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330章 發射
與排骨奮戰的宋明舉喝口湯反問著。
作為「古斯特洛夫」號船長，彼得森內心感到十分不安。他已經63歲，且多年沒有指揮過駕駛，或許是因為柏林看重了他多年的航海經驗，才會任命他出任船長，原船長柯靈則指揮另一艘船。為了完成這個任務，他為自己找了兩名青年軍官當助手，另外一名海軍上尉負責軍事撤退行動。對彼得森來說，駕駛這麼一艘游輪在布滿水雷和潛艇的波羅的海上航行，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甚至有些嫉妒柯靈，因為現在他不需要再去承擔這個責任。
「此後，我們都是罪人！」
水平舵手們轉著舵輪。「U58」翹起來了。深度表上的指數不斷地在上升。外面的聲響更大了：聲納的乒乒聲，螺旋槳的嗒嗒聲，現在很明顯了，聲響來自前方。
陳哲明反問了一句，儘管在用著餐，但他偶爾流露的作態，多少告訴別人他出身名門富戶，而他的確也是如此。
「他們都發射了！」
「怎麼，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發射！」
在道出這個命令時，海倫斯感覺到一陣暈眩，似乎那三條魚雷發射的瞬間，便將他的力氣全部抽走了，或許抽走了他身為人類的良知。
「好了，你們家都是政客，說這些，我嘴笨，肯定說不過你！」
「魚雷準備！」
夜幕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輪廓，巨型郵輪的輪廓清晰無比，儘管它的船身可以看到點點燈光，但海倫斯還是心生一種錯覺，這似乎是艘幽靈船。
這是國防海軍歐羅巴特遣艦隊的「靖濤號」、「陽平」號兩艘驅逐艦，他們剛剛完成任務，正在返回基地的中部，相比于外間嚴寒，此時的靖濤號和陽平號內卻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潔白的艦艙通道或艙門上，在下午的時候，就被貼著小小的春聯。
相比于父親眼中對未來的擔憂，年幼的女孩反倒對這一切充滿了好奇，她仰著頭，看著她所見過的最大的傢伙。然後，她轉過頭告訴父親。
面對老同學的問題，宋明舉無奈地搖搖頭，對革命的否定，源自於紅恐時期，為了避免暴力革命在中國的上演，共和中國歷史界從根本上否定了除秦末以及元末之外歷史上的農民起義，將農民起義定性為社會暴力行徑，更是將明末農民起義與華夏民族滅亡劃上等號，同樣的也否定了革命，革命在中國甚至成為了貶意詞，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那兩個水平舵手要算是艇上最優秀的水兵，不！準確的來說，無論是U58或是這個編隊中的任何一艘潛艇中的艇員，都是英美兩國潛艇部隊中，意志最堅定，技術最為優秀的水兵，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被選中執行這個不同凡想的任務。
進攻潛望鏡的細鏡筒悄悄地升起，最後停住了。
不願再爭辯下去的宋明舉用餐巾擦了下嘴唇。
彼得森顯得有些疑惑。
碼頭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破舊的軍用卡車、救護車往來穿梭。如果從遠處望去，你只能看到古斯特洛夫號碩大的船身，人在這龐然大物的甲板上就像螞蟻在蠕動著，甲板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人，幾乎整個德國北部的人，似乎都在聚集到了這裏，在這塊碼頭上匯聚成人的海洋，蔚為壯觀。
海倫斯再一次把雙眼貼上目鏡，幽靈船的船體再次進入了他的視線，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心跳加速，嗓子更澀了。
與此同時
此時回聲測距器叫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尖了，螺旋槳聲也更大了。而魚雷發射數據計算機正在進行著計算。
