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 竹籃打水
第5章 迷昏瑪琳
索爾點點頭：「對，聽梅涅說，那種魔獸可以喚出人體內的靈魂，正好我的奎瑪克遺書里就有，所以我想用它把瑪琳體內的肯尼洛斯之靈呼喚出來。」
這次靈眼並沒有立刻成事。它的身體在半空搖擺不定，觸鬚激烈的晃動著，眼球中的瞳仁幾乎脹大到極致。顯然，為了抓出肯尼洛斯之靈，它幾乎用上了全力。
索爾搖搖頭：「龍族是個崇尚自由的種族。」
把瑪琳抱在懷裡，索爾向潔西卡使個眼色，兩人便向瑪琳的房間走去。
見索爾為了瑪琳，流露出少有的強硬姿態，一旁的潔西卡又是高興，又是感動。看著身前這個逐漸變得可以讓人依靠的背影，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老子總不能告訴你，是因為龍族要滅掉你和你的遺迹，自己怕連累瑪琳，所以才要趕你走吧？
索爾喝下的那瓶精純劑，已經到時間了！
見她似乎一心想封閉遺迹，而且並不願讓外人發現裏面的秘密，這一點倒是和龍族不謀而合。
索爾試圖繼續勸說：「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好不好，我並不是覬覦遺迹里的東西，只是想……」
眼看著她站起身，索爾一下傻眼了。要論騙人，他是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但瑪琳畢竟不同別人，索爾一時還真沒了主意。
「啊，你來了，坐吧。」
「可鑰匙不是在龍族手裡嗎？」潔西卡擔心的道。
只是她雖然答應讓龍族封閉遺迹，但瑪琳的事還是沒有解決。
潔西卡忍不住道：「那乾脆等瑪琳睡著了再做吧。」
這時，躺在床上的瑪琳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咦，少爺，潔西卡姐姐，我怎麼會在這裏？」
剛剛光想著怎麼呼喚出肯尼洛斯之靈，他還真沒想過找瑪琳來的時候，用什麼借口。人急智生，他沒話找話的道：「說起來，屋裡多了兩個野蠻人，你每天光是做飯都很辛苦吧？」
索爾苦笑一下：「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一次是騙，兩次也是騙了。」
索爾支吾半晌，乾脆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啊，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最近想把房子翻修一下，就從牆壁開始，你暫時去潔西卡的房間睡吧。」
「然後呢？」
「哈哈，是么。」索爾打個哈哈，跟著指指桌上的果汁：「正好你也累了，來，喝口果汁休息一下吧。」
肯尼洛斯之靈的話讓潔西卡聽得莫名其妙，但索爾卻已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不等他說完，肯尼洛斯之靈冷冷接過話頭：「所以想趕我離開，是嗎？」
這次卻是肯尼洛斯之靈道：「他說的很有道理，無論多麼強大的存在，也終將有逝去的那一天。眾神亦不例外，何況是龍族呢？」
肯尼洛斯之靈已經開始縮回瑪琳的體內，她斷斷續續的道：「去遺迹……用鑰……鑰匙喚醒我……到……到時……」
索爾聳聳肩：「不，我真的只是個貪財好色又怕死的小領主而已。」
肯尼洛斯之靈堅定的點點頭：「他剛剛的話，讓我下定決心了。既然這個遺迹一開始就和龍族有關，那麼，就把它的命運交給龍族去決定吧。」
索爾哈哈一笑，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花：「你啊，很多時候就是太認真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該樂觀一點，像我這樣多好？」
這個貪財好色怕死還有點卑鄙的傢伙，哪點跟賢者沾邊了？
索爾怒道：「她不是你的宿體！她是從小就生活在洛維爾的瑪琳，她有自己的性格和思想，所以她有權利擁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容納你而存在！」
