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正文

第1024章 實力大增

正文

第1024章 實力大增

而在場的那些大小臣工們,也陸陸續續退出了大殿,想要解釋也來不及了。
而孔穎達也彷彿沒聽見郭業的話一般,在殿中左顧右盼,漠不關心。
他瞥了一眼李靖,發現這位老帥巍然不動,依舊低頭沉思著,好像還在琢磨孔穎達這話到底是何意思。
尼瑪!
「披肝瀝膽為江山社稷為家國事?」
郭業精明地笑了笑,咂了三下嘴,無視打醬油的孔老頭,而是盯著李靖輕輕說道:「也許,我們要在鑾駕沒有回到長安之前,對一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樣的話,方有轉機。」
「哦哦哦,善也,此乃大善也,衛公高義啊!」
李靖差點被掄起手來一巴掌扇死郭業這小子,礙於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在場,所以只能心裡頭將郭業罵翻了天,好你個滑頭的臭小子,你連魯王、荊王這等皇室親王都敢推出午門斬立決,居然會不敢動長孫無忌?哼,以你跟長孫無忌之間的讎隙,甭說斬了他,便是千刀萬剮,你小子也絕對不帶皺一下眉頭的。說到底,還是為了你們士林清流系的前程啊。
他漸漸皺起了眉頭,倒不是擔心他們兩人會去李二陛下面前打小報告,而是被孔穎達的擔心和李靖的忌憚給難住了,而且兩者之間又是自相矛盾,很難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孔穎達話裡有話,但郭業是個一聽屁聲兒就知道香臭的人精,貌似已經聽懂孔穎達呃弦外之音。
撲哧~
「得嘞,我的衛國公,你先別發脾氣,容易著急上火啊。」
郭業嬉皮笑臉的笑道:「您也不想想,現如今您覺得自己還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在城外,您以一己之力阻退了受侯君集蠱惑的兩萬余兵力的左金吾衛,還將侯君集的腦袋摘了下來扔進這莊嚴肅穆的勤政殿中。說到底,您已經得罪了太上皇,更是得罪了長孫無忌和整個關隴世族。在所有人眼中,你早已是士林清流系中的一員啦,只不過您自己不願承認罷了。這個時候,什麼明哲保身的老套路,絕對是行不通了。所以啊……」
其實不然,人老精鬼老滑,以李靖的睿智,郭業打死也不信對方會聽不出孔穎達的話里藏話。
孔穎達微微頷首唔了一聲,表示同意。
待得殿中走得走撤得撤,人員散得差不多,就剩郭業三人之後,李靖猛地斷喝一聲:「郭小子,你個混球,你……你害人不淺啊!」
突然,李靖眼光一閃,透著睿智地提議道:「若是將長孫無忌徹底從朝堂參政上除名,卻又保留天策府一系繼續留在朝堂之上,掣肘著我們,替我們分散著皇上的注意力呢?這倒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李靖暗暗罵完郭業之後,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孔穎達,因為始作俑者就是這老傢伙。若非他剛才提醒郭業,郭小子恐怕早就依樣畫葫蘆,將長孫無忌也推出午門了吧?
什麼時候經過三人的商議了?明顯就是郭業這小子在胡謅,在拉他下水。他緊躲慢躲,就是不想攤這趟士林清流系的渾水,可郭業這小子偏偏還是越俎代庖,將他扯了進去。
那麼原因只有一個,老滑頭又在玩明哲保身的老把戲,低頭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八成又在裝鴕鳥。
不過這時他還真被郭業這當頭一炮給將住了,因為長孫無忌和那批附庸的天策府官員們已經被逐一押解下去了。
李靖微微頷首,打著機鋒回了一句:「然也,我雖與他不算深交,但也算共過事,我相信他是一個深明大義之輩!」
郭業大手一揮,過了一回李二陛下的癮,退朝二字說得那叫一個響亮。
「不糊塗,嘿嘿,我倒是聽明白了老帥的意思。」
誰知話到了郭業嘴裏卻又是另外一番措辭,只聽他沖長孫無忌方向遙遙一指,喊道:「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禁不住叛黨蠱惑,在臨危之時大廈將傾之刻,竟然附庸叛黨,枉為當朝宰輔,更是枉負聖恩。因此,經過郭某與衛國公、還有孔尚書三人的商議,決定暫時將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關押監禁于大理寺內,等鑾駕回京之後再交由陛下定奪處置。至於其他一眾附庸黨羽,則統統交由大理寺審查,看看是否都與叛黨有所牽連。好了,暫時就這樣,退朝吧!」
郭業知道上當了,又被李靖陰了一把。
孔穎達腦子沒轉過彎來,搖頭不解問道:「衛公,恕老朽愚鈍,你這話是否會自相矛盾?長孫無忌與天策府一系連為一體,怎能既攆走了長孫無忌,又能保留下天策府一系呢?你這話著實令人糊塗。」
「大了一分贏面又如何?孔尚書,你別跟我說,你剛才提醒我謹慎妥善處置長孫無忌的話,是無的放矢啊?」