「空中到處都是無線電信號，也許我們弄混了！」
一如既往的，先是一陣顛簸和一陣水浪聲，一個個魚雷從「U—58」的艇艏發射出去了，黑灰色的魚雷直衝入冰冷的北海。
「那你還等什麼呢？佩特里希！」
下達這個命令時，海倫斯感覺自己的心怦怦亂跳，他同時感覺自己的嗓子發澀，喉嚨似乎有些澀痛，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願意發出任何命令，他抬起頭看到拿著揚聲器話機的邁克兒望著自己，邁克兒的目光中顯得非常堅定。
「我們去找這個人會打草驚蛇！」
似乎是為了補充一句，他抬起頭望著自己的老同學。
然後又強調了一次。
「船好大啊！」
「你只會害死我們，凱丁先生！」
「真的非常想！」
「大家過來一下！」
聯想到船上的難民，海倫斯試圖說明自己，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條船上有德國軍人，英國人早就破譯了德國人的電報，德國人下達的命令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首先應轉移學生軍官和軍用物資。至於難民，那是如果還有空閑的地方，也應轉移那些逃難的人，尤其是婦女和兒童。而男人則應留在原地堅持戰鬥，直到最後一顆子彈。
在潛望鏡升起的瞬間，海倫斯將潛望鏡一抬，雙眼抵上了目鏡，目標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電報的內容是什麼？」
海倫斯的聲音顯得很堅決，但又是壓低了的。
三條漂亮的尾波，朝著目標直奔而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這三條魚雷擊中目標，即便是上帝也不能！
未將視線投入手中秒錶計時的海倫斯聽到了聽音員的聲音，他的臉更白了……
「七十英尺了，艇長。」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當糊塗官嗎？」
艇長下達命令的第一時間，邁克兒便抓住起揚聲器。
船離開碼頭后，弗里德里克·彼得森扭頭問道大副，他是一名老船員，早在上一次戰爭前，就曾在「祖國號」郵輪上工作，對於戰爭，他早就是厭煩了。
三艘船沿斯格拉威海峽航行，以避開中俄兩國的潛水艇或軍艦，「威廉·古斯特洛夫」號因吃水太深，由一艘掃雷艇開道，行駛在船隊的中央。船隊中的船隻像幽靈一樣在黑暗中徐徐向前。有時只從雲彩孔隙里透出一點月光。船上的人們一個個默默不語，不知這種逃離是禍是福。
「我的助手截獲了一份電報。」
「天氣這麼差，潛艇是看不到我們的，對我們來說真正的危險是戰爭結束！」
「威爾海姆！」
「是加密的，目前還沒有破譯！」
喝著茶的陳哲明眉毛一揚，咧嘴笑了笑。
朝大副走去時凱丁輕聲問道。
「這應該不是真的！」
奔走的艇員迅速穿過圓形隔艙門，一個接著一個，動作標準而流利，未見一絲停頓，潛艇隔艙的艙門被迅速封閉，戰鬥一觸即發。
「我說的意思是，雖說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但是，有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
「是，艦長。」
「但
「那些人知道你這麼說，肯定會非常不舒服」
「船上……」
沒有人能確切地說出在基爾到底有多少難民發瘋一樣擠上了包括古斯特洛夫號在內六艘由輪，雖然，最初要求每個人都有船票和必要的證件，而且但是面對炮火，由於爭相登船，秩序大亂，仍有成千上萬人是悄悄溜上船的。有的是躲在木箱里，有的化裝成女人混進來的，還有的人為了離開座將被中俄聯軍佔領的城市，簡直是不擇手段。因為規定只准帶一名小孩的成年人登難民船，於是有些做母親的從甲板上把孩子扔給在碼頭上的親屬，一個小孩往往給十多人當作船票使用上了船，在慌亂中，有些孩子落水，有些被陌生人拐走。
「我們的護衛艦在那裡？佩特里希！」
「我們正在努力進行破譯，可能我們還要搜查一下這艘船。」
