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無道之戰
第844章 選擇豢獸師
楊清音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墨玉神像，在浮海城將神像借給辛幼陶的時候她一直懸著心，拿回之後再不肯鬆開，就是這樣一個舉動，讓殷不沉猜出許多真相。
「我不需要更多異獸，你們輪流去嘗試，誰能得到飛霄的認可，誰就與它建立靈犀，然後將神靈丹還給它。」
「怎麼不對了？」
「嘿嘿，我不會幻術，可我會察言觀色……」
「誰都知道你膽小，用不著掩飾。」小蒿無所謂地說。
神靈丹蘊含的力量只被捨身王煉化掉一小部分，形態基本未變，在楊清音手心上方圍成幾圈，像是一頂精美的王冠。
楊清音點頭。
楊清音向全體豢獸師講述未來的計劃，也是她第一次回應種種傳言。計劃很簡單，聖符皇朝將集中人類的兵力攻入捨身國，吸引大部分妖族，萬子聖母率領的妖軍將重返群妖之地，吸引半魔和冰魁，楊清音則要藉機直攻望山。
時間慢慢過去，豢獸師們一一失望而歸，飛霄同意接受煉獸之法，對豢獸師卻極為挑剔，遲遲不肯點頭。
楊清音輕輕地嗯了一聲。
許多豢獸師都跟楊清音一樣，對自己的煉獸對象很滿意，不想再換，於是讓到一邊表示退出，老撞就是其中一個，但是伸手揪著大王虎的一隻耳朵，提醒它今後得努力修鍊，不要讓他失望。
「哈，你的腦子一點防護力都沒有，裏面跟團漿糊似的，我進去幹嘛？」小蒿又嘆息一聲，「除了慕行秋，船上已經沒有值得我施展幻術的對手了。」
「你幹嘛？」楊清音詫異地問。
飛霄是三大玄武之一，能與它建立靈犀將會大幅提升實力，豢獸師們早已等候多時，興緻一下子高漲起來，個個摩拳擦掌，雖然都已經擁有至少一隻靈獸或異獸，誰也不在乎再多一隻，實在兼顧不過來，大不了捨棄弱的那一隻。
「還有一件事。」楊清音沒讓大家議論得太久，「玄武飛霄需要選定一名豢獸師。」
楊清音舉起手中的墨玉神像。
小蒿也準備去睡覺了，突然生出一個主意，「膽小鬼，你應該去試試，飛霄沒準跟慕行秋一樣，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的傢伙。」
殷不沉扭頭看著小蒿，驚訝地問：「你進我腦子裡了？」
小蒿的聲音太高，殷不沉急忙做手勢示意她小點聲，「靈王眼神堅定，嘴閉得更緊，步子也比平時邁得大一些——她這是下定決心要開戰了。」
楊清音沒理她，繼續道：「我不會欺騙你們，真幻的滅魔之法沒有十足把握，老實說，連五成都沒有，整個計劃都是冒險，但是我知道，一步步退卻更沒有希望，魔族一旦成形，人類和妖族誰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噓……我剛才是在胡說八道，誰都知道我愛胡說八道，你別當真，呃，也別亂傳。」
殷不沉如釋重負，臉色慢慢迴轉，小蒿大吃一驚，半晌才道：「我辛辛苦苦練習務虛幻術，還不如他隨便一猜……這、這，把慕行秋叫出
「當然是魔族，你不是說過嗎，先去星山，然後登陸群妖之地，直攻望山。」
旁邊傳來一聲更迷茫更無趣的嘆息，「可不，帶幾名高手上船，讓我再試試念心幻術。原來法術學到頭是這麼無聊，天下無敵者肯定是世上最寂寞的人。」
殷不沉猛地轉身，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臉色急轉蒼白，看樣子再也不能恢復正常，嘴巴一張一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道尊受傷了，正在養傷，可能一時半會……」殷不沉抬起雙手，緊緊捂在嘴上，後悔自己說得太多了。
眾多靈獸、異獸也都現身，或靠在豢獸師身邊，或飛在空中，或浮在船周圍的海面上，只有玄武滅世停在遠處。
殷不沉望著漸漸遠去的浮海城，長嘆一聲，這一聲婉轉悠長，蘊含著無限多的複雜情緒，「又一次，連岸都不靠，就這麼走了，大家聚在一塊不好嗎？實在不想留下，帶走幾萬士兵，就算幾千也好啊。」
殷不沉急忙捂嘴，過了一會慢慢挪開，驚慌地問：「我剛才……是不是又胡亂說話了？」
「此去望山危險重重，不到最後一刻，真幻不會使出絕招，所以我不需太多同伴，十名足矣，剩下的豢獸師可以自由選擇去幫助聖符皇朝，還是去投奔萬子聖母……」