但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靖也不好發作,只得硬著頭皮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郭小……郭郡公,孔尚書,此處人擠人鬧哄哄的,也非商量事情的地方吧?不如,咱們移駕到殿外,在宮苑隨意尋個僻靜之所,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郭業頓時發笑,用手肘拱了一下老孔同志,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衛公這是答應了唄。」
孔穎達此時也正沉浸在郭業那句剽竊自後世南宋詞人辛棄疾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中,暗暗大讚好詞至於愣是沒聽清楚李靖的話,疑惑地問了一句:「衛公是何意?」
李靖果斷閉嘴,笑意盈盈地看著郭業,輕輕哼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在皇上背後說他壞話。」
李靖嘟噥了一句之後,不禁面露莞爾,喟然一嘆息,笑著搖頭道:「好一個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啊,郭小子,老夫虛長你數十載,卻沒你看得精明啊。罷了,若不嫌棄李某垂垂老朽冢中枯骨,我便與你們瘋魔一回吧。至少百年之後化作黃土一杯,心中亦是聊無遺憾啊!」
「唉,老夫糊塗了,忘性太大了。」
硬生生吃了這麼一記悶虧,李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愣是說出來。
隨即,郭業會意地看了一眼孔穎達,然後衝著低頭的李靖,用商量的口吻竊竊問道:「老帥,長孫無忌乃是關隴望族,身後是遍布整個大唐各道諸州的關隴權貴階層。而且此人涉及黨羽眾多,又是長孫皇后的親兄長,恐怕不能冒然處置吧?不如等到鑾駕回京之後,由皇上自己親自定奪,如何?」
經郭業這麼一提醒,孔穎達連忙說道:「老夫剛才就是這個意思。長孫無忌不能殺,天策府舊臣一系官員也不能一下子就將他們攆出朝堂。不然的話,我們便會走上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下場!」
孔穎達趁機接過了郭業的話,微笑道:「縱是你不願承認,只要今日一過,你衛國公李靖就算不是士林清流系的人,也會被認為是士林清流系的人。衛公,若不嫌棄就與我等並肩作戰,為開創大唐帝國之盛世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
郭業見李靖吞吞吐吐,立馬插嘴道:「衛公不就是想說皇上心眼小,而且疑神疑鬼,沒有容人之量唄?」
李靖說得極為小聲,跟做賊似的生怕別人聽見,僅有郭業和孔穎達二人聽到。
郭業收起笑意,輕聲說道:「若是讓我士林清流系獨霸朝堂,那才是真正的厄難來臨啊。你老人家剛才那話的意思,明顯就是擔心我們趁勢將長孫無忌和他一眾黨羽徹底除名之後,我們士林清流系會變成朝堂三系中最醒目的出頭鳥。到時候槍打出頭鳥,恐怕我們就變成了皇上眼中的出頭鳥,甚至成了皇上心中那根刺,那份威脅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儘管我們對皇帝忠心耿耿為國盡忠,可未必皇帝就會這麼想。皇權永遠不願削弱,更不願受人掣肘。」
「李衛公,郭小子說得言之有理啊!」
李靖聞罷緩緩收起了剛才的那副慍怒之色,雙眼中帶著幾分迷離,心中嘆道,明哲保身固然可以善始善終,但與孔穎達一比,吾不如矣啊!
李靖搖了搖頭,苦惱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若不趁機將長孫無忌徹底打出朝堂,以他和他身後的實力,始終會有反撲的一天。若是任由他們繼續為一己之私敗壞朝綱,動搖國本,那後果就更會嚴重。所以,天策府一系必須打壓下去。但是,沒了天策府一系的掣肘,那麼士林清流系便鋒芒太盛了,遲早會遭來皇上的忌憚。皇上這人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勤于政事勵精圖治,打造大唐盛世是他的畢生夙願。但唯獨疑心太重,而且,而且殺伐果斷,眼裡最……最那個……」
郭業見著李靖的神色有些鬆動,立馬補上一句:「衛公,何謂忠臣,小子倒有幾分個人的見解,披肝瀝膽為江山,為社稷,為家國事,可謂忠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亦可謂是忠臣。敢問衛公,兩者你佔了其一否?」
可聽在李靖耳中卻是分外的刺耳,他一臉怒容地看著郭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雙拳緊緊攥著,就差一拳揮出將郭業給揍趴下了。
孔穎達後知後覺地笑逐顏開,撫手贊道:「有了衛公的加入,我士林清流系又大了一分贏面,再也不用在朝堂上受制於他人,屢屢受人打壓了。」
言語之中,無不透著孔穎達的拳拳之意。
李靖趕忙擺手自謙道:「孔尚書抬舉了,委實讓李靖誠惶誠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