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集 索爾的兩種戰爭
第6章 內憂外患
「勞爾先生……」片刻，索格出現在門口。
如逢大赦般鬆了口氣，索格趕緊離開房間，並恭敬地關上門。
「不答應！」這次，是大多數人的回答。
索爾從冒險者公會分部出來時，天色已近黃昏。在潔西卡的號召下，很多青壯年都加入援助前線的行列，小鎮里到處是扛著沙包、鐵鍬等工具，匆匆向鎮口跑去的身影。
索爾一下來勁了，他三兩下爬到馬車的車廂頂上。弓步立定，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天空，做出宣言：「各位，我在這裏向大家保證，無論來再多的亡靈，我也會讓咱們的領地屹立不倒！」
「有、有多少？」米漢結結巴巴地道。
「這……」勞爾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最後，公會的利益還是佔了上風。勞爾無可奈何地道：「我會調撥一些人手給您，請務必擊退亡靈。」
索格大驚失色：「這絕對不行，您和公會有協議，絕對不能過問森林里的事……」
「遺、遺迹森林？」索格驚訝道：「這個恐怕我不能作主。」
「如果你們覺得什麼都不用做，甚至可以反過來指責我這個領主，並心安理得地享受士兵的保護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勞爾想也不想就搖頭：「對不起，這不行。」
剛剛轉過前面的街角，迎面突然來了一隊人馬，那是曼森率領的工程隊。一群工匠們趕著幾輛馬車，同樣是往鎮口的方向走，車上堆滿鐵片、武器和鍛造設備等東西，看來他們已接到潔西卡的動員令，準備前去支援了。
米漢當下便激動地拍著胸脯，一臉大無畏的保證道：「我們所有人，誓死與洛維爾領共存亡！」
「等等！」勞爾趕緊叫住他：「您說的是真的？」
「安靜，都在原地別動！」在索爾的示意下，克雷斯鼓足勁一聲暴喝，他的大嗓門立刻壓下所有聲音。
一個人是個體態微胖，留著八字鬍須，做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另一個人索爾則見過，是在難民里聲望頗高的德爾。
曼森一言不發地遞過一塊麵包，索爾接過一咬，差點沒把牙給崩了。
要是知道此刻這些傢伙的心裡話，索爾非氣暈過去不可。
廣場一角堆著被擊潰的骷髏兵的殘骸，四周則是手持武器，神色肅然的騎士和守備隊員們。很多外來的商人與一些難民聚集在廣場的噴水池前，對站在水池邊緣的克雷斯不住叫嚷著什麼。
並非索爾故意耍貴族的派頭，而是他意識到，對付商人和難民，必須用兩種不同的辦法。對付商人，先威逼再利誘，打一巴掌給顆糖，這些利益至上的傢伙就會老實了。
曼森哼了一聲：「嬌生慣養的人類，我們矮人在鑄造時，都是吃這東西。」
商人商人，都是以逐利為優先，只要有錢可賺，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區區危險？很多人本已有財貨兩空的打算，畢竟在這種非常時期，領主有權無償徵用一切物資，能賣三分之二的價格，已不知有多少人謝天謝地了。
索爾轉頭一看，一個男子不知何時正站在門口，正是冒險者公會在迪拿爾東部地區的負責人勞爾。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了索爾，立刻有一大群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叫喊著。霎時被一大股聲浪給包圍，索爾只覺耳朵里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難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無言。最後，德爾慚愧地垂下頭：「我們明白了，領主大人，請原諒我們的無知和懦弱。從這一刻起，我們將誓死扞衛您的領地。」
「領主大人。」老遠的，走在前頭的曼森就看到了他。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這些矮人能發揮出超乎平常的實力了吧。
緊急關頭，索爾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擺手：「這我不管，總之馬上給我找個能說話的人過來，不然我只有自己進去了。」