當初在遺迹，覺醒的肯尼洛斯之靈一出手就所向披靡，連魯雷特都差點栽在她手裡。然而肯尼洛斯之靈雖然擺出架式，但那種洞穿力極強的光束卻並沒有出現。
索爾不禁苦笑。當然沒人知道了，因為瑪琳基本上等於是從空氣里蹦出來的。
「你還有一
從她的話推斷，幾千年前的那個文明，不僅擁有操控巨龍的技術，而且在生物工程方面，竟也有著相當的造詣。
終於出來了！索爾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
潔西卡本來心中凄苦，哪知被索爾這麼一逗，又忍不住噗的笑了起來，眼中淚珠卻又還在往下滾。
等淡藍色的人影從瑪琳身體里坐起來，索爾走上前去，剛要說話。哪知那個人影已驚訝的開口道：「少爺、潔西卡姐姐，你們在做什麼？」
瑪琳的身體開始泛出白色的光芒，但光芒時漲時消，終於，隨著靈眼奮力向後一掙，一個模糊的白色人影緩緩升起。
索爾嚇了一跳，他趕緊道：「別胡思亂想了，那只是夢而已。你好好睡一覺吧，晚飯的時候我會叫醒你的。」
這一次，肯尼洛斯之靈的臉上真正的現出了驚容：「你能懂我剛剛的話？」
一陣白芒閃動，如同眼球的靈眼現身而出，懸浮在索爾眼前。
瑪琳搖搖頭：「一點也不啊，巴克先生和伊格納先生都是很好的人，上次他們還送了我一塊冰凍高原的水晶呢。」
暗道一聲，希望真的有梅涅說的那麼靈吧。索爾對著靈眼指指瑪琳：「把這個女孩身體里的靈魂給我呼喚出來。」
「所以，當文明走到最後一刻時，本該讓一切都隨之消亡，但這處遺迹和我卻被留了下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我的使命是阻止任何人進入遺迹，那為何又要把它保留下來呢？」
潔西卡嗯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愁容已舒展許多。
「談什麼？」肯尼洛斯之靈警惕的道。
跟著他把自己去龍島，從龍族族長那兒得知遺迹的秘密等事，簡單說了一遍。
「瑪莉說，不會有什麼傷害。」
鑰匙目前在龍族手裡，說出來反而會很麻煩，索爾乾脆撒了個謊。
精純劑只剩下兩瓶了，爭取一次搞定吧……
索爾不禁有些鬱悶：我怎麼碰到這麼個不聽人說話的傢伙啊？
索爾離開房間，關上門以後，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突然，躺在床上的瑪琳叫住他。
「真的嗎？」瑪琳疑惑的道。
「你們是誰？這裏不是遺迹，也沒有鑰匙，你們是怎麼把我喚醒的？」她開口了，聲音冰冷而清澈。
兩人又再商量了一下，跟著潔西卡便起身去找瑪琳。
「嗯。」瑪琳乖巧的點點頭，便把頭埋進被窩中。
哇你咧，你這女人怎麼都不聽人講話的？
「帶她去……」
雖是這麼說，索爾自己也不敢肯定。以瑪莉跟潔西卡的關係，她以為這是索爾要對潔西卡使用的，難保不會藉機公報私仇，在裏面做什麼手腳。
「呃……」索爾一下語塞。
就連潔西卡也不禁瞪大眼睛看著索爾。她是完全聽得莫名其妙，怎麼這個傢伙卻好像理解無礙的樣子？
她黯然道：「這次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要你去冒險，枉瑪琳還一直叫我姐姐，我這個姐姐卻那麼沒用……」說著，她已淌下淚水。
離開瑪琳的身體后，肯尼洛斯之靈靜靜飄浮在半空。她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嬌小身影，但若仔細看的話，仍能看到她臉上清秀的五官。
索爾嚇得趕緊道：「等一下，遺迹還是好好的，那個巫妖也被幹掉了，你現在很安全！」
瑪琳乖乖坐下：「您有什麼事嗎？」
說著，她沉吟道：「然而，當我那晚第一次醒來時，這個身體竟然還是個女孩，而且她竟然還擁有自己的靈魂，這都是不應該發生的。」
突然，她注意到床邊的米拉，以及牆壁上的大洞，不禁大為驚訝：「米拉怎麼也在這兒？還有，那個洞是怎麼回事？」
果然，肯尼洛斯之靈微微皺眉：「什麼跟什麼？亂七
肯尼洛斯之靈有些焦躁起來：「我已經說過了，我根本無法離開這個身軀，否則她會立刻死亡，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