碼頭上還未登船的難民們瘋狂而不顧秩序的加快了登船的速度，碼頭未能登船人群擁擠著試圖衝上船去，甚至向黨衛軍警衛伸出了手臂……
在發射管蓋上的同時，蓋魚雷手一擰，發射管鎖死，一號、二號……
在船艙內因污濁的空氣而感覺有些窒息的烏施德拉維特望著同樣無法移動腳步的甲板，忍不住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船上但凡是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擠滿了難民。
看到了！
幾十分鐘后，原本為新年的到來歡呼的水兵們要麼去休息，要麼去值戰備班去了。軍官餐廳內宋明舉和陳哲明在鋪著白桌布的長桌下端座著，在十幾分鐘前，其它的人還在這裏談論著這場戰爭中的一切，當然還說著各種各樣的笑話，而此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如果有足夠的軍艦，或許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彙編成龐大的編隊，闖過英美海軍的封鎖線，但現在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船上裝著多少人？
「你怎麼想的？凱丁！你是波羅的海航行專家。」
「發射！」
「勃拉尼，上升到七十英尺。」
不帶任何猶豫的彼得森，便同意的佩特里希的建議。
「進入戰鬥狀態！」
老同學給自己扣帽子的同時，陳哲明套用了一句十數年前在中國非常流行的言論，用革命原罪進行了反駁。
「七十英尺。是，艇長。」
佩特里希的臉上依舊帶著德意志式的驕傲，說到這裏，他轉身衝著不遠處的凱丁喊了一句。
站在船四板上烏施德拉維特，看到掃雷艇正在前方一公里半的海面上航行。聽著嬰兒的嘀哭聲，他的臉上露出笑容，殘酷的戰爭中，也有驚喜，過去的兩天中，在郵輪的分娩室里，自從開始登船到這時，已經有六個嬰兒呱呱墜地。醫生們正在為第七個年輕產婦忙活著，下一個嬰兒應在凌晨時分降生，新生的嬰兒意味著希望，嬰兒的降生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好消息。
「革命是醜陋的字眼。革命是對自己同胞的宣戰，因此不值得歡欣鼓舞，也不值得誇耀稱讚。」
「你以為那麼說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
「不同等同而之不是嗎？」
話聲稍頓，望著周圍有些期待的眼神，他笑了起來。
「但願上帝保佑吧！」
「發射！」
邁克兒衝著話筒重複了長官的命令，同樣的中文。
喧囂聲與絕望的叫喊聲中，汽苗長鳴，輪船上的煙囪冒出濃煙，混雜著雪白的蒸氣，在空中舞出色調分明的軌跡……
「魚雷準備！」
幾乎是最自然的命令從
離開目鏡時海倫斯發出了自己所特有的拉音，他那有些沙啞的聲音被拉長了，只不過與過去不同的話，唯一的變化是，這次他使用的是中文。
彼得森只是用餘光撇著佩特里希，他和柯靈一樣，是自己找來的助手。
司令塔里寂靜無聲，整個潛艇上一片肅靜。現在一切聲響都來自艇外，機器的嘈雜聲，德國船隊護航反潛艇的聲納在探索時發出的聲響。
「威爾海姆？」
這時艇內一陣沉默。揚聲器中傳來劈啪一聲響。
「都是敵人！」
艇內充滿異味空氣瞬間緊張了起來，寂靜在這一命令下達的瞬間被打破了，潛艇靴踩踏艙板的聲音在潛艇內響起，儘管不大，但與先前的寂靜相比，卻顯得有刺耳。
「這艘船的名字！」
「這是什麼意思？」
在新年的鐘頭敲響的前一刻，揚聲器中傳來了艦長的聲音。
從潛望鏡中，他感覺自己可以清楚的三條尾波！
西元1947年1月19日，瀰漫于港口的陰濕寒冷的濃霧從下午開始更濃了。刺骨的寒風從海的深處吹來，霧如煙似縷，看似恬靜而安逸，但卻充滿了風險。
「快去找！」
「全體注意，進入戰鬥狀態！」
從邁克兒開始，同樣的兩個字，被重複了三次，每一次都如同過去一樣，堅定而果決的命令，伴著命令，魚雷手按下了發射按鈕。
「哎，現在並不是擔心這些的時候，等安全了再說吧！」
「我們需要軍艦的保護！」
