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集 四賤齊會
第2章 雙龍決戰
格魯則不愧有龍族的血統，生命力頑強到可怕。雖然心臟被拉出體外，好幾條大血管也被扯斷，但他竟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是那一地觸目驚心的鮮血，顯示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好可怕的劍。」潔西卡忍不住道。
跟著，就見那股黑氣像被什麼吸引一般，盡數向她手中的空間戒指涌去，將卡基里多的靈魂全吸納。這時，她才轉頭看向眾人。
只不過，那是和格魯一樣，混雜了恐怖與暴戾的深紅色……
格魯也吃驚不小，他深吸口氣，雙手握上劍柄，再發力猛地向前一推。
「老子時間不多，玩夠了。」隨著這句話，依格烈迎上格魯失去平衡的身體，右手撮指成刀對準他的胸膛插去掌刀毫無阻滯地穿入格魯的心口，直沒至腕。格魯的動作猛然一頓，不能置信地低頭，看到插在自己心臟部位的手，艱難地喘息兩聲，雙腿一軟，就向依格烈倒過去。
一守一攻，就在依格烈勢不可擋地將格魯逼出數十米時，格魯抓住一個間隙，重劍狠狠往依格烈肩膀一砸。
同樣的，克雷斯等守備隊員們，看著格魯的眼神，也以嘆息居多。就連曾被格魯大肆屠殺的野蠻人一眾，也神色複雜。
重劍揚起，劈落，仍在後退的依格烈竟然舉起胳膊去擋。
然而，格魯，這個曾經是所有人噩夢的敵人，卻千真萬確地躺在眾人腳下。但儘管他滿身創傷，只能偶爾痛苦的呼吸一下，儘管像個破敗的爛口袋般，奄奄一息。然而，卻沒有人敢就此輕視他。
「什麼？」索爾失聲驚呼。難道她想把這個怪物救活？
這些黑氣順著斬龍劍刺穿的傷口，不住湧入依格烈的身體。這時，已是一片死氣的依格烈眼中，又逐漸恢復神采。
一個最強的人類，與一個最強的半龍，相鬥下，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眾人都吃了一驚，轉頭一看，說話的卻是艾蕾貝娜。
面對已完全瘋狂的格魯，依格烈興奮地舔舔嘴唇，竟也迎了上去。隨即，兩個非人的怪物，撞在了一起。
在急如驟雨的劈砍中，依格烈陡然發出一聲狂叫，竟然一張口咬住重劍的鋒刃，在讓人牙酸的摩擦聲中，一腳踹向格魯小腹。格魯連連後退，跟著重劍往地面一插，才穩住身體，直到這時，這場讓人窒息的可怕戰鬥，才稍稍暫停。
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是啊，我們實在是太幸運了。」半晌，潔西卡幽幽一嘆。
而這時，格魯也爬起身來。他單膝跪地，一手拄著巨劍，右邊臉上的鱗片因與地面的摩擦脫落大半，淋漓的鮮血染紅半個肩膀。
「領主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半晌，克雷斯猶豫著問道。
「你們該感到慶幸，現在格魯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否則他會毫不猶豫地毀滅眼前的一切。」艾蕾貝娜搖搖頭。
「有趣有趣，老子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喂，還能動的話，就趕快趁我沒死掉以前，讓我殺了你。」依格烈滿臉興奮的對格魯大叫著。
「天吶，這個人瘋了嗎？」突然，就聽艾蕾貝娜驚呼道：「他竟然想以人類的身體去吸納龍族的靈魂。」
魯雷特鬥氣耗盡，渾身是傷，小組其他人也傷得不輕，他們也就沒再拒絕。
追其根源，大概是那雙眼睛吧。
他知道，以克雷斯的個性，要不阻止的話，他還不定怎麼顯擺呢。
格魯一個無情的對手、一個可怕的對手，但同時
而依格烈被斬斷的左手處，也已生出肌肉扭曲的新肢體。
「好傢夥，比鐵陀重多了。」克雷斯讚歎道。
這時，他們又來到魯雷特這邊，卻見魯雷特已將依格烈的屍體放回地上。
轟的一聲，格魯撞上地面，在衝力的作用下高高彈起，又再墜下，翻滾數圈，在地面拖出一條深深的痕迹，這才停下。依格烈的五指一張，十余片黑色鱗甲唰唰墜地。
依格烈喉間發出咯咯的悶響，五指不斷抽搐，看得出，他正努力與那股力量搏鬥。
「在這之前，先在我這兒養好傷吧。」索爾對他道。
「天啊，洛維爾就要完蛋啦！」見這瘋子真的刺了下去，索爾不禁捧頭大叫。