靈眼不具有任何攻擊性，倒不用怕它失控后鬧出什麼事，這時它也只是靜靜的懸停半空，只是並不再召喚靈魂罷了。無奈下，索爾只好把它收回召喚書。
瑪琳不疑有他，她不好意思的道：「原來是這樣。啊，對了，我記得廚房裡還在煮東西，得趕快去。」說著就要爬起身。
說著，她又一次訝異的看著索爾：「這話不是一個普通人說得出來的，你真的不是一名賢者嗎？」
哪知他話沒說完，肯尼洛斯之靈就像聽到什麼極可怕的事，陡然尖叫一聲：「什麼？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緩緩一按手，示意米拉暫時不動，跟著沉聲道：「真是龍族告訴你的？」
潔西卡替索爾接過話：「我們冒昧將你喚醒，是希望和你談一談。」
靈眼輕輕顫動了一下，睜大的瞳孔再次縮成一條線，同時被喚出的瑪琳的靈魂就像是被什麼推了一下，又躺回身體內。
索爾自己也大感尷尬，他乾咳一聲：「總之這點不重要。既然瑪琳已經擁有自己的靈魂，那麼我認為她就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給你當備胎。所以我希望你能離開這個軀體，或者另行尋找替代品。」
索爾試探著道：「那如果遺迹被封閉，你會怎麼樣？瑪琳和米拉又會怎麼樣？」
這時，她緩緩轉頭看看四周，然後目光落在索爾和潔西卡身上。
臨走前，索爾向潔西卡使個眼色，意思是讓她處理善後。
聞言，瑪琳乖巧的點點頭，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看出她的迷茫，索爾忍不住道：「大概是為了能有所傳承吧？這是所有文明的根本。所以當初留下這個遺迹，也許就是存了萬一的希望，以便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讓你們的文明繼續流傳。」
「什麼？」果然，正要讓米拉變身的肯尼洛斯之靈一下愣住。
說著，她一臉感慨的道：「當初，我們的文明異常興盛，人們毫無節制的揮霍著力量，誰也沒有想過會有毀滅的一天。然而，突然間，毀滅的時刻就到來了……可惜到那時我們才明白，這個世上並沒有永恆的存在。」
潔西卡猶豫再三，但想到瑪琳體內有著那個東西，終究不是個辦法，她終於點了點頭：「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就要立刻中止哦。」
索爾心有餘悸的和潔西卡對看一眼，兩人都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雖然沒有任何激烈的動作，但心理上的緊張仍讓兩人感到相當疲累。
索爾搔了搔頭：「只好先去見艾蕾貝娜再說，龍族的族長對我印象不錯，也許能順利的弄到手也說不定。」
索爾只好耐心的道：「冷靜一點，我對裏面的東西並沒什麼興趣。」
情急之下，索爾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急聲叫道：「是龍族的族長告訴我的！」
肯尼洛斯之靈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搖頭道：「不得不說，你能不靠鑰匙就把我喚醒，果然有些門道。但很可惜，要我離開這個身體根本辦不到。」
「不會再有龍族？怎麼可能，它們那麼強大。」潔西卡啊的一聲驚呼。
「那你準備怎麼做？」潔西卡問道。
索爾和瑪琳離開后，潔西卡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以及傻乎乎的蹲在床邊望著自己的米拉，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把瑪琳帶到潔西卡的房間后，索爾叮囑她好好休息，就打算離開。
唉，我這個領主真辛苦啊！
儘管感到有些奇怪，但索爾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瑪琳體內同時擁有自己的靈魂，以及寄生的肯尼洛斯之靈。顯然靈眼並不懂得分辨，於是把瑪琳的靈魂給拖了出來。
