了紅房大營,一直半閉著眼睛的哲布尊丹巴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嘆了一口氣,再一次閉上的眼,看這個修為好像是真的是一個修行高深的活佛一般。此時的哲布尊丹巴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佛祖保佑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呼!」
「這裡是中國的地方,你們立即回你們的領事館,否則發生任何意外,我們都不負責!」
沒有接到命令的俄國衛兵們,驚恐地看著突然駛來的馬車掀開后蓋后露出的一架機槍,看著馬車內的操作機槍的平民拉動了重機槍的槍栓的時候,聲勢頓時為之一弱,拿著手槍的謝米諾夫看到眼前的一幕,那裡還敢再涌在人前,而是隱隱的後退著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庫倫城是一座位於圖拉河邊被圖拉河從中切切成南北兩個小城,南城是中俄數千家商號雲集之地,而位於圖拉河北岸的規模較小的北城散布著蒙古的王公的王府和大量的喇嘛廟,而蒙古人心目中的聖地——活佛宮就位於北城的正中央,而像中央駐蒙辦事大員公署、俄羅斯領事、日本領事館等機構也都建在北城之中。
至於司馬提到的那份外交部的通告,古達篩夫頓時就感覺到一陣氣結,如果不是前後確認多次,古達篩夫都不相信那麼一份可以用愚蠢來形容的外交通告竟然出自俄羅斯臨時政府外交部,古達篩夫甚至於都懷疑是不是因為那些暴動的士兵把外交部的外交官們全部槍斃了,否則怎麼可能會發出那麼一份愚蠢的外交通告。
就在烏雲祈求著佛祖保佑的時候,在距離辦事大員公署數百米外拐幾個街的街口,一輛拉著滿滿一車貨的大馬車的車軸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負重的馬車瞬間垮了下來,拉著大馬車的六頭大馬一吃力錯了方向,馬車正好橫在了並不寬敞的北城的石板路中央,阻礙了路面的交通,僅僅只是在路邊有一個可過一人的地方,此時趕馬車的師傅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禁面帶著愁容地看著飛到數米外的後輪,而旁邊的貨主看到散落在一旁的貨則在那裡大聲的訓斥著車夫。
流達多爾斗就膽戰心驚地說道,現在的庫倫城內外不過只有七個營的蒙古官軍,想到三天前看在城外紅房大營看到那支軍隊的模樣,在心裏比劃了一下,作為蒙古自治政府軍事部長的流達多爾斗知道蒙古官軍絕對打不過那支虎狼之師,雖然蒙古官軍在兵力上佔有優勢。
「那撒爾,你們撤到二十步以外,把門關上!」
而護送著巴德瑪總理和大沙畢商卓特巴、綳楚克、棍布三位大喇嘛的腰別蒙古刀的幾十名蒙古衛兵,則老老實實站在會議室外等著,這些身著蒙古長袍,半露著胸膛,腰插蒙古刀身帶德國毛瑟手槍的衛兵,看著那些在訓練場進行搏鬥的護兵們,都是面色中帶著種躍躍欲試的神情,摔跤可是蒙古漢子的最愛。
「快!快!」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米沙,你去讓他們趕緊找車把貨裝走,不要堵著路。讓那些蒙古人不要堵著路在那圍觀!撒貨了有什麼好看的!這些愚昧的蒙古人。」
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驚駭的活佛府的喇嘛兵們提著蒙古刀和俄國手槍,驚慌失措的尖叫著朝爆炸聲傳來的圍牆處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