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6章 坑爹

張伯平趕緊閃身躲過，賠禮道：「不是，兒子是太激動了，口不擇言。還望父親大人恕罪！」

「我不是咒您，只是現如今我張家大禍臨頭，說不定您老人家還真有殺身之禍。」

張伯平道：「您的意思是說，盧天佑那傢伙還真能成事？」

張信一拍大腿，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咱們張家，為父就拼這一回！」

「此事關係重大，派人傳話，他肯定是不信的。要想達成協議，勢必得雙方見一面。他要是帶著兵馬來茂州府城，為父肯定不能同意。但要是讓他孤身來此，想必他也不肯。」

「放屁！」張信惡狠狠地說道：「你十三叔參加的那是義軍！義軍，你懂不懂？什麼叫從賊呀，說的那麼難聽。告訴你，以後這種話絕不可再說。」

「這……那咱們不起事了，投靠朝廷。讓秦王派大軍，把郭小寶給剿了。」

「不行！朝廷的大軍必敗無疑。咱們投靠秦王，那不是找死嗎？」

「完了完了！父親大人，您算是完了！這可怎麼辦呦？」一進都督府，張伯平就大喊大叫。

「問題是，楚霸王和漢高祖都是眼光長遠之輩。這個郭小寶可就不一定了。我來問題，你覺得他來石泉縣的目的是什麼？」

「唉，為父正為此事發愁呢！本來整個茂州都在我父子的掌握之中，要想起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只是現在……」

「此言怎講？」

「往小了說，他是看上了石泉縣，意圖控制縣令，以此為基地，起兵反唐。往大里說，那就是看上了整個茂州。一塊肉，來了兩條狼，那能不打起來嗎？」

時間回到三天之前。

「一派胡言！錯了，你完全錯了。」

「此人叫郭小寶？」

張信本來今天的心情就不大好，聞聽此言，那就更鬱悶了。他惡狠狠地說道：「我還沒死呢，嚎什麼喪呀！」

「事情是這樣的……」

張伯平沒有李義府想的那麼聰明，或者說他太聰明了。一眼就看出那份公文是真的。

「到底怎麼回事？」

「這……此事關係重大，具體怎麼回事我就先不告訴你了。總而言之一句話，盧天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為了我張家的榮華富貴，為父已經決意起兵反唐！」

「那怎麼能一樣？劉邦和項羽反目可是在滅秦之後。」

「你……什麼意思？」

「怎麼不會？同行是冤家。漢高祖和楚霸王還一道反秦呢？最後還不是兵戎相見？」

「十三叔？他……他不是從賊了嗎？」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張信摸了摸下巴，悠然一嘆道：「現在誰是賊，誰是官，那還真不一定呢。」

張信好好的茂州府城不待，非要來石泉縣，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此事就說來話長了。

「我看差不多。現在情況已經產生了變化，雖然他算不上什麼真命天子，但是割據蜀中總是沒問題的。」

「對呀！」

「小商人？放屁！他是朝廷的欽犯。不用問，這份公文是假的，乃是此人偽造。我的傻孩子，你是被人騙了呀！」

「這……還是不妥！」張通道：「郭小寶死不足惜，但是他手下那一千好手，義軍卻是志在必得。」

「這說明，他已經不信任您了！他已經發現了咱們父子利用茂州商行斂財的秘密，所以就給石泉縣下了這樣一份公文。明著是要廢止之前的公文，暗含的意思，卻是查找咱們父子的罪狀！」

張伯平道：「欲成大事，不冒點風險怎麼成？想當初漢高祖硬著頭皮參加了鴻門宴，才有了大漢四百年的江山。父親大人您……」

「這……這怎麼可能？父親大人，您又沒見過那個人，怎麼知道他是朝廷的欽犯？」

張伯平嘟囔道：「雖然沒死，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那孩兒就祝爹爹一路順風！」

「這麼說，您同意了？」

張伯平搖了搖頭，道：「父親大人，話可不能這樣說。就算秦王必敗，在他敗亡之前，咱們棄暗投明不就成了？郭小寶與義軍非親非故，難道還能有人幫他報仇？」

「卧槽！」張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小畜生，我可是你親爹！我送上門去，郭小寶把我殺了可咋辦？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盼著我死？」

張通道：「我來問你，你可知那個石泉縣令的結義兄弟是誰？」

「正是！他乃是朝廷的欽犯，手下有一千多好手，非常精銳。恐怕咱們茂州所有的兵馬加到一塊，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我們若要起事，他的態度就至關重要了。」

「那有屁用，我還不是死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張信飛起一腳，就衝著張伯平踹去。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

張通道：「這話倒也不錯。我若不把這事跟他挑明了，他以為我們是官軍，非打不可。挑明了的話，雙方也未必不能一談。現在大家先忍一忍，起事之後再各憑手段攻城略地。只是……」

所以，出了縣衙，張伯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茂州商行的鋪子關門歇業，老闆夥計帶著金銀細軟以及賬本撤回茂州。

「兒子錯在哪裡？」

張伯平對大唐當然沒有什麼忠誠之心，道：「萬事憑父親大人做主。但不知咱們何時起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伯平道：「不會吧，他也是反唐，咱們也是反唐，咱們要起事，他還能攔著不成？」

張伯平想了一下，道：「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和了。」

「對！咱們可以和那姓郭的談一談，茂州這麼大，未必就容不下咱們雙方。咱們不想和他打，他手下的本錢不過是一千多人，難道就捨得和咱們硬拼？」

「他不來，咱們可以去！」

「父親大人可是擔心石泉縣令？」

張信沉吟道：「你這話也有些道理……」

張信嘆了口氣，道：「是你十三叔張雲告訴我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惜，雖然那個石泉縣令頗有城府，但是他的結義兄弟卻沉不住氣，把那份公文提前暴露，讓兒子看出了端倪。」

張伯平把事情的經過對張伯平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父親您想，這份公文是事關茂州全局，秦王不給您，而是給了石泉縣令，這豈不是天大的禍事？」

「和？」

「口不擇言就咒自己的父親去死？」

「不會。郭小寶是想造反，又不是想找死。只要您把這個布置給他講明了，他總不會想與咱們同歸於盡。現在是麻桿打狼兩頭怕。實際上，您此去只能是有驚無險。」

「那當然不是了。」張伯平道：「父親大人放心，其實沒那麼嚴重。您去赴會，這茂州城裡不是還有我嗎？他要是敢對您不利，咱們就把他賣給秦王。」

張信眼睛一瞪，道：「這就是你的推斷？」

「不是他，一個縣令無兵無勇，能成什麼事？為父擔心的是他那個結義兄弟！玉面小白龍。郭小寶！」

「怎樣？」

當即，張信把茂州的一切事務交給張伯平打理。自己輕車簡從，只帶了二十多人，直奔茂州而來！

「孩兒不知。」

「不過是一個小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