原來剛剛她竟是在呼喚米拉
就在索爾猶豫該怎麼開口的時候，肯尼洛斯之靈突地想起什麼。
「這就是肯尼洛斯之靈嗎？印象中應該是白色的才對啊。」
潔西卡猶豫的看著桌上的花粉：「這東西會不會有什麼害處？」
按說她守護的秘密，就是控制龍族的方法，兩方應該是完全對立才對。但看樣子，她怎麼好像並不怎麼排斥龍族呢？
就在他不住左右晃手，試圖吸引她注意力的時候。突然間，被肯尼洛斯之靈盯著的那面牆壁，轟然破開一個大洞，同時一物沖了進來。
索爾只好安慰她道：「好啦，別自責了，這並不是你的錯。瑪琳還一直叫我少爺呢，既然這次姐姐幫不上忙，那就只有少爺我出手啰。」
撞破牆壁的正是米拉，她快如閃電的沖入房間，隨後一躍跳到床上，就那麼趴在肯尼洛斯之靈腳下。
索爾趕緊搖頭：「怎麼會呢。我是說，咱們能不能商量個辦法，既解決你的住宿問題，又可以把瑪琳解放出來。當然，不管怎麼難辦，我們都會儘力去做。」
然而這次肯尼洛斯之靈乾脆連話都不搭了，她只是把頭轉向左邊，兩眼直勾勾的望著牆壁，似乎在出神，又像是能看穿對面。
索爾和潔西卡對看一眼，他說道：「這個……剛剛你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一定是這些天太累的緣故，所以我和潔西卡把你送回了房間。」
「對了，鑰匙……我記得上一次醒來時，我正在遺迹里，而且有巫妖想要……」說著，她一下激動起來：「遺迹，我必須立刻去遺迹！」
「你……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她嗔怪的打了索爾一下。
見她又要激動起來，索爾只好道：「別擔心，遺迹的事，我們已經替你解決了，那兒目前很安全。至於鑰匙么……失蹤了，誰也沒找到。」
肯尼洛斯之靈緩緩呼了口氣：「真沒想到，幾千年後還有這樣博學的人，難道你是賢者？」
「喂，你在幹嘛？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該死！」索爾氣得狠狠一捶床沿。
「為什麼？」潔西卡忍不住問道。
「呃……看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我叫索爾，她是潔西卡，被你附身的瑪琳是我的女僕，你家的遺迹正好在我的領地里。」
「少爺，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話音未落，瑪莉整個人就那麼軟軟癱倒。
肯尼洛斯之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可是萬一龍族將它毀去呢，那你們的文明豈不是……」潔西卡忍不住道。
她哼了一聲：「因為我宿體的身體，就是為了收納我而存在的。換言之，如果我消失的話，這個身軀也就沒用了，那麼她就會立刻死亡。」
「廢話，當然不一樣！」
領主府里，潔西卡驚訝的聽索爾說出自己的計劃。
「什麼，真的嗎？那我該怎麼做？」索爾立刻驚喜的追問道。
她有些奇怪的問：「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離開宿體呢？她的靈魂對我壓制得很厲害，如果沒有那把鑰匙的引動，我根本無法醒來，所以我在不在她體內並沒什麼差別。」
肯尼洛斯之靈正要說話，突然間，她一直保持穩定的身影，就像泛起波紋的水中倒影般搖晃起來；同時，一直懸浮在瑪琳身體上空的靈眼，也開始左右偏擺。
這時，潔西卡悄聲在索爾耳邊道：「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瑪琳是她還在嬰兒的時候，老領主從遺迹森林撿來收養的。這麼多年來，誰都不知道她的身世。」
第一次和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打交道，索爾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索爾摸了摸下巴：「我也想過，但我怕只是睡著的話，萬一瑪琳醒過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還是讓她完全昏迷
