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念心之科
第130章 挑戰
楊清音高高躍起，將禿子帶回地面，禿子仍然用力向前飛，上下牙齒碰得咯咯直響，怒氣沖沖地大叫：「讓我咬他。」
楊清音正想繼續逼申尚出手，小秋搶上前，說：「好，那就兩個月。」
果不其然，二更天已過大半，所有人跟著小秋學習女祖鍛骨拳，直到汗流浹背，還是沒有任何奇迹發生，周平等人在休息的時候，在小秋周圍摸來摸去，將這當成了一種遊戲。
「沒錯，我是來應戰，不是傳遞消息的。」申尚笑著說，「慕行秋道友，看來咱們這一架不打不行了。」
小青桃一直沒敢吱聲，這時說：「小秋哥，你真要兩個月之後就跟申尚鬥法啊。」
一個申尚就已經讓致用所八人感到難以應付，誰也沒想他竟然還找來一個幫手。關神躍認識這個人，而且還很熟，「田、田阡陌，你怎麼……」
楊清音滿意地踱了兩步，像巡視士兵的將軍，「我今晚就去找人，看看誰能帶慕行秋進養神峰祖師塔，順便向申尚下戰書，他不是想度崩劫嗎？給他一次機會。」楊清音風風火火地衝出房間，一會工夫就沒影了。
小秋向大家詳細介紹了拳陣與鍛骨拳的記載，「拳陣威力最大的時候甚至能抵抗餐霞一重的道士，足夠對付申尚了，大家都練過鍛骨拳，有紮實的基礎，學新拳應該很快。」
田阡陌是五行科凝丹道士，與關神躍相識多年，周平等人曾經湊錢請他下山收拾新來的慕行秋，結果田阡陌慘敗而歸，很長時間沒再傳出消息。
「我明白，來致用所是我自己不夠堅定，我從來……沒埋怨過任何人。」
「不只
「不要臉！」楊清音怒斥，誰都知道老祖峰道士的實力比致用所弟子強了不是一點半點，申尚以強壓弱，還找來幫手，居然說得自己很吃虧似的。
才幾天的時間，申尚的確發生不小變化，身材、樣貌仍然是十幾歲的少年，聲音和舉止卻完全是一名老成的道士，向關神躍說：「修行路上無私情，勇往直前者留，止步不前者去，就連我也不能例外，絕不是五行科對關道友存有看法。」
申尚話未說完，腳邊草叢裡猛地躥出一顆頭顱，順著他的身子飛速往上爬行，逮哪咬哪，口口見血。
小秋笑了，「從前我也是這麼以為，可你們瞧，道門子弟里有申已這樣一帆風順的人，也有申尚這樣半途而廢的人，還有老娘這樣……古怪的人，各有各的品性，跟咱們有多大區別呢？」
除了楊清音，其他人的臉都有點紅，致用所弟子十之八九都存有畏難情緒，或是怕修行艱辛，或是怕度劫危險，還有小青桃這樣害怕所有龐山道士的人，就連關神躍也心存疑懼，就怕自己總想大喊一聲的衝動是入魔跡象。
「嗯，我聽說首座正打算將關道友召回五行科……」
「不用兩個月，就是現在。」楊清音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又向前邁出一步，離申尚只有不到十步遠，對於鬥法已經顯得過近，「八十多年，我倒想知道你還剩下幾分法力？」
申尚就是這時候從西北方飛
申尚大吃一驚，抓住頭顱用力拋出，隨後大笑，也不處理傷口，取出虎君如意，帶著田阡陌一塊向西北老祖峰飛去，在空中大聲道：「好凶的頭顱，九個！致用所九大高手，兩個月後再見，哈哈。」
關神躍暫時忘掉自己的倒霉事，說：「不可能吧，想進入養神峰必須有餐霞以上的道士領路，咱們找誰幫忙？老娘……」
「喂，你在使離間計嗎？這可不是龐山五行科的本事。」楊清音打斷申尚，關神躍沒吱聲，頭卻垂得更低了。
楊清音正好走進來，惡狠狠地說：「老娘三天後找人幫你清理傷口。」
「別人看不見，沒準我們能呢，這種事情既然連宗師都解釋不了，那就什麼可能都有。」這是他們的理由。
絕大部分煉體拳法都已失傳，小秋倒是曾經親眼見過念心科二十九位傳人演練多套鍛骨拳，可他只記住一套，想要學全，必須重新進入養神峰祖師塔。
關神躍羞愧地低下頭，沒能留在五行科是他最大的心病。
「咱們……真要跟老祖峰道士打架啊？」辛幼陶臉色微變，「那也用不著主動去挑戰吧，先找人說和一下，同時練拳，等一切準備好……」
楊清音到老祖峰，首先向申尚挑戰，讓她意外的是，申尚居然深施一禮，感謝表妹的鼓勵與幫助，說他很樂意接受挑戰。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惱火了，老祖峰餐霞以上的道士沒一個願意帶人去養神峰，
申尚卻不給對方改主意的機會，「今天是三月初八，五月初八牧馬谷鬥法，五行科兩名弟子對致用所八大高手，哈哈。」
