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半妖之國
第639章 最快的辦法
飛飛笑著搖搖頭，沒吱聲。
左流英可不會對此做出承諾，這幾天來，他也跟慕行秋一樣，大部分心事都用來思考某些困惑了，給禿子施法只是順便為之。
魔族的飛行術很奇特，並非勻速飛行，而是在瞬間飛出一段距離，停留片刻之後再飛下一次，與高等道士的瞬移有點相似，距離就差遠了，少則十餘步，多不過里許。慕行秋相信，即使自己擁有魔種，每次飛行的距離也不會太遠。
「就是靠著你給的水滴，我在冰城才能打敗敵人。」
飛祖抬頭看著慕行秋，「冰魁真是望山道士造出來的嗎？」
念心幻術從一開始就以鍛骨拳奠基，此後無論達到哪一層，想使出全力都得以拳法招式配合，不像其它道統法術那麼平和隨意。慕行秋對此心存不解，直到了解魔族幻術之後才明白，鍛骨拳能夠激發體內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在道統的修行中，天地靈氣只是用來磨礪內丹，念心科卻用來與參与施法。
整個施法過程時間不長，慕行秋體內沒有魔種，施展魔族法術的時候威力大打折扣，還是念心幻術更適合他。接下來他又試了一下魔族的飛行術，效果同樣一般，但是比妖族的飛行術要好一些。
「我也同意，不過道尊得保證不將無關的記憶透露出去。」黑凰第三個表態。
慕行秋或許有這個本事，但他甚至沒認真嘗試過，「如果有人了解陣法呢？能不能輕易去除禁制？」
「這是幾千里以外的戰魔山，你睡了十幾天了。」慕行秋笑著說。
飛飛探出身來，跟慕行秋一塊盯著左流英。
「我只想找出魔像的下落，其它事情……該是秘密的還是秘密，而且我只要一個時辰的記憶。」
戰魔山妖王飛祖正在憤怒地咆哮，「魔像！魔像消失了！被偷走了！是誰，是誰？」
「那就從我開始。」禿子大聲道，他仍然沒明白詳情，可是一點也不在乎被小秋哥檢查。
「召集所有妖族首領，立刻。」慕行秋不能再當自己只是客人了。
跳蚤還是按捺不住愛玩的天性，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戰魔山以妖術塑造了複雜多樣的環境，對它極有吸引力。
這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天地靈氣對法術的助益畢竟比不上純粹的法力，對慕行秋來說，這隻比停滯不前要好一點。
「真是舒服啊，一覺醒來，地方已經換了，這是哪？咱們不會已經離開冰城了吧？」
左流英每個時辰對禿子施一次法，每次時間都不長，用手指在粘液殼上點幾指就算完成，總共要施法三十多次。如果是注神道士，整個過程一次就能完成，左流英卻只能分解成多個步驟。
他身邊只有幾名妖術師，跟妖王一樣不明所以，誰也不敢接話，飛祖轉身看見剛剛趕到的慕行秋，先是焦急地叫了一聲「道尊」，突然又面露警惕，「羽王和萬子聖母找過道尊，他們說什麼了？是不是
慕行秋低頭看去，發現禿子正在對自己微笑。
戰魔山的夜色總是溫柔如水，左流英跟往常一樣在花徑中走來走去，偶爾拿出一枚珠子凝視良久，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從來不做解釋。
數十名妖族首領已經到了，分成若干伙，互相交頭接耳，偶爾有小圈子以外的目光掃來，無不帶著明顯的警惕與敵視。
「哈哈，那我不是立了一功？可惜我沒看見過程，飛飛，你看到……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樣的速度足夠了，只用了兩次魔行術，他就趕到了尖叫聲發出的地方。
飛飛看得目瞪口呆，連左流英也多瞧了一眼。
小妖飛飛仍在存想，他不知道自己只有一年左右的壽命，越來越沉浸於修行，小腹里的鳳凰蛋像內丹一樣旋轉著，他十分喜歡這種感覺。
「肯定是羽王和萬子聖母，還有黑凰，還有那些靈妖，他們在冰城就搞過一次……」飛祖閉上嘴，在冰城他也參与了搭救異史君魂魄的陰謀，還是主事者之一。
那是異史君的一隻魂魄，傳完話不久就被周契消滅了。
禿子外面的粘液殼消失了，可他還沒有醒來，臉色紅潤，眉眼略帶笑意，似乎正在做美夢。
第八層幻術能夠一心八用，慕行秋沒有完全進入存想狀態，他希望自己隨時能睜開雙眼，不要錯過禿子的蘇醒，可是有那麼一會，他被魔族幻術吸引住了，在自
魔像失蹤的時候，慕行秋正在等候左流英最後一次給禿子施法。
