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氣洶湧
第549章 一天的新娘
蘇月兒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頓了頓說道：「我是不是病的很重？」
「是嗎？那我們幹什麼了？」我心裏很刺痛。不敢告訴她真相，試圖引開話題。
蘇月兒凄美的笑了笑，咳嗽了起來，嘴角溢出了血絲來，我連忙伸手給她擦拭，她握著我的手說道：「我沒時間了對嗎？」
蘇月兒嘆息一聲，呢喃道：「在夢裡，滿地都是鮮花，很漂亮。」
我突然忍不住淚眼模糊，別過頭去，拭去了淚水。哽咽道：「月兒，你會好起來的，蘇叔叔說了，只要找到暗影的人，你就有救。」
蘇月兒看著我說道：「明天，我等你。」
「媽，你當時嫁給我爹的時候，是怎麼想的？」我問。
我曾經發誓要保護的蘇月兒，如今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可是我很清楚的是，我欠蘇月兒一個婚禮儀式，真正的儀式。
我走進病房，緊握著蘇月兒的手，她很艱難的睜開眼，蒼白了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喃喃道：「我睡了多久了？」
「天兒，你可決定好了？」我媽臉色凝重的看著我。
「天哥，已經是第三天了，兄弟們都派出去了，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只怕嫂子撐不過去……」
耗子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繼續打電話催促起來。
「不，月兒，你別放棄，我也不會放棄的，我已經讓所有人都去找了，我的兄弟們，還有我媽的那些人，全部都去找暗影了，他們跑不了的。」我很焦急的說道。
「你說，別說一件了
「等我死了，你娶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讓她好好的照顧你。」蘇月兒很認真的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蘇月兒又問：「告訴我好嗎？」
蘇月兒怔了怔，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喃喃道：「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團向女圾。
我挑了一件認為合適的，售貨員問道：「先生，如果不合適的話，可以退的，你老婆為什麼沒有親自來試穿呢？」
「明天，你愛我嗎？」蘇月兒很認真的問。
蘇月兒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吃虧了。」
「怎麼會沒有呢，做媽的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漂亮老婆，可是現在月兒的情況很特殊，媽只希望成人之美，這也正好完成了你爹生前的承諾。關鍵是你想的通，我去準備一下。」我媽說著摸著我的頭，轉身進房間去了。
「繼續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看著病房裡的蘇月兒，她此刻昏昏欲睡，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已經虛弱的不像樣子。
「哪怕是你只做我一天的新娘，我也會愛你一輩子的。」我很堅定。
「先生，這款婚紗是最新款，你老婆需要試穿嗎？」一個售貨員很熱情的問，面帶笑意。
「我病的很重。我知道，告訴我，我是不是很小時候得了一樣的病？」蘇月兒神情慘然。
想到這裏，我突然不爭氣的落下淚來，哽咽道：「很美，你穿什麼都好美的。」
「我好不了的，我知道。」蘇月兒突然很喪氣的說道。
那一刻，我看著她朦朧的淚眼，心中痛的幾乎麻木，緊緊擁住她說道：「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我去給蘇月兒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去親自挑選婚紗。
「你要親自給我挑選婚紗，我想在臨死之前嫁給你。」蘇月兒眸子里秋水盈盈，滿含期待。
「天哥，目前還沒有任何關於暗影的消息，你怎麼打算的？」耗子很無奈的說道。
「嗯，媽，你覺得我還有什麼選擇嗎？」我很哀傷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我說著拿出電話來，手在發抖，連號碼都找不好。
「獃子，一輩子還有很長的好不好，你才認識我多久，將來，你肯定會遇見比我更好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好搖搖頭道：「誰說的呢，你別亂想，就是個感冒而已。」
「你有，我們還有一輩子呢，還有很長。」我慌慌張張的說道。
我連連點頭，吻著她，堅定的說道：「我當然愛你了，月兒你別說話，你休息。」
「跟我說實話，我還有多少時間？」蘇月兒問。
我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婚紗，它們是那麼的漂亮，我想象著蘇月兒穿婚紗的樣子，一定會很美麗的。
「你以後會記得我嗎
「沒事，你別多想。」我苦笑道。
「是嗎？等你好點，我們就去看花好嗎？」我輕輕扶著她的俏臉。
「沒有比你更好的了，你是我的唯一。」