關神躍立刻倒在床上，一半是假裝，一半是真害怕，他現在一聽到老娘的聲音就感到腿軟。
小秋也想過這兩個問題，「申尚是吸氣七重，離餐霞一重看上去接近，其實差距巨大，我想用不著十九個人組陣就能打過他。至於時間，既然大家有害怕和擔憂的時間，不如就用來練拳。」
禿子隱藏很久了，將自己在野林鎮多年練成的偷襲本事全用上，他沒有法力，妖魔之氣也被戒律科牢牢封住，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行蹤。
沒人反駁，小秋繼續道：「我不強迫任何人，順天之法和逆天之術的前提都是自願。申尚選我當敵人，跟你們也沒有直接關係。我只想說，眼下這就是一次選擇，你可以退出修行，可以按自己的想法修順天之法，也可以跟我一起……證明一點什麼，起碼證明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咱們不認輸。」
幾天之後，申尚親自到訪了。
眾人大惑，小青桃眼睛一亮，「小秋哥，你想到辦法進養神峰了？」
田阡陌又高又瘦，站在申尚身邊就像是看護小孩的大人，「咳嗯，申尚道友也是五行科弟子，我當然要講同科之誼，關神躍，你忘了自己是哪邊的人了？」
申尚後退兩步，笑著說：「咱們還是算了吧，萬一把你打傷，舅舅非打死我不可。」
這些知識過於冷僻，連楊清音都沒聽說過，皺著眉
「嗯。」小秋重重地應了一聲，「明天我就去養神峰，兩個月，足夠咱們練成鍛骨拳陣了。」
眾人沉默，辛幼陶居然第一個開口，「我不認輸。」於是夥伴一個接一個說出同樣的話，有人堅定，有人猶豫，但沒有人退出。
「是你想要度崩劫。」小秋仔細觀察，越來越對申尚身上發生的變化感興趣。
申尚笑了笑，轉向小秋，「聽說你想進養神峰，很遺憾我幫不上忙。我今天一是來應戰，二是要告訴你一聲，我最近感覺不錯，越來越想重回修行之路了，這都要感謝你。只有你，慕行秋道友，不僅令我父親入魔，身上還有許多不解之謎，能激起我的怒意。如今這股怒意已經差不多了，可你的力量實在太弱，找的幫手……也不夠理想，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由你定個時間咱們鬥法，最多兩個月，太久的話我沒準又失去興趣了。」
小秋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幼魔今晚絕不會現身。
「你說得沒錯。」申尚晃了晃手指，「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責任、成熟、度劫和虛偽、自私、殘忍等等都是連在一起的，像花生一樣，你想拽出一粒，結果一串都出來了。呵呵，所以別怪我現在說話拐彎抹角。」
「等我修行有成再要臉不遲……」
「心存膽怯，只會越
辛幼陶湊上來小聲說：「兩個月太短，多要點時間。」
「他本來就是一百多歲的道士。」關神躍驚恐地插話，不自覺地夾加雙腿，說不清對誰的畏懼更多一些。
「這麼早下戰書？就算順利進入養神峰拿回拳譜，練拳也需要一段時間吧？」老娘一走，周平敢於說出真實的反對意見了。
這天正好是幼魔應該現身的日子，楊清音不會放過看熱鬧，其他人修行之後也不肯走，關於慕行秋產生「真幻」的說法流傳已久，大家都想親眼目睹。
「少說廢話，你想今天就鬥法嗎？老娘準備好了。」楊清音上前一步。
楊清音伸直胳膊拎著頭顱，對關神躍等人說：「瞧見沒，你們得有這股勁兒才行，唉，可惜太早暴露實力了，等兩個月就好了。」
楊清音隨口說出的兩條也正是九大道統當初放棄煉體的最重要原因，拳陣需要的人太多並且會耽誤修行。
「咱們從前都是普通人，突然被龐山收為弟子，總覺得自己比不上道門子弟，這是大部分心結的根源。同樣是十來歲的孩子，同樣進入養神峰，同樣的都教，同樣的修行法門，為什麼申家、楊家的小孩總能順利進入老祖峰，普通弟子卻大批失敗，來到致用所？差的就是這一點自信。」
楊清音站在眾人最前面，叉腰說道：「關神躍早被五行科踢到致用所了，虧你還好意思套近乎。」
「申尚跟從前有點不一樣。」楊清音回來之後略顯困惑，「也會裝腔作勢了，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