「哼哼……」
勞爾輕哼一聲：「還不明白嗎？等戰鬥開始后，整個領地將一片混亂，還會有誰注意一個小丫頭的下落呢？」
克雷斯臉色難看的搖搖頭：「他們情緒很激動，我怎麼說也不聽
「我是本地領主索爾·洛維爾侯爵。這樣鬧下去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派兩個代表出來跟我說話。」他對眾人大聲道。
「洛維爾的大家，我們經過這幾年的努力，徹底改變了領地窮困的面貌。如今的變化，相信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索爾慢慢地開口了。
見他不是來追查克蘭小隊一事，索格稍稍放心。他道：「很少。您也知道目前局勢混亂，很多人都去別的領地尋找發財的機會了。」
「領主大人是最帥的！」
索爾微微一笑：「很好。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你們不是在保護我的領地，而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
在他的質問下，原難民們無不羞愧地低下頭。德爾抹了下額頭的汗水：「那、那是因為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苦難，實在不想再一次……」
這個索爾也知道，對冒險者和傭兵而言，局勢越混亂，他們越容易賺錢，所以肯留在洛維爾的人少了很多。
「我是最帥的！」
到目前為止，城牆那邊都很安靜，顯示出亡靈仍沒發動攻擊。但在表面的平靜下，卻有一股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沉悶空氣悄悄地籠罩小鎮，無論是平民還是士兵，每個人都臉色緊繃，這種對心理的重壓甚至會讓人盼望戰鬥快點開始。
「哼！」索爾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們覺得在洛維爾得到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嗎？不過很可惜，平穩和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從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答應嗎？」索爾再問。
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暗自慶幸，幸虧亡靈打來了啊……
他向索格點點頭：「你下去吧，這裏交給我。」
在索爾成功洗腦下，現場好像變成了一場盛大的傳銷大會，所有人都神色激動、振臂高呼，連知道事情真相的克雷斯都不例外……
在遺迹森林里擔任守護工作的，都是冒險者公會的直屬冒險者，他們可比能花錢僱到的普通冒險者厲害多了。
暗道果然是核桃性子，就是賤，非要敲打才開竅，索爾眉開眼笑地轉身道：「多謝冒險者公會的慷慨協助，閣下不愧是洛維爾人民的好朋友。」
「不答應！」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呼喊道。
索爾轉向商人們聚集的那方：「首先，我很感謝各位對洛維爾的繁榮做出的貢獻。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我也非常遺憾，不過本人以侯爵之名起誓，必定會保證在場每一個人的安全。」
他站上更高一級的水池邊緣，緩緩環顧四周。
搞定居民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天生勞碌命的索爾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冒險者公會設在洛維爾的分部。為了更有效的對付亡靈的進攻，他還需要冒險者和魔法師的協助。
一時間，周圍的工匠們紛紛說道。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陣嗡嗡的低聲議論，儘管已有所猜測，但聽他親口說出，眾人還是禁不住面露恐懼之色。
索爾一把抓著他的衣領：「現在亡靈大軍就在鎮外，老子才不管什麼協定不協定的，立刻給我去辦。」
想了想，他道：「幫我召集目前所有在領地的閑置冒險者，我要僱用他們。另外我需要和遺迹森林里的人談談，請幫我安排。」