站立於艦橋的彼得森聯想到傍晚時分，曾低空從船隊上方掠過的那架中國飛機，在心下慶幸著，中國人遵守戰爭規則的行為在他看來是可敬的，而且讓這次本充滿風險的航程變得輕鬆許多。
「升……」
「啊，這就是夢幻之船！」露絲的母親由衷地感嘆。
「然後我要你升高恰好一英尺，平航一陣——再升高一英尺，再平航，要穩穩噹噹的，你明白嗎？」
海倫斯提高了嗓門，他的聲音中帶著他所特有的狂熱，這種狂熱曾在太平洋一次次的將日本商船軍艦送入海底。
佩特里希在回答凱丁的問題時，作出了決定。
「升起潛望鏡。」
「早日回家！回到家人身邊！」
貼著的揚聲器的 臉上帶著笑色，不僅他，驅逐分艦隊上的每一名軍官都按照常規換上了禮服，儘管在這裏並沒有海軍所習慣的新年舞會，更不會有那些漂亮的佳麗名媛相伴，傳統就是傳統，無論在任何地方都要遵守。
北海上，在海平線上低低的地方，亮著皎潔的黃色的月亮，它在黑暗的水面上鋪上了一道金黃色的亮晶晶的道路。夜間十二點鐘時，有兩個長長的黑影慢慢地、無聲地切斷了這條金黃色的道路。
「很好。現在，勃拉尼，仔細聽好。我要一號把第二號潛望鏡升高。」
潛艇在這群優秀的水兵操作下，保持平穩的水平航行，然後又頓了一下。
「要是那樣的話，當初那些先烈們還革什麼命。」
「還好，這些中國人還是遵守戰爭規則的！」
現在彼得森唯一能祈禱就是紅十字可以保護這隻船隊，此時這個老邁的船長並不知道，當他在內心深處祈禱時，一雙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和這隻船隊。
「嗯？那個字？」
感覺到潛艇的顫抖，海倫斯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聲音稍頓。
「嗵！」
「當然，但有一個字沒有加密。」
佩
此時他慶幸自己事先通知了船長，萬一船被炸沉，立即停船，以便疏散旅客。就在這時，船長通過擴音器宣布，凡有救生圈的男子，請立即將救生圈送回，以分給婦女和兒童使用。船長還通知禁止收聽無線電和使用手電筒。
「我把事情戳破了是嗎？。」
他逃到了基爾，但是現在的他又再一次踏上了逃亡之旅，望著漆黑的海面，他忍不住在心下祈禱著，儘管，許多年以前，他就忘記了祈禱，但這一次，為了自己和這艘船上的同胞們，他再一次拾起了信仰。
「隨後就到！」
「就拿我來說，我很想家！」
碼頭上絕望的難民望著駛離的古斯特洛夫號，目中帶著絕望，他們最後的希望離開了，此時對於他們而言，只有一個選擇，拿起武器，戰鬥到最後一發子彈。
「無所謂，我只是說出了大傢伙的心聲而已。」
他微笑著望著自己的老同學。
「英國人……」
立於門旁的凱丁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沒有軍艦的護航是讓人不安的，那怕是沒有足夠的軍艦護航。
彼得森臉上的憂色並沒能瞞過佩特里希的視線。
「升到六十九英尺了，艇長。」
叫喊聲伴著艦長的言語在軍艦內回蕩著，所有的水兵甚至軍官都發出了同樣的聲音，早日回家，或許這才是他們共同的願望。
「難道大家都不說嗎？」
「大家都知道，現在士兵們想回家，他們的家人同樣渴望他們回家，但大家都不願意麵對這個事實，所有的一切都是老一套，什麼我英勇的國防軍官兵，誓言不敗敵寇絕不還，但是天知道，他們有多想家！」
「在新年鐘聲敲響之前，祝大家的新年快樂，祝我們早日取得戰爭勝利！希望我們……」
一月末的斯格拉威海峽正處在暖寒洋流交匯之時，海上海波濤洶湧，大部分婦女和兒童都暈船。烏施德拉維特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來。在過去的幾天航行之中，他睡眠極少。他現在昏昏沉沉地想到他是否能見到自己的妻子，他倘能安全返回德國的話，會不會因為沒有執行元首戰鬥到最後一發子彈的命令而受到懲處。
「別浪費時間了，我去休息了！。」
作為老同學，陳哲明想提醒他收斂一些。
「降下潛望鏡！」
「發射！」
「升到六十八英尺了，艇長。」
話間，宋明舉給老同學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偶爾的走道間或食堂中還會傳出時下正為流行的音樂或京劇、梆子之類戲文哼腔，士兵，尤其是那些身處戰場的士兵，總會有數不盡的點子，享受著春節這對他們而言最為重要的節日！