小蒿也去試了一次，純粹是為了好玩，手裡的幽寥反應前所未有地激烈，不停地搖頭擺尾、扭動四肢，導致她根本沒法靜下心
飛霄正游在海里，老頭兒似的臉上仍然一片茫然，他丟失了大批神靈丹，又受到法術束縛，一直就是這副痴獃的模樣。
楊清音卻沒有嘗試，將神靈丹留在空中，自己飛回船上，無論她在哪，黑凰總在她頭頂或高或低地盤旋。
「呵呵。」殷不沉的兩隻眼睛越發濕潤，拿開雙手，臉上堆出諂媚至極的笑容，「靈王手裡握著墨玉神像，一刻不肯放鬆，我見過道尊曾經寄居在另一尊相似的神像里，所以……呵呵，道尊沒有回到靈王的泥丸宮裡，想必是受傷不輕吧？」
殷不沉咽了咽口水，他怕任何強者，尤其害怕楊清音，總覺得她太像道士，沒法討好，隨時都會將自己一招殺死。
「肯定得算我一個。」禿子搶先道，噌地跳起幾丈高，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
一共七百多名豢獸師，退出的有三百余名，還剩下一多半想要換換口味，於是輪流上前，希望能得到飛霄的認可。
小蒿哈哈大笑，「你的臉色變得真快，這是什麼妖術？」
楊清音喃喃低語，海里的飛霄神情逐漸舒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剩下的神靈丹，終於點了一下，表示同意選擇一位豢獸師。
老撞和他的大王虎擠過來，「也算我一個，好歹我也得見見真正的魔族長啥模樣。」
「這裏藏著真幻，有人
殷不沉懂得見好就收，飛到空中，去向各處的豢獸師傳令。
楊清音來到飛霄頭頂，召出五十余顆神靈丹，都是黑凰從捨身王那裡奪回來的，辛幼陶和小青桃各得了七顆療傷，黑凰和楊清音也分別服食三顆，剩下的準備還給飛霄。
「那個……那個……靈王是想讓我召集全體豢獸師回船嗎？」
「有個伴不好嗎？嗯，不好嗎？」
「猜猜我在想什麼。」楊清音命令道。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然後是楊清音冷冷的聲音，「是嗎？」
老撞和他的大王虎互視一眼，覺得自己有點不合格。
夜色降臨，嘗試還在繼續進行，大部分豢獸師都去休息了，覺得天亮之前不會有結果。
小蒿在旁邊低聲補充道：「那也有可能是我的真幻。」
小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墨玉神像。
「說得好像你會念心幻術，能看到老娘在想什麼似的。」
「還行，意思清晰明了，不是很亂，你希望留在浮海城，聚集的人越多越好，我理解得沒錯吧？」
數百名豢獸師很快聚齊，殷不沉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散布了大量流言蜚語，因此大家臉上都帶著迷惑。
「跟誰開戰？」
「每一場仗都不好打，捨身國雖然在浮海城慘敗，大部分實力仍在，群妖之地更是半魔和冰魁的天
不少豢獸師都要開口，楊清音揮揮手，「別急著做決定，仔細想一想，明天早晨再說。無論參加哪支隊伍，都對這場戰爭至關重要，而且我需要的是能隱藏行跡的幫手。」
殷不沉的臉刷地紅了，接著變白，馬上又紅了，鬼頭鬼腦地扭頭四處張望，還好，船上人不多，離得也不近，豢獸師們不是在外面修鍊，就是在船艙中休息。
殷不沉滿臉茫然，小蒿看得津津有味，嘿嘿直樂，「對，你猜猜看，讓我見識一下『察言觀色』的本事。」
殷不沉站在船尾，回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主艙，低聲道：「形勢不同了，靈王這次回來，神情不大對勁。」
「我真猜中了嗎？」殷不沉自己也很驚訝，他還沒從對道尊的多次誤判當中恢復自信，「道尊真的傷得很重嗎？多久能複原？咱們還要去望山嗎？先找個地方好好養傷吧……我這就是去傳令。」
慕行秋的真幻之軀實力已到極限，只能在施法技巧上下功夫，因此沒有服食神靈丹。
楊清音面無表情，小蒿有點急了，「他猜得對嗎？這是你現在的想法嗎？」
約定的時間是半年之後。
「我要試試務虛幻術……唉，看來慕行秋傷得還是不夠重。」小蒿無奈放棄。
這回連楊清音也覺得奇怪了，飛龍船沒有靠岸，她回來之後立刻起航，船上的成員與浮海城沒有任何交往，只知道大戰獲勝，卻沒有聽說戰鬥細節，「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