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葛丹

「計劃？」

隨即，他伸伸手示意卓遠繼續。

啪~

「明示個屁！」

嘆罷，葛丹又再次閉起眼睛，繼續轉動起手中的經筒，大紅鮮艷的喇嘛袍下，活佛扮相當真是寶相莊嚴啊。

「好了，大家都別站著，砒霜，卓遠，你們二人也找個地方坐下！」

郭業吩咐了兩人之後，自顧坐到葛丹搬來的一把胡凳上，問道，「咱們長話短說，藉著葛丹的地方在卓遠返回王宮之前，將計劃敲定！」

葛丹將手中的經筒輕放在地上，尷尬地笑道：「習慣了，這麼些年一直都是這麼過來。一天不轉，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葛丹點頭說道：「我已經交代下去了，他們都是東廠的人，怎麼會不識得東廠的檔頭令牌？你不是說一會兒砒霜姑娘會亮出東廠的大檔頭令牌嗎？他們雖然不識得番主和砒霜姑娘，但卻識得那塊大檔頭令牌的。」

一陣敲門聲突兀響起，緊接著外面傳來聲音：「葛丹活佛，寺外有一男一女，有一女的已經亮出了我們東廠的大檔頭令牌。屬下已經將兩人引至禪院外，就等活佛明示。」

卓遠心中大呼，可算是快要回去了，吐蕃這鬼地方真是人呆的。

葛丹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蟄伏這麼些年，可不就是等著王師西進嗎？沒成想英國公大軍竟然受挫，被西域幾國聯盟聯手逼退至格爾木城一帶。可惜了……」

卓遠嗯了一聲，看向郭業緩緩說道：「屬下這些日子在王宮中假扮高句麗使臣，雲容和拔灼倒是對屬下頗為上心，極盡拉攏。更是帶著屬下遍覽了這王宮各處。所以對王宮地形，還有雲容及拔灼時常出沒的幾處地方都有一定的了解。」

贊罷，郭業看卓遠皺著眉頭咬著嘴，好像在琢磨什麼，不由問道：「卓遠，在琢磨什麼？來，說說你的想法！」

禪房內，郭業粗粗打量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神情緊張的葛丹，輕笑道：「葛丹兄弟，東廠弟兄本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麼拘謹。在說了，現如今大泥寺可是你的地盤，我們這幾人在邏些城還要躲躲藏藏不敢暴露身份，你這地頭蛇可要罩著我們呀！哈哈哈……」

郭業聽罷微微頷首，這個是必須的，因為當初傻虎擋任的就是王宮侍衛統領一職，自打他戰死之後，貌似就已經沒人對王宮地形了如指掌了。而卓遠現在卻能及時補上這個空缺，倒是一樁好事。

而葛丹則比卓遠還要來得興奮，因為早前暗夜大人曾派人送來密信，誅殺雲容那一天，便是他潛伏任務完成，返回大唐那一日。

此言一出，卓遠和葛丹紛紛面露欣喜。

卓遠亦是偷著樂，促狹道：「嘖嘖，你這手底下的兄弟真是當喇嘛當上癮了，竟然不知是你大還是番主大，還敢把番主晾在外頭。別磨嘰了，趕緊的，咱們親自去禪院外迎番主進禪房吧。」

「正是！」

篤篤篤~

卓遠聽著葛丹這番說得蠻是輕鬆，聽著卻蠻是心酸的話，心裏一陣歉意，自覺剛才不該這麼挖苦戲弄葛丹，隨後寬慰道：「這些年，你的確不易，比我和砒霜斑鳩幾人都要不易。至少我們在潛伏期時還能每日大魚大肉，對酒當歌，而你卻要學著大喇嘛過著苦修日子。唉，換做尋常人還真不一定能忍受得住這份孤寂和漫長啊！」

「是啊……這些年就連我手底下這一百單八名弟兄，都快成苦行僧了……」

「放心吧！」

「番主折煞屬下了！」被郭業這麼一逗樂，葛丹也漸漸放開了一些，心中暗嘆，卓檔頭果真沒騙我啊，番主大人的確隨和。

葛丹抱拳道：「但凡番主有所差遣，葛丹及大泥寺一百單八名弟兄必效死命！」

「嘿嘿~」

葛丹搖著頭，無言以對，因為卓遠這番話的確說到了他心坎去了。

卓遠和葛丹異口同聲，驚疑道：「莫非番主是要對雲容這個叛徒動手了？」

郭業笑道：「誅殺雲容也是臨時起意，我心中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一個好漢三個幫，趁著你們三人都在，不如我們群策群力巧定這個誅殺叛徒雲容的計劃，怎樣？」

卓遠道：「雲容和拔灼白天時間除了處理政務，就是在幾處殿宇內獃著，通常情況下都有數十上百的侍衛跟著。所以安防這塊絕對是嚴密的。不過嘛，屬下卻在前些日子無意中發現一個秘密，也許，這個秘密就是我們誅殺雲容剷除叛徒的一個契機……」

卓遠哦了一聲，道：「那就好。」

說著，葛丹站起身來，輕輕撫摸著自己今天特意換上的嶄新喇嘛袍，道：「白天黑夜都穿這玩意，現在你讓我穿別的，我都不知道怎麼穿才舒坦兒了。」

隨即，葛丹急問道：「番主心中可有計劃？」

「好，番主，請跟屬下來！」

很快，葛丹和卓遠走了五六十步到了禪房小院門口，正見著郭業和砒霜佇立當前。

卓遠貌似記起了什麼，突然問道：「今天我和番主要借你這地方掩人耳目碰個頭。你有沒有交代守在大泥寺門口的那些喇嘛，記得放行番主和砒霜那個瘋婆娘進寺？」

郭業說道：「塔吉娜已經尋到，我們此番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七天時間，我們必須想辦法剷除雲容這個賤人，繼而離開吐蕃返回長安。」

卓遠上前輕輕拍打了一下葛丹手中轉著的經筒，樂道：「好了，別轉了，你轉得我眼暈，在我面前還裝什麼活佛大喇嘛？還是你當活佛大喇嘛當上癮了？」

葛丹見傳說中的番主大人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心中澎湃，帶著郭業返回了小院，進了禪房中。

說著，卓遠拔腿破門而出，葛丹緊隨其後出了禪房。

想想這些年在吐蕃蟄伏的日子，真他娘不是人過的啊，真是能把活人逼瘋，能把好人逼成大喇嘛啊。

葛丹一聽來人報稟，不由苦笑連連，隔著房門罵道：「既然已經亮出大檔頭令牌，那便是砒霜姑娘無疑了。她身邊那男子肯定就是番主大人了，你竟然讓他們在禪院外等著？混賬，沒有眼力勁。」

「咦，對了！」

兩人正要行禮，卻被郭業抬手喊話阻道：「我知道你是葛丹，我東廠在邏些城中扎得最深的一枚釘子。咱們暫且先省了這些繁文縟節，走，去禪院找個房間，時間緊迫，卓遠若返回布達拉王宮晚了，鐵定惹來雲容的猜忌！」

「士氣可嘉！」郭業贊道，「正是用人之際，會有你和你大泥寺這些東廠弟兄們用武之地的。」

行至門口處，葛丹惡狠狠地教訓了前來報訊的喇嘛：「以後把招子放亮點，那是我們東廠的番主，混球！還有，以後在東廠同仁面前別叫我活佛，我是東廠二檔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