我愣了愣，連忙道：「你別胡說八道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怎麼會呢，誰說的？」我心慌意亂，不希望蘇月兒知道真相。
「好看嗎？」蘇月兒慢悠悠的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很期待的看著我。
我點頭，關上門，淚水洶湧而出，此刻的天空陽光刺眼，我的心麻木疼痛。
我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蘇月兒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我將她扶起來。
「嗯，那我替你穿上好不好？」我說著拿出婚紗來，親自為蘇月兒穿上。
我媽神情掠過一絲複雜，嘴角卻洋溢著回憶的幸福，她若有所思道：「那時候你爹就是個不務正業的混混，可是媽就覺得他很帥，就是那麼的死心塌地，雖然很多人反對，甚至覺得我瘋了，但是我還是義無返顧的嫁給了他。現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如果你爹在天有靈，看見你娶妻了，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為什麼這樣問？」我不解道。
「明天，我問你，你娶我會後悔嗎？」蘇月兒突然問道。
蘇月兒過來，伸手給我擦了眼淚，自從醫院回來后，她的狀態一直很好，我知道她是在假裝堅強。
「不，我不知道，你別問了。」我搖頭道。
「有一會兒了，你覺得怎麼樣？」我強顏歡笑的問道。
「很
「你真是個好老公，那我替你打包。」售貨員包好了婚紗，遞給了我，我就那麼捧著它，婚紗很輕盈很柔軟，我曾經幻想過，有一天和蘇月兒一起來婚紗店，可是很明顯，她來不了了。
裏面幾個替她化妝的人很識趣的出去了，我輕輕關上門，抱著蘇月兒說道：「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她來不了，我想她一定穿起來很漂亮，你覺得呢？」我心酸的說道。
「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呢，明天，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你橋我的手，我們一起很開心。」蘇月兒眼神里透著期待和嚮往。
蘇月兒很動容的親了我一下，她幾乎有些站立不穩，摟著我的脖子附在我耳邊說道：「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吧？」
蘇月兒凝視著我，緊緊抓著我的手，說道：「獃子，你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會把葯交給你吧，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所以……」
「我會不會拖累了你？」蘇月兒臉色蒼白。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我打斷了耗子的話，感到心急如焚，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會的，一直到死都不會忘記。」
「可惜，爹看不到。」我越發的傷痛，見我媽眼角閃爍著淚光，我說：「媽，你真的沒有任何的想法嗎？」
那一刻我很心酸，卻搖頭道：「不，月兒，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再也沒有人能夠進入我的心了。」
「傻瓜，來不及了，我
「我不能休息，我怕一閉眼就看不見你了，答應我，我們馬上結婚好嗎？」蘇月兒很期待的說道。
「今天是我們結婚哦，獃子，你別流淚，不許哭好不好？」蘇月兒微笑道。
「答應我一件事。」蘇月兒依偎在我懷裡，仰頭看著我。
她一直都在微笑著，似乎很期待這一刻的來臨。
「好像很累噢，我是怎麼了？」蘇月兒皺著秀眉道。
「才不是呢，感冒沒有這麼嚴重的，你以為我傻嗎，我認得這葯，這種葯比感冒藥貴多了，你別忘了我可是蘇月兒。」蘇月兒說著，眼角滑下幾滴淚來。
「瞎說什麼呢，忘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嗎？別說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去。」我說著扶她睡下，蓋好了被子。
我拿著婚紗進去，蘇月兒已經被接回來了，這個時候，她正在房間里化妝，看見我進來，她朝我笑，那麼的開心。
「什麼事，你說。」我道。
我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突然想起在蘇家的時候，每次我給她拿衣服的情景，而如今，我為她拿了婚紗，卻只怕是最後一次了。
「嗯，我剛才是太感動了，你終於肯嫁給我了。」我握著她的手，親吻她，心裏卻亂糟糟的，我多麼想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明明給了我幸福，卻要殘忍的奪走。
我原本以為，這一天會很喜慶，可是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是沉痛的，好像萬箭穿心一般，整個過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