說著，他一臉輕鬆地站起身，也向門口走去：「原來你一點也不擔心，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現在洛維爾面臨的問題也一樣，只是索爾顯然沒有蓋因那麼好的運氣，他所能依靠的，只是一堵高約五米的外牆而已。而且這牆甚至都還不是石頭砌成的，索爾簡直都無法想下去了。
曼森自傲地道：「別小看矮人的技藝，雖然只是用砂石和泥土，但就堅固程度而言，我們是很有自信的。況且上面還配備了很多防守的武器，如果是上次那種規模的敵人，休想越過牆頭一步。」
儘管飢腸轆轆，但索爾也顧不得去找些吃的，在守備隊員的護送下，他也匆匆往鎮口趕去。現在能抓緊一刻，就是一刻。
索爾嘆了口氣：「多很多，而且似乎有不少厲害的怪物。」
對索爾來說，這事實在算不上光彩。他尷尬的咳
「信不信就由你了。」索爾淡淡的道。
「是，屬下必定全力以赴。」索格深深地低下頭。
「現在這裡有多少人手？」索爾問道。
「哼哼……」索爾從鼻孔里得意的哼哼著。
「沒關係，因為現在就有個好機會。」勞爾詭秘一笑。
在他肩頭一拍，勞爾加重了語氣：「不過記住，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痕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最好別讓我失望。」
「洛維爾必勝！」索爾高呼。
最後，索爾道：「我問你們，有這麼英明神武的領主，以及這麼勇敢的劍士，區區亡靈還有什麼值得你們害怕的呢？」
但沒想到領地一遇上危險，難民們竟也跟著起鬨鬧事。索爾理解這是因為他們已如驚弓之鳥，害怕再遭受任何一絲一毫的危難。
為了給商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只好對不起蓋因一回，把功勞全攬身上了。
索爾做個讓他放心的手勢：「這是當然。我已經把情況對你們說清了，那麼各位是否能聽我說幾句呢？」
但這樣就可以當成理由嗎？因此索爾以絕對的威壓之勢擊碎他們這個念頭，讓這些人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同樣沒有白白得來的平安。
原本洛維爾的居民忠誠度就夠高，因此索爾不需要過多的話語，只要激起他們同仇敵愾的心就可以了，而這顯然是他最擅長的。
「讓我來。」索爾說著站上水池邊緣，克雷斯立刻和幾名守備隊員護在他的左右，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洛維爾必勝！」眾人迎合。
最後，他冷然地瞥了他們一眼：「我可不記得自己收留了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
「不答應！」一開始，只是一部分人回答。
但這次進攻領地的死靈法師比上次多得多，光靠沃爾薩一個魔法師絕對難以應付，索爾迫切需要更多的法師和牧師對抗亡靈。
他們叫嚷著，像無頭蒼蠅般在原地打轉，整個廣場立刻亂成一團。
「這……這……」在索爾的逼迫下，索格滿頭大汗，卻始終不肯答應。
「我帶給你們富裕與發展，你們願意幫助我守護洛維爾嗎？」
在他的提點下，很多人都露出思索之色，很快一個商人驚呼道：「我記起來了，不久前有一隊英勇的迪拿爾士兵，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下，憑藉區區幾十人就奪取了數千魯林軍守衛的迪維吉城堡，帶頭的不就是索爾大人嗎？」
「好！」
驚恐地看了神色肅然的守備隊員一眼，米漢抹了額上的冷汗：「侯爵大人，我們是響應您的號召，才來洛維爾做生意。現在碰上這種事，請您一定要保護我們的安全。」
謹記索爾的吩咐，無論那些人叫嚷什麼，克雷斯只是一個勁地道：「領地不會有事，請大家相信我們！」
索爾聳了聳肩：「很多，多到包圍了整個領地。」
「當然，當然。」米漢連連點頭。
勞爾停下腳步，卻沒轉身：「這是洛維爾的問題，我們愛莫能助。」
對方恭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這才道：「在下是卡爾斯商會的米漢，斗膽向請問侯爵大人一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老實說他並不太相信索爾的話，但遺迹森林里的東西對冒險者公會太重要了，不能有一點馬虎。況且這次死靈法師突然打上門，事情本身也透著古怪，誰能保證說他們不是真的為了那東西而來的呢？
