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再見漕幫孫明延

「哈哈，何止是整條岷江啊？」孫明延頗為自豪地笑道，「整個蜀中幾十州，凡是有江河之地便有我漕幫的分舵。什麼青衣江，大渡河，都江，金沙江，赤水河等等等等，都遍布著咱們漕幫的船隻和幫眾，嘿嘿……」

「是！」

孫明延指了指一直尾隨在郭業身邊的劉振軒，打趣道：「小哥，你身邊這位校尉半步不離地守著你，倒是忠心啊！」

孫明延汗顏地笑了笑，扯起了嗓門兒沖遠處的一名舵手喊道：「驢子，驢子，一會兒船到了江心島，記得打上幾條活魚，再讓總舵的廚子宰殺一頭羊，好好擺上一頓給小哥接風洗塵哈！」

郭業與劉振軒是策馬而行外在前，其餘百名親兵皆是步行小跑在後，足足徒步二十里。

孫明延察覺到了劉振軒的敵意，輕聲笑道：「這位校尉大人無需緊張，孫某當初跟小哥，哦不，跟郭大人混飯吃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貓著呢。」

郭業道：「是挺巧，老孫你有心了。」

此時，離江心島還有一段路程，郭業與孫明延一起到了甲板上，吹著江風看著江水浪濤聊著天。

孫明延粗粗思索算計了下，道：「整個漕幫，如果將外圍的弟子都算進來，至少有十萬之眾了吧。」

「哪能啊？」

劉振軒見狀不知就裡，如臨大敵般正要呼喝手下親兵準備列陣，保護郭業來著。

那名叫驢子的舵手遠遠回應了一聲，匆忙下了甲板。

因此直到日上三竿之時，方才到了岷江岸邊。

劉振軒一揚馬鞭，指著前頭岸邊喊道。

「走著，故地重遊一番！」

這船他頗為眼熟，正是當初他從益州折衝都尉府康岳山手中要來的銀琅船。

郭業循聲望去，只見岷江江心方向緩緩駛來一艘碩大的江船，漸漸靠岸。

「得嘞！」

郭業眯著眼睛眺望了下江上后，又回頭說道：「現在快到江心島了，到了島上我們再談此事。今天午飯就在你們漕幫總舵用了哈，你如今好歹也是一方土豪，麾下十萬幫眾的人物了，可別小氣吧啦勁兒的啊？」

說罷，翻身下了馬，緊接著劉振軒亦是下馬走到郭業的身後，一副戒備的神情望著孫明延。

郭業豎起拇指狠狠贊了下他，再次確認道：「這麼說，只要漕幫一聲令下，蜀中境內整條岷江的船隻都能全部停掉？甚至說，漕幫決定著整條岷江上所有商旅貨物的往來？」

孫明延先是被郭業的這提問唬得一愣，隨後才如實答道：「蜀州境內的岷江光漕幫的大小船隻就有數千艘，幫眾嘛，多了不說至少也有三萬余。而且岷江沿岸十幾個州府將近百萬的老百姓都要靠著岷江吃飯。靠著岷江吃飯不就是靠著我們漕幫吃飯嗎？咦，小哥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好，老孫，幹得好！」

說話間的功夫，銀琅船停靠在了離岸僅有三五米的淺水處，嘭的一聲巨響，船上搭出一條木板架在了岸上。

「長史大人，快看~」

孫明延咧嘴一笑，道：「小哥說得哪裡話，昨日你一回隴西我便收到了消息。本想著昨天夜裡就來找你，又怕打擾到你與老夫人，還有兩位嫂夫人重聚天倫，所以才拖到今日相見小哥來著。嘿嘿，沒想到咱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尚未下船就遠遠瞅著你來到岸邊，巧得很吶！」

