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56章 郭業說李二陛下（1）
「其他人？你的意思是……推說朕是受了其他人的蠱惑？這倒是個辦法，就是不知這個人應該選誰……」
他接話道：「大一統計劃，就不必操之過急。陛下要是用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把所有藩國都消滅了。那剩下的幾十年無事可做，也未免太無聊了。」
「這就是阿芙蓉的陰損之處了。此物剛開始服用，人們只見其益，未見其害。但是時間久了，一日不食，就會精神萎靡，渾身難受。只有重新服用，才能感到身心愉悅。」
李二陛下明白這是郭業在給自己台階下，道：「你的意思是……朕現在沒必要行事太急，把大臣們都得罪了？」
「無妨！無妨！」李二陛下滿臉堆笑，道：「九十九歲又半年，還差半年就是一百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有幾個能活到一百歲的？朕知足了！」
郭業心中一動，道：「那個小太監是叫什麼名字？」
「九九升仙丸？」
「不錯，您就說因為中了天福和尚的毒藥，才一時糊塗，同意了這兩位大人的辭官，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暗中下毒，對陛下的名聲絲毫無損。」
「這還是體質上佳之人才能堅持九九八十一日。要是體質一般之人，根本活不到九九八十一日，
「那你的意思是……」
「這……」李二陛下道：「當然是之前為好。朕原來還以為是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沒想到竟然是那些丹藥的作用。不行，那些丹藥朕不能再吃了！」
李二陛下的態度大為鬆動，他說道：「容朕三思。」
「怎麼會不信呢？陛下，您還記不記得道士秦英？」
「唉，實不相瞞。如你所言，那丹藥驟然一停，朕就說不出的難受。所以，長生大會之後，朕存了僥倖之心，依舊在服食那些丹藥。」
「九九升仙丸的主要成分，就是從阿芙蓉中提取出來的。只要服用一個月，人就會與常人迥異。服用兩個月，遍體生鱗，渾身奇癢。服用九九八十一日，就會一命嗚呼！」
「朕當然記得，想當初他被天福和尚誣陷，讓朕打發去九嵕山行宮。後來不是跟了你做護衛了嗎？」
「再吃？您的意思是……」
「天福和尚！」
「那魏徵和孔穎達？」
這還引火燒身了，郭業大囧，趕緊道：「陛下不可！」
與此同時，隋煬帝楊廣的年齡也非常好記，他的壽命僅僅比他少一年——四十九歲。
郭業道：「陛下，您聽我把話說完。其實，無論說是誰蠱惑了您，都不太合適。因為假如陛下是受了別人的蠱惑，那不正好說明陛下的耳根子軟，容易為人左右嗎？這對您的名聲還是不大好。」
「更好的人選？那是誰？」
他高興得來回踱步，道：「人們常說皇帝是萬歲，但是哪有活過萬歲的皇帝。遍觀史書，活過半百的皇帝都不多。哎呀，沒想到上天真對朕不薄！」
歷史上，李二陛下到底活了多大年紀，郭業還真知道。不是因為他歷史學得好，而是這個年齡太好記了。
「剛才微臣不是說了嗎？天福和尚呀！想當初，天福和尚給您煉製了不少丹藥，那裡面可是含有阿芙蓉。此物乃是慢性毒藥，吃久了，就會讓人頭腦昏聵，行事顛倒！」
不過，先經過了一番拿李二陛下比隋煬帝的「恐嚇」，又給了他這麼一個大好的消息。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郭業知道這是自己剛才的勸諫起效果了，李二陛下對於大一統計劃能否成功，產生了懷疑。
「那倒也不是。在那丹藥沒吃完之前，有個小太監發現了丹藥的藥方，朕又命人煉製了一些。」
他偷眼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臉色，繼
李二陛下臉色大變，道：「這九九升仙丸如此惡毒？」
「呃……陛下完全可以把之前的錯誤，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正是，陛下您高瞻遠矚、智深入海，群臣拍馬都趕不上。不過，既然還有五十年時間，陛下又何必操之過急，不如等等他們，也算陛下全了君臣之誼。」
李二陛下遲疑道：「真的假的？朕吃那些丹藥之時，只覺得身輕體健，沒感覺什麼毒性啊？」
郭業嘆了一口氣，道：「事實上，九九升仙丸的毒性，就是阿芙蓉的毒性。只不過阿芙蓉的毒性較弱，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達到如此效果罷了。」
不多不少，李二陛下的壽命乃是半百之數——五十歲。
「他們都是聰明人。只要陛下決心已定，想來他們是不會給陛下拖後腿的。更何況，論能力，這二位在群臣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就這麼放歸鄉里，也實在是太可惜了一點。」
他沉吟了半晌，道：「話雖如此，但是如與此一來，豈不是朕出爾反爾，那朕的面子往哪個？」
這可是有著雙重
「天福和尚竟然留下了那麼多丹藥？」
「正是。當時微臣還想讓卓遠幫陛下改壽數，怎奈他說陛下乃是天子，壽數多少，三界矚目。即便今日改了，也會被閻羅發現，所以……還望陛下恕罪！」
「就是這個人。想當初他蒙陛下賞識之前，在江湖上行走，主要就是靠阿芙蓉煉製的丹藥騙錢。這些丹藥有的藥效強些，有的藥效弱些。誰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讓他們試試九九升仙丸！」
他又加了一把火道：「讓魏徵和孔穎達兩位大人官複原職，一來，大唐多了兩名良臣，對於您的大一統計劃非常有利。二來，也有利於您名聲的恢復。如此一舉兩得之事，您又何樂而不為呢？」
「您可以說對外宣稱，自己是中毒了！」
「這個好辦，微臣有一辦法，既可以不傷陛下的面子，又能讓兩位大人官複原職。」
「可是宮禁森嚴，別人又怎麼會相信朕中毒了？」
現在說了假話，哪天李二陛下命不久矣，想起今日之事，一怒之下要拉著他陪葬怎麼辦？
他當然沒看穿郭業那點小心思，他重複道：「九十九歲又半年？」
「這……別人能信嗎？」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可是九十九歲半，如此說來，朕還可以當整整五十年皇帝！有了這麼長時間，那大一統計劃……大一統計劃……」
他連連擺手，道：「天福和尚怎麼行？他乃是朝廷欽犯，根本就見不著朕的面。怎麼可能蠱惑朕？郭愛卿，你這個建議毫無道理。」
不得不說，李二陛下和隋煬帝，雖然一個是千古明君，一個是千古昏君。但是事實上，這二位的相似之處非常多。
要是今天一開始，郭業就對李二陛下說這番話，他還真未必聽得進去。
「中毒？」
「嗯？你不願意？你剛才不是說對朕的忠心，天日可鑒、日月可表嗎？怎麼背個黑鍋都不願意？」
「這種事情也可以兩全其美？」李二陛下一皺眉，道：「把他們兩個人招回來，就說明朕之前做錯了。怎麼可能不傷朕的面子？」
郭業靈機一動，道：「微臣見上面寫的是九十九歲又半年。」
郭業道：「不是不願意，事實上，微臣有更好的人選！」
對於他的年齡，郭業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但是，完全說假話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