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無道之戰
第858章 錦簇開口
「龍魔幹嘛將慕冬兒送到這麼遠的地方？」禿子也不理解，「飛飛，去望山東北的魔指山。」
飛飛睜大眼睛，沒有爭辯，心中惴惴，對斗過半魔不是特別有把握。
「不對，你有事情隱瞞，幽寥能聞出來，它的鼻子比狗還靈。」
錦簇搖搖頭。
「你沒被獸妖活活吃掉就算幸運了，你突然冒出來，打傷了我們好幾名同伴。」小蒿將異獸、靈獸都算作同伴。
「看到慕冬兒了？」禿子問。
「我也是剛剛想到……」
「水。」錦簇又一次道，聲音確鑿無疑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禿子鬆了口氣，他沒心情觀賞夜景，只想著一件事，「咱們得想辦法讓錦簇開口，說出慕冬兒的下落。」
飛飛臉更紅了，「這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對。」
他們三個同時皺起眉頭，小蒿感慨道：「原來想進入陷阱也不容易，還得講資格，慕行秋有資格，咱們沒有。唉，把老撞帶來好了，沒準他真能咬上幾口。」
「小蒿，你不行就換飛飛吧。」禿子急於得到口供，別的都不管。
「不是半魔和冰魁。」錦簇搖搖頭，腦中想起的記憶更多，也更亂了，但是有一件事他記得非常清楚，「定夜塔里有一隻魔族，真正的成形的魔族。」
錦簇沒有反應，他很可能根本就沒聽見禿子在說什麼。
「嗯嗯，咱們從前見過面，算不上朋友，但是一夥的，是同一陣營的。」
「解開繩索吧。」禿子什麼都不管了，就想知道慕冬兒的
「這是天上，還記得我嗎？」禿子問。
「嗯？你們也沒問我什麼啊。」飛飛被問得一愣。
「試試就知道了。」小蒿正要施法，發現手裡的幽寥在拚命掙扎，於是舉到眼前對它說：「別害怕，這是權宜之計，錦簇想當我的煉獸對象，我還不願意呢，他長得太像慕行秋，多看幾眼我就覺得他要督促我練功。」
禿子愣住了，飛飛也糊塗了，「怎麼可能？難道錦簇來這裏之前見過其他豢獸師了？」
「慕冬兒……」錦簇反覆念叨這個名字，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他看著身上的繩索，「為什麼把我捆起來？」
幽寥安靜下來。
錦簇一挺身坐了起來，「不要去，定夜塔里很危險，那裡……那裡有魔族。」
禿子降到錦簇面前，「是你在說話嗎？」
「我不知道。」
小蒿第三次睜開雙眼，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不行，沒用。」
勸說與威脅對錦簇都沒有效果，偶爾他還會雙臂用力，試圖掙脫身上的繩索。
禿子急得到處亂飛，一會念叨慕冬兒在受苦，一會追問小蒿和飛飛想沒想出好主意。
「水……」一個微弱的聲音說。
「和誰？」
禿子搖頭，「跳蚤已經儘力了。飛飛，說說你有什麼主意？」
「突發奇想，也不知道……」
「啊？我沒有主意……」
「看到了，他被關在一座山上的高塔里，可是方位我說不清。」
玄武滅世喜歡飛行，雖
「讓飛飛試一試。」禿子說。
三雙眼睛一塊俯視，驚訝地發現說話者竟然是錦簇。
「還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不行？」
禿子卻沒有明白，「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別打啞謎，快告訴我。」
禿子落在錦族胸膛上，小心地保持著距離，不讓他咬到自己，然後說：「錦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很好的靈妖，只是不小心被法術控制住了。努力清醒一下，告訴我慕冬兒在哪，他是小秋哥和老娘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今年還不到五歲，是個不大點兒的小娃娃。小秋哥和老娘已經很苦了，他們為了所有人類與妖族留下，咱們不能光看熱鬧，得想辦法幫幫他們，對不對？」
「是我說的……哦，我明白了，讓我先來！」小蒿也興奮起來。
禿子在乎的不是這些，「慕冬兒，你見過慕冬兒，對不對？」