卻見郭業哈哈一笑，阻止道：「振軒無需緊張，是自己人！」

「啊？」

劉振軒二話不說，絲毫沒有遲疑地轉身就走。

一聲悶沉地撞擊之聲響起，郭業與孫明延身子一晃一趔趄，顯然船已經到岸了。

他沖孫明延聳聳肩，而後對劉振軒吩咐道：「振軒，我與孫舵主說點事兒，你且先下去吧！」

孫明延忙搖手連稱不敢，叫道：「小哥你說得啥話？別說老孫我了，便是整個漕幫都是小哥您一手立起來的，漕幫不就是小哥您自家的玩意嗎？哪裡談得上借重和麻煩？言重了，實在是太過言重了。對了，小哥您這次過來，是要讓我們漕幫干點啥？」

郭業從離開蜀州郡城那天便開始接觸劉振軒，也覺著這年輕人挺有意思，不僅用得趁手而且擅於抓住機遇，倒是值得栽培一番。

孫明延微微躬身請手道：「小哥，請上船吧！」

這時，劉振軒已經領著百名親兵上了銀琅船。郭業見狀，又道：「老孫，咱們上船吧，今天去你漕幫總舵坐坐。」

見著劉振軒一走，孫明延才說道：「小哥，聽說你是此次回蜀中乃是陪蜀王殿下就藩開府，出任蜀州大都督府長史一職？」

郭業驚呼一聲，詫異地看著孫明延，說道：「居然發展如此神速，當初讓你接手漕幫果真是一招妙棋啊。那現在漕幫的勢力可是將整條岷江都盤踞下來了？」

最後一句話是衝著孫明延打趣道。

嘭~

來人正是漕幫總舵主——孫明延。

如今的孫明延富態了不少，眉宇間多了幾分久居上位的自信神色，步履沉穩地下了甲板走到郭業的馬前，一把手牽住馬嚼子，面帶笑意地朗聲道：「小哥，孫明延還是當初那個替您牽馬墜蹬的孫明延，請小哥下馬上船吧。」

約莫過了一會兒，大船便馳騁滔滔岷江水上，順風駛向了江心島。

「那感情兒好，求之不得啊！」

郭業點頭嗯了一聲，突然問道：「老孫，現在漕幫有多少幫眾了？」

郭業嘴角一揚輕笑道：「這就好辦了！」

郭業微笑地看著孫明延，點點頭笑道：「老孫，真是許久未見了。」

「什麼好辦？小哥此番前來莫非還有其他事？」

郭業嗯了一聲，踩著木板上了船，孫明延緊隨其後，直到那十名漕幫弟子上了船收起木板后，銀琅船才徐徐駛動離了岸。

窸窸窣窣~

「嘶……十萬？？？」

船上涌下來十名勁裝短打的漢子，走上木板跑到岸上，各分左右站成兩側沖郭業齊齊拱手喊道：「漕幫上下，恭迎郭大人上船！」

郭業聲音落下，甲板上又走下一名魁梧男子，衝著郭業遙遙喊道：「小哥，孫明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將你盼回來了，哇哈哈……」

江心島，當初郭業擋任六縣團練使時開墾出來作為團練軍駐兵處，如今早已變成了漕幫總舵所在之地。

郭業聳聳肩，道：「你看著辦就成，到了你的地盤你作主嘛！」

「沒錯，我此次過來就是要借重漕幫，當然也要麻煩老孫你。」

郭業也沖劉振軒揮揮手，道：「振軒，老孫是自己人，漕幫上下更是我郭業的弟兄，無需戒備。對了，你先領著弟兄們上船，今天帶你們去漕幫總舵吃頓好的，哈哈……老孫，你不會小家子氣吧？」

「哈哈，到地方了。」孫明延稍稍扶住郭業，請手道，「小哥，請下船，到江心島了。」

孫明延沖郭業齜牙笑道：「打上幾條魚，宰上一頭羊，嘿嘿，有魚有羊湊成一個鮮字兒。小哥，你看中不？」

郭業領著劉振軒百來號人吃完早飯之後，便浩浩蕩蕩出了隴西縣城，朝著二十裡外的岷江岸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