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故國風雨
第432章 龍魔
遠處的羽王伐東驚訝地抬起來，回了幾聲尖嘯，幼魔再回，雙方居然交談起來，沒多久，羽王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神色。
「老君魔掌怎麼會在你手裡？」
辛幼陶急忙打斷，「停停，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你是來傳信的吧？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慕行秋還在觀察幼魔的真假，幼魔用極為曲折的手段送給他一枚白色內丹，希望他變強以發現真相，可他連真相的邊都沒摸著，幼魔就出現了，這讓他非常意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漆無上的妖術。
幼魔轉頭向慕行秋眨了下眼睛，隨後正色向四妖道：「魔掌在此，你們居然膽敢無禮，看來是不將老君放在眼裡了，得給你們一點懲罰。」
「至少也得有幾分女熊妖的風姿，豐滿多情、力大無窮，還毛茸茸的……」豪常青引起了四妖的無限遐想，一塊笑吟吟地點頭。
「手掌原本在龍魔那裡，沒準被你偷來、搶來的。」
幼魔所謂的「他」是指慕行秋，她的笑容更顯慧黠，像一個剛剛暗中使壞的淘氣小姑娘，「妖魔道修，你身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呵呵，你好嗎，慕行秋，外面的世界可沒有你的身體溫暖。」
「還得跟冰城女妖王一樣強悍，她可是十幾丈的大妖，差一點就是巨妖了。」豪萬古對美女另有標準。
辛幼陶遠遠見到芳芳的樣子，先是大吃一驚，隨後想起這是幼魔，當年他與小青桃一塊參加了亂荊山之戰，見過幼魔成
「嗯，那就好。你是來告訴我那個『真相』的嗎？還是有別的目的？」
辛幼陶的語氣有些生硬，幼魔卻毫不在意，轉向陪她一塊飛來的申己，「你跟你哥哥真是太像了，我差點就要跟你打一架，可你的眼睛是正常的，我才認出你不是申庚。你好像滿腹心事，這樣下去可不行，會影響你的修行，申家別再有人入魔啦。而且，你怎麼跟他混在一起了？」
四君仍趴在地上哼哼，殷不沉勉強抬起頭，「老君魔掌只有水晶妖丹才能催動。」
「我們四個對你一個！」
「是啊，能讓他產生情劫的人怎麼也得跟銀羽家族的女妖一樣出身高貴。」漆膽難得地點頭贊同，站在遠處的羽王伐東已經無力發怒，低著頭假裝聽不見。
「你加入妖族了？」慕行秋問。
四君馬上用雙手捂住右眼。
辛幼陶無法分辨真偽，只得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慕行秋，等他拿主意。
四位新君對這位新來的女子都很感興趣。
「比如我們四個的水晶眼。」
「是啊，本來我不應該這麼早來見你的，可是我忍不住啊，又不想委託他人。我來告訴你，不要參加鬥法，巨妖王想要……」
手掌縮回戒指里，四君扁扁地趴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慕行秋邁出一步，避開幼魔，明知這不是芳芳，他仍然感到一陣陣心潮蕩漾，必須與她保持距離才能減緩，「你是為了我與妖族的鬥法而來的？」
幼魔眉頭微皺，「你們好麻煩，就算魔掌是我偷來、搶來的，你們也得拜服。」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冷淡呢？我可是大老遠跑來專門見你的。」幼魔顯出幾分委屈，突然又笑起來，「我給你挑的小弟子怎麼樣？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她，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帶著內丹的？」
「何謂『加入』？」幼魔又露出慧黠的笑容，「如果你是說遵從巨妖王的命令為其奔走，我沒有，我是自由的。如果你是指住在妖族中間，與妖族互通有無、各取所需，沒錯，我『加入』妖族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我總不能留在人類中間等著各家道統來抓我吧，我早聽說不少高等道士對我很感興趣呢。」
「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我們的水晶眼是妖丹，奪走一隻，另一隻就沒用了。」
噗噗幾聲，從四君眼眶裡掉出來的不是右眼，而是他們沒有捂住的左眼，掉在地上彈彈跳跳地跑開，四君大驚，一躍而起，大叫大嚷地去追自己的水晶眼。
