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長人國的來歷（2）

明白了金白凈的真正心思，桃花娘也就不敢把長人國真正的秘密告訴金白凈了。長人國上下，就把希望放到了鼻荊的身上。只要鼻荊登基為王，那一切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可惜的是，他們的打算最好，中間卻出了一點小小的差錯。

對於長人國的來歷，郭業也是頗為好奇，道：「在下洗耳恭聽！」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你要是娶老婆，是願意娶漂亮的，還是願意娶丑的？那些長人雖然蠢笨，但是也知道愛美惡丑。有了我們，又有誰還願意和真正的長人結合？這麼一來二去的，幾代人下來，真正的長人越來越少。現如今，只能下三個純種長人了，他們今年也都六十多歲，也活不了幾年了！」

於是他就把自己的女兒桃花娘，送了出去。讓她想辦法接近當時的新羅國王金白凈。

「想當初新羅和我們金管伽倻連番大戰，死傷無數，結下了血海深仇。新羅國王發誓要把我們金管伽倻殺個雞犬不留。為了躲避新羅王的追殺，我們金管伽倻的後人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到了長人國！」

「不錯。現在我們長人國能攻安然無恙，靠的就是長人的威名！長人豈不是我們的寶貝？」說到這裏，多羅笑天又嘆了一口氣，道：「可惜的是，現在這種寶貝越來越少啦，再過上幾年，恐怕世上再無純正的長人！」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善花公主的娘親……是你的親生女兒！」

按照新羅的祖制，聖骨只能和聖骨通婚，實在不行的話，才能娶真骨。桃花娘就是一個平民百姓，想要金白凈娶她是萬萬不能的。

不能成親就不能成親吧，只要金白凈真心寵愛桃花娘，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桃花娘發現，金白凈只是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事實上對自己並沒有多少愛意。

他問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有個國家叫做駕洛國？」

多羅笑天的下一句話，有如石破天驚，道：「不僅善花公主是老夫的親外孫女，就是那鼻荊也是老夫的親外孫！」

「不錯！很久以前，這裏並沒有什麼新羅和百濟，只有馬韓，辰韓、弁韓。到了後來，百濟崛起，吞併了馬韓。新羅崛起，吞併辰韓。」

事實上，早在很久以前，多羅笑天就意識到了今日的危機。幸好，天可憐見，經過不懈的探索，終於找到了另外一條通往山外的道路。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是，金白凈只肯把善花公主抱走。至於鼻荊，則是留給桃花娘撫養，儘管滿朝文武都知道鼻荊是金白凈的私生子，但是金白凈自始至終都沒有親口承認。桃花娘明白，這是金白凈不願意讓鼻荊有繼承王位的可能。

「寶貝？」

郭業心中暗想，怪不得之前聽金庾信說的長人和自己所見的不一樣呢，敢情呈現在新羅軍隊面前的，都是純種的長人。而自己所見的，則是長人的後裔。長人在新羅軍隊面前晃悠，恐怕目的並不是攻打，而是彰顯自己的存在。

郭業問道：「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你們是不是還掌握著另外一條，長人國和外面的通道？」

不過，還有個問題解釋不通，多羅紗說過，有人曾經到山外去過。多羅笑天也對山外的世界了如指掌。這還能算得上是與世隔絕？

桃花娘風華絕代，勾引金白凈倒是毫無問題。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那麼順利了。

多羅笑天苦笑道：「假如我們不再與世隔絕，你覺得我們這些長人國的男人，還能夠傳宗接代嗎？與外界接觸的結果，恐怕就是我們長人國不亡而亡了！」

郭業聽完了，大惑不解，道：「既然你們已經和鼻荊有約，直接出兵不就行了？只要你們承認，難道還能有誰奪了鼻荊的功勞不成？」

「那些女子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那弁韓呢？」

「那你們為何落到了如此田地？」

「伽倻分為十二國，駕洛國就是其中之一。駕洛國是最後一個被新羅吞併的，而我們這一支，叫做金管伽倻，是被新羅吞併的第一個伽倻國家。這件事情，大約發生在兩百年以前。」

郭業瞬間秒懂，道：「難道說，你們的祖先，開始和長人通婚？」

「您的意思是說，在你們到來之前，這裏就被成為長人國？那豈不是說，你們並不是長人國的真正子民？我找錯地方了！」

郭業問道：「我明白了。因為真正的長人快要死絕了，你們害怕自己的力量，震懾不住新羅的軍隊，才想要保持原狀。不過，依我說，你們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反正和新羅的仇恨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計較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們不如直接要求新羅退兵，在山外給你們重新劃出一塊地盤。」

「弁韓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國家的聯盟，又稱伽倻。」

金春秋敗得太快太慘，鼻荊還沒來得及出城，金城就被包圍了。沒有鼻荊的帶領，長人國對於要不要出兵，內部發生了爭執。正當他們猶豫不定的時候，郭業來了。

「孺子可教也！」多羅笑天微微頷首，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多羅笑天毫不隱瞞，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你怎麼能成為老夫的外孫女婿呢？」

有道理！

多羅笑天道：「秦國公可知，這片大地以前又被稱為三韓之地？」

「秦國公，您沒找錯地方。原來長人國內，生存的都是真正的野人，身高過丈，渾身黑毛，甚至餓極了還吃人！以前說的長人國子民，指的就是他們，不過在我們來了之後，這種情況，就改變了。」

「伽倻？」郭業聽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腦中靈光一現，金庾信的父親出身於駕洛國。伽倻？駕洛？讀音相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

長人國的男人那麼丑，長人國的女子又都那麼漂亮！只要和外界稍一接觸，長人國的女子就都得被山外的男人給勾走了！

「呃……也不能說沒有受到影響。說來也奇怪，長人和我們先人的後代，男人都和長人長得差不多，而女子卻是貌美如花。不僅沒有變醜，而且變得漂亮多了！」

多羅笑天的這番話簡直太有道理了！

「那倒不是！長人現在可是我們的寶貝，好好供養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殺掉？」

「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郭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如此說來，桃花娘是善花公主的親生母親？」

「這麼說，你們不是……」郭業小心翼翼得吐出了兩個字：「野人？」

多羅笑天嘆了一口氣，指著自己的臉，道：「秦國公不必擔心，老夫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叫野人又叫什麼？」

郭業又問道：「在下入山以來，似乎並沒有見到純種的長人，難道你們已經把純種的長人給……」他以手做刀，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樣子。

「老人家指的是馬韓，辰韓、弁韓？」

「不錯，為了生存，我們的祖先只能和長人通婚。唉，其實也不能算是通婚，他們最初都只是長人的俘虜，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迫的。我們這些人認真說起來，其實都是長人和金管伽羅的後裔。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的男人都保留著長人的特徵，只是身高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