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1章 豈可過城而不入？

「對，你仔細看看。」

「不僅僅是內應，還是高官呢。有了他配合，取平壤真的有如探囊取物爾！淵男建，我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急行軍了三天，當然是人困馬乏，此地有山有水有青草。最關鍵的是沒有什麼人煙，真是一個理想的休整之地。

「那咱們該怎麼利用這條密道？」

「不，一定能追上，他也必須被咱們追上。」大仲象篤定地說道：「國主，您是一心一意的要抓捕郭業報仇雪恨。但是您有沒有想過，郭業的目的是啥？」

郭業道：「去哪？咱們來高句麗是幹什麼了？最終目的不就是攻破平壤城，俘虜淵男建嗎？現在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東征失敗，俘虜淵男建不可能。但是平壤城就離著咱們不遠，豈能錯過？」

「很簡單……」郭業捏了捏拳頭，道：「把入口的守衛兵丁都殺了不就行了嗎？」

「還是的呀！他斷後怎麼斷到咱們的後面去了？若是咱們眼見追捕他無望，直接衝著大唐天子掩殺過去會如何？若是李世民有所閃失，恐怕他就是能逃得活命，也得被大唐朝廷秋後問斬吧？」

「百濟和高句麗的三十萬大軍，我全交給你指揮，務必給我把郭業給抓住。」

「希望如此吧。」

「呃……他手上僅有兩千人，也無法帶攻城器械。所以，微臣以為他必定會衝著一些無兵無勇的小城下手。製造聲勢，吸引您的注意。」

昨天晚上，郭業帶領兩千精銳突襲水師。奪船而去，已至鴨綠江南岸！

「那可不一定。現如今高句麗的大軍都被抽調一空，我估計城內的守軍不到五千人。眾位乃是六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兩千對五千，難道還沒有信心？」

「唉，孤王真是糊塗！」他猛然間一拍几案，道：「光想著在他北上的必經之地布防，沒想到他竟然棄北取南。這是他效仿上次大鬧平壤城的故智，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該死！」

三日之後，兩千騎兵，已經來到了平壤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小山之中。

「啥？」四個人的眼睛瞪得比牛還大，道：「平壤城？就憑咱們這兩千騎兵？」

「此言怎講？」

「弟子不知。」

「那你說，郭業會往哪裡去呢？」

「野戰的話我們當然不在話下，不過那可是攻城。」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別說大仲象了，就是淵男建也不能隨意調動百濟的兵馬呀。

大仲象眼珠一轉，道：「國主息怒，您不必太過自責。情況也許未必有您想象的那麼嚴重？」

軍士們開始休息，四個校尉可休息不得，聯袂前來，向郭業討教方略。

淵男建打算的挺好，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布置的漏洞所在。第二天晚上，有一個重磅消息襲來，把他砸了個頭暈目眩。

「此言怎講？鴨綠江以南，根本就沒有多少兵力，而且現在調兵去，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郭業那廝都是騎兵，一人三馬，咱們根本就追不上呀！」

「那是自然。真要攻城的話，別說就咱們這兩千人了，就是兩萬人也沒用。但要是運氣好的話，咱們這兩千人偷偷入城，還真未必那麼難。」

「實在不行，也只能守住各個關隘。待判斷出了他的大致位置后，再四面合圍。」

「您的意思是……平壤城內，有咱們的內應？」

「你好好想一想，這地方是不是有點眼熟。」

徐振傑的年紀較大，四大校尉隱隱以此人為首。

大仲象的心中一陣狂喜，臉色卻不露聲色，道：「國主的意思是……」

「當然。眾位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帶著秦英、空空兒和精精兒喬裝打扮入城，伺機把看守入口的兵丁全部幹掉。然後再接你們秘密入城。」

淵男建眼前一亮，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不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按照默契來說，我不去追大唐天子，他就得給我追上他的機會。他根本就不敢跑太快！」

郭業的兩千騎兵，總共分為四隊，每隊各由一個校尉統領。這四個校尉分別叫做徐振傑、張美髯、龍千守，戴子賀。

淵男建一皺眉，道：「小城也太多了一點，咱們的兵力分散得太開，恐怕會給郭業各個擊破的機會。」

郭業微微一笑，道：「誰告訴你們要攻城了？」

他跪倒在地，道：「微臣明白。另外微臣還可以徵召一些族人，湊夠兩萬大軍。只要兩國三十萬大軍嚴守關隘，保管把郭業獻於國主的駕前。」

「不是為唐軍斷後嗎？」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說句您不愛聽的，高句麗人要是就這點出息，咱們還何必出動十萬大軍？派一些人來平壤城搗亂不就行了？把那些高官全殺了，高句麗也就完了。」

「那當然不可能。」郭業道：「我查看過了，出口這邊倒是沒什麼異狀。但是入口那邊，肯定會被嚴防死守。」

「怎麼？不相信？」

郭業沒理他，對孫子善道：「子善，你覺得咱們該如何入城？」

「正是。所以說，咱們還有機會。只要快速調動大軍，沿途布防，他根本就跑不了，也不敢跑。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

「不用攻城？」

淵男建沉聲道：「這個官職暫時就叫聯軍都督吧。雖有實權，卻也只能調動兩國大軍的駐防之地，而且要有兩國元帥的副署才能生效。你真正能如臂指使的，只有我撥給你的一萬近衛軍。明白嗎？」

由於鴨綠江以南的防務非常空虛，郭業這兩千人馬還真是如入了無人之境。

「這還差不多。」淵男建道：「姜以式那老傢伙打了敗仗以後，心灰意冷也就罷了，還把責任都推到了國師的身上，真是豈有此理。我看他是恃寵而驕了。這件事可不能交給他去辦。」

「先不說您根本就不知道守衛的兵丁到底是多少人，你們四人能否對付得了。退一步說，就算您武藝超群，真的能馬到成功。但問題是，殺了那麼多人，能保密得了嗎？」

「多謝國主，臣定當不負國主所望。」

「那不還得入城嗎？」

「哎呦喂，弟子記得了，想當初咱們大鬧平壤城逃出密道的出口，就在附近！不過，吃一塹長一智，淵男建那邊就能沒有防備？」

徐振傑道：「秦國公，請恕某家直言。您這個計劃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大城落鎖，小城閉寨。沿路之上的普通莊子，眼見他們勢大，還不得不送出酒肉勞軍。

「秦國公，下一步咱們去哪？」

「怎麼入城？」

「眼……眼熟？」

他沉聲道：「秦國公您有什麼方略俺不懂，不過這可是平壤城，高句麗的國都。就算防禦再鬆懈，恐怕也不是咱們能拿得下來的吧？」

郭業哈哈大笑道：「徐校尉，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動手的可並不只是我們這四個人，有句話叫做朝中無人莫造反，你聽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