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復讎之焰
第732章 咒語的寫法
「咒語是記在書里的，梅傳安肯定看到了，左流英也知道這五個字……」
慕行秋一下興奮起來，「所以我的念心幻術一直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即使得到千余種法術之後，也只是提升了一些技巧，達不到念心科傳人宣稱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因為缺少強大的法器，仔細想想，我缺的可能是一顆真幻內丹！」
「龍魔從前附在我的體內，跟我同時修行，我才是吸氣境界，她的內丹已經到了星落境界。」
慕行秋得承認異史君的話沒有錯。
如果左流英說得沒錯，這意味著慕行秋走上正確的方向了。
慕行秋馬上糾正道，「不是這五個字，是——」他也抬起手臂，以幻術在空中寫下「錯或落弱莫」五個乳白色的字。
異史君沉默了一會，最後道：「還有，你能產生的只是真幻，真幻到底能將內丹修到什麼境界，你可不知道，沒準很普通呢。」
慕行秋眼前豁然開朗，隨後又陷入迷霧，龍魔已經將念心科的法術交給了他，可其中沒有修行內丹的內容。
慕行秋這段時間里也在思考，「我要將所有相同的文字都試一遍，還要將順序打亂……我需要你的延時法術……」
「咒語才是關鍵。」異史君非常謹慎，有時候甚至謹慎過頭，所以絕不開口念出咒語，他抬起手，用妖術在空中寫下「錯獲洛弱默」五個漆黑的大字。
「你確認是這五個字？」
異史君吃了一驚，疑惑地看著慕行秋，突然發現不遠處的魔像沒有了，地上多了
慕行秋可不會輕易傳給他人，迄今為止，也只有小蒿和楊清音學會了全部法門，禿子只會兩三種，因為他沒有手臂，對拳法不感興趣。
「我想我不需要了。」話是這樣說，慕行秋卻沒有甩手就走。
慕行秋看著異史君，真誠地說：「我覺得咱們的合作非常不錯。」
「那就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沒看到你的這段記憶，奪取記憶和察看記憶是兩回事，有書的人未必看書。第二，他看到了，發現你是正確的，所以沒必要吱聲，發現你是錯誤的，嘿嘿，禁秘科首座怎麼會放過一個試驗新咒語的機會？」
他覺得沒有藏私的必要，將幻術法門的記憶存進一顆凝神寶珠里，交給了異史君。
「正是，我用了七件妖器、五件魔物和三件止步邦法器造成這具身體，跟你一樣，妖、魔、道皆有，神樹應該滿意了吧，不對，神樹沒有『滿意』這種想法，它只是順應自然。」
「你幹嘛去？」魁梧高大的異史君問。
「因為她的內丹一半為真一半為幻嘛，而且我也說過，這枚內丹只適合施展幻術……」異史君一點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慕行秋的想法，「你想再造真幻，然後凝成一顆服日芒內丹，用來施展第十一層幻術？」
異史君倒也直接，「交換，你教我鍛骨拳心法，我教你延時之術。」
慕行秋正在來回踱步
慕行秋笑了，在他眼裡，擁有四百多隻魂魄的異史君還是比左流英簡單清晰，「我可以教你率獸九變，甚至所有我所了解的念心法門。」
這的確是更好的辦法。
「沒準念心科原來就有隻修內丹的咒語，因為念心科聲稱內丹境界低一些也不影響幻術，比如我以餐霞內丹能施展第六層幻術……」
慕行秋將率獸九變的心法講給異史君，他一聽就記住了，「我去神樹里修行，你在這裏試驗咒語，看看誰先成功，這也是一種鬥法，哈哈。」
「差不多。」
「也不知道第十一層幻術能不能突破止步邦的禁制。」
「我都要，可我不學，我就想看看神樹能給我什麼好東西，三枚修行丹就不錯。」
慕行秋並不隱瞞，將龍魔告訴過他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呵呵，又想起我的好處了？不過我有更簡單更快速的辦法。」
慕行秋微微一怔，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情，當初梅傳安一說出這句咒語，他心裏自然而然出現的就是這五個字，從那時起，無論口誦還是默思，腦海中出現的也都是「錯或落弱莫」。
這也是他要向異史君請教的地方。
異史君張著嘴，在幾種神情之間猶豫不決，最後嚴肅地說：「你只要打開通道，我自己就能出去。」
異史君嘮叨起來沒完沒了，慕行秋飛向天空。