「不！師兄，你快住手！」魯雷特已大叫起來。
僅僅是一次對撞，就把周遭百米範圍的地面完全破壞，真正的龍族之戰，也不過如此吧。這時候，衝撞的兩人也已分出勝負。依格烈向後連退幾步，而格魯只是後仰一下，便已持劍逼了上去。
魯雷特拿起已經折斷的斬龍劍：「雖然劍里的龍魂已經消失，這把劍再沒有以往的威力，但這畢竟是師父的遺物，因此我想去一趟矮人王國，請他們修好這把劍。」
哪知克雷斯竟出乎意料的嚴厲：「住口，沒聽到領主大人的命令嗎？」
不管怎麼說，這次能擊倒格魯，全靠這個瘋瘋癲癲的依格烈。在索爾的帶領下，洛維爾眾人面向他的屍體，集體低頭行禮。
僵持片刻，依格烈雙目猛地一睜，隨即，他艱難的低頭看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可惡，再有一秒鐘的話……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就聽叮噹之聲不絕於耳，依格烈右臂左攔右架，甚至以身體去承受格魯的劈砍。兩人就如同一道旋風般攪在一起，以令人眼花撩亂的速度，進行著攻防大戰。不知不覺，在一進一退間，他們再次回到初時的原點。
這時，就見依格烈嘴巴一張，緩緩吐出一口氣息。隨著他的吐息，四周地面的塵土隨之一陣涌動。
而一旁，索爾等人的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樣恐怖的力量啊，剛剛那人真的是怪力無敵的格魯嗎？在依格烈手中，竟像個玩具般被玩弄。
「請讓他留在這吧，洛維爾會為依格烈先生修最好的墳墓。」潔西卡對魯雷特道。
「可是這麼做的話……」他不禁急了。
「要是他活著到達龍島，我會將他的命運交給族長處置。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他將來再來洛維爾，我也會負責替你解決。」
因此，他唯有借坡下驢：「既然您這麼說，那……那我答應您。」
縱橫無敵，單人一劍與巨龍抗衡的無敵劍士，真的快死了嗎？不會是做夢吧？
話音未落，就聽噗的一聲大響，大蓬鮮血從他心髒的創口狂飆而出。
眾人此刻的心情，竟無端多出幾分悲涼。
「呃……這我當然知道。」索爾揉了揉太陽穴：「只是您要他做什麼？」
「很好。」艾蕾貝娜滿意的笑了。
「什麼？」索爾驚道。雖然聽不太懂，但連艾蕾貝娜都吃驚，怕是相當不妙的事。
從在馬斯迪領，去死團伏擊克里夫那一戰，第一次與格魯見面以來，索爾屢次與格魯打交道，每一次都是狼狽
抓在依格烈指間的，赫然是一顆心臟。
依格烈抓著格魯的腦袋，凌空把他的身體帶得前沖數十米，跟著一步立定，猛地向前一揮，格魯如炮彈般應掌拋飛，砸落地面后連滾數圈，才在漫天塵土中停了下來。
「這……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無端端的，索爾只覺一股寒氣爬上脊樑。
依格烈左手撐住格魯的肩膀，不讓他靠著自己，插入他體內的右手蠕動兩下，猛地向外一拉。大量鮮血噴濺而出，一物被依格烈抓著拉出體外，猶自在他指間砰砰躍動。
雖然看不見外傷，但依格烈在這一擊可怕的力量下，左手不由軟軟垂下。
說到這裏，艾蕾貝娜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對索爾道：「因此，我希望你把他交給我，就當是我身為龍族的請求好了。」
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並未改變的面容，然而，卻怎麼也無法讓人將原來的依格烈聯繫在一起。
記憶中，這把劍一直就和格魯形影不離。在眾人的印象里，這個巨大的鐵塊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專為格魯量身打造的盾牌和武器，用這玩意兒來砸和敲，似乎比劈和砍更加適合。
一片靜默，格魯一言不發地撐起身，轉身面向依格烈。
「之後呢，你有什麼打算？」索爾問道。
「等等。」索爾連忙擺手制止眾人。他向潔西卡使個眼色，示意她安撫眾人，跟著小跑步來到艾蕾貝娜面前。
儘管只有半截，但劍身還是毫無阻滯的刺進依格烈的心臟，只見他眼中神情猛地一滯，霎時噴出大口鮮血。
