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正文

第647章 天黑了

正文

第647章 天黑了

吳秀秀與康芷茹兩位小嬌妻正指揮著下人一一上菜。
隨後,郭業將之前在蜀州回隴西路上想到的一個備用之法,一一道了出來。
郭業瞬間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既然蜀州大都督府設在蜀州郡城中,那麼蜀州刺史梁世道這顆扎人的釘子就必須拔掉。無論是敲山震虎也好,還是殺雞儆猴也罷,目的都是一樣,便是讓蜀州大都督府徹底立威,讓九地州府的折衝都尉甘心情願受其節制,讓蜀王殿下早早在蜀中劍南道站穩腳跟。」
當老太太一入座,郭業也跟著落座,吳秀秀、康芷茹兩人也是相繼落座。
郭業認得出這兩名丫鬟,一個是吳秀秀的貼身丫鬟春香,另外一個是康芷茹從康家帶進郭府的丫鬟冬月。
正當郭業剛剛回過味兒來之時,春香又叫道:「姑爺,秀秀娘子已經鋪好了新被子新褥子,夜色已深,就等著姑爺過房歇息安寢呢。」
「就是這麼個理兒!」
康岳山眉頭皺起,繼續沉聲說道:「至於那位蜀州折衝都尉府的余都尉,老夫更是連面都未曾見過,更談不上交情了。賢婿啊,老夫也只能幫襯這麼多了。」
因為老太太心情不錯的緣故,今天這頓晚飯吃得甚是歡愉。
「哈哈,蜀王李恪強於李承乾那個繡花枕頭,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今陛下正當壯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歲月,現在考慮勞什子理想人選太過飄渺,也太過扯淡!」
下人們見著老太太出來,興許是領到了吳秀秀髮下的賞錢,紛紛面帶笑意地山呼著老太君金安,老太君用飯了等話。
「咦,莫非賢婿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了?」
說到這兒,郭業指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康岳山的心口,低聲問道:「岳父,假若你在益州虎踞龍盤十來載,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突然上頭空降這麼一位藩王下來,節制著你的軍務,礙手礙腳甚是掣肘,你能開心,你能痛快得了嗎?」
郭業暗暗嘀咕,如果再給我娘整根龍頭拐棍,還真有幾分楊門女將佘太君的范兒呢。
剛走出院子來到家眷歇息的後院,來到一處迴廊的岔路口上,早有兩名丫鬟在那兒盈盈站立候著呢。
「不了不了。」康岳山搖頭道,「你頭天回家,自當多陪陪親家母,多陪陪秀秀才是,老夫就不在這兒叨擾了。至於喝酒嘛,你又不是急著返回長安,來日方長得很嘛!」
康岳山見著郭業面有憂色,明白郭業在琢磨什麼,不由寬慰道:「賢婿啊,各地的折衝都尉多數人當年都是跟隨陛下南征北戰的忠義之士,像梁世道與余奎這樣用心險惡不服都督府號令之人畢竟是少數。蜀王就藩蜀州開府,雖說是來節制九地軍務的,但好歹他也是大唐皇室,你會不會想太多顧慮太多了?」
「奴婢春香見過姑爺!」
春香與冬月爭先恐後沖郭業行禮道。
康岳山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不由點頭嘆道:「是啊,像我們這些軍伍之人都野性傲慢慣了,突然冒出一個節制軍務的都督府,無異於在脖子上被人套個皮圈,腦袋上被人箍了一道緊箍咒。心裏自然不痛快……」
莫非是……
一到飯廳,下人們正陸續捧著碗碟上桌,而桌子當間還溫著一壺老酒滋滋冒著熱氣兒。
郭業藉著天色那輪黃暖月色,獨自一人來到院中閑轉了一番,直到困意漸漸襲來,方才離開小院準備回去睡覺。
很快,貞娘也攙扶著一身誥命冠服的老娘從後堂慢慢走出,乍眼看去,老太太今天穿得還真夠喜慶的。
吃完晚飯之後,貞娘膩人地看了眼郭業后,便再次攙起老太太返回了後堂。
郭業苦笑道:「岳父,不是我顧慮太多,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這些人真甘心情願聽從都督府節制,奉蜀王殿下號令,那為何沒有主動前往蜀州城拜謁迎接蜀王入城就藩呢?這也不合規矩啊!」
