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逆天之術
第85章 公主的交易
「幼陶的道根是真實的，若非如此，我不會送他來龐山，龐山也不會收他為弟子。他的道根從前不明顯，我只是請了幾位符籙師幫忙讓道根顯露出來。」
公主既沒有嘲笑少年的不自量力，也沒有客氣地加以拒絕，「好啊，我知道你會還的，你有這個本事。」
「他的嘴不嚴，可還不至於跟我剛剛重逢就滔滔不絕地講別人的事情，這些都是我打聽出來的。」公主指向北面的群山，「雖然說道統與諸侯國互不干涉，但是西介國總不能對鄰居一無所知吧。」
小秋退後兩步，低下頭。
小秋停下腳步，隔著那一摞賞賜之物瞧著公主，「你這麼看得起我，我很榮幸，可我沒精力也沒那個本事幫助別人。」
小秋回頭望了一眼，仙人集已經恢復正常，馬車與騎士全被遮住，只能看見一面面的旗幟的頂端，「你是公主……殿下？」
小秋臉色微紅，原來公主一直在車廂里偷偷觀察自己，他剛才的確站在路上做了一點存想修行，這時他已經隱隱猜到公主的目的：「你想讓我幫助辛幼陶？」
「辛幼陶告訴你這些的？」
公主笑了，面紗微微顫動，「我希望幼陶從你身上學到的不只是如何修行，還有你的意志和信心，而且我有明確的要求：三年之內，幼陶必須凝丹成功並且被某一科接收。否則的話，你將欠我和西介國王室很大一筆債。」
「幼陶跟我說了，你是他雇來假扮的隨從，這些就是你的報酬。」公主示意小秋繼續前行。
小秋默默地走出幾步，「我想我不是唯一的備選者，為了幫助辛幼陶，公主從龐山選了幾個人？」
周平和大師兄那伙人果然不肯乖乖認輸。
「哈哈，那可不一定，你在鏡湖村跟幼陶打過架，當面拒絕道門子弟的拉攏，曾經思過一個月，在養神峰念念不忘逆天之術，甚至放棄進入五行科的機會。放眼九大道統，大概也找不著像你這麼叛逆的弟子了吧？」
任何一位弟子都對此印象深刻，這也是絕大部分致用弟子心灰意冷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們可得不到丹藥的支持，雖然這些東西大部分都能買到，但價格貴得驚人，只是滿足凝丹的費用就相當於一座小城幾年的收入。
那是一張美得讓人心生愉悅的臉孔，不像亂荊山弟子，她們總是美得令觀者自慚形穢，也不像某些女子的庸俗之美，她們挑起的常常是褻瀆之情。
「當然，幫助別人會耽誤自己的修行，對此我會做出彌補。」
「你說得對，從弟子到道士，這一步可不好走。」小秋並不惱火公主的直白與一針見血，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我會忍的。」小秋臉上保持微笑，心中另有想法。
小秋還記得另一句話：丹藥不是萬能的，它能加快修行速度，卻不能突破極限，如果一個人沒有凝氣成丹的資質，就算把丹藥當飯吃也沒有用。
翻過一道坡，小秋意外看到沈昊正站在路邊向自己遙望，還沒等小秋開口，沈昊幾個
「許多人都在半路放棄了，可你還在堅持，即使站在路上不動，也仍然不忘呼吸吐納。」
「你並不了解我。」
兩人又走出一段路，小秋一直不說話，公主突然笑了一聲，「這麼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我還是開門見山吧。」
公主頓了頓，觀察少年的臉色，「你也從中得到了一些好處，我不是說你應該感激他們，而是建議你從中總結出真正的教訓，只有這樣，你得到的好處會越來越多，而欺騙會越來越少。」
沈昊與他並肩行走，「再過一段時間我跟芳芳就能自由下山了，到時我們會去致用所看你和大良。」
「沒錯，你擁有他最缺少的一些必備素質，堅強的意志和不甘現狀的信心，有你的幫助，幼陶能夠脫胎換骨。」
這的確是辛幼陶的性格，小秋也笑了，過後又露出尷尬的神色：「這些東西，以後我會還給你們。」
丹藥科的都教每次在養神峰上課都要強調丹藥在修行中的重要性：別人十年凝氣成丹，你只用一年，差距有多大？凝丹之後的差距還會更大，將是百年與二三十年的區別！
「我會考慮的。」小秋重複剛才的話，繞過公主，快步離去。
公主抬手作了一個上升的動作，沒來由地笑了一聲，「你該慶幸自己還有被利用的價值，希望你能好好使用這些價
「你真覺得我的一點幫助價值如此巨大？」