下面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推讓后，很快有兩人站了出來。
德爾：「還、還是您。」
看著馬車後手忙腳亂的眾人，曼森無奈地撫了撫鬍鬚：「唉，我看還沒開打，就已經倒下了……」
解決完難民，索爾該給洛維爾原本的居民們做做思想教化的工作了。
「這樣啊。」曼森陷入了沉思：「那就沒辦法了，這道外牆一開始就是以防禦普通程度的攻擊為目的修築的。看來我需要和族長商量一下，看怎麼讓它堅持久一點。」
「快，快接住他！」
索格
索爾用一種大貴族看待平民的蔑視眼神瞥了商人們一眼，似在提醒他們「別忘了你在跟誰說話」。
「剛剛誰在說話，是你嗎？」索爾面含殺氣地向他一瞪，那個小商人立刻嚇得縮起身體。
「領主大人，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贏的。」這時，走在馬車旁的一名工匠對他道。
「大、大家……」索爾感動地看著這些熱情豪邁的工匠們。
他呸的一聲吐出來：「這是啥，鐵砂子磨的面嗎？」
在鎮上兩條主幹道交錯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廣場。此刻廣場上已聚集了很多人，遠遠的就能聽到眾人的喧鬧。
「可是有那麼多亡靈，這個小鎮……」一個商人低聲道。
「無論是和平時代，還是如今戰亂的時候，我們洛維爾人都擁有和平安寧的日子。現在，有人想要破壞我們的家園，想要打破這份寧靜，你們答應嗎？」
微微一怔，索格隨即反應過來。他連連點頭：「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索爾深吸了口氣：「那麼，在領地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們為什麼還要跟著起鬨？難道我之前所做的，竟得不到你們一絲一毫的感激嗎？」
另一個商人也道：「我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國王曾在全國通報嘉獎，索爾大人的侯爵爵位就是這麼來的。」
不少騎士都暗自嘆服：「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索爾侯爵大人，真是太會說話了……」
「是啊，請不要忘記我們也是戰士的一員。」
在他的「引導」下，商人們繼續動腦筋。很快一個人邀功似的大叫道：「我記得，那次也是索爾大人，率領我國的使節團勇敢地深入獸人帝國，史無前例的締結了和平協議，並平安歸來。」
同一時刻，鎮外的城牆上，聽著鎮內傳來響徹雲霄的巨大聲浪，塔維亞和沃爾薩面面相覷：「太不可思議了，這傢伙究竟怎麼做到的？」
「咳咳……」正在得意的索爾尷尬地咳嗽幾聲：「那件事就別提了。那麼，一年多前發生在獸人帝國的事，又有誰記得呢？」
「咳咳咳……」索爾差點沒一頭栽進池子里，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你誰啊？怎麼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夠膽再胡說八道試試。」
索格還是搖頭：「這……我不能告訴您。」
「您是指？」
而在四周，還有更多的居民圍觀著，將附近擠個水泄不通。
「一個個來，你先說。」索爾指指那個中年男人。
和潔西卡分手后，索爾在兩名守備隊員的護送下回到鎮上。一路見到的人無不行色匆匆，不少地方都能看到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低聲交談的人，住家和商店都關門閉戶。
「對了，還有件事我要你去做。」勞爾做個手勢，示意他靠近一些。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虛張聲勢，我們都不能讓亡靈威脅到森林。哼，現在就讓他得意好了，等遺迹的挖掘完成後，這裏將再沒任何用處。」
「是曼森啊。」幾步跑到他身邊，索爾毫不客氣的坐上馬車：「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不過已經晚了，一聽整個領地都被亡靈大軍包圍，下面的人全慌了。
