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4章 一入長安動肝火
郭業粗粗繞了一下馬府，發現整個馬府除了馬元舉夫婦之外，也就是一個負責打掃衛生的老僕和兩個負責后廚燒水做飯的老媽子。
來到馬府跟前，打發走了轎夫，郭業怒氣沖沖地拍門喊道：「馬元舉，開門，老子郭業回長安闖門來了。奶奶的……」
待得馬夫人離去，郭業懶得敲門直接推門而進，咣當一聲驚到了裡頭正靜心練字的馬元舉。
「好個屁！」
一時間，整個茶寮里的人都被郭業的發瘋給吸引了過來，紛紛露出詫異駭然的眼光看著他。
嘶，嘶嘶，嘶嘶嘶……
巧了，聽得馬夫人說馬元舉今日並沒有外出，正在書房中靜心練字。
貞娘見狀急急起身扶住郭業的胳膊，輕輕搖晃著示意他冷靜。
一見是郭業，馬元舉剛才的滿心憤慨立馬煙消雲散掉。
馬元舉冷笑一聲，回道：「些許時日不見，你小子這張破嘴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損毒辣。你應該是剛回長安城吧？」
頓時，一股無力的挫敗感席捲郭業全身，腦海之中陡然浮現出了成千上萬個為什麼。
郭業發了一通邪火之後，對貞娘吩咐道：「貞娘，你先帶二牛回太平坊新宅，先安置他住下再說。」
嘭！
「哦……」
一見郭業來訪，馬夫人見著隴西舊人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免得又是一番絮叨。
「咋的，陛下難不成還為了
馬元舉氣得將毛筆往宣紙上一扔，濺到墨汁兒亂飛，辛辛苦苦寫了一上午的字幅徹底報廢。
「咋滴？」
可郭業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閑心和老馬媳婦敘舊磨嘰，徑直入了大門，就要找馬元舉。
郭業心中又是一陣嘀咕，奶奶的，你倒是悠哉悠哉，居然還有心思在練字，看老子不罵你個狗血淋頭才是。
拍了幾下大門后，吱呀一聲，大門應聲而開，是馬元舉的夫人開的門。
馬夫人聞言嗯了一聲，識趣兒地悄然離去。
「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貞娘瞪大了眼睛，關切地問道：「大官人，你這一肚子火鬧騰的，可莫要惹事才好呢。」
郭業接到長安來旨后，不敢有絲毫馬虎懈怠，匆匆草草安排了一番西川諸事，便帶著貞娘還有程二牛一同返回了長安。
說什麼文成武德僅次於大唐天可汗陛下，乃吐蕃國一代英主，十年間便帶領吐蕃國走向繁榮富強云云。
說著，郭業重新將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長安日報攤開展平，仔細看了起來。
貞娘慢條斯理小酌淺嘗，郭業與二牛則是咕咚咕咚狀若牛飲，好是一陣解渴。
馬夫人將他領到書房外，剛要拍門去叫，卻被郭業攔了下來，說道：「嫂夫人，
約莫換過一盞新茶，程二牛突然驚呼一聲：「咦？」
怒罵道：「好你個關鳩鳩，老子才離開長安多久？你他媽就把長安日報搞得如此烏煙瘴氣，你他娘的想幹什麼？想恬不知恥地成為第二個《人民日報》嗎？混賬玩意，看老子回頭怎麼收拾你！」
霎時，郭業心頭的躁怒多少降了一點溫，淡定了不少。
進了城門后，郭業覺著有些乾渴，恰巧發現不到十步之外有一個茶寮，便進去小歇了下來。
聽著郭業這話，貌似接下來準備不跟他倆一路回去。
李二陛下降旨西川，命郭業見旨速歸，不得延誤。
倒是郭業，顧不得拱手問好，沒好氣地質問道：「你管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你，陛下怎麼會同意賜婚和親吐蕃國，將文成公主遠嫁吐蕃？陛下想做松贊干布的岳父想瘋了，以至於一葉障目看不清吐蕃人的險惡用心。但是，連你們這些朝中文武百官，還看不出來嗎？難不成你們也惦記湊著唐蕃兩國聯姻，陛下雨露均澤，一高興也對你們提拔賞賜一番？」
