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4章 重做馮婦
「難道你們想違抗官命不成？」
「你……你想怎麼樣？大唐可是有王法的地方，由不得你胡來！」
那無賴道：「這位官長，看來您是鐵了心要幫許元化了。不過，很遺憾，我們兄弟不能跟您走。」
「這……這不是許元化說的嗎？」
郭楊二人來到正廳，只見兩個姿容秀麗的女子正在嚶嚶哭泣，看來這就是許元化的老婆和妹妹了。圍著這兩個女子的，有四五個男人。這些人都是衣冠不整，一臉痞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您明白不明白我們不管。我們只知道，就算您是領軍衛府衙門的官人兒，也得講道理，講證據。現在是我們有證據，他沒證據，該判哪邊贏，這不是明白著嗎？現在還請您維持一下秩序，讓我們哥幾個把人帶走。」
那無賴上下打量了郭業幾眼，道：「哎呦呵，沒看出來啊，老許家還有這個人脈。這位官長，您是許元化請來平事兒的吧？」
「秉公斷案？您虧心不虧心啊！」那無賴道：「哦，那一千貫錢許元化不用還，兩個小娘子也不跟我們走，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嗎？簡直是豈有此理，老子不服。」
那無賴從袖兜裡邊，拿出了一張文
郭業暗罵了一聲我日，這天子腳下的流氓也太有文化了吧，不但說起律法來頭頭是道，連哪個衙門管哪種案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要是碰上一幫的衙役，還真拿他沒辦法。
「你還指望我幫你們助紂為虐？」郭業怒極反笑，道：「哥幾個，聽沒聽說過那句話，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有。指望靠一紙文書，就能逼我為虎作倀，你們也想得太美了吧。明白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
「小人平時有點小嗜好，那就是博戲。有一日小人把帶去的錢都輸光了，我說回家拿錢。結果呢，就是這幾位，他們說不用拿錢，他們借給我錢。不過那麼多錢，總得寫個字據。然後，他們就拿出來兩張文契，一張我妹妹的，一張我老婆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胡來的。」郭業高聲道：「此案關係重大，本官也一時審理不清。這樣吧，你們跟我去衙門裡走一趟，咱們慢慢研究！」
那個無賴道：「出錢也不是不行。我們今天把這兩個小娘子領走，過上個三五日的你再拿錢來贖，我們也不要你的利息。就不用
「你是豬啊，這麼明顯的陷阱你都跳？」
「此言怎講？」
「他們說寫這兩張文契的目的，就是讓我儘快換錢，沒有其他的意思。我覺得大家平日里的交情不錯，也是鬼迷心竅，就把那兩張文契都簽了。誰想到他們翻臉不認人，拿著這兩張文契來我家搶人，這位官長，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郭業寒聲道：「本官如何做事，不用你來教。你……」他一指許元化，道：「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哼，什麼官命？分明是亂命！」那無賴道：「不錯，領軍衛府衙門是掌管著長安城的治安，你們管管一般的小案子，也不算過界。不過這又是博戲，又是典妻的，可不算小案子，那得歸長安府衙官，你們領軍衛府衙門，嘿嘿……管不著！您啊，該去哪待著就去哪待著吧。」
那無賴臉色驟變道：「你不能把我送到衙門裡去，更沒有資格審問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岑二哥，咱們這麼好的交情，您可要開恩啊……」
郭業手持腰牌，高聲喝道：「閃開，閃開，都閃開！領軍衛府衙門的官人兒來了，快點閃開……」
「怎麼不
這年頭，官府的權威性還是很強的。人群閃開了一條道路，讓郭業和楊鳳怡過去。
再往旁邊看，有一個愁眉苦臉的男子正坐在胡凳唉聲嘆氣，不用問，這就是因為賭博，把老婆和妹妹輸了的許元化了。
郭業穿越大唐之初，就拉大旗扯虎皮，用所謂的大唐律例，嚇唬住了劉阿芒，算是嶄露頭角。沒想到，時隔多年，把《貞觀律》的詳細條文都搬出來了，結果卻鎩羽而歸。他沉聲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這是鑽《大唐律》的空子，用典妻文書掩蓋了賭博的事實。」
許元化道：「這位官長，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跟他們博戲，不過就是輸了一千貫錢，他們就要把我的老婆和妹妹領走。我願意給錢，您跟他們說說，還是讓我出錢吧……」
「解釋？根本就不用解釋。他空口無憑，我們卻有文書為證。這事哪怕是到了長安府，也是我們哥們占理。許元化，有句話叫做寧落在屎上，不落在紙上，這話是話糙理不糙啊。你就認命吧。咱們說好了，三天過後拿錢贖人，
「那倒不是，這位官長，小人有下情回稟。」
「那怎麼能行？」
「你講。」
郭業手拿典妻文書，對那個無賴道：「你們對許元化的這個說法，又作何解釋？」
不過，一般的衙役拿這個無賴沒辦法，可並不代表郭業拿他沒辦法。
郭業咳嗽一聲，道：「都別吵吵了，我做主了，這賭債不用還，兩位小娘子也不用跟著別人走。你們這幫人不是許家之人，趕緊離開！要不然，我就要問你們一個擅闖民宅之罪。」
郭業把文書看完，臉色一沉道：「許元化，這份文書你又怎麼解釋？難道你的簽名和手印，都是他們偽造的？」
「是！」
郭業一接過那張文書，就被兩個大字晃瞎了雙眼——典妻。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許元化，因為手頭拮据，特把妻子刑氏典當給……
郭業清了清嗓子，道：「你可聽清楚了。《貞觀律》有雲，凡參賭者，所得贓物不滿絹價五匹者，各杖一百。達到絹價五匹者，比照偷盜論罪，判徒刑一年。依此推。你們作價一千貫錢，大概是一千二百匹絹。我算算啊，是二百四十年徒刑。你們這是……五個人，每
出乎郭業預料的是，那個無賴聽了郭業這番話毫不害怕，道：「嘿嘿，我說這位官長，你少拿《貞觀律》來壓人。這麼跟您說吧，說起《貞觀律》來，我可比您熟悉的多，不敢說倒背如流吧，也差不了多少。誰告訴您我們博戲了？誰告訴您我們博戲了？」
「那是他說謊，為的就是耍無賴，逃脫債務。您要是不信的話，我們有文書為證。」
郭業一進屋，就有一個無賴走上前來，道：「你們怎麼才來啊！快點把那幫刁民都趕走，別耽誤咱們爺們今天晚上風流快活。」
郭業微微一笑，道：「管不管得著，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二牛，把他們拿下。」
楊鳳怡抓無賴，那就完全是殺雞用牛刀！沒有幾秒鐘，這幾個無賴就都被打翻在地。郭業道：「許元化，找幾根繩子來，把他們捆上。我要把他們帶到衙門裡去，好好審問。」
郭業道：「本官乃是秉公斷案，你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出口不遜！」
郭業冷哼一聲，道：「我這麼斷案還是偏幫著你們呢。你還不服？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偏不倚，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