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奇了怪

「嗤~」

一坐下，他便耐不住心頭好奇，急急問道：「皇上，臣剛才進甘露殿時，發現殿中各處都在張燈結綵，披紅掛綠，好不喜慶啊。敢問聖上，這甘露殿中莫非有什麼喜事不成？」

感情兒李二陛下今日下了朝竟回了長孫皇后那兒去了。

兩人的歡笑聲隨著郭業的推門戛然而止，雙雙扭頭將目光落在了郭業身上。

以前，這些人都是緊繃著臉或不咸不淡的神情。

說罷，長孫皇后壓根兒就沒回答郭業的疑問，轉身悠悠地出了殿。

那樁差事，自然指的便是李二陛下讓郭業想辦法將這一千來號打著壞主意的扶桑人攆走之事。

隨後派下人送走了丫鬟紅蓮，郭業便草草睡了覺。

進宮后說明來意，負責迎送的宮中小黃門內侍非常清楚如今的郭郡公可是權柄在握，皇帝跟前的紅人。自然不敢對郭業多做刁難，二話不說便領著他進宮去尋李二陛下。

郭業搖搖頭，暗道，罷了，一會兒見到長孫皇后，興許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一到甘露殿門口，小黃門向長孫皇后的宮女稟明來意，然後便將郭業放在了這兒，自顧離去。

郭業是給個竹竿便順桿爬，立馬應了一身是，便屁顛屁顛地抱了個胡凳子，來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旁邊坐了下來。

下人來通稟，說是那個扶桑人又來了。

真是奇了怪了，這是怎麼檔子事兒？

半大會兒的功夫，郭業便收到了丫鬟紅蓮的報訊兒。

李二陛下卻也沒有理會他這個問題，而是徑直問道：「你小子回長安這麼些日子都沒上早朝，朕懶得跟你計較。你今日能主動進宮見朕，莫非是之前在交代你的那樁差事，已經辦妥了？」

一進客廳見到來人，正是柳生恭良這廝，而那位皇太子草壁殿下，並未出現。

「講！」

可誰曾想小黃門竟將他帶到了甘露殿。

一百兩，當然給不出手，畢竟現在大家都談妥了，再打發叫花子似的，未免說不過去。

李二陛下興許是剛才與皇后聊天心情非常之好，對郭業也是順手一揮袍，笑罵道：「朕如果就這也治你罪，恐怕郭卿你又要跟朕訴委屈抱不服了。好了，別跟木頭一樣杵在那兒了，自個兒找個胡凳搬過來坐到朕這邊來。」

但今天卻不一樣，他在殿門口站著的這麼一會兒功夫，愣是發覺每人臉上都泛著喜慶，笑容滿面。

長孫皇后矜持一笑，微微搖了搖頭，起身沖李二陛下說道：「皇上，郭大人進宮見你應是有國事相商，臣妾親自去給你們做些糕點，你們邊吃邊談著。」

郭業本以為這個時候的李二陛下應該會是在望北閣處理政務，因為這個點差不多下朝了，下朝之後窩在望北閣里，這是李二陛下的習慣。

長孫皇后莫非是不方便說？還是被自己問得尷尬了，採取迴避？

現在紅蓮深夜來報訊兒，他算是了結了一樁擔憂，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郭業心裏越發好奇了，這甘露殿張燈結綵，披紅掛綠的，肯定是為皇後娘娘慶賀。可是皇後娘娘貌似皇子早就生了，而且如今她已是六宮之主，也不可能是因為被李二陛下賜封晉陞而慶祝啊？

郭業腹誹兩句之後，只得暫時先將這令人心痒痒的疑竇壓下，一本正經地起身向李二陛下頷首回道：「是的，陛下交代臣的那樁差事，大體上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一些細節的問題需要去處理。不過，今日臣進宮還給陛下帶來一個喜訊，臣通過這幫扶桑人找到了一個不殺一僧一尼的辦法，將佛門從此遷往扶桑島國。自此，我中原再無外來佛教。臣想，這也是陛下最願意看見的佛道之爭的結局吧？」

