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0章 送信送捷報
他應該是來得最晚的一個。
關鳩鳩笑了笑，道：「沒事兒，我站著就好。敢問劉校尉，不知侯爺此次讓你倉促回長安，有何事要交代學生去辦啊？」
孔穎達粗粗看了一眼，花白鬍子一抖落，剛想大叫一聲，趕忙自己又捂住了嘴巴，誠惶誠恐低聲吼道：「這，這，這是真的？？？郭業不是奉旨出使吐谷渾嗎？怎麼，怎麼會如此峰迴路轉，竟然將吐谷渾國徹底併入我大唐疆域中來？」
劉振軒突然從袖兜中掏出一疊稿紙扔在桌上，急急叫道：「這是侯爺讓我帶回來給你的，明日的報紙就刊印這些內容。」
「不了。」劉振軒搖了搖頭，拔腿就沖房門走去，說道，「我還要跑一趟尚書右僕射虞世南大人的府上，這天色就快亮了，我必須趁著他老人家上早朝之前，將吐谷渾的捷報送到他手中。這是侯爺親口交代的，不能耽擱。」
奶奶的，的確有些慘兮兮。
吃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看得關鳩鳩一陣揪心，暗暗吐槽，乖乖，不是說跟著侯爺出使吐谷渾嗎？好歹也是天朝上邦使者的待遇，咋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呢？莫非吐谷渾那邊遭了災鬧了糧荒不成？
一道響亮的馬蹄聲再次劃破夜空，朝著虞世南的府邸奔去。
劉振軒喝完水掃了眼靜悄悄地院外，不由問道：「老關，今天你這院中咋那麼靜？平日里那些個印刷房不都是忙得熱火朝天，通宵達旦的嗎？」
他神情激動，一副不敢相信的口吻斷斷續續地問道：「劉校尉，這，這，這可當真？」
說著便端起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吊得旁邊關鳩鳩的胃口一時高高懸起暗暗焦急。
孔穎達指了指房中一個角落，長孫無忌被一干官員眾星拱月般圍在
劉振軒重新翻身上馬，噠噠噠噠噠……
他將嘴角邊兒的幾顆飯粒擦拭掉，然後拿著筷子剔著牙，沖關鳩鳩招呼道：「老關，你也別一直站著啊，坐，坐坐坐坐！」
回到屋中，關鳩鳩給劉振軒沏完茶供他解渴潤嗓子后，緊忙去了后廚給他熱起了剩飯剩菜。
劉振軒點頭道：「侯爺豈會說瞎話？這些事兒都是真真兒的，如果不是侯爺讓我回長安送信，估摸著這個時候我也該在白蘭城中，興許還是第一個將大唐龍旗插在白蘭城城頭上的人呢。」
關鳩鳩一聽是這件事兒，也知道如今自家侯爺與長孫無忌等人勢同水火，如果這件事情被長孫無忌等人從中作梗，那就大大不妙了。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當真不得了，雙眼爆瞪呼吸急促，面頰更是唰的一下紅潤起來，激動之下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劉振軒趕到虞世南的府邸之時，天色已經灰濛濛有了微亮，這個時候，虞世南業已起床，洗漱更衣準備上早朝。
半柱香后，順公公來到大房子外，亮起招牌嗓門兒衝著屋內一干大臣們通傳了起來。
……
進了朱雀門，入了皇城，再到宮門下轎進宮，直到勤政殿的門口，虞世南整個人還處興奮狀態，渾身輕飄飄彷彿置身夢中。
說著，他一副就怕賊惦記的小心翼翼模樣，將郭業的那份捷報拿了出來，亮在了孔穎達眼前。
虞府老管家請了劉振軒下去之後，虞世南才讓下人備轎進宮。
不過看到劉振軒呈上來的捷報之後，老大人也淡定不住了，衝下人甩了一句：「進宮上朝不急於一時，暫且等等，我與這位小校問上幾句再走也不遲。」
嘿嘿，不幹則
「唔？什麼情況？」
「皇上臨朝，諸位臣工上朝咯……」
虞世南又看了眼另外一個角落，諫議大夫魏徵、刑部尚書韋挺等人也被稀稀落落幾個官員圍在中間，竊竊私語說這話。
一聽郭業有事要自己去辦，關鳩鳩立馬來了精神頭，齜牙咧嘴地撐著小雞崽兒一樣的身板兒，攙扶劉振軒進了大門回屋而去。
劉振軒自認小小致果校尉，位卑人輕，卻能得虞世南這樣的盛世大儒、當朝尚書右僕射挽留宿府，還言稱請他吃酒，自然是受寵若驚。
……
虞世南笑道：「嘿嘿，今早起床，我府中樹上枝頭飛來喜鵲報喜，這不，光聽喜鵲報喜，竟被耽擱住了……」
當劉振軒帶著郭業的捷報進入虞府，面見虞世南之時，這位老大人已經穿好了官袍，正招呼著下人備轎進宮。
在書房中，虞世南一邊壓抑著興奮再次看起了捷報，一邊向劉振軒問起了吐谷渾的相關情況。
這時，離上早朝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關鳩鳩莫名其妙，問道：「咋的啦？」
若非因為郭業派人送來的捷報還貼身放在身上，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關鳩鳩拉緊了一下披在肩上的衣裳，探出腦袋怪叫道：「您不是跟我家侯爺去了吐谷渾嗎？你這半夜三更火急火燎地又跑了回來？莫非是讓狗攆了？」
而勤政殿大門左邊的一間房子中，上朝的大臣們都陸續到齊。
約莫過了一會兒，他停下手中的碗筷打了一記響亮的飽嗝兒，可算是吃飽了。
「你他媽才讓狗攆了，我攆你奶奶的腿兒，哪裡那麼多廢話？」
