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1章 誓師出征
此時的他，面朝著僅有一隘之隔的吐蕃國境眺望而去，目光堅毅，久久不語。
「殺殺！」
「戰！」
其中一人嘆道：「唉，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沒有趕上郭大人。」
值此莊嚴肅穆的場面，無論是龐飛虎還是其他人，自動捨棄了口頭習慣小哥長小哥短，皆尊稱郭業一聲大人。
「哈哈，駕~~」
三天後，邊境隘口，艷陽高照。
就在這時，隘口突然又迎來了數百平民百姓打扮的漢子，清一色策馬狂奔，氣勢洶洶而來。
果然，童虎一馬當先率著千人馬踏飛弛而來，揚起鋪天蓋地的塵囂，甚是壯觀。
就連自幼長在長安城中，自詡見過大場面的長孫羽默，融入在這震人心肺的情境中都忍不住一番慷慨激昂，坐于馬上不斷揮舞著胳膊，與西川軍齊聲喊殺。
也就是說，他們此番出擊，完全就是孤軍奮戰，根本得不到朝廷任何方面的支援。
「駕，弟兄們跟上……」
「殺殺殺！」
這數百人齊聚隘口之後，紛紛歇住了馬兒，駐足不前。
緊接著，只見郭業動作行雲流水，直接搭箭，挽弓，扣弦，箭指吐蕃國，一氣呵成，喝呀一聲——
「嗯，走吧！」
「弟兄們，大當家有令，
而且這幾日郭業再三交代諸人，此番行動皆是以鎮撫司的名義而行動，與西川都護府，與朝廷，都毫無瓜葛。
郭業猛然驚醒，微微頷首說道：「米吉與他手下八十名弟兄乃是一支奇兵，他們此番前去將會化作一支利刃，直接插進吐蕃國的心臟。我想，米吉定不會讓我失望。」
「飛虎。」郭業抬手再次阻止了龐飛虎的諫言，神色決絕地說道，「並非我想將西川置於無兵防守的境地，委實是我們手中可戰之兵太過稀缺。再者說了，如若吐蕃數萬兵馬越過邊境強攻這兩座城池，你覺得僅憑童虎的一千守軍能夠守得住嗎？與其這樣瞻前顧後，最終得不償失，咱們不如斷了這可有可無的後路，讓弟兄們知道不進則亡，已無退路，學一回西楚霸王項羽，來一個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龐飛虎點頭應道：「米吉讓我轉告大人，此番深入吐蕃腹地，困阻重重，他們抱著必死之信念，不成功便成仁。如若……」
郭業迅速調轉馬頭面對著三千西川軍，高舉著手中的虎頭湛金槍，高聲喊道：
約莫過了近一個時辰，嘈雜喧鬧的隘口早已恢復了平靜。若非一地的馬尿馬糞可以證明，實難相信一個時辰前，這裡有過數千兵馬，誓師出征。
此情此景，郭業唯有四個字：軍心可用！
「殺！」
只見郭業一手舉槍，一手從馬鞍中抽出一根馬鞭，側身狠狠拋過隘口，徐徐落在了吐蕃國的國土之上。
聲音一出，一人一馬早已疾馳飛奔，穿過隘口，踏進了吐蕃人的國土。
頭戴兜盔紅纓隨風而動，身披猩紅大氅任憑風吹，獵獵作響。
一支帶著響哨的鵰翎箭離線而出，被射向高空，飛過隘口離開大唐的國土，朝著吐蕃國土的方向疾馳而去，越飛越遠，很快就變成了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一個灰點，緩緩朝著地上落去。
「戰戰戰！！」
而後遙手一指，沖眾人狂笑道：「今日投鞭，我等定要馬踏吐蕃國
這時，郭業見著時機成熟，立馬沖龐飛虎豪氣干雲地伸手喊道：「拿弓來！」
一時間，整個軍中數千甲卒頓時沸騰了起來，揮戈揚矛，喊聲震天，馬嘶鳴啼，塵土飛揚，端的壯觀至極。