程二牛點點頭，轉身與貞娘一道兒先行朝著太平坊方向而回。
頓時滿臉怒容地抬頭望向門口，正與臉色不悅的郭業對視了一眼。
馬夫人見著郭業火急
郭業啐道：「那又咋滴？」
來到路上，郭業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收起充斥體內的暴虐之氣，陰沉著臉頰恨聲道：「沒想到松贊干布這個狗雜碎居然能隱忍到這般地步。親弟弟被我斬殺，他還能腆著狗臉派人來大唐求親。難怪陛下這次會答應他如此痛快，八成是因為多赤羅命隕格爾木，心裏想要彌補一番吧？」
尋來一張乾淨的桌子，夥計上來茶湯，郭業招呼貞娘與二牛各自坐下，飲茶解渴起來。
郭業看罷這則爆炸性的標題，拍案而起，滿臉怒容罵道：「怎麼回事？多赤羅被我斬殺，松贊干布居然還會派出使節求親？老子做了那麼多事，難不成還無法阻止文成公主和親吐蕃？我草，我靠，松贊干布，我日你親姥姥！！」
目送兩人離去后，郭業順手招來路邊一頂專門拉客送人的轎子，給了幾個銅板大字兒，讓他們將自己送到馬元舉在宣德坊的馬府。
落入他眼帘的居然是一則爆炸性新聞——吐蕃遣使長安求親，我大唐天可汗陛下玉成此事，文成公主不日和親吐蕃，永結兩國萬年之好！
馬家還是秉承著昔日在隴西的家風，馬元舉如今身為中書舍人好歹也是一方要職，卻是一如既往的
至於為何獨獨僅帶程二牛一人回長安，郭業自然有自己一番用意，生拉硬拽連唬帶嚇總算將這憨子忽悠出了西川，朝著長安城進發。
程二牛也道：「大人，你想幹啥去？要不讓俺陪著你吧，身邊好有個人跑跑腿使喚使喚。」
郭業不解地接過報紙粗粗一看，竟是自己名下的《長安日報》。
確切地說，應該是圍觀他，就跟圍觀一個瘋子神經病似的。
被突如其來的響動這麼一驚，馬元舉握筆的手一滑，吧唧一下，宣紙上的字一筆寫歪，頓時破壞了整張字幅的意境。
郭業一氣之下，厭惡地將這張報紙三下五除二，撕得稀巴爛狠狠拋在地上，用腳重重一踩。
郭業聞言搖頭，道：「不用了，你倆先回去，晚些時候我便會回家。我先去一趟中書舍人馬周馬元舉家，我想問問他，難道朝廷的大佬們統統都是吃乾飯的，為什麼不勸阻陛下賜婚和親？難道他們看不出來吐蕃人的險惡用心嗎？」
程二牛更是趕忙從袖中掏出幾個銅板扔在茶桌上，二話不說將郭業拉扯出了茶寮。
十天後，一行人輕車從簡抵達了長安城東門口。
看來馬元舉還是馬元舉，還是跟以前一樣克儉守禮，並未學人家養仆蓄奴，好逸奢靡。
「屁話，人家都快成翁婿之國了，你說呢？」
這時，貞娘與程二牛看著郭業在街上一陣發飆
文章中更是臭不要臉的說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乃是郎才女貌，天作佳偶。大肆宣揚唐蕃兩國此番聯姻，成了翁婿之國后，必定會共同發展共同繁榮，永結萬年好合，齊心協力萬世不變。
報紙上，這則和親新聞佔了整整一個版面，除了高度讚美文成公主知書達理，天生麗質，大家風範之類的話外，還煞費華麗辭藻吹捧了吐蕃贊普松贊干布。
趕忙起身從鄰桌的空位上撿起一張報紙，遞給郭業道：「大人，你看！」
馬元舉有些痛心地嘆道：「你莫非忘記了你自己在吐蕃幹得好事？郭業，你小子就是一個天生招災惹禍不安分的主兒，你說你沒事兒砍了多赤羅的腦袋幹嘛？你啊你，捅了天大的簍子惹了天大的麻煩了，混球！」
「啥意思？老子能有什麼困局？我好得很！」
反正通篇文章佔了頭版頭條，版面儘是怎麼噁心怎麼來。
馬元舉眯著眼睛打量了郭業渾身上下，道：「還好，完完整整的去，全著手腳回來，也沒缺胳膊少腿。不過你眼下不該咸吃蘿蔔淡操心，瞎攙和和親這事，而是應該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出路，想想法子應付自己的困局吧！」
乘轎而行，轎夫又熟稔長安大小衚衕，很快便進了宣德坊來到馬元舉在宣德坊的府宅。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