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7章 不良人的如意算盤

「是銳金旗。」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啟稟秦國公，咱們不良人的中央部分，分為風雨雷電四堂。每堂之下，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個總旗。每個總旗之下，有三到六個小旗不等。」

「啟稟大統領，小人乃是雷堂的一名小旗。」

郭業饒有興緻地問道：「怎麼不一樣？」

說著話，他從袖兜里掏出一塊金錠來，掂量了掂量大概有三四兩重，道：「這塊金子就是本官給你的賞賜。」

「呵呵，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忠誠這玩意兒是放在心裡的，無論是賭咒發誓還是寫什麼效忠書，都不靠譜。所以，無論你們做什麼，我都不會相信通過一場小小的比賽，就會完全聽命於我。」

陌刀還往下落，貼著郭業的臉頰來到了郭業的肩頭。

「想讓我們唯您的馬首是瞻，那您得贏了比賽才行。」

良久，張放鷹才說道：「秦國公，這不合規矩啊！咱們不良人只有大統領，大統領下面，就是風雨雷電四位堂主。可從來沒有過什麼副統領！」

出了張放鷹等人的預料之外，他既沒有哭爹喊娘，更沒有被嚇得屎尿橫流。任爾利刃加身，郭業巋然不動！

「那卻不然。您如果不比，我們兄弟心中有了疙瘩，難免會對您的命令陰奉陽違。到時候衝突起來，不說您一定會吃虧，但總會耽擱您的時間不是？您身居多職，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在我們不良人身上？但是假如您和我們比試了，咱們都願賭服輸，以後就能相安無事。」

「小人在！」

「正是如此！」

張放鷹客氣地說道：「以我們的身份，也不能說是考校秦國公。只能說是請秦國公賞個面子，和我們不良人中的好手切磋一下。」

張放鷹趕緊把話題岔開，道：「此處並非講話之所，咱們入內敘話。」

「切磋倒是好說。但不知我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

郭業一指楊鳳怡，道：「你們得同意此人代替我參加比賽。」

「那您的意思是……」

郭業冷笑道：「莫非你們還敢抗旨不尊不成？」

「謝大統領！大統領，您和其他人說得一樣……」

郭業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張放鷹，你是雷堂哪個總旗的小旗？」

郭業道：「假如我贏了，你們一定會真心實意地聽命於我？」

「那也不然。雖然本官不相信你們會全部信守諾言，不過本官還是願意在你們面前表現出自己實力的。要想我參加比試不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郭業不屑地一笑，道：「規矩？規矩還不是人定的？我定個新規矩不行嗎？你們剛才還說要唯我的馬首是瞻呢，怎麼轉眼間就反悔了？」

郭業道：「你們這還真是打得好算盤，我贏了，不過是得到我應得的。我輸了，卻要交出不良人的人事權。這種賠本的買賣，你們覺得我會做嗎？」

「小旗？」郭業一揮手，道：「張放鷹，你過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銳金旗的副旗主了。」

「告訴你們，我已經任命楊二牛為不良人的副統領了。以後他就代表了我，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誰不聽他的命令，就是不給我郭業面子。」

陌刀繼續往下落，微微一偏，斬斷了郭業的幾縷青絲。

張放鷹清了清嗓子，道：「秦國公剛才在陌刀陣內，真是有大將之風。利刃加身，都面不改色。張某人佩服之至。」

張放鷹道：「如此說來，秦國公是不想比試了？」

「小旗在不良人內部算什麼官職？」

「我們就唯秦國公的馬首是瞻。」

郭業手捻青絲，道：「梁兄弟，你誤會了。我問你的名字，可不是要向你問罪。而是要獎賞於你。」

「什麼條件？」

「我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假如您不幸落敗，這個不良人大統領當然還是請您來當，以後您有什麼事情，也儘管交給我們去辦，我們兄弟肯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不過……我們不良人的內部調動，還請您不用插手，由我們哥幾個自行解決。」

