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正文

第362章 好官,好漢子

正文

第362章 好官,好漢子

但是盜取賑災銀之後,趙飛軒卻並非想著私吞,與戴明德,張士元兩個狗刺史有著天壤之別。
這件事兒,與趙飛軒勾結匪幫,殺官盜銀救濟災民以一比較,的確,都帶著濃濃的趙氏風格。
郭業一見神情便猜出了大概,問道:「古三是不是拒絕了趙飛軒的要求,而且還跟趙飛軒承諾,此番盜銀,他黃河幫分文不取,統統用來賑災,救濟百姓?」
原來這廝不是沉默寡言啊,而是沉穩內斂,行事隱忍,憋著一肚子的大事兒,而且還是如此石破天驚之事。
原來如此!
趙九丑將自己如何潛入安州刺史趙飛軒的宅院,趙飛軒和古三,刀疤劉見面之後又說了一些什麼,毫無保留地娓娓跟郭業道了出來。
對於趙九丑這番話,郭業內心裡,私底下表示贊同。
聽著趙九丑一五一十地複述著,郭業臉上的神情變化那叫一個精彩了得。
趙九丑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不過臉帶欣慰。
趙九丑再次暗暗佩服起郭業的邏輯推理,與強悍的分析能力,無言以贊,只得再次伸起拇指,比劃地贊了一下。
「唔?九丑,別激動,慢慢說,我倒要聽聽,戴明德這狗日的到底掌握了什麼,能夠讓趙飛軒如此地忌憚?這他媽是要把好人往絕路上逼啊!」
於是呢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以趙飛軒今時今日之地位,不應該干這種猛撞之事啊,難道他不知道這麼乾的後果嗎?借用黃河幫的勢力,加上他作為內應,的確能殺了戴明德,張士元,也能將賑災銀盜出,但是,這根本不是一個上上之策。唉,他怎麼會想出這麼一個破爛主意來?」
趙九醜臉色劇變,眉宇間冒出勃勃煞氣,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痛斥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戴明德,張士元之流,真不是人啊!草他倆十八輩兒祖宗的,稱他們一聲畜生,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畜生之行徑!」
陡然,
隨即反問了趙九丑一句:「這還有何區別嗎?莫非趙飛軒如此做,還另有隱情不成?」
郭業現在對趙飛軒還能說啥,唯有豎起一個拇指,贊道:「趙飛軒,好官一枚,純爺們一隻,奶奶的,做事兒就是石破天驚!」
「不,大人,趙飛軒並不糊塗,而是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
說著,豎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說道:「這才是一心為民的好官,純爺們中的純爺們,大丈夫中的大丈夫。」
趙九丑點頭回道:「大人猜得沒錯,區別大了去了!因為屬下聽到趙飛軒再三要求古三和刀疤劉,盜出賑災銀之後,不許私吞。事成之後,一百五十萬貫的賑災銀可以讓黃河幫拿走三成,剩下的七成,趙飛軒一再要求古三必須全部用來救濟災民。」
事已至此,明知趙九丑不會沖他扒瞎,他還是用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你,你是說,古三和黃河幫之所以對汝州城的情況如此了解,之所以對賑災銀的情況摸得如此剔透,之所以如此信心百倍的殺官盜銀,全賴趙飛軒給他們通風報信,引為內應?堂堂一個朝廷五品安州刺史,竟然與江湖幫派廝混,狼狽為奸?」
切,郭業認為趙九丑這話前後明顯有了矛盾,趙飛軒身為朝廷命官,卻與江湖匪幫勾結,作為古三等人的內應,欲圖殺官盜銀,難道這還是狼狽為奸是什麼?
郭業又想到了當年趙飛軒寫得《論太子建成七宗罪,齊王元吉十宗罪》那篇文章,而且出了詭異手段,居然想到在長安街頭髮小廣告。
見著趙九丑的比劃,郭業知道自己猜對了,古三這老鬼真倒有幾分豪傑之風,遊俠之氣。