暗道「瑪莉出品，果然名不虛傳」，索爾趕緊一把扶住她。
聽完他的話，肯尼洛斯之靈沉吟起來，索爾則緊張的看著她。
他雖然說得輕鬆，潔西卡卻明白欺騙龍族的風險有多大。
「咦？」索爾和潔西卡面面相覷。
索爾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髮：「是這樣，你寄生的這個身體，也就是瑪琳，我們很想讓她恢復成普通的女孩，所以……」
索爾趕緊按住她：「廚房的事交給潔西卡就好，你好好休息吧。」
「咦，米拉？」潔西卡首先看清來人。
這時，那個人影看看自己身下的「瑪琳」，再看看懸停在自己頭頂的靈眼，驚恐的道：「我、我這是怎麼了？那又是什麼東西？」
於是索爾大著膽子道：「裏面的秘密是和龍族有關的，對吧？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放心吧，我並不……」
媽呀，真是太危險了。
「我要的不是這個，她的身體里還有另一個靈魂，給我把那個呼喚出來，明白嗎？」索爾對靈眼解釋道。
「少爺，您找我嗎？」不一會兒，瑪琳走進房間。
很驚訝嗎？誰叫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呢。
這時，還是潔西卡出面道：「瑪琳，難得少爺這麼關心你，你就喝一點吧。」
肯尼洛斯之靈沉默片刻，跟著有些不確定的道：「也許……如果利用她的血脈，為我再造一個宿體的話，大概可以將我們分離。」
「一直以來，我都被放置在只是胚胎階段的宿體之內，除非遺迹遭遇入侵，或發生需要我來處理的事，宿體的胚胎才會自發醒來，開始成長。這個過程應該非常短暫，宿體很快就能變為成年體，為我提供可行動的身體。」
「事實上，我的宿體根本不該成長才對。」
因為精純劑的緣故，即便是中級魔獸，也能無礙的聽懂這麼複雜的命令。索爾說完后，靈眼又往瑪琳的身體靠近一些，跟著瞳仁再次大睜。
如果再讓瑪琳的靈魂待在外面，說不定會給她的心靈造成不好的影響。索爾趕緊向靈眼下命令：「快，快把她送回去！」
然而她還是不放心：「你不明白，遺迹里的秘密絕不能讓人發現，我必須立刻回去封閉它！」
「真的嗎？」肯尼洛斯之靈疑惑的看著他：「記得當時我正要封閉遺迹，突然間就和宿體失去了聯繫。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鑰匙又在什麼地方？」
唉，居然連續騙龍族兩次，自己一定是瘋了。
可惜肯尼洛斯之靈已聽不進他的話了，她怒聲道：「凡是知道遺迹秘密的人，都必須死！」說著，她一揚手，將手指對準了索爾。
這時，潔西卡道：「那麼，你的決定是什麼呢？」
「什麼，你想用這個讓瑪琳……」
靈眼悄無聲息的轉向瑪琳，眼球中豎著的瞳仁猛地睜大，隨後就見瑪琳體表浮現一股淡淡的藍光。緊跟著，在索爾和潔西卡的目光注視下，就像從瑪琳體內剝離出一道朦朧的薄紗般，一個半透明的人形緩緩坐了起來。
索爾猛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肯尼洛斯之靈，而是瑪琳的靈魂！
說著，他發狠道：「醜話先說在前頭，要是你想連瑪琳一起帶走，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但瑪琳必須留下。我管你想得出辦法也好，想不出也好，總之不把瑪琳還給我，就休想過老子這關！」
「啊，不不不。」
他抬頭對肯尼洛斯之靈道：「你是說，因為某些不可預知的原因，讓瑪琳錯誤的開始成長，而且偏離了原本的設定，對嗎？」
而瑪琳，則只是為了給留作保護的靈魂提供身體而存在的。平時，靈魂和身體以胚胎的形式儲存，一旦有事就會被自動啟動，然後開啟保護遺迹的功能。
對索爾放出的狠話，肯尼洛斯之靈並沒有生氣，她只是自言自語的道：「之前在遺迹時，那個年輕的劍士也曾這麼說過，她
但從肯尼洛斯之靈的話來看，這道保護結界、或者說「程序」，出了不小的差錯，不僅宿體開始自發成長，而且還擁有了自我意識，居然壓制了本該身為正主的靈魂。也難怪肯尼洛斯之靈會覺得很驚訝了。