「威廉·古斯特洛夫」號郵輪龐大的船體彷彿像一個巨無霸停泊在海港里，灰色偽裝的艦體無法掩去郵輪優美的線條。
抽袖看下時間，佩特里希在回答的同時，朝著彼得森走去。
伯爾特抱著女兒擠在人群中，他們也是來乘坐這艘大船的，作為一名納粹官員，儘管他曾一再的告訴民眾，德國一定會勝利，但他同樣知道，這艘船或許是自己和家人逃離基爾的最後希望了。
「很好。」
「好！保持這高度！這就行啦！」
宋明舉笑了，似乎感覺這是一個笑話。
船在斯格拉威海峽中央的公海上向著北海行駛，船上許多燈還亮著，在漆黑的海面上，清晰地勾畫出「威廉·古斯特洛夫」號的輪廓，而周圍的另外五艘郵輪也是如此，如果僅只是出
聯想到進入北海后，可能遭遇的英國人的潛艇或軍艦飛機，彼得森不知道他們是否會遵守戰爭規則，為了避免遭受攻擊，在古斯特洛夫的船體兩側都塗有大大的紅十字標計。
「沒錯。」伯爾特點點頭，望著遠方海上的迷霧，目中的憂色更濃了，他知道這次航程或許充滿許多不為人知的風險。
也許有一萬人，或許是兩萬，甚至可能更多。
宋明興看著手中的豬排骨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此時，儘管對這個任務有些疑惑，但是即將到來的戰鬥，仍然讓他感覺到熱血沸騰，儘管在內心深處，明白任務本質他在過去一直飽受著折磨，良心上和精神上的折磨。
「戰爭中，有時由不得你，實話告訴你，現在很多地方比這裏更需要軍艦！」
今天是春節，即便是在海上，也不妨礙這些遠離家人的水兵們用自己的方式過著春節，他們在食堂里輪流包著包子，用酒瓶趕著餃子皮，甚至於還開玩笑式的拿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到的紅紙，派起了紅包，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此時宋明舉已經用完了年夜飯。
或許是在說服自己之後，他停了一會兒，艇內便響起了海倫斯的聲音。
「怎麼，難道你沒看過革命罪與罰嗎？」
「大家都想家，可卻沒有軍官把這事件挑出來，但是你……」
當以「威廉·古斯特洛夫」號為核心的船隊，在三艘掃雷艇和兩艘反潛艇的護航下汩汩作響的波羅的海中向北行駛時，保羅·烏施德拉維特登上了擁擠的甲板。此時甲板上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擠滿了難民。
「爸爸，它就是古斯特洛夫號嗎？」
「是，艇長。」
「乒——乒——」
紅色的燈光下，這些美國潛艇艇員像過去在太平洋中，一樣激情而嚴肅的工作著，他們的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在為自己能夠用潛艇攻擊德國人的艦船而感覺到興奮，過去一直都是德國人用潛艇攻擊他們。
「升起潛望鏡。記上！距離四千五百碼。記上！方位零三五。記上！前緣進入角右舷七十度！」
下午十六時四十分，古斯特洛夫號的發動機啟動了。
「至於革命，通常是指對自己同胞的宣戰，而大起義時，我們是向誰宣戰？是像滿清統治者和他們的奴才們，當然也包括那些背叛民族的敗類，所以他並不是一場革命，而是爭取民族自由的起義！」
「破壞分子，嫌疑犯等等！」
與他人的驚訝相比，凱丁一愣。
「升起潛望鏡！」
宋明舉嘴裏嚼著豬肉，面上帶著笑。
「艦長，剛才你並不應該那麼說。」
「不要擔心，彼得森，敵人不需要婦女和兒童證明他們的功績！」
佩特里希替哈芬作了回答。
「早日回家！」
「降下潛望鏡！」
「我也是這麼想的！」
「過去我們叫武昌起義為辛亥革命，但是現在呢？我們稱為民族大起義，那並不是一場革命，儘管我們並不否認那場革命帶來的社會變革，但相比於於共和后的社會變革，我們更看重的是民族的自由不是嗎？」
「諸位！」
「搜查什麼？」
門被拉開了，無線電員哈芬走了進來，趴在佩特里希的耳邊輕聲言語著，所有人的目標都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