他看似不經意地道：「各位都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消息應該很靈通才對。難道你們一點也沒聽說過發生在迪維吉城堡的事嗎？」
「您覺得，他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索格試探著道。
同時在四周維持秩序的騎士和守備隊員一起拔出武器，閃亮的鋒刃在陽光下發出森森白芒，騷動的人群很快老實下來。
「為什麼？」索爾吃驚地道。
勞爾把手一攤：「我想您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協議。遺迹森林完全由公會負責，無論發生任何事，洛維爾也無權過問。對這次亡靈入侵我們也感到遺憾，但這是您的事，跟公會沒有任何關係。」
索格一臉委屈地道：「我也沒辦法啊，我只負責分部的日常工作，遺迹森林的事根本無權過問。」
在守備隊員的幫助之下，索爾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戰鬥，希望各位不吝讓出領地需要的物資，當然我將以三分之二的價格購買。擊退敵人後仍願意留在洛維爾的，我會以減免稅收作為回報，同時優先將冰凍高原的特產賣給他們。」
事已至此，勞爾還能說什麼？他哭笑不得的道：「領主大人過譽了。」
解決完這些無良商人，索爾又轉向那些難民們。不過這一次，他將用不同的策略。
「有亡靈大軍入侵我的領地。」索爾毫不猶豫地道。
「洛維爾永不倒！」下方的工匠們被煽動到熱血沸騰。
愕然看著前一刻還要死要活，鬧個不停的商人們，這刻卻表示將與領地同生共死，維持秩序的士兵們無不目瞪口呆。
清了一下嗓子，索爾傲然道：「沒錯，正是我以一人之力率領幾十個洛維爾守備隊，就幹掉迪維吉的兩千魯林大軍，成功奪取城堡。」
「進來吧。」勞爾向他招招手。
索爾先是一喜，等聽到最後一句話，他苦笑道：「只能守住上次那種規模的攻擊嗎？」
「我們以前已經擊退過那些亡靈的進攻，有信心把它們再次擊退嗎？」
曼森瞪大眼看向他：「怎麼，這次人很多嗎？」
「啊，我沒告訴你嗎？」索爾聳聳肩膀：「上次我遇到一些死靈法師，他們好像也在找布萊維拉保管的那件東西。我正在想，這次說不定他們就是為了這東西來的呢。」
在敵人數量占絕對優勢的情形下，防守方只能依靠堅固的防禦設施才有勝算，迪維吉城堡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沒了城堡險要的地勢和堅固的城牆，他們根本不可能守住那麼多魯林敵軍。
一反剛才的溫和面容，索爾換上一副冷然之色：「我問你們，當初你們從各自的領地逃難出來，缺衣少食，來到洛維爾外，是誰提供食物給你們？」
畢竟索爾曾經的輝煌戰績都有跡可查，雖略有誇大但也絕非瞎掰。聽他這麼說，一眾商人們眼中的恐懼和懷疑都減去大半。
「您在廣場上說得真好，我們的家園，要靠我們自己來保衛。到時就算城牆真的垮了，我們也會操起鐵鎚加入戰鬥的。」另一名工匠拍著自己強壯的胸膛。
「亡靈攻進來也沒關係嗎？」索爾在他身後道。
「答應嗎？」索爾又一次大喝。
在他的瞪視下，德爾心虛地低下頭：「是您，領主大人。」
「原來是領主大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留守分部的負責人依然是索格，自從上次克蘭小隊被全滅后，他看到索爾就有些心虛。
等索格湊過頭來后，他低聲道：「上次要你去抓那個叫米拉的丫頭，似乎到現在也沒結果啊。」
「我再問你們，是誰收留了你們，給你們工作和住房，並照顧沒有親人的老人和小孩？」索爾眼中的冷色愈厲。
索爾離開后，勞爾並沒有離開房間，而是站在原地思考著什麼。
勞爾哼了一聲：「我跟這傢伙打過交道，他的話永遠都只能信一半。不過近來有傳言，死靈法師公會在這場戰爭里擔任了很不光彩的角色，連魔法師公會也在暗中調查他們。這些亡靈顯然在醞釀一個相當龐大的計畫，所以他們盯上遺迹森林里的東西，也不無可能。」
對這些商人而言，別說已經被索爾「亂蓋」到相信洛維爾必勝。就算明知會有危險，此刻也算不得什麼了。
「嘿嘿……」
跟著他一拍身前的克雷斯：「而這位，就是隨我前往獸人帝國的克雷斯。光是他一個人，就憑一把劍幹掉三頭比蒙獸。」
說著，他平靜的起身向外走去：「您的要求恕我無法答應，對此我深表歉意。不過我們會履行協議，立刻幫您召集還在領地里的閑置冒險者。」