「什麼！怎麼會？」索爾大吃一驚，事情竟然有這麼嚴重？
而這個「肯尼洛斯之靈」，顯然就是為了保護遺迹內的秘密，而留下的一道「防火牆」，當然，是以靈魂的形式。
索爾和潔西卡立刻緊張的盯著她。
肯尼洛斯之靈語帶疑慮的解釋著。
「可是……」瑪琳還想說，已被索爾連推帶拉的帶出了屋外。
索爾搖搖頭：「不，我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了。精純劑的持續時間很短，況且只有最後一瓶，我想留著必要的時候用……只要能找回鑰匙，重新將她喚醒后，她就會告訴我們該怎麼做的。」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指，她嘖的一聲：「沒有宿體，果然無法攻擊嗎？」
半晌，肯尼洛斯之靈抬起頭：「我的使命，就是不能讓遺迹內的秘密流落到外面。其實，當初我們的文明之所以會毀滅，就是太過依賴操控龍族的能力。要知道，獲得強大力量的同時，也就意味著擔上同樣巨大的風險。」
「走，先送她去房間吧。」
這時就見靈眼的瞳孔猛地縮回一條細縫，她瞬間消失不見。
索爾點點頭，跟著向她身後的潔西卡遞了個「一切搞定」的眼色。
索爾點點頭：「對。」
「當然，如果不留下瑪琳，就什麼都沒得談！」索爾堅決的道。
這麼想著，索爾毅然拔開瓶塞喝下一瓶，然後深吸口氣，將奎瑪克遺書打開，翻到印有靈眼的那一頁。將手按在書頁，索爾低喝一聲：「出來吧！」
一聽瑪琳果然會受牽連，索爾連忙道：「等一下，這樣瑪琳不會太無辜了嗎？究竟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只讓你……嘿，去睡。」
「其實這次就是龍族拜託我的，它們希望能把遺迹封閉起來，這跟你的目的倒是一樣，所以我才把你喚醒，看有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少爺，我不渴。」瑪琳對他甜甜一笑：「要是您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做事了，還有一大堆衣服要我洗呢。」
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過來？看來喚出肯尼洛斯之靈，對那種花粉的效果產生了影響。
肯尼洛斯之靈看了他一眼：「我是遺迹的守護靈，當然會跟著遺迹一起歸於沉寂，我的宿體也一樣。這個女孩倒不會受什麼影響，只是沒有我，她恐怕會永遠保持人的外形了。」
不一會兒，將瑪琳放在床上躺好后，索爾看了潔西卡一眼，跟著掏出奎瑪克遺書，以及從羅伯特那兒得到的精純劑。
「少爺，我剛剛作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好像飄了起來，但身體卻還在床上，你和潔西卡姐姐也在，半空還有個眼球一樣的古怪東西。」
剛剛她發飆的時候，索爾還真被嚇了一跳，連後面的潔西卡也拔出佩劍。這時見什麼事也沒有，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索爾點頭道：「放心吧，我會隨機應變的。」
「快告訴我該怎麼做！」情急下，索爾一步衝到她面前。
肯尼洛斯之靈顯得很驚訝：「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著呢？她只是為我而存在的一具軀體，那麼隨我一起回到遺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索爾聳聳肩：「也沒什麼啦，大概能明白就是了。」
「這是因為……」索爾躊躇起來。
索爾有些不確定的道：「然後怎麼樣，我也沒仔細想過。不過我想，說不定能藉此跟她溝通一下，也許能找到不傷害瑪琳的辦法也說不定。」
「這也是為了瑪琳好，不解決她體內的肯尼洛斯之靈，不僅無法向龍族交代，而且將來還可能連累到她。反正就這一次，不會出什麼事的。」
「咳咳咳……」潔西卡當即忍不住大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