「哦，我的靈犀之術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打破了錦簇頭腦里的一道法術——奇怪，我怎麼覺得那是幻術？」小蒿又生出一堆疑惑。
幽寥將頭縮回殼內，它之前在黑凰的幫助下才能險勝，實在不願意跟這個硬骨頭靈妖再打一架。
小蒿施展務虛幻術，這一回果然順利闖進錦簇的泥丸宮，抵抗雖然強烈，卻不像異獸那樣一片混沌，令幻術無路可循。小
「不管打架的事了，先說慕冬兒，你明明記得他，他在哪？」禿子急切地問。
「一顆會說話的頭顱，我好像有點印象。」
「嗯，滅世已經調頭了。」飛飛說。
「錦簇已經和別人建立靈犀了。」
小蒿哈哈大笑，退後幾步，「煉獸之法，我們說的是煉獸之法！錦簇從前是靈獸，現在腦殼又變得混沌，就說明可以對他使用靈犀之術。」
山一般的龐大身軀衝出雲層，將漫天的雪花留在下方，抬頭望去，只見夜空如洗群星閃耀，視野驟然開闊，心情也像泡沫一樣飄了起來。
「其實是小蒿先想到的，你說錦簇的腦子像異獸一樣混沌、牢固。」
「飛飛也不行。」小蒿肯定地說。
小蒿不明白的事情，禿子和飛飛更解釋不清了。
「要不咱們嚴刑拷打吧。」小蒿說。
龜背上又沒聲音了，沒有指揮，滅世就隨意飛行，一節一節鐵鞭似的尾巴高興地甩來甩去。
滅世轉過細長的脖子，用小小的眼睛看了背上的飛飛一眼，行進速度更快了，寒風呼嘯而過，飛飛和小蒿都不在意，禿子卻有點受不了，用三縷頭髮纏在小蒿的胳膊上，大聲說：「慢點，我要被吹走了！」
「快說話！」小蒿突然喊了一聲，將幽寥伸到錦簇面前，「要不然再打一架，誰輸誰招供。」
「哈哈，幽寥還真聞對了
「哈，原來你的豢獸師是慕冬兒，奇怪，他是從哪學會煉獸之法的？」小蒿心中的疑惑消失一個又生出一個。
飛飛急忙施法設置一層禁制，風勢驟停，連聲音都消失了，滅世彷彿停在了高空中。
小蒿微閉雙眼，很快進入存想狀態，沒一會她就睜開雙眼，說了聲「奇怪」，閉上眼睛再次存想，沒多久又睜開雙眼，困惑地掃量禿子和飛飛，再次閉眼嘗試靈犀之術。
飛飛身上有自製的百寶囊，急忙從裏面召出一隻裝水的葫蘆，喂錦簇喝水。
「打他根本沒用，跟撓痒痒一樣。」禿子嘆了口氣。
「我、我不記得了，我為什麼要打傷你們的同伴？」
「對啊，飛飛你太聰明了。」禿子贊道。
「可你們卻把我捆住了。」錦簇很懷疑。
救援行動剛一開始就陷入了困境。
小蒿搖搖頭，煉獸之法是左流英開創，由她傳授給眾豢獸師的，雖然她自己練得不夠精深，知識卻是最廣博的，「錦族的靈犀是至少一年以前建立的，那時候咱們還都在船上，誰也沒見過錦簇，而且他既然有了靈犀，為什麼還是人形，沒有恢復錦尾馬的形態？」
「在望山東北方一千里，魔指山定夜塔。」錦簇說，受到念心幻術的攻擊之後，他好像又清醒了一些，皺著眉頭努力回憶，「我有點印象了，慕冬兒是個小孩兒，他對我……施展過奇
錦簇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多半水，目光中終於有了一點變化，不再是單純的冷酷無情，「這是哪？」
「你是說半魔和冰魁吧。」小蒿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能對付冰魁，別太多就行，飛飛能對付半魔，也不要太多。」
「哇，星星跟冰塊一樣，真想摘下來含在嘴裏。」小蒿伸手去夠，好像只差一點，即使跳起來，也還是差著那麼一點。
小蒿恐嚇了幾次沒有取得效果，她就完全放棄了，雙手揮舞，嘗試自己想出來的新法術，突然停下，走到飛飛面前，「你怎麼不吱聲？」
龜背上再次陷入沉靜，剛剛看到的希望又破滅了。
沒多久小蒿退出幻術，「你的腦子怎麼跟殷不沉一樣，亂七八糟的？」
「快說快說，你的主意不多，但是肯定好用。」禿子催促道，興奮得上躥下跳。
錦簇躺在飛飛腳邊，望著星空，一言不發。
三名「救兵」圍在錦簇周圍，同樣一言不發，誰也沒有能讓錦簇招供的辦法，好一會之後禿子說：「小蒿你來，用念心幻術，你現在應該挺厲害了吧。」
禿子飛過來，看著臉色通紅的飛飛，「咦，你真有事情隱瞞，瞧你的臉色，有主意就說出來，別不好意思，我們不會笑話你。」
飛飛正要動手，小蒿伸手攔住，「他已經清醒，腦子就正常了，不用他開口，瞧我的。」
「我早就試過了，沒用，錦簇的腦袋跟異獸一樣，幻術根本攻不進去，除非是慕行秋和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