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捏碎格魯的心臟，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遇上萬般阻力，竟然再也進行不下去。
「嘿呀！」一把按住格魯的臉，依格烈微微側身，跟著大步向前狂沖。
「領主大人，這怎麼行！」一些人驚呼道。
依格烈不由笑了，他看看腦袋邊的巨劍，再看看全力發勁的格魯，嘖嘖地搖了搖手指：「沒用的，因為現在的我，天下無敵！」
「是……」克雷斯一怔，露出一絲不忍的表情。但他還是點點頭，拔出鐵陀。
說著，眾人的目光不由向之前發生戰鬥的地方看去。原本完整平坦的道路，連帶兩旁一大片開闊的地方，已被破壞得不成樣子。遍地是巨大的裂痕、折斷的樹木與深坑，殘肢斷體遍布其間，殷紅的血痕觸目驚心，空氣中還殘留著濃烈的血腥氣。
「艾蕾貝娜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拉著艾蕾貝娜走到遠處，索爾這才道。
走回去后，索爾對眾人道：「行了，把格魯交給她吧。」
艾蕾貝娜哼了一聲：「難道我做什麼，你還要管嗎？」
而這，幾乎都是格魯一人所為。
就在這時，忽聽一個聲音道：「住手，這個人是我的。」
「師兄！」魯雷特大叫一聲，連忙沖了過去。
隨著鮮血噴濺，股股黑氣也逸出他的體外，緩緩在半空聚集。
對艾蕾貝娜而言，以這樣的語氣懇求一個人類，恐怕是前所未有的事。畢竟，要是她真想強行帶走格魯，也沒任何人能阻止。
格魯一言不發，只是狠狠盯著不住逼近的依格烈。就在依格烈走到身前半米的距離時，他猛地一劍劈出。
該不是這頭母龍久曠之軀，剛剛見格魯表現神勇，對這猛男動了春心吧？
緩緩轉頭，依格烈對魯雷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魯雷特
殷紅如血，卻在其中翻滾著詭異的黑色，這雙眼睛里，看不到屬於生物的理智。
激烈的戰鬥，體內涌動不休的龍魂，讓依格烈幾乎處於癲狂狀態，他狂笑著，一步步地向格魯走了過去。
「當！」重劍砍上依格烈的手臂，竟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他將左臂微微向下一沉，跟著轉身以肩膀一頂，將重劍推到一旁，右拳已轟在格魯肩膀。
但索爾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格魯的威脅實在太大了。如果他一時心軟饒了他，就等於將幾千居民的生命置於危險的境地，這絕非一個領主該有的行為。所以，索爾也只能狠下心來了。
他轉向魯雷特這方：「不過，我死掉之前，我會為你殺了這傢伙。」
伊格納也制止了野蠻人戰士的不滿。在冰凍高原時，兩人曾親眼見過化身為龍的艾蕾貝娜，哪還敢跟著唱反調？
索爾明白克雷斯的感受，這樣擊倒格魯，可說是勝之不武。特別是對克雷斯這樣的武人來說，殺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敵人，並非他的意願。
狂笑聲中，依格烈合身撲上，雙拳如雨點般向格魯砸去。格魯一言不發，重劍不斷橫架豎立，像塊盾牌般擋下依格烈所有攻擊。
「沒用的，現在他的神智已經和卡基里多的靈魂混在一起，再也沒有理性可言了。」
「好了嗎？如果你殺不了我，那就該我殺你了！」
「咿呀呀呀呀！」
但若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整把劍的主體其實完好無損，也只有這種厚實得過分的東西，才能經得住格魯那樣的怪力吧。
卻見艾蕾貝娜搖頭：「算了，說了也沒關係。我想把他帶回龍島，請族長處置。」
說著，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號稱不會管任何閑事，但目睹一名同族，在自己面前落至如此田地時，艾蕾貝娜終究不能無動於衷。同族間血脈相連，在這一刻戰勝了龍族千萬年來獨善其身的習性。
眾人無奈，只好讓到一旁。艾蕾貝娜走到格魯身邊，輕輕把手一抬，格魯的身體立刻浮到半空。然後她就那麼托著格魯的身體，轉身離開。
依格烈還是那副萬事不放在眼裡的模樣，直到巨劍劈臨頭頂時，他才左手握拳，向著劍身一擊。
魯雷特搖了搖頭：「不了，多謝你們的好意。但我會讓拉里斯把師兄的遺體冰凍，然後帶他到他弟弟的墓旁安葬，我想這也是師兄所希望的。」
然而，依然是紋絲不動。