趙九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嘆道:「大人,您猜得也對,也不對,不過雖不中亦不遠矣!」
身為朝廷命官,卻乾著與匪幫勾結盜取賑災銀這種事,奶奶的,雖然乍聽起來,趙飛軒真夠操蛋的。
旋即,他問道:「他到底有何難言之隱與苦衷?又是什麼樣的苦衷,能讓他明面上和戴明德等貪官虛與委蛇,暗地裡又乾著殺官盜銀的孟浪之事?」
最終入了李二陛下的法眼,一路青雲扶搖上。
趙九丑嗯了一聲,回道:「誰說不是呢?大人,依我看,這事兒咱們就別管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趙刺史與古三等人雖然行事有些不合規矩,但是至少是利民之好事,總比便宜了貪墨賑災銀的戴明德那些狗官要來得強。您說是嗎?」
趙九丑先是點頭默認,繼而又搖了搖頭,糾正了郭業的說法道:「大人,趙飛軒與古三等人有聯絡是不假,但說到狼狽為奸,就未免有些潑髒水了。」
郭業終於明白趙飛軒為什麼在酒宴之上,雖然與戴明德,張士元等贓官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但卻一直保持著緘默,好像默聲做著抗議。
言罷,又糾正了郭業剛才的措辭,說道:「大人,與其說趙飛軒與古三等人乃是狼狽為奸,不如說他們是合作夥伴。合作將賑災銀盜出,然後用來救濟災民。在屬下看來,趙飛軒趙刺史這麼做,絕對是這個……」
隨即發自內心地褒揚了一聲古三和黃河幫,道:「古三這些人,雖出身草莽,落草為匪,卻都是一群真好漢。真豪傑啊!」
人家趙飛軒趙刺史是暗地裡想著將這筆賑災銀,從兩位貪官污吏手中盜出,用來救濟災民,造福蒼生。
今天的趙九丑彷彿鬼上身,拼了命的替趙飛軒開脫和澄清。
聽到最後,趙九丑講完最後一個字元,郭業才從震駭的狀態中緩緩走了出來。
說到這兒,抬頭看著趙九丑,說道:「憑他趙飛軒如今五品安州刺史的地位,他絕對有上書朝廷一封奏摺或進長安面呈李二陛下的權利,只要將汝州,安州等地之事據實相報,戴明德,張士元還能蹦達下去?這不也同樣能把賑災銀從貪官手中奪回,用於賑災,救濟災民之用嗎?糊塗,確實有些糊塗啊……」
贊完趙飛軒之後,突然想到了古三,隨即問道:「趙飛軒要求賑災銀的七成拿來救濟災民,那古三呢?他是否應承了下來。」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認同了趙飛軒和古三等人的做法,這種做法只會背下罵名,殺官盜銀雖然救濟了災民,卻也打了朝廷的臉面,將來還不惹來朝廷大軍的圍剿?
說到這兒,郭業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呼道:「莫非,莫非趙飛軒又是把柄或小辮子攥在了戴明德手中?而這個把柄逼得他不得不與戴明德同流合污。良心的不安與道德的譴責,又讓他暗中寧可冒著巨大的風險,與匪幫合作,乾著不違背良心之事?」
郭業笑道:「如果古三是那種見錢眼開,背信棄義之徒,以趙飛軒的聰明才智又豈會選他作為合作對象?在關中一帶,黃河幫雖然是最大的匪幫,但據我了解,黃河幫的口碑甚佳。依我看來,趙飛軒這個人的眼界兒,還是挺高的。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接下來的事兒,你懂了吧?」
趙九丑的一聲驚呼,顯然證明了郭業的猜測是正確的。
「咦?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位趙刺史,做大事,而且還是做大善事,卻如此地不拘小節……
郭業輕拍著趙九丑因憤怒至極而蠕動著的肩膀,安撫著他激動的情緒,讓他繼續講下去。
郭業自然知道趙九丑的忠臣,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敢這麼說,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