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 節外生枝
第9章 不速之客
不僅要悄無聲息地幹掉比之前厲害的密探，還要準確地找出另兩人的位置，並及時趕去，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連做三次。除了奇普，估計再沒幾個人能辦到。
第二天。
斐利諾搖搖頭：「不，我是想請您借點錢給我。」
守城士兵剛準備依慣例讓三人接受檢查，待看到其中一人衣服上的標誌時，立刻嚇得噤若寒蟬，忙不迭地讓到一邊。
斐利諾接過翻看起來，漸漸地，他的眉頭皺到一起。
「那傢伙不是說自己藏得很隱蔽嗎？怎麼這麼快就被人找到……」
斐利諾道：「我很了解那些傢伙，他們閑著也是閑著，一定很樂意幫忙的。況且，也沒時間從別處調人手了，就近找他們，正好以雷霆手段一舉消除目前隱患。」
那名城防隊的官員點點頭：「是的，屍體是陸續被發現的，他們被殺地點全都很隱蔽，因此我們到現在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派出的第二批密探也全部殉職。」
話沒說完，一直不遠不近跟在兩人身後的奇普突然快步走上，低聲道：「領主大人，咱們被跟蹤了。」
他是真心感激，如今的情勢，已完全超出他們這個小小組織所能應付的範圍了。可以說，他現在等於是把擔子完全交到了索爾等人手裡。
輕輕拍擊著報告，斐利諾沉吟起來。片刻，他抬頭道：「準備馬車，我要去見克里夫大人。」
在他身後幾米遠的地方，奇普一臉平靜地收回匕首：「已經解決了，領主大人選的地方不錯。」
克里夫悚然一驚，不由愕然看著他：「找那些人……真的有必要嗎？」
「能輕鬆殺死富有經驗的密探，對方確實不簡單，這麼說，他背後的那股勢力，才最叫人擔心。」克里夫嗯了一聲。
索爾大是駭然，雖然他相信奇普，但這裏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雖處鬧市之中，卻和孤身一人站在荒野中沒有兩樣。萬一奇普有個閃失，甚至來得慢了點，自己被擄去，恐怕就再也沒人知道自己的下落了。
被他這麼一番鼓勁，索爾終於振作起來。他哈哈一笑：「沒錯，戰爭結束后，我能不能安心待在領地享清福，就指望這一票了，咱們……」
斐利諾道：「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但憑那個組織的實力，顯然無法吸收這種水準的成員，所以那些神秘的高手，很有可能是別的組織或勢力派來協助的。」
索爾怒道，陡然反應過來：「該死，是我們之前的那些人。」
不多時，費里城的領主府內。
後方數十米遠處，三個看似完
奇普來這之前，已經解決了蓋因身後的密探。兩人離開小巷，找到蓋因后，就匆匆往塞朗的藏身處跑去。
索爾從沒有懷疑過奇普的能力，他說能做到，就一定可以辦到，因此儘管知道身後跟了個危險人物，也並不驚慌。
蓋因點點頭：「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不過目前情況非常複雜，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處理，所以可能還要等上一陣子。」
即使這樣，索爾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他甚至覺得那密探已經緊緊貼在自己身後。
那個官員趕緊道：「那倒不至於，但我們確實低估這些人的反偵查能力。」說著，他似乎想起什麼，連忙遞上一份文書：「對了，這是這兩次被殺密探的驗屍報告，您看過後就會明白了。」
「什麼？」兩人大吃一驚。
想到這裏，斐利諾告別克里夫，拿上用名譽換來的飯費，匆匆往菜市場去了。
斐利諾高興道：「多謝您，足夠了。」說著，他仰起頭計算了一下，喃喃道：「十萬，應該能養她三五年了吧……」
「還需要找什麼人嗎？」克里夫道。
奇普搖搖頭：「不，這些人是從我們離開塞朗的屋子后，才跟上來的。」
克里夫聽到他的自語，微笑點頭，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斐利諾也是這麼害羞的人啊，明明是養了一個「她」，卻要用別的藉口來掩飾。
儘管從西斯那取得了一點小突破，但一想到那座固若金湯的俘虜營還有幾千魯林士兵，索爾就覺得前路茫茫，不由大感頭疼。