魯雷特明白，依格烈這麼做有什麼後果，他獃滯地張著嘴，沒有半點高興的表情。
跟著，她又小聲說了一句：「只是，竟然能承受龍族靈魂，這傢伙真是人類嗎？」
似乎看出他的感受，潔西卡悄悄伸過手與索爾相握，默默傳達著自己的支持。
「他……他竟然還能有意識？」艾蕾貝娜再次驚愕道。能讓一頭龍吃驚到這個地步，恐怕也唯有依格烈一人了。
想到這，索爾眼前彷佛出現，將來格魯傷愈回來複仇，洛維爾領屍山血海的情景。
「師兄，你……」魯雷特顫聲道。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依格烈掌間的心臟吸引，沒人理他。
好像這時才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存在，一些不認識艾蕾貝娜的守備隊員沉聲道：「你是誰，憑什麼這麼說？」
「咚……」骨肉對撞的沉悶聲響起，一股劇烈的衝擊以兩人為中心，猛地擴散開，地面瞬間龜裂如蛛
雖然已將劍上的污痕血漬擦拭乾凈，但索爾仍覺得似乎能看到，纏繞在劍上的那股有如實質的濃烈血腥，也不知格魯用這把劍斬殺過多少敵人。
格魯再無法站穩，隨著依格烈這一衝之勢，他竟像個沒有重量的紙人般，在依格烈掌中凌空而起，隨著他向前撲去。
甩飛格魯，依格烈狂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似是連自己也驚訝於此刻的力量。然後，他又不緊不慢的向格魯走去。
索爾一咬牙，乾脆的道：「殺了他。」
這次輪到格魯不住後退。
「好耶……」索爾大喜過望，差點鼓掌叫好。然而經過剛剛慘烈的戰鬥，現在的情形實在不適合歡呼，因此雖然即將除去大敵，索爾也只能放在心裡，尷尬的捂住嘴巴。
克雷斯抓起巨劍的劍柄，哼了一聲，只見他握劍的右臂肌肉一鼓，已拿起劍在半空虛劈幾下，發出嗡嗡的沉悶風響，竟然一副不太費力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來，我跟那傢伙正面戰鬥，居然能平安活下來，真不知有多好運。」似乎又從劍想到人，克雷斯突然感慨道。
就最後那一剎那，依格烈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了，只是，究竟是什麼阻止了他？而他剛剛，又是在跟誰說話？恐怕，這永遠無從得知了。
抓住機會，格魯立刻展開反擊，重劍如同食人魔的棍棒般，以不輸于依格烈先前的氣勢，狂風暴雨般向他劈去。
艾蕾貝娜打斷他：「按理說我不該管這個人的死活，他剛剛直接被殺倒還好辦了，他畢竟有一半我族的血統，我不能眼看他在我面前，半死不活的受一群人類的侮辱。」
「領主大人，我們找到了這個。」這時，克雷斯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這時，索爾才第一次在近距離觀察這件恐怖的武器。這把劍刃厚身寬，沒有任何花巧的紋飾，劍身遍布擦痕與磨損，似乎格魯從沒有費心維護過自己的武器。
魯雷特抱著依格烈，試圖喚醒他的生機。洛維爾眾人卻聚集在格魯旁。
在他身後跟著兩名守備隊員，兩人一前一後抬著個東西，仔細一看，赫然是格魯的那把巨劍。
「沒關係，一切後果我會負責。」索爾無力地擺擺手。面對守備隊員們投來的各種目光，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雖然隨時可能會死，但這感覺很棒。」
儘管大敵已去，卻跟他們沒任何關係。如果不是依格烈，如果不是斬龍劍，如果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奇迹，現在在地上的，只是他們。洛維爾領，將屍橫遍野，一片焦土。
捏住格魯的心臟，依格烈眼中露出極端興奮之色，五指開始漸漸收緊。
依格烈甚至連招架也沒有，他只是隨意的舉起左手一抓，已將格魯用全力揮出的重劍抓在手中。重劍的鋒刃離依格烈頭側僅僅數分，但就這短短距離，竟再難寸進。
就在這時，隨著最後一絲黑氣溢入依格烈體內，他一直低垂的頭緩緩抬起。
「師兄，你怎麼了？」魯雷特大聲驚呼。
「是啊，若不是師兄的話……」魯雷特點點頭。
索爾不禁後悔不已。剛剛我感慨個屁啊，早知道走過去的時候就該一腳把他的心臟給踩碎。這下好了，這頭母龍不知發什麼瘋，居然做起特雷莎修女來。