而自己這邊，除了孔穎達，便只有自己
劉振軒顯然餓壞了，如豬拱食兒一般吃得半點儀態都沒有，連旁邊關鳩鳩這麼站著瞅著他，他都沒有發覺，就是玩了命地狼吞虎咽墊肚子。
孔穎達以為虞世南在說笑，不由氣悶道：「你還有心思在說笑，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一早就來了，你看……」
出了府，虞世南將郭業的捷報貼身藏好，鑽入轎中朝著朱雀門的方向徐徐趕去。
「嘿嘿，捷報都在這兒了，郭業那小子還能無的放矢？一會兒啊，穎達兄你便這樣……」
隨即他起身將他喚醒道：「好了，現在還不是開心的時候，你替侯爺辦好了這件事情，他豈能虧待得了你？趕緊的吧，你去把匠人都召集回來，連夜開工，吐谷渾國的個中細節，侯爺在上面寫得很清楚，你照著刊印就好。這天色一會兒就亮了，寧可延遲投遞散發報紙，也要趕工出來，曉得了嗎？老關？」
關鳩鳩喜不勝收地連連點頭應道：「那是那是，我這就去召集人手回來開工。對了，劉校尉你舟車勞頓，不如就在我這兒先將就睡一覺吧？」
繼而也就不再挽留劉振軒，將他送到了大門口。
很快，關鳩鳩便將熱菜熱飯送上桌，說道：「劉校尉，大半夜委實找不到人來給你做新鮮的，只有昨兒個留下的殘羹剩飯，您就湊合吃點墊補墊補肚子吧，莫要見怪才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天色徹底大亮，他才紅光滿面地從書房中走出來，腰板挺直龍驤虎步，可見老頭的心情非一般的好。
劉振軒緊跟其後。
隨後直接將手搭在關鳩鳩肩膀上，疲倦地喊道：「老子不分白天黑夜趕了幾天的路，真快累成狗了，快，快扶我回屋喝口
劉振軒道：「不急不急，待我先喝兩口水壓上一壓的，剛才吃得太急吃得太飽，腹中漲得難受。」
虞世南沖府中老管家喊道：「你帶這位小校在本官府中好好歇息，待老夫下了朝，我還要請他吃酒。」
而將他圍著的那些官員，統統都是出自天策府一系的官員。
他一進來，吏部尚書孔穎達便向他迎來，將他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虞翁，今天怎麼來得那麼晚？」
關鳩鳩解釋道：「哦，報社的匠人們早就將明日的報紙都謄印完畢了，就等著一會兒天亮散發城中呢。最近招募的人手較多，所以歇得也早。不然，也不能讓你劉校尉來我這兒吃剩菜剩飯啊，是不？」
言罷，便緊緊將捷報握于手中，急急拉起劉振軒回到了書房。
而褚遂良這個國子監祭酒基本不用上朝，國子監司業陳康又還沒到上朝的資格。
當虞世南走入這間大房子時，裡頭早已是人頭攢動，上朝的官員都來得差不多齊了。
劉振軒看著關鳩鳩一副手舞足蹈的樣子，心中自然知道這酸秀才在想些什麼，無非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情。
吧嗒~
這間大房子是供大臣們上早朝之前暫時歇腳用的，一嘛是皇帝體恤臣工，怕他們來得太早一直站在殿外受累，二嘛也是供大臣們在上早朝之前彼此私底下溝通交流，免得上了早朝又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爭得頭破血流。
噌的一下，劉振軒整個頭跟彈簧一樣突然跳了起來，一副驚慌失措地神情喊道：「老關，趕緊的，你派個人將匠人們都召集回來，重新印刷一批報紙。至於印刷完畢的這些，統統作廢。快，事不宜遲，趕
關鳩鳩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劉振軒，小心翼翼地撿起桌上的那疊稿紙看了起來。
能有這番機遇，他自然免不得珍惜，心中對遠在吐谷渾的郭業免不得又是一番感激，若非益州侯，焉有他劉振軒的這般風光？
虞世南冷笑一聲，再次摸了摸貼身放著的捷報，低聲說道：「穎達兄，且讓他們先得意去，一會兒朝堂之上自有好戲開鑼，到時候咱們士林清流系定會揚眉吐氣逞威風！你且附耳過來，看，這是什麼？」
孔穎達見著虞世南不說話，又提醒道：「昨日早朝關於御史大夫的人選一事，長孫無忌他們穩佔上風，皇上只能擱置了下來。看來今日長孫無忌這架勢，應該是勢在必得啊。唉，還是我們士林清流系的實力不夠啊！」
「不得了，不得了。」關鳩鳩此時捧著薄薄的稿紙彷彿重若千鈞一般，神色恭敬地將這稿紙放回桌上，興奮不已地叫道，「侯爺此番出使吐谷渾當真是去對了，憑藉一己之力運籌帷幄，調兵遣將，竟然將吐谷渾國收入大唐版圖中。嘖嘖，劉校尉，咱們侯爺這次要發達了哇，這歷朝歷代，開疆闢土之功都是天字第一號功哇。了不得，了不得啊，發達了，這下關某人也該動一動了吧？嘿嘿……」
劉振軒沒好氣地瞪眼罵了關鳩鳩一句，難怪侯爺說這廝啰里吧嗦話嘮一個，還真是半點都沒錯。
「嗝兒~」
心中不免感慨道，郭業這小子啊，總是能這麼出人意料的幹些大事出來。
「俺滴乖乖，我道大半夜誰在門外鬼哭狼嚎呢？原來是劉校尉您啊？」
「什麼？明日的報紙都印刷完了？」
劉振軒一見飯菜上桌頓時雙眼發亮，連連搖頭喊著不見怪，雙手麻利兒地接過飯菜狼吞虎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