片刻過後，宮女去而復返，說是聖上召見平陽郡公覲見。

於是，他與柳生恭良終於達成了協議，然後命人將他送出了郡公府。

吱呀一聲~~

郭業趕忙拱手問安道：「臣郭業進宮面聖，攪了皇上與皇后說體己話的興頭，臣有罪！」

郭業心裏雖偷著樂，但面上也沒有打算將此事挑開了說，見好就收吧，何必又再徒生事端呢？

郭業剛要張口去詢問帶路的宮女，還未來得及張嘴就見宮女突然頓住了身子，款款回道：「郡公爺，皇上和皇后就在殿中說著體己話，奴婢不便打擾，您自個兒推開殿門便可進去。皇上說了，平陽郡公覲見無需通稟，大可徑直入內。」

耐著疑竇，他還是隨著這名宮女進了甘露殿。

郭業推門而入，正見著一身龍袍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李二陛下，正與皇後娘娘坐在那兒飲著茶，有說有笑，好不歡樂。

對於草壁沒有出現，郭業昨夜便在預料之中。想想也是，這廝昨晚在尤姬姑娘那兒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心理落差頓時從天堂跌落至地獄，這大清早還能爬起來到自家郡公府上，郭業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不然，這位草壁殿下也太沒心沒肺了。

雖是問著李二陛下，但郭業的目光卻是看向長孫皇后。

李二陛下雖言簡意賅，但很明顯透著急切和濃濃的興趣。

郭業再將目光落在了李二陛下。

果不其然，這廝這次過來非常爽快地應承了郭業相托之事，而且絕口不提關於草壁殿下要娶尤姬回扶桑這樁事兒，彷彿選擇性地對此事失憶了。

柳生恭良抬頭一見郭業步入客廳，便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將此番來意。

翌日清晨，本以為還能睡到日上三竿，卻沒成想被人擾了清夢。

其實他這麼晚沒睡，就是在等著尤姬那邊的消息。

……

走在殿中涌道，穿著殿中迴廊，他沒少碰見一茬又一茬的宮女太監，基本上這些都是臉帶笑容，而且這一路上，這些人除了清理打掃著殿中各處之外，便是忙乎著同樣一件事兒，便是張燈結綵，凡顯眼處無不掛著紅布綢綾，好似在慶祝著什麼似的。

長孫皇后溫柔一笑，略帶佯嗔地瞪了郭業一眼，數落道：「你這郭大人，本宮這麼久日子沒見你，你這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溜兒呢。」

說罷，這宮女便身形匆匆地返身離去，壓根兒不給郭業一個開口相問的機會。

郭業聞言會心一笑，繼而起床慢騰騰地洗漱了一番，磨磨蹭蹭了一會兒，這才去了客廳會客。

……

但高過一千兩，一萬兩萬的給，又絕非郭業的行事作風，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小鬼子，去做那冤大頭。

擦，李二陛下也不願釋疑解惑？奶奶的，這兩口子可真喜歡吊人胃口啊。

冤大頭這種事兒，自然有李二陛下來充當。

隨即，他讓下人給他準備好進宮所穿戴的朝服，整理一下儀容著裝之後，便乘上馬車進宮面聖去了。

郭業來甘露殿的次數不絕對不少於十來次，所以對這宮女頗有印象。但是今天這宮女，其實不僅僅是這個宮女，甘露殿外所見到的這一眾宮女和內侍太監，他發現跟往常有些迥異，神情面色上的迥異。

呃……

同時，他也吩咐了賬房，給在同仁坊客棧那邊的草壁送去了紋銀一千兩，雖然對於一千人的訪團而言，一千兩紋銀是杯水車薪，但多多少少能暫時緩解一下他們此行的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