艾蕾貝娜笑吟吟的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把格魯交給我。」
「好了好了，既然是戰利品，就收歸入庫吧。」索爾向他擺擺手。
說話同時，他右拳猛地揍在格
似乎看出他的擔憂，艾蕾貝娜道：「我沒打算對他做任何治療，要是他在到達龍島之前就死了的話，只能說明龍神並不願讓這個混血兒繼續活在世上。」
格魯悚然一驚，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依格烈一把抓著他後背，就像甩一截木頭般，只是隨手一揮，就將格魯扔出數十米開外。
「啊！」見狀，潔西卡不由自主驚呼一聲。
索爾背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當然不是，只是……」
此刻，對自己性命威脅最大的敵人就倒在腳邊，索爾卻全沒了剛才的興奮和激動。
看著格魯，依格烈隨意動了動四肢，突然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現在格魯身後，僅是這媲美瞬間移動的速度，就已超越人類的極限。
艾蕾貝娜離開后，雖然為沒能殺了格魯而不甘，但私底下，所有人卻又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呸的一聲，依格烈毫不在乎地吐出嘴裏碎齒，然後握住軟垂的左臂，用力向上一頂，將左臂複位。抖了抖左手，依格烈看著右臂遍布的砍痕，指著格魯瘋狂大笑道：「不夠不夠還不夠！要想殺了我，這根本就還不夠！」
哪知就在他即將把它捏碎的霎那，奇變突起。像有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突然發作，依格烈動作猛地一僵，五指動作頓住，竟再也無法動彈。
這是索爾和艾蕾貝娜達成的協定，艾蕾貝娜不能以龍族的名義帶走格魯。因為索爾怕太多人知道她的真實身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呼……呼……」隨著一聲聲濃濁的喘息，格魯眼中本就不多的理性之色，逐漸被瘋狂的暴戾所取代，就在他眼中的血紅濃到極點時，格魯張口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同時人俯身屈膝，像一頭髮狂的犀牛般，猛然向依格烈撞了過去。
「隊長，請勸勸領主大人吧，怎麼能把格魯交給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要是等他傷好了，我們就……」見索爾不聽，眾人又對克雷斯道。
索爾不禁愕然。大姐，您好面子我知道，可是您這麼做，我的洛維爾怎麼辦？
就聽咚的一聲悶響，依格烈這拳打在劍脊，格魯用盡全力的一劍，竟然應拳被撥到一邊，重劍無奈地擦著依格烈的身體砍上地面，劍的前端完全沒入泥土中，足見格魯這一劈的力道有多大。
沒有理會他的狂言，格魯只是慢慢拔起重劍，眼中的殺氣更重了。
依格烈吸納龍魂的副作用完全顯現，雖然外表只有一個心髒的創口，其實體內已完全被破壞，倒地的同時，他已然氣絕。
他完全不能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格魯死盯著依格烈，拄劍的雙手微微顫抖。突然，他狂叫一聲，從地面一躍而起，巨劍高舉過頭頂，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依格烈砍了過去。
索爾等人一愣，也紛紛向那跑去。
再看一眼這個可怕的對手，克雷斯深吸口氣，緩緩舉起鐵陀。
「不對！」突然，就聽魯雷特低呼一聲。同時，繚繞在依格烈四周的黑氣，就像被什麼東西吸引般，盡數向依格烈涌去。
從沒在艾蕾貝娜身上看過這麼情感流露的一面，索爾不禁有一絲絲感動。不過他還是很理智的知道，自己要是敢說個「不」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只見她仰頭看著半空盤旋不休的黑氣，伸出右手低聲念了幾句咒語。
又把劍在腕間翻轉幾圈，才依依不捨的把它插在地上，讓兩名守備隊員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