一直到那柄散發著寒氣的陌刀架在了脖頸之上，郭業才伸出手來，輕輕拈起幾根頭髮，微微一笑，道：「還沒請教這位兄弟的尊姓大名。」

「小事？到底是什麼事情？張放鷹，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我們願意對天發誓！」

刀光一閃，陌刀已經到了郭業的頭頂。

「高堂主請講。」

而郭業的表現呢？

「秦國公先別忙，在交接手續之前，咱們還有點小事要辦。」

「不用唯我的馬首是瞻，如果她贏了，你們以後要聽她的話。」

「謝大統領的賞！」

說時遲，那時快。

「露幾手？什麼意思？」

郭業對他稱呼自己為大統領頗為滿意，這就是歸心的節奏啊！他又問道：「梁大壯，你現在官居何職啊？」

郭業此言一出，人們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錯，就是獎賞。梁大壯，我獎賞你當然不是因為你冒犯了我，而是你這陌刀耍得真不錯。一刀之下，砍斷頭髮，而不傷皮肉，舉重若輕。這手功夫沒有十年的苦功，可練不成。本官見才心喜，豈能不賞？」

「獎賞俺？秦國公，俺沒聽錯吧？怎麼俺冒犯了您，您還要獎賞俺？」

郭業擺了擺手，道：「不用吹捧郭某人了，咱們先辦正事兒。張放鷹，這陌刀陣我也過了，你們不良人的四位堂主也到齊了。現在總該和我辦理交接的手續了吧？」

郭業擺了擺手，道：「別提發誓，我不信那玩意兒。」

「在下名叫梁大柱！今日一時技癢，冒犯了秦國公的虎威，還望秦國公治罪！不過在您問罪之前，在下有句話可得說清楚。」

入了客廳，分賓主落座。

「廢話少說，本公自有道理。總而言之，這個楊二牛，就代表了本官。他輸了，本官就願賭服輸，從此對不良人的人事權再不插手。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那她要是贏了呢？」

風堂之主高建中插話道：「秦國公，我來說吧。」

「好吧，頭前帶路。」

張放鷹正色道：「秦國公，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剛才高堂主那一番話雖然冠冕堂皇，但不是咱們兄弟的心理話。這麼說吧，不良人是由義父大人一手創立，除了俸祿和名分，朝廷從未插手過一分一毫，我們這些人都是義父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毋庸諱言，我們希望義父大人繼續擔任不良人的統領，而不是由秦國公來接任。不過，現在陛下的旨意已下，我們也不敢抗命，所以呢……就給您出了這麼幾個小小的難題。您要是贏了，沒說的，我們這些兄弟最服好漢子了，從今以後，這條命就算賣給您了。要是您輸了……」

眾人亂糟糟地往裡走，張放鷹趁機一使眼色，把梁大壯支走了。郭業也不為己甚，張亮在不良人內部說自己的壞話，那簡直是一定的。問不問梁大壯，都無關痛癢。

「您的結拜兄弟楊二牛？瞧他這嬉皮嫩肉的，當個兔兒相公，倒是萬金難求。要說比武，別說輸贏，您就不怕傷著您這個相好的？」

陌刀一轉，刀刃朝內，對著郭業的脖子。似乎只要再一用力，郭業就要身首異處！

「在下今日所為，完全是自己的一時衝動，與他人無關，秦國公不要牽連無辜！」

「那咱們就賽場之上見真章了？」

「什麼話？」

「這個事情呢，說來也簡單。想必您也知道了，咱們不良人大都是軍中的探馬出身，說白了，都是一些廝殺漢。想當初，老統領勛國公張亮，弓馬嫻熟，武藝精強，咱們兄弟都是心服口服。現在，您接任了大統領一職……當然了，軍中也盛傳您有萬夫不當之勇。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呢，兄弟們就想您露幾手，也好讓兄弟們心服口服。」

郭業道：「你們放心，這場比賽我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