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41章 王圭辭官
「呃……老臣之前也算薄有清名，還望陛下給老臣存些體面，把這個案子盡量秘密處理……」
出瞭望北閣，王圭冷哼一聲就揚長而去……
「忘恩？」
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繼續說道：「好了，不多說了，這幾天發生了那麼多事，可是把我累壞了！咱們就此別過，改日再請李侍郎喝酒！」
董順走後，李行廉對著郭業躬身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虧了秦國公。要不是您，我們老李家就得家破人亡！大恩不言謝，從今往後，李某人唯您的馬首是瞻！」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道：「好，那就依王侍中之言，此案由秦國公秘密處置。」
李行廉的聲調越來越高，道：「事後，咱們在陛下面前，還幫他說了話。總的來說，咱們對他有恩無怨，王圭乃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李二陛下一皺眉，道：「那就盡量保密，現在也只有盡人事安天命了。要是萬一真的走漏了消息……唉……」
他說道：「還有三十二名女子要放歸家中，知道此事的衙役也不少，人多嘴雜，想要完全保密……基本上……不可能。事實上能不能把這個案子壓下去，微臣毫無把握，只能說是勉力一試。」
「順公公可是
「難道咱們緝拿不法，還緝拿錯了？」
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道：「秦國公，你怎麼看？」
這要是起了連鎖反應，就是再死上幾百人，也毫不奇怪。
「你說啥？」
「錯倒是沒錯。不過對於王圭來講，咱們倆對他是怨大於恩。他看咱們倆不爽，也是非常正常是事情。」
李行廉怒道：「順公公，您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王圭辭官，完全是他我咎由自取！咱們查這個案子，是秉公辦案，一點錯誤也沒有。不僅沒有錯處，還幫他清理了家廟，還了他的先人一個安寧的環境……」
董順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剛才說那話，玩全是跟您開個玩笑，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實際上，雜家來找李侍郎，是陛下的意思。」
七十致仕那是古訓，實際上在大唐年間，這個規定並不是被嚴格遵守的。
處理完了大德寺的案子，李二陛下又把目光投到了李行廉的身上，道：「李侍中，現在看來，您兄弟媳婦兒是被大德寺的和尚擄走的，與朕完全無關。想當初，你可是錯怪了好人。」
「就是剛才那份聖旨啊！您想想，要不是雜家
郭業道：「李大哥實在是太客氣了！這件事情能有如此好的結果，一方面是我郭業薄有微勞，另一方面也實在是邀天之倖，當然能最主要的，還是陛下寬宏大量。」
他想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叮囑道：「朕的意思是，此事由秦國公你全權負責。此事不必經過刑部，更不必經過朕。朕這麼說，你明白嗎？」
「原來如此，此事還真是我李行廉的不對！順公公您別急，稍待幾日，李某人一定會有一份大禮相贈。」
李行廉跪倒在地，道：「微臣無狀，還望陛下治罪！」
這還不是最嚴重，最嚴重的是，大德廟可是以送子聞名於世！
「那是為何？」
……
……
「什麼事？」
去了大德寺以後懷孕的女子，也有成千上萬。這裏面有些是和尚的功勞，但是還有很大一部分，乃是完全巧合之事。
這個案子雖然說受害者只有一兩千人，但是去過大德寺的女子，可是有幾萬人。
王圭看出了便宜，道：「那微臣辭官的事兒是不是緩一緩，要不然
但是，隨著這個案子大白于天下，會有多少父母懷疑自己的孩子並非親生？會釀成多少人倫慘劇？
郭業道：「陛下，咱們可有三日之約。您乃是大唐天子，出口成憲，金口玉言……」
郭業以為，有了李二陛下的首肯，大德寺一案，基本上就算定了！可誰能想到，事實上，這個案子引起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郭業道：「他的辭官，雖然是受了和尚們的牽連。不過要說和咱們完全無關，也說不過去。要不是咱們非要查抄大德寺，他現在還是德高望重的門下侍中呢！」
郭業道：「微臣贊同王侍中的意見。事實上，就算不為了王侍中，此案也應該秘密處理。」
可以說，今天李二陛下的表態，很不合規矩。
「微臣心服口服！」
更何況，王圭有宰相之份，他的辭官，無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李二陛下也得溫言挽留，數次之後，才能允准。
王圭頓首道：「老臣乞骸骨！」
郭業明白，李二陛下這是打算把這個案子徹底壓下去，盡量弄得神不知鬼不覺，最好朝堂之上，知道此事的僅限於在場的幾個人。
「如此最好，李侍郎有心了，也不枉陛下放了你一
「呃……也不算是傳旨。只是陛下讓在下告訴李侍郎……這個……假如您那兄弟媳婦不幸身懷有孕，一定要設法隱瞞。要不然弄得滿城風雨，大德廟的案子也好遮掩了。」
董順慢條斯理地答道：「您雖然稱不上忘恩負義，但是單單說您忘恩，還是沒問題的。」
郭業還沒答言呢，有人說話了：「王侍中忘恩負義，可是你李侍郎也好不到哪去！」
李二陛下一擺手，阻止了郭業繼續往下說，道：「好了，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就寬恕了李侍郎誣陷朕的罪過。不過，他不敬高祖罪過，卻不能輕輕揭過！李行廉，朕要對你罰俸一年，你可心服？」
李二陛下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他的確對王圭非常不滿，二來，也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呃……遵旨！」王圭討了個沒趣，也只能叩頭謝恩。
「那倒不必。王愛卿上表之時可以不提此事，就以年老為由辭官。《尚書》有雲，大夫七十而致仕，老於鄉里，大夫為父師，士為少師。您馬上就要七十歲了，此時辭官，誰也不會懷疑。」
二人回頭一看，卻原來是順公公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郭業頓了一下，輕輕
此事傳揚出去，這數萬女子以後的人生，就都得被人指指點點。有那心眼小的，說不定就會以死證明清白。
李行廉對郭業道：「王圭老傢伙，咱們給他幫了這麼大的忙，他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對咱們如此無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順公公請便。」
這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李二陛下瞬間就秒懂了。
「這個案子涉及了千余名女子的名節，甚至有不少人是官宦人家的妻妾。如果大張旗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才是真正的順水人情呢，李行廉道：「理應如此。如果真有此事，在下就對外宣稱那是我那侄兒在外面的私生子。」
「鑄成如此打錯，老臣已經無顏立足於朝堂之上，更無顏再掌握封之權。唯有乞骸骨以謝天下。惟願陛下念在老臣有些微功的份上，答應微臣一件事。」
雖然他下令保密，但是萬一這個秘密還是泄漏出去了呢？出了這麼大的刑事案子，總得有重量級的人負責。王圭乃是大唐的宰相。他要是在事情發酵之前就辭職了，正好堵住那些好事之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