「那是個愚蠢至極的做法。」公主嚴肅地說，「連我也不知道他偷偷帶來這麼多符籙，我已經要求他全部交出來，從今以後，他身上再不會有一張。幼陶已經豁通下丹田，但是還沒有度地劫。」
她聲音裡帶了嚴肅的味道，「我把幼陶送到龐山道統，不是讓他在致用所里看管倉庫，而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以龐山道士的身份重返西介城。」
「你也可以把這當成一筆公平的交易，然後充分利用從我這裏得到的丹藥專心修行，有朝一日，你會凝氣成丹，到時候你可能需要另一筆交易來推進修行，但是你的地位已經不同了。在每一筆交易當中你可能都是弱者，都是地位低下的人，可每一次交易成功之後，你都會上升一級台階。」
「你應該了解幼陶，人很聰明，計謀也不少，可是缺少執行下去的意志，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一高興就會說漏。」
「謝謝公主的信任。」被人稱讚總是好事，可小秋早已接受教訓，不會將這種拉攏手段太當真。
「他已經是龐山道士了。」
「是公主的丫環，想和我做一個交易。」
「那個小宮女……」
小秋只知道靈骨道根隱藏頗深，沒聽說過普通道根也有這種現象，「辛幼陶的真實水平是什麼？他是不是真在養神峰使用了符籙？」
其實這不算太差的成績，如果不是半
「幼陶說你不喜歡稱殿下，叫我公主就好。」
小秋吃了一驚，摞在最上面的幾隻小盒子差點掉下來，公主抬手扶住，笑著說：「五盒凝脂，夠用幾年了吧。」
「他說了？」小秋又吃一驚，轉而生出幾分警惕來，公主假扮宮女的行為有些古怪，難道她害怕那些玄符軍的監視嗎。
假扮的隨從遇上假扮的宮女。
「嗯，我要用它們交換幾樣物品。」小秋腳步沒停。
沈昊停下腳步，按住小秋的肩膀，認真地說：「小秋，咱們是朋友，你碰到問題找我就是，用不著討好辛幼陶。」
小秋沒有說話，公主看了他一眼，「據我所知，修行是一件非常困難，也非常昂貴的事情，五節青木香膏只是最基本的輔助丹藥，還有百潤丹、凝神香、聚靈丸等等不下二十種仙丹，在老祖峰上，這些東西由各科免費分給選中的弟子，在致用所，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你不是唯一的，我甚至沒想到今天就能見到你，幼陶還是有點眼光的，選你假扮隨從。」公主也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考慮要將實話說到什麼程度，「三個人，包括你在內，我在龐山選了三個人幫助幼陶，可是我現在決定只用你一個了。」
「那太好了。」
沈昊放心了，轉而說起正事，「有一個叫關神躍的小子，這兩天總託人往老祖峰台院里傳話，好像跟你有關。你跟大
小秋邁步要走，公主搶先一步攔住，然後抬手掀起臉上的面紗！
「辛幼陶的道根是怎麼來的？」小秋問。
「讓我再直白一點吧，我的確在利用你，我的地位和金錢允許我開出價碼收買你，直到這個價碼合乎你意。當然，我不能強迫你，即使你再不如意，也有龐山道統的庇護，已經不在西介國的掌控範圍內。所以你可以拒絕，甚至當眾喊出來，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年，敢於拒絕一名公主的提議，這會讓你心滿意足，也會讓你名聲大噪。」
「我會考慮的。」小秋不想馬上做出決定，公主越是和善，越讓他想起自己在養神峰的遭遇，丹藥與笑臉，這正是楊寶貞與林颯各自使用的拉攏手段——他願意相信林颯的無辜，但他現在只看事實。
「不，他不是，你也不是，雖然你們的名字記錄在冊，也曾經進過養神峰，但你們只是弟子，並非龐山道士。對我們這些外人來說，只有凝氣成丹被某一科收為弟子的人，才能稱為龐山道士。」
小秋沒有喊，即使拒絕，他也沒想過要藉此揚名。
「結束了，問題已經解決。」小秋停下腳步，露出笑容，「不是大事，而且是公平交易，我跟辛幼陶互不虧欠。」
公主的聲音十分悅耳，聽起來年紀並不大，小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是隔著面紗也能看到滿含笑意的容貌，小秋有些不自在，「其實我沒幫辛幼陶做過什麼，他朋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