「他們是我抓來的俘虜，對我有重要作用。」
幼魔靠近慕行秋，雙唇幾乎貼在了他的耳朵上，「你也希望神魂不被任何人搶去吧，那就不要問我
四君一句接一句，誰也沒有落下。
四位新君仍在追趕自己的水晶眼，幼魔的眼裡突然深情款款，「真是懷念從前啊，我在你的腦子裡可看到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忘。」
幼魔開心大笑，辛幼陶一臉愕然，覺得幼魔跟自己想象得大不一樣，性格不僅不像芳芳，根本就不像人類，申己更是心生警惕，他的法劍一直沒有收起來，這時開始微微發光。
幼魔全不在意，走到慕行秋身邊，「外邊的世界就有這一點好處，可以隨便欺負比自己弱的傢伙，雖然不如跟你打架有意思，但是能讓我心情愉快。」
骷髏手掌一出，四位新君同時跳了起來，落地之後又一塊亮出妖器。
幼魔一翻手，亮出一隻完整的骷髏手掌，每根手指上都戴著一枚不同顏色的寶石戒指，「四隻小妖，快向我下跪磕頭。」
幼魔對一切都很好奇，慕行秋卻只關心一件事，「神魂呢，還在你身上嗎？」
「放心吧，只是小小的懲罰。」幼魔可沒將慕行秋當成陌生人，轉身朝向四位新君，右手握著老君魔掌，「你們服不服氣？」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魔掌小拇指的藍色戒指里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手掌，毛茸茸的像一隻熊掌，狠狠地拍了下去，速
慕行秋也笑了，他現在確信無疑這就是幼魔，可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已經徹底消失，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與芳芳很像但是性格截然不同的陌生人，或者陌生妖魔。
「這東西不錯吧。」幼魔向慕行秋等人炫耀道，「妖族也有法寶，就是得像大海撈針一樣仔細尋找。」
「你比我更需要它，我還有一枚妖丹。」幼魔捂著心口，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水晶心臟，這東西可好用了，不比內丹差多少。」
幼魔笑道：「我說『堂堂羽王居然成了俘虜』，他說『道士扮妖、新君無恥，我大意了』，我說『巨妖王尚且有過奪丹返形之辱，羽王安心，日後必有雪恥之時』，他說『謝謝你的安慰』。」
「等等，我先收拾這四隻小妖。」
「你學會人類的語言了。」慕行秋記得在亂荊山分離的時候，幼魔還只會發出咔嗒咔嗒地響聲。
「你先解釋清楚，我們再說是不是服氣。」
「何止人類的語言，我會的可多呢，哦噢啊……卡透……嗚咿……」幼魔發出一連串的奇怪聲音，聽上去像是不同的妖族方言，最後幾聲類似於尖嘯，慕行秋等人都聽出來這是飛妖的語言。
幼魔長著與芳芳一模一樣的容貌，笑容卻慧黠而洒脫，落地之後最先向辛幼陶打招呼，「你好啊，辛王子，亂荊山一別，快要六年沒見面了，你不當道士了？你跟
幼魔手中的老君魔掌四指彎曲，只留食指，在四君身上分別指了一下，「我想有什麼丹就有什麼丹，水晶妖丹算什麼？我隨時都能再造一個出來。倒是你們幾個，當初發過毒誓，見魔掌如見老君，這才幾年工夫就忘得乾乾淨淨。哼，看在慕行秋的面子上，我不能殺死你們，這樣吧，奪你們的右眼以作警示，再不幡然悔悟，我可誰的面子也不管啦。」
慕行秋向辛幼陶和申己投去目光，示意兩人暫避，他要與幼魔單獨交談。兩人走向歐陽槊和羽王，慕行秋隨手施放一道禁聲法術，「說吧。」
「你是怎麼得來的水晶妖丹？」
「只有老君的傳人才有水晶妖丹。」
辛幼陶敷衍地點點頭，看向慕行秋，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熟人」。
「快快交出魔掌！」
四位新君終於抓回了自己的水晶眼，放回眼眶之後發現並無大礙，於是放下心來，一塊朝幼魔跑來，嘴裏大叫著：「龍魔！你就是龍魔！」
慕行秋在幼魔面前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就連最隱私的想法都曾與之共享，這種感覺可不好，尤其是慕行秋對幼魔的想法一無所知，「謝謝你送我的內丹，你隨時都可以收回去，它仍然屬於你。」
「『沒有你的身體溫暖』，啊，始亂終棄，原來這就是情劫的來源。」殷不沉仔細端詳幼魔，對另外幾妖說：「是不是有點失望？我還以為慕行秋的眼光會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