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正文

第769章 疑點重重

正文

第769章 疑點重重

說罷之後,他又彎下身子攙住對方的肩膀,將陳集濤扶起來,說道:「明仁,起來,本官相信你是無辜的。」
一旁的劉振軒現在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失誤,低下了頭來沖郭業說道:「侯爺,卑職知錯了。」
郭業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再次接過陳集濤手中的錢袋子,仔細翻看了一遍,問道:「明仁,你真的確定這錢袋子就是船老大的?」
郭業聳聳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振軒,查案斷案除了要多想,還要有敢懷疑一切的態度。」
陳集濤驚叫之餘,臉上透著濃濃的欣喜。
而且薛昊的致命傷在喉骨位置,被人硬生生掐斷了喉嚨骨,這不是一個普通船夫所能做到的,至少也要是一個練家子。
郭業臉沉如水,又是長呼一息,緩緩說道:「目前,基本疑團都搞清楚了。很明顯,不知所蹤的船老大嫌疑最大,但是這樁命案絕非他一個人幹得。也就是說,他還有同夥。而且,他在接到送薛昊夫婦乘船離開揚州這樁生意時,便通知了他的同夥在江心附近等候,趁夜行兇。」
痛哭流涕自責一番之後,陳集濤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雙眼透著亮堂地看著郭業,貌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急急叫道:「大人,刺史大人,不對,不對,下官想起來了。除了下官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天黑之後薛昊夫婦離去的事情。對,還有他,我怎麼將他給忘記了?」
郭業心中雖然也曾懷疑過陳集濤,但是正如陳集濤所言,他根本沒有謀害薛昊夫婦的動機,無論是從哪一方面都沒有殺他們夫妻的動機,怎麼都站不住腳。
郭業阻止了他的賭咒發誓,突然問道:「明仁,話又說回來,薛昊夫婦夜裡乘船離開揚州之事,我僅僅吩咐了你一個人安排此事。船老大也是你親自找的,如果說你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真的很難令人信服啊。而且如今船老大不知所蹤,你現在便是跳進大運河裡也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啊。」
這話一出,連郡丞陳集濤都禁不住點頭同意,附和道:「是啊,劉都尉推斷得倒是合情合理。船老大先是見財起意,夥同幾名手下一起殺害了薛昊夫婦,緊接著又因為分贓不均,荼毒了三名船上的夥計。一切真相皆以瞭然了。」
仵作聞言一怔,訝異道:「該死,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劉振軒和陳集濤頓時錯愕,對於這一疑點也納悶了。
陳集濤大驚失色地呼喊下,飛速上前一把將郭業手中的東西搶到手中,仔細端詳了一遍,再次確認道:「沒錯,這就是船老大的錢袋子。之前下官讓他送薛昊夫婦離開揚州,付他船銀之時,就見他將銀子揣進這個錢袋子里。大人你看……」
在郭業看來,頗有幾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說罷,他突然望向了負責安排薛昊夫婦離去的郡丞陳集濤。
五具屍體,除去玉茹姑娘乃是溺水而亡之外,其他四人都是中刀而死。而四人雖然都是中刀致死,卻刀傷的豁口卻是不一樣。
三名夥計被短刀利刃刺穿後背,貫胸而過,不過跟薛昊的腹部和左肋中的刀傷豁口卻不一樣,分明是不同寬度的短刀所致。
隨即,郭業抬手阻止了四周圍攏上來的府兵,而後走到一臉殺氣凜冽的劉振軒身旁,拍了拍他握刀直指陳集濤的手臂,低聲說道:「振軒,放下刀來,我相信陳郡丞不會幹這種事情。」
劉振軒沖郭業再次拱手一拜,然後沖郭業問道:「侯爺,這麼說來,兇手便是船老大了?」
一聲龍吟,橫刀出鞘!
郭業突然走到三名夥計的屍體前,蹲了下去逐一解開他們的衣裳,然後又解開薛昊的衣裳,對照了幾人之間的傷口,恍然大悟道:「仵作,你且來查看一下,這幾具屍體的傷口是否都是同一把短刀利刃所致?」