索爾撇了撇嘴，暗道我可沒你那麼好胃口，待會兒還是去找潔西卡要些人類的食物好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您別為難他了，這事確實不是索格可以作主的。」
「讓那些亡靈見鬼去吧！」
另一個人道：「還有，在邊境的中立地帶，索爾大人率
「哼，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不得不承認，你是個不錯的領主。」這時，一旁的曼森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路上不少認得他的鎮民都想湊上來說些什麼，但都被守備隊員擋了開去。就這樣一路疾行，三人很快來到小鎮的中心。
想不到對方竟這麼絕情，索爾忍不住道：「但我們同樣有協議，一旦領地遇到危險，你們公會有義務幫助我。」
「屬下明白了。」索格會意地點點頭。
聽出索爾話里有接納他們成為正式領民的意思，一瞬間所有難民無不驚喜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感動之色。
「我們絕不會讓那些亡靈踏進領地一步。」
「嘿嘿……」索爾裂開了大嘴。
洛維爾的小鎮實在太小，一旦發生什麼事很快就能傳遍整個領地，因此目前恐怕已開始有不少謠言流傳出來了。要想穩定居民的情緒，索爾就一定要快。
勞爾點頭道：「當然，所以才能目睹到領主大人的精彩表現，實在是讓人佩服。」
隨手將麵包丟回籃子，索爾問曼森：「怎麼樣，你覺得那道牆能擋住亡靈嗎？」
「唔喔喔喔……領主大人摔下來了！」
因此索爾一說話，吵鬧聲便漸漸止歇下來。
「有！」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索爾故意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洛維爾完蛋，那我也很難保證遺迹森林的安全了。」
但這些難民，老實說，索爾真有點痛心。他自問很對得起他們，儘管當初是抱著增加勞動力的念頭收留他們，但提供食物和住房，並照顧那些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小孩，絕對仁至義盡了。
「還有還有。」第三個商人不甘示弱地道：「據說在這之前，威名傳遍整個南部大道的強盜團——去死團，就是索爾大人率領的……」
威風耍夠，該是給他們一點甜頭的時候了。趁眾人深受震撼之際，索爾打鐵趁熱地道：「這次因領地的事牽連大家，本人深表遺憾，對此我將會有所補償，但同時我也需要各位的幫助。」
「拜託了，領地的安危就全看諸位了。」索爾對他道。
勞爾道：「我當然記得，但這並不包括遺迹森林里的人。」
其實很多人手裡的根本是積壓貨，能利用這次機會一次清空，更是天大的划算，況且事後還能享受免稅以及特產品的優先購買權。
這畢竟是個等級森嚴的世界，侯爵的名頭已足以唬住大多數老百姓。
索爾一怔：「剛才你也在廣場？」
等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後，勞爾先示意索爾坐下，這才道：「剛剛我都看見了，領主大人幹得真是漂亮。」
「對，讓它們見鬼去吧！」
索爾有些不耐煩了：「那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這時，只見馬車輪子在路面的石頭上一磕……
「還有還有。」又是那個不甘示弱的商人：「據說在這之前，索爾大人就已經在王都闖下『浪蕩貴公子』的美名，連獸人帝國的阿瑪達公主都和他有一腿呢，真是我們人類的民族英雄。」
不等難民們辯解，索爾把手一揮：「亡靈就在城外，不想留在這裏的，盡可以逃出去試試，看它們會不會放你一馬希望得到保護的，就貢獻出自己的一分力量，你保護領地，領地就同樣會保護你，這很公平，因為洛維爾不需要不勞而獲的人！」
如果說剛才的裝腔作勢鎮住了他們的話，那麼索爾這番話便徹底打消了這些人的疑慮。聽到他的話后，所有商人都歡呼起來。
「是嗎？」索爾又道：「那現在是誰在負責，幫我找他來。」
「願意！」
「不太多，特別是魔獸捕捉小隊比較缺乏。」索格有些不自然地道。
索爾哪管他什麼魔獸捕捉小隊，他道：「我問的是冒險者，特別是弓箭手和魔法師，有多少人在領地里？」
見他說得這麼直接，站在索爾身前護衛的克雷斯輕咳一聲：「領主大人……」
旋風般轉過身，勞爾目光閃閃地盯著索爾：「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