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吟》第一卷 年華未待不染塵

第28章 鹿鳴縣

第一卷 年華未待不染塵

第28章 鹿鳴縣

張三心裏突然有了酸楚,顫抖著接過今生自己見過的最多的銀兩。劉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了解具體的鹿鳴現狀。
劉風很是滿意的看著剩在原地的張三,身後的張邈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看你的同伴都走了,為什麼你要堅持留下來呢?」張三沉思了片刻,回答了一句讓眾人感覺很是敬佩的答案,「因為這是我家,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這些值得我用生命守護!」
「玉倌,你的軍士看起來都很不錯啊!」無視張邈的調侃,看了看身後那三位老將,見他們搖了搖頭,便知曉和自己心中所想是一致的。走上前去,看著眼前這幾十個不成氣候的士兵,劉風特地悄悄的運氣了龍吟功法。
鼓鳴之後半晌才從各地搖晃著趕來一些人,看到張三還有些忿忿的說著執勤的任務不是安排好了么,直接叫醒下面執勤之人就好,為什麼這麼早叫醒大家!待張三說是新來守備的命令眾人才發現一邊多了十多衣著鮮麗之人,趕緊整衣列隊。
城中一間大房子里,劉風剛見到的李四正一臉饞相的對著一個留著三羊鬍子的華袍中年人,後者沉思了片刻,捋了捋鬍鬚,「你是說新人守備到了?還是個少年公子哥?」
看著地面上的銀子,張三也想去撿起走人,這樣至少不會跟著這些公子哥丟了性命,但是自己走了誰來保衛這個城池?誰來保衛自己的娘親?誰來保衛那些為了抵抗流寇而犧牲的將士與百姓安眠的凈土?
張三也想離開這,可是要命的是自己的那老娘說啥也不肯走,哭鬧著說這裡有她的根,走到其它的哪都睡的不踏實。張三沒其他的優點就是孝順,自家老娘這麼說了哪敢還會反對,所以還繼續做著一名守城兵丁。
李四趕忙低頭哈腰道,「回大老爺是的,小的剛才親眼所見,現在正由著張三往城東營地而去。」
雖然龍的比喻只能是君王,但是沒人指出劉風的不妥之處,相反在座眾人眼中都出現了一種渴望,他別是張邈這些學派傳人,他們都是身負經世之才,自然想做出一番事業。
「我是你們的新任守備劉風,你們不要看我年輕,但是我有我的手段,不要試圖做一些違背我的事情,那樣你會知道什麼是痛苦。但是跟著我,你們也會有不一樣的體會,現在我將要宣布我到來的第一個軍令」說道這,劉風解開腰間錢袋,將其中銀兩撒在地上。
看到是白花花的銀子,士兵之中出現了驚呼聲,無視他們的表情,劉風繼續說道,「或許你們之中是被逼無奈才做了著兵丁,或許你們是混口飯吃才在這當了士兵,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願再當兵的拿起地上五兩銀子走人,我絕不阻攔。」
一陣氣憤讓林若弦竟說不出話來,一邊的劉風給他遞了杯茶水,「為民,知道你心憂百姓,先消消氣吧。」
一刻鐘之後,劉風等人終於來到城東的營地,已經做好準備的眾人還是再次被驚到了。這是大營么,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兵丁帶領估計自己都找不到這,幾間破損的房屋,外面是一畝左右的空曠暫且能稱作校場的平地便再無他物,這好歹也是一個縣城的軍士營地,怎麼可能這麼差!
守城?想到這張三就滿是怒火,這縣太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卻只知道貪墨錢財,你看這城牆還有用么?張三都能感覺到下次匈奴的馬蹄能直接踏這殘破的牆一躍而過。
進入城中,一副衰敗的景象讓人開了都覺得有些不忍,百姓都身著破舊衣物,面帶黃色。這個時候都沒有那喧鬧的叫賣之聲,街道都損壞不堪,整個城顯得有些安靜,這與之前的玉邴城以及瀾陵城比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
果不其然,還真是憂民者,劉風苦笑到,不管什麼時候他想到的都是百姓,而將這個地方當成地盤的自己只是想到它的兵力與守護,暗嘆一聲吾不及為民。
聽到這,劉風笑著看了看身邊的人,張邈此刻又忍不住了,策馬出來,「流匪,我們這有人長的想流匪么」,然後指著劉風一臉所悟,「這位小哥想必是說他吧,我也承認雖然他長得也很想流匪,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他是你們鹿鳴縣的新任守備。」
再次看了看眾人,見他們臉上都是凝重之色,劉風便話語一轉,「不過各位是否想過,這也是我們一展抱負之時,如果什麼都是完好無缺的我們的才華怎麼被發現,只有衝破千層浪的蛟龍才是天命真龍。」
一邊的十多騎正是劉風等人,因為心中有些期盼,所以早餐過後劉風便拉著眾人真奔鹿鳴而來。此刻看著這破舊不堪的牆壁,布滿了戰火洗禮的印記,顯得很是支離破碎,有的地方甚至是已經塌陷了。
進了大營下馬之後,這裏寂靜無聲,這個時候居然沒有在訓練,這些人是不能做自己手下兵,還是打發走吧,劉風心中主意已定,便吩咐張三召集士兵。
眾人都沒說話,騎馬跟在張三的身後,就連最嬉皮笑臉的張邈也是一臉的凝重,這裏將是玉倌的起家之地,現在情況如此,心中當然感到以後的事情有多困難。