劉振軒猛然抽出腰間橫刀,刀鋒直指陳集濤,厲喝道:「陳郡丞,據我所知,侯爺之前便是讓你來負責薛昊夫婦離去之事。哼,你身上的疑點也是最大,來人,將陳集濤拿下!」
陳集濤滿臉痛苦之色,狠狠跺了一下腳,自怨自艾道:「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偏偏攤上了這倒霉事。找誰不好,非要找這包藏禍心的船老大呢?這下好了,這下完了,我如何才能洗涮掉自己身上的嫌疑啊?」
劉振軒指了指薛昊夫婦的身邊,說道:「自然是見財起意了,玉茹姑娘可是攜帶著多年的積蓄和細軟離開揚州的。也許正是財帛動人心,船老大見財起意,動了殺機呢?侯爺,我們目前也只是打撈到了屍體,卻並未打撈到薛昊夫婦攜帶著的金銀珠寶和細軟啊。如今船老大不知所蹤,薛昊夫婦的錢財也沒有找到,這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振軒受教!」
仵作連連說道:「刺史大人說得對啊,如果這三名夥計真是因為分贓不均而死於船老大手上,多少也應該有些掙扎和反抗的痕迹才對啊。」
「哈哈。」郭業嘴角一撇,笑道,「真有這麼簡單嗎?難道剛才仵作的話你二人沒有聽清么?三名夥計皆是背後中刀,貫穿心肺而死。絲毫沒有搏鬥的痕迹。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根本無力反抗。船老大一把年紀,能在江面上輕易殺死三名年輕力壯的船上夥計,這也太抬舉他了吧?」
郭業突然又是搖了搖頭,道:「現在斷定他是兇手還為時過早。振軒,我問你,如果兇手是船老大的話,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尋仇?還是說見財起意?」
郭業點點頭,說道:「這未嘗不是一種推論。但是我問你,船老大既然見財起意謀害薛昊夫婦,那麼這為何又要向三個夥計下毒手?」
陳集濤顫顫巍巍地在郭業的攙扶下站起,感激涕零,哽咽著嗓子嚎道:「下官在此謝過大人的信任。我陳集濤在此對天發誓,我拿自己的項上人頭做擔保,絕對沒有干過這個事情。」
「咦?刺史大人真是觀察入微啊!」
叮~
說話間,陳集濤翻開錢袋口,遞到郭業跟前指道:「刺史大人,這裏用針線綉著一個『黃』字,船老大正是姓黃。這錢袋子應該就是他家婆娘給繡的。」
陳集濤拍著胸脯,擲地有聲地說道:「下官敢拿腦袋擔保,決計錯不了。」
噗通~
這時,就連劉振軒出聲兒,言稱不敢保證自己單手就能捏碎敵人的喉嚨。
劉振軒脫口答道:「這就更好解釋了,分贓不均唄。」
說罷,他趕緊蹲下身去重新檢查並一一對照起幾人的傷口,不一會兒,仵作便給出了答案。
峰迴路轉之下,他不由沉聲問道:「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提前知道了薛昊夫婦今晚要乘船離去之事?」
郭業指著錢袋子上的細繩,說道:「這根細繩是用來將錢袋拴在腰間的,你們看這細繩的斷口,明顯就是被外力拉扯斷裂開的。看來,這個錢袋子是薛昊在死之前從船老大腰間拽斷的。」
果然,錢袋口的位置一經翻開,赫然綉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黃字。
仵作眼中透著敬佩,贊道:「大人居然連這點蛛絲馬跡都發現了,屬下佩服至極啊。沒錯,這個細繩的斷口,除非是在巨大的外力作用下拉扯斷,不然斷口不會這麼參差不齊,成不規則的斷裂狀。以屬下多年的仵作經驗來看,這個錢袋應該是薛昊在死之前或者與船老大搏鬥期間拉扯斷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薛昊是想告訴我們兇手的身份啊。」
陳集濤臉色巨變雙膝跪地,聲色慌張地喊道:「刺史大人,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啊。我與薛昊夫婦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而且下官也不缺他們夫婦那點銀子,幹嘛要對他們動歪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