異史君舉起一根手指，「就有一個問題，我沒有情劫。唉，真是可笑，道士往往度劫
「當然記得。」
鍛骨拳的心法叫做率獸九變，是念心幻術最重要的基礎法門，不管升到第幾層，都要依靠它來繼續提升實力。
他們的體型差別太大，寫的字也是一個大如簸箕，一個小似拳頭，異史君發現太高也有壞處，於是凝縮身體，變得跟正常人類差不多，但是比慕行秋高小半頭。
「瞧，問題就在這裏，你的咒語生效了，而左流英想當然認為你是正確的，所以根本不想咒語會是哪五個字。」
異史君的求知壓過了一切情緒，數百隻魂魄分別鑽研，然後交換、匯合，幾個時辰之後他抬起頭，「沒有，要麼是你猜錯了，要麼是念心科還有隱瞞，后一種可能更大一些，這也是道統的習慣，非得讓你自己去挖掘，而不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你。」
「你可就這一次機會。」
龍魔很聰明，有自己的想法，卻被困在一個可笑而殘酷的牢籠里，慕行秋一直覺得這對她很不公平，因此絕不想再造另一個真幻。
「怎麼樣？」異史君用渾厚低沉的聲音說，一身的紫袍金綬，與黑髮極為相配。
「嘿，我可不承諾總是老老實實，就算承諾了你也別信，好歹我活了兩千多年，高等道士那一套我也會，從小處著手，于細節處設置陷阱，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做的。」
這是一具人類的身體，四十歲左右的容貌，跟那尊被毀掉的魔像有幾分相似，沒有獸角、
慕行秋的確需要一名見多識廣者幫助自己，在整個止步邦，只有異史君有這個資格，「還記得龍魔給我的內丹吧。」
異史君收回自己寫下的字，「咒語是道士編出來，自然也能分解再重組。」
「所以我只要內丹，不想再造真幻。」慕行秋感激龍魔對他的幫助，但是再不想產生第二個真幻了，真幻是念心咒語的產物，天生以挽救念心科弟子為己任，即使任務早已失效，真幻也無力擺脫。
「啊，就像我說的，念心科弟子其實煉出了半真半幻的內丹，施展五行法術的時候看上去境界很低，施展念心幻術的時候卻實力大升。」異史君立刻將功勞歸於自己。
「你在這裏修行，我去外面，互不干擾。」
異史君將慕行秋帶到止步邦大陸北邊的小幻境，指著那些混戰不休的木人、石人說，「用它們來試驗咒語，咱們靜觀其變。」
慕行秋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了，過了一會才茫然道：「可是咒語生效了，不過梅婆婆念錯咒語，同樣也生效了……」
慕行秋落回地面，「我若能出去，就帶所有人出去，包括你。」
施法剛剛過半，慕行秋突然發現異常，他手裡的祖火棍不如從前好用了，對他的意願產生了排斥，得注入更多的法力才能催動。
「總比沒有機會強。」
「可是在你給我講的往事當中，你好像從來沒親眼見過這五個字，只是從一個瘋道士那裡聽
他最初以為自己施法過度了，可用它施展其它法術卻不受影響，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道統終於開始阻撓他的行為了。
「他進過我的腦海，不只一次。」
異史君飛走了，慕行秋手持祖火棍對小幻境中的木人、石人一一施法，不同寫法的咒語，再加上重新排列，可能性有上萬種，這還是去掉了冷辟字眼的結果。
「別急，我還需要你幫忙呢，我看你每次修行的時候都要打一套鍛骨拳，翻來覆去，無休無止，沒準這也是神樹產生感應的原因。我已經把招式都學會了，但是你得將心法告訴我。」
異史君冷笑一聲，「這還真是道統的行事風格，道士們壽命長、見識廣、記憶深，幾乎沒有破綻，所以相互間的陰謀全從小處著手，越不起眼越好。」
「確認。」
「不管怎樣，無心之咒就在這裏，念心科弟子加入真幻，我則希望去掉真幻，只用來修鍊內丹。」
異史君帶著新身體回來了，還不太適應，一進來就重重跌下來，叫了一聲哎呦，一骨碌爬起來。
異史君飛向神樹邊緣，慕行秋跟在後面，火焰上的裂紋越來越多，進出也更加容易。
「你不是念心科弟子。」慕行秋說。
「跟我說說真幻是怎麼產生的。」異史君對真幻沒有感情，純粹從可靠性的角度考慮，也覺得直接煉丹是更好的選擇。
「哈哈，小蟲子就是小蟲子，你怎麼知道梅傳安一定『看』過了？道書就一定寫在紙上嗎？左流英親自給你寫出這五個字了嗎？」
「試試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