郭業突然打斷了龐飛虎的轉述，強提一口氣說道：「我相信他們能成。對了，童虎和阿里土城的一千守軍怎麼還沒抵達？再等下去，就誤了出發的時辰了。」
一路向西，殺將過去……
呼~
「敢敢敢！」
而貞娘則是從馬車中探出腦袋，一雙美目不斷閃爍，望著意氣風發的郭業，不由痴了。
今後，是否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還是撞礁沉船全員殆盡，都已是早早註定，容不得更改。
「別說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早在隴西之時，眾人早已上了郭家的大船。
……
磨劍三年，今日，終得出鞘！
龐飛虎扭頭朝後面望去，還是不見童虎和一千守城軍的身影，繼而搖搖頭道：「估摸著還在安排阿里土城的善後之事吧。大人，你不再考慮考慮我之前的建議？如果連童虎的一千守城軍都出動的話，那圖瓦城和阿里土城就真的再無可戰之兵了。兩座偌大的城池無一兵一卒守衛，就是兩座
就連近日撒歡玩瘋了的長孫羽默與女流之輩的貞娘都隨軍而行。
「好，聽你的，你說咋干就咋干。」
郭業的這次新奇舉動，再次引發了熱潮，場面再一次失控，軍中氣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漲。
龐飛虎策馬上前來到郭業的身邊，輕聲說道：「鎮撫使大人，昨天夜裡，我已經將東廠的花名冊交於米吉手中，今日凌晨他便率著八十人進入吐蕃國內，這個時候估摸著應該過了桑巴的領地，前往吐蕃國腹地了。」
另外一人淡定地搖搖頭，說道：「沒事，即便趕不上我們也可以自行進入吐蕃國，屆時也能為郭大人盡上一份力。」
郭業一身白盔亮甲，胯下黃鬃良駒，當頭迎風而立。
鵰翎箭還未落地，郭業已然重新調轉了馬頭，振臂舉槍，高呼喊道：「眾將士，聽令，出擊！」
他的身後，緊隨著龐飛虎、康寶、程二牛、阮老三、朱胖子，還有三千枕戈待旦的西川軍。
……
不知後頭誰喊了一嗓子，引得郭業扭頭再望阿里土城方向。
「鎮撫使大人，童虎他們來了！」
為首兩名男子彼此對望了一眼，神色頗有失望。
若是童虎與阿里土城的一千守城軍皆在，那
龐飛虎見著郭業好像有些怔怔走神，又催喊了一聲：「大人，大人……」
龐飛虎會意，郭業這是要衝吐蕃國的疆土開弓射箭，不僅告訴西川眾將士開弓沒有回頭箭，更是寓意著要在吐蕃人的土地上動起兵戈，向上蒼祈福得到庇佑。
郭業一出，龐飛虎緊接跟上。而後，康寶所率刀盾兵、阮老三所率長槍兵、程二牛所率八百白袍騎兵、童虎所率一千守城兵，陸續跟上，誰也不甘人後，穿過隘口踏上了吐蕃人的國土。
就如郭業前日動員大會所言，到底是狼行天下吃肉，還是狗行千里吃屎，就看這一戰。
龐飛虎臉色凝重地呢喃著郭業的這句話，慷慨豪邁油然而生。
在場諸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郭業背後的猩紅大氅之上，各個神情飛揚跳脫，充滿著興奮與雀躍之色。
這一戰，無論是對郭業，還是對眾人，都是意義非凡，同時也是九死一生。
「敢！」
此舉謂之，投鞭揚馬。
啾~~
「不進則亡，已無退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就連珍藏許久未曾用過的虎頭湛金槍，今日都重現了天日，緊緊握于手中。
縱是這樣，亦是無一人退出，因為他們知道，郭業在則旗在，郭業興則眾人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