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8章 我早就知道
「怎樣？」
蘇支白眼一翻，道：「怕死就是怕死，還美言說什麼無謂的犧牲，你們大唐人真會說話！就是不知這口舌上的本事，能否用到戰場上。」
李二陛下咬了咬牙，道：「好！給朕收兵回營！」
「微臣去也！」沒等李二陛下說完，這位也催馬離去。
眾將紛紛怒斥。
似乎早有預料，李二陛下面色先是微微一暗，旋即就恢復了正常，輕聲道：「此言怎講？」
眼見著蘇支和摩會都不尊號令，李二陛下的臉上當然不大好看，道：「哼，塞外蠻夷，果然不通教化。殊不知朕是為了他們好，不願意讓他們白白送死，真是把朕的好心當了驢肝肺。」
蘇支見激將法都沒什麼作用，也真著急了，道：「好，你們大唐不出兵，我們奚族出兵！你們唐人怕陷阱，我們奚族不怕！」
「嗯？說這些幹什麼？莫非朕還會吃一個死人的醋？」
就連李二陛下都微微點頭，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勛國公現在還深通兵法了。」
「發動各部人馬，快快入城，解救秦國公！」
……
「我早就知道……」
張亮這番話說的倒是挺客氣的，但是從他的臉上，可看不出半分認輸的意思。
他這話一出口，就如同捅了一個馬蜂窩
「慢！別衝動……」
李績點了點頭道：「老臣附議，高句麗人敢詐降，那肯定就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咱們若是一時衝動，恐怕不僅僅不能為秦國公報仇，還得白白折損許多將士。」
「怎麼跟朕做還夢有關係？」
張亮道：「我早就知道會如此，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高句麗人想讓咱們上當，不下點本兒怎麼行？」
李二陛下掄圓了胳膊，就給了張亮一嘴巴，道：「你知道個屁呀！朕怎麼就一時糊塗，聽了你的話？險些壞了朕的大事。」
「貌似城牆上的柵欄都被拆除了。他們還把城頭上的高句麗人綁起來了。」
「為什麼？」
張亮眼珠一轉，道：「請恕微臣直言，這二位似乎對秦國公，比對您還要尊重！如此本末倒置，恐非國家之福。」
契丹和奚族現在雖然受了大唐冊封，不過嚴格來說，那只是屬於羈縻。雖然比對藩國的控制力強了一些，但也強不了多少。
「哪裡，哪裡，談不上精通。只是微臣最近研讀兵書，偶有所得罷了。」
張亮道：「陛下，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他們去吧。」
「以下犯上！」
「其一，城
張亮道：「是呀，高句麗人詭計多端，他們的拿手絕活就是詐降，不可輕信！」
「殺呀~」
「有！」
過了一會兒之後，李績眼前一亮，道：「陛下您看，他們已經衝到了城下了。城上之人未放一箭，興許這事兒真有門！」
「我……」
「好事？」
蘇支怒道：「我就不明白了，即便沒有這回事，你們不是也要攻城嗎？現在試著攻一下城又怎麼了？」
張亮捻著鬍子，道：「那可不同。我軍攻城，主動權在我。敵人誘我攻城，主動權在敵。此時，絕對不能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敵人希望我們做的，我們絕對不能去做。」
扭頭觀看，只見五千人左右的奚族和契丹的聯軍，帶著攻城的雲梯、樓車等物，已經趕來。
李二陛下倒是頗為寬容，道：「住口！蘇支王子沒讀過什麼書，不知禮數也是有的，不可太過苛責。再說了，他也是為了秦國公的安危著急，本心還是好的，朕不怪他。」
蘇支和摩會頂盔摜甲，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慢！我說陛下
「微臣不敢！陛下乃是一代聖君，德行高深。微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早就知道會如此，高句麗人這次所圖甚大，當然不會在乎一段城牆的得失。」
摩會也嘿嘿一笑，道：「俺相信秦國公沒那麼容易死！您就瞧好吧。」
「這……」李二陛下一咬牙，道：「你所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
李二陛下此時已經信了九分，道：「那咱們該怎麼辦？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難道秦國公就白死了嗎？」
「我們奚族要單獨出兵，攻下遼東城。」說著話，蘇支撥馬就走，揚長而去。
蘇支卻毫不領情，挑釁似地冷哼一聲道：「我不跟你們做口舌之爭。就問你們一句話，萬一秦國公還活著呢？萬一城牆上的人說的都是真的呢？萬一因為你們的耽擱，把秦國公害死了呢？」
「秦國公當然不能白死，不過……有道是將不因怒而興兵，陛下不可衝動。現在看來，咱們也只能暫且記下這筆血債。等想出了攻克遼東城的辦法，再做計較。」
「他們不聽陛下的勸告，一意孤行，結果大敗虧輸，豈不顯得陛下英明神武？」
這一刻的勛國公彷彿一下子孫
「他們佔領城門，並且攻進城了。」
摩會也是臉色微變，道：「陛下，秦國公對我契丹有大恩。就算真是陷阱，我們也要闖一闖。就算死上幾千人，也算是我們稍報了他老人家的恩情。」
「不得無理！」
蘇支道：「陛下視微臣此行九死一生，微臣卻以為是萬無一失的絕佳立功機會。您不必再勸了，且看小王為您輕取遼東城！」
「他們又登上城牆了。」
人們循著聲音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奚族王子蘇支！
「小白臉，陛下第一次打仗的時候你還沒斷奶呢。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正在這時，他們的背後傳來了一陣人喊馬嘶之聲，打斷了張亮的話。
啪~
「秦國公是朕的股肱之臣不假，但其他將士也是朕的子民。朕不能讓他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打仗。」
「是！」
儘管說的輕鬆，但是二人皆知受降如臨敵的道理，無比謹慎，沒有走城門，而是擺開了攻城的架勢。
說完了，他把手中寶劍一擎，道：「勇士們，隨我沖啊！」
「那絕不……」
李二陛下的臉微微一沉，道：「休得胡言，這二族的兵馬，也是朕的子民。子民有錯，要善加教化，哪
李二陛下對於蘇支還是頗為客氣的，耐心解釋道：「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只是朕不想讓將士們做無謂的犧牲。」
「你想幹什麼？」
「大胆！」
張亮一字一頓，滿懷自信地答道：「因為敵人希望我們這麼做！」
李二陛下也只得道：「好吧，但願咱們猜的是錯的。」
李二陛下趕緊把他們攔住了，道：「即便要攻城，派遣一上將即可，何須二位親自出馬？」
「呃……那倒是不會。微臣的意思是，這二族並非誠心歸順我大唐，若是有所折損……也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小子你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李二陛下知道這小子本來就心胸不大，也懶得跟他計較，嘆了口氣道：「你還是盼著點好的吧，萬一秦國公真的還健在人世，城頭之上的軍兵，也真的要投降呢？」
「微臣之前一直以為陛下昨夜之夢，乃是心懷秦國公的安危所致。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秦國公的在天之靈知道了高句麗人意欲詐降的陰謀，怕您有所閃失才，託夢示警。」
李二陛下沒繼續理他，扭過頭去高聲道：「眾將軍！」
「我早就知道會如此，你忘記張士貴將軍是怎麼死的嗎？這叫引蛇出洞，關門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