看了看四邊的眾人,「想必現狀情況大家也清楚了,這裏貧困落後,縣官只為仕途名利不管百姓死活,士兵大營更是在上次抗擊匈奴后默落無人了,而且武器鎧甲都是破損不堪一用。現在匪寇來襲都是百姓自發的抵抗,百姓甚至還編了順口溜,『官不管,只為錢;兵不行,只為糧;百姓苦,百姓哀;交錢糧,守平安』,我們面前還真不是一般的困境。」
是條血性的漢子,劉風暗贊道。撿起地上還剩下的銀兩,遞出十兩給張三,見後者不肯收,便笑著道,「這不是給你的,是給愛你的人和你所愛的人,拿著吧,給家人添置點東西。」
清晨,鹿鳴縣那破舊的城門前,守衛張三揉了揉還有些困的眼睛,一邊跺了跺腳,一邊嘀咕道,「這三月的早晨還是有點冷啊!」離上次的匈奴打秋風一恍又兩個月了,住在這裏的人都知道下次很快就要來了。
而眾人身前的張三心裏甚是的不平靜,怎麼會派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來做守備?雖然他自己和劉風差不多大,可是他已經上過陣,殺過人,自然不把自己規例在內了。而且在他看來守備是大官,應該是要那些久經沙場的人擔任,可是朝廷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是哪個大家的公子哥吃飽了沒事做要到下面玩鬧一陣子?
那個體型有些瘦弱雖然謹慎兵丁,目光中有著一絲精氣,不卑不亢的站在那,不像一邊的胖子一直在哆嗦著,自然引起了劉風的注意。
這也是城牆,能攔著匈奴人的鐵騎?劉風心裏很是震驚,其他人也是很驚訝,只有林若弦低低的感嘆道,「如此破損的城牆,如此缺陷的防衛,這裏的百姓卻能一次又次的在匈奴以及流匪肆虐之中生存下來,這是多麼堅韌的百姓啊!」
看他那麼年輕,所帶之人也就身後年長的護衛有著戰場老兵的特徵,說不定幾次匪寇的來襲就讓這幫公子少爺嚇破膽,趕緊溜了回去了吧?只是可惜我們滿城的百姓,在那些大人物眼中猶如草芥,這是不甘卻又絲毫沒有辦法,張三心裏恨恨的想著。
感覺到劉風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張三緩緩的抬起頭,也直視著他,這讓劉風感覺很是有興趣,哈哈一笑后,馬鞭指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下面頓時反應熱鬧起來,只是一會兒,一個有些賊眉鼠眼的士兵有些膽怯的走上前來,拾起地上的銀子,對這劉風道了句多謝大人後迅速的離開了。其餘之人見此,紛紛上來,拿走銀子走人,只是片刻便走的只剩下之前的張三一人獨立著。
看著隨著張三遠去的眾人,李四擦了擦額頭的汗,舒了一口氣,這些人終於走了。稍後突然想到,不對剛才那少年自稱是新來守備,趕緊報告我家大人去以做好應對之策。
看著李四離去,胡遠臉色陰沉了起來,又來人了,管你是世家子弟還是貴族公子,到我這是龍你得盤著,要不然……想到這胡遠一聲冷哼。對了,時辰快到了,我還得去祭拜祖師,低語一聲的胡遠趕緊跑到祠堂上香誠心禱告起來,而祠堂上赫然做著一尊道君像。
「不用慌,這應該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你看那衣著,後面那年紀稍大的應該是他們護衛。」聽到張三的分析,兩人緩了一口氣,穩住心神,一臉謹慎的迎了上去。
沉思片刻,那中年人對著李四說道,「你去把主薄,縣尉,以及幾個員外請到我府中來,說我有要事相商,順便你也去賬房支一兩銀子做辛苦差費吧。」後者李四自然歡天喜地的謝過。
半個時辰后,劉風讓張三受苦再去守一下城牆,後者也知道劉風將眾人遣散了無人可用,便也點頭領命而去。一邊的小月兒和李雙兒帶著羽家兄弟去收拾房間,劉風和剩下的人商量著今後的打算。
片刻之後,劉風看了看前邊不遠的兩個身著破損鎧甲的兩人,這應該是執勤的士兵,剛才他們的表現劉風已經盡收眼底。
聽說要來新的守備了,希望他能和前面的那位大人一樣,為百姓著想。唉,為什麼好人都是這麼不長命呢?張三嘆了一口氣,打算換班回去吃早餐,想到這個時候老娘一定在門口等候自己了,張三心中暖暖的。
後者直了直腰板,答道,「我張三,是鹿鳴縣的一個小兵,各位少爺小姐,如果要進縣城還請接受盤查,因為時常有流匪混入城中作亂,請不要見怪。」
張邈的依舊耍寶讓身後眾人大笑起來,劉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著一邊跪地行禮的兩人,趕緊讓他們起身。因為著急想進城了解現在,所以便不在耽擱,指著張三讓他前面帶路,將自己一伙人送到城中軍士的營地。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是匈奴還是匪寇?張三頓時緊張了起來,眯眼望去,東面之處十多人騎馬而來。
「豈有此理」,這次發火的不是張邈,而是終於忍不住的林若弦,聽完張三的敘述之後發現不是一般的糟糕,「兵不為民,官不愛民,這真是……」
不管對方的罵罵咧咧,趕緊叫醒了一邊的李四,待他看清楚以後也嚇得一聲冷汗。李四剛準備撒腿跑進城裡的時候,張三卻看到那群人前面竟是幾位衣著華麗的少年,趕忙拉住往裡跑的他。
看著大家的神情的變化,劉風心中很是高興,現在在眾人眼中埋下這顆對未來期待的種子,隨著自己的一步步成功,自然會在他們心中生根發芽乃至成長起來……
看了一眼劉風,發現他雖然也是沉默著,可是並沒有多少不滿,眼中除了不忍的憐惜之外便沒有其他神色,看來玉倌還真是有所準備了,張邈心裏暗暗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