「都一樣，入魔道士也是道士，肯定有妖族害怕了，就是這麼回事，盜走魔像不是為了救異君，而是為了討好望山道士。這一仗、這一仗……戰魔山真的要滅亡了嗎？」飛祖又看了一眼慕行秋。
這樣的保證沒多少意義，可是再不同意的話就顯得可疑了，飛祖咬牙道：「好，那就交出記憶，道尊確信盜竊者就在這些妖族中間嗎？」
「當我就當下一個。」老撞在遠處叫道。
然後慕行秋醒了，發現左流英已經回到洞府里，這意味著禿子即將蘇醒，他於是起身等在門口。
「先別急著說『偷』字。」慕行秋飛到存放魔像的紅杉木里，法陣消失了，四周沒有任何法力。
慕行秋身帶詛咒，去哪哪就會毀滅，這不只是萬子聖母的想法，連飛祖也有點相信了。
慕行秋之前不懂這個道理，只能不自覺地激發體內的天地靈氣，效果一般，領悟之後，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有更明晰的目的，效力倍增。
飛飛也結束了存想，站在慕行秋身後，小聲說：「希望禿子沒事，他是為了找我們才變成這樣的，左道士神通廣大，肯定能將禿子恢複原樣……」
「還得等一會。」左流英將禿子遞給慕行秋，又在老路上踱來踱去，看樣子對此事已經完全不關心了。
慕行秋於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位置，繼續存想學過的魔族法術，希望找出從
眾妖面面相覷，主動交待自己過去一個時辰的動向是一回事，允許幻術進入自己的腦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就連最想找回魔像的飛祖也顯得猶豫不決。
「那就得罪了，我要對諸位施展幻術，查出過去一個時辰你們都在做什麼，誰盜走魔像自然一目了然。」
慕行秋抬高聲音說：「諸位都想儘快找回魔像嗎？」
慕行秋這回沒有飛行，邁步走向魔像存放地點，禿子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緊緊飛在慕行秋身後，開始皺著眉頭幫忙想辦法了，小妖飛飛猶豫了一會，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看到慕行秋走來，議論停止了，飛祖搶先說：「道尊，這件事可不能等，必須儘快將魔像找回來，冰魁離戰魔山可不遠了。」
禿子睡得正熟，他不需要呼吸，卻好像在打呼嚕。
半路上遇到了跳蚤，它衝過來，一角將禿子頂飛，又跳起來將他輕輕接住。
慕行秋轉向左流英，「我有辦法很快弄清是誰盜走了魔像，你要過去看看嗎？」
慕行秋正盯著他看，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他立刻飛去，不自覺地用上了魔族的飛行術，身體化作一團朦朧的煙霧，包裹著頭顱驟然消失。
「哈！」禿子一躍而起，圍著慕行秋飛了一圈，「終於又能飛了，小秋哥，你接到我給你的水滴了吧，一個奇怪的聲音告訴我這對你有幫助，還告訴我怎麼做。」
事實上，這從根本上改變了慕行秋的修行方
左流英搖搖頭，走進自己的洞府，甚至沒有問一句慕行秋的辦法是什麼，對魔像的下落似乎全不在意。
的確有不少妖族首領顯得慌張，但是沒有一隻看上去像是犯過大罪。
黑凰、羽王、萬子聖母等首領先後點頭，殷不沉和老撞不算首領，聽說魔像被盜，也跟來了，站在遠處點點頭。
「愣著幹什麼？快去！」飛祖厲聲下令，臉色陰晴不定，憤怒過後，他開始感到恐懼，「會不會是有妖族暗中投向了冰魁？異史君騙過我們一次，誰還願意為他效力呢？可冰魁不同……」
「望山的入魔道士。」
「魔像的禁制消失了？」左流英的反應跟慕行秋預料得一樣，最奇怪的事情不是有妖族盜走魔像，而是居然有妖族能破壞禁制，「我布下的是陀螺法陣，雖然算不上頂級，可是除非注神道士，沒人能強行打破禁制，在戰魔山，你是唯一有這個本事的人。」
「一點點來，如果大家的記憶都沒有問題，我會再擴大範圍。」慕行秋目光掃過，如果盜竊者就在自己面前的話，大概沒法保持鎮定。
兩次魔行，他又回到左流英的洞府。
「你守在這裏，我去去就回來。」慕行秋說，跟飛祖商量不出結果來，他要另尋幫助。
最後一次施法仍然很快結束，左流英走出洞府，右手托著頭顱。
「了解陣法的人也不多，只有我和楊清音……慕松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