郭業笑道:「多謝岳父大人了。不過既然已經天黑,您老人家不如留下來一道吃完晚飯再回去吧?我讓下人去燙上一壺好酒,咱們翁婿二人好好喝上兩杯?」
說著說著,康岳山突然瞪大了眼珠子,驚呼道:「咦,不對啊!賢婿,你的為人與處世之道老夫知之甚詳,你一直都不願意攙和皇室諸王間的紛爭。不然當初太子殿下召你進長安,你也不會多番推諉避諱了。怎麼?短短半年有餘,你又一改初衷了?莫非你覺得蜀王殿下強於太子,將來才是真正能夠繼承我大唐基業的理想人選?」
郭業發現這兩丫鬟有些不對勁,貌似在暗暗爭著什麼。
郭業嗯了一聲,點頭道:「大致心中有了辦法,正好岳父大人在這兒,我說與你聽聽,你也幫我參謀參謀。」
郭業聽罷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九地州府的折衝都尉居然只能遊說其三,看來自己預估得有些太過樂觀了。
乖巧的貞娘自覺站到郭業的身邊,先是替老太太盛了碗湯,而後才替郭業小心翼翼地斟起了小酒。
隨即,康岳山提出辭呈道:「賢婿,事情談得也差不多了,老夫這就先回府了。至於益州、松州、滕州三府的折衝都尉大人,就交由老夫來遊說吧,你專心操辦剛才所說之事。」
媽蛋,小別勝新婚,敢情兒吳秀秀和康芷茹兩人都在爭,爭今日夫妻重聚首的第一夜啊?
我的天,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他知道今晚是分別之後的第一夜,對小夫妻而言自然是意義非凡。對吳秀秀和康芷茹而言,更是如此。女人嘛,心思永遠都是最細膩的,往往從一根針兒大小的事情,卻能引申聯想到宇宙真理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兒上去。
冬月也不甘示弱,急急喊道:「大官人,我家小姐已經讓下人燒好了熱水,在房中備好了洗澡的大桶。小姐讓奴婢領大官人過去先洗洗澡解解乏呢。」
這下郭業頭大如麻了,心中暗暗焦灼著,今晚可腫么辦?到底先去誰的房間睡?秀秀那兒?還是芷茹那兒?
說到這兒,他不免反問了一句康岳山,道:「岳父,你我都是行過軍伍上過戰場之人,而九地州府的諸位折衝都尉也是從行伍中退下來的,大家彼此心裏應該都清楚,帶兵之人就奉信一個實力為尊,就服鐵腕手段吧?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唔……益州的折衝都尉府邱衡乃是我一手提拔,對老夫的話言聽計從,他那兒無需遊說。其他八個州府的折衝都尉中,松州的折衝都尉徐烈,滕州的折衝都尉張定疆與老夫都是生死莫逆至交,老夫自然可以替你遊說,也無甚大問題。不過其他六府折衝都尉,老夫就沒啥交情可言了,頂多也就一個點頭之交罷了。」
吳秀秀與康芷茹也是各有所思地返回了自個兒的房間。
康岳山對於郭業的這番見解深以為然,連連點頭贊道:「也是,如果蜀州大都督府連點威信都沒有,都跟軟柿子似的任人拿捏,誰願意搭理他?」
但是,無論他今晚去了誰的房間,都註定是順了哥情失嫂意啊。
郭業並未正面回答康岳山的問題,繼續說道:「這次我之所以幫襯蜀王殿下,說到底也是為我自己的前程。幫人便是幫己,何樂而不為?咦,天都快黑了……」
康岳山對於自己這位女婿的能力,絕對不存在質疑,相反,對於郭業他還期待甚高。
康岳山聽到最後,大概聽出了郭業的真正用意,驚道:「賢婿,你這是要拿梁世道和余奎開刀,起到敲山震虎之目的?」
郭業左手握手成拳,狠狠擊在右手的手心上,沉聲說道:「看來要想讓他們乖乖聽命大都督府的節制,還需要下上一番苦功夫啊。」
咦?
郭業拗不過康岳山,只得點點頭起身將他送出了書房。目送著老康同志虎步生風地匆忙離去之後,郭業才感到肚子在打鳴,便也出了書房朝著飯廳方向走去。
此番細緻入微的動作再次落進了吳秀秀與康芷茹眼中,兩人又是同仇敵愾的對望了一眼后,一言不發低頭吃起了飯菜。
康岳山也是抬頭望窗外,果真夜幕沉沉壓下,不知不覺間,翁婿兩人在書房中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奴婢冬月奉我家小姐之命,在這兒候著大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