克里夫年輕時亦是風流之人，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斐利諾的肩膀：「女人嘛，只要你認為值得，花再多也沒關係，錢的方面不用擔心，不夠了隨時找我來要就是。」
然而，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斐利諾想了想道：「靠城防軍已經無法應付那些人了。因此我們也需要找些援手，然後引出那些傢伙，最好是……」說著，他低聲在克里夫耳邊說了幾句。
西斯毫不猶豫地道：「只要能救出他們，就算是犧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明白他的意思，塞朗搖頭道：「除了你們，只有幾個組織里的高層人員知道聯絡我們的方式，剛剛還有人來向我報告了這幾天的情況。」
突然間，索爾只覺背上沒來由地一陣發寒，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
「什麼，又被殺了？」聽完下屬的報告后，斐利諾
「根據之前的情報，那個組織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下。然而突然間，卻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出現，怎麼看都無法叫人放心。」
這些密探都是魯林軍中的斥候，能力雖然僅相當於中階盜賊，但經驗豐富、心狠手辣，個個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然而連續兩次，全都被無聲無息地刺殺于鬧市之中，幹掉他們的人能力之強，就不得不叫人重視了。
索爾只覺心臟一空，就好像輕飄飄被什麼拎了起來，那股憋在心口的氣霎時抽離，整個人腳下一軟，差點就那麼癱坐在地。
克里夫吃了一驚：「你是說，有可能是迪拿爾方面的滲透部隊？」
奇普低聲在索爾和蓋因耳旁說了幾句，兩人會意地點點頭。在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三人突然分了開來，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索爾和蓋因對看一眼，暗道這就好了！雖然還沒解決怎麼利用那些軍官的事，但總算打開了一個缺口。
索爾不禁翻了一下眼，你有，我可沒有，老子還想好好活下去，享受我的美好人生呢。
這時，塞朗已知道自己又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不由對索爾大為感激，並一再表示絕不會再讓任何下屬輕易找到自己了。
「行了行了。」蓋因一拍他的肩膀：「你忘了當初在洛維爾的豪言壯語嗎？我們這次來就是要留名史書的，我們四個聚齊了，還怕有做不成的事嗎？」
心裏大罵那些傢伙沒用，索爾卻知道，如果不能保護塞朗的安全，輕則營救一事前功盡棄，重則連己方也要危險。
斐利諾道：「這隻是猜測，但我認為可能性應該不大，因為他們沒必要協助那種沒用的組織，從而暴露自己。但無論如何，都應該立刻搞清楚那些神秘人的來歷。」
就這樣，十分鐘后，連索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過了多少地方。匆忙間，他只覺眼前一空，已進入一條偏僻的小巷。
不過他顯然不是個吝嗇的人，也沒多問，只道：「你還需要跟我說借嗎？想要多少只管開口就是，十萬金幣夠不夠？」
漸漸的，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後簡直是用跑的了。空無一人的小巷，回蕩著索爾充滿恐懼的腳步聲。
克里夫緩緩呼了口氣：「我明白了，待會我就去趟軍方總部，請求籤署調令。」
離開塞朗等人的藏身處，索爾和蓋因走在大街上。
「防備竟然這麼嚴密，這樣原來的計劃就不可行了。」塞朗沮喪地道。當初他們決定去救人，憑的是
奇普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從行動的習慣來看，和那晚是同一幫人，亦是城防軍的密探，不過這幾個要厲害多了。」
西斯想了想道：「我在混合步兵團時，因為立過幾次軍功，曾受到指揮官沃特斯閣下的親自嘉獎，我想他應該還記得我。所以需要的話，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面見沃斯特閣下。」
只是這種事很難解釋，他唯有苦笑一下，算是默認，反正，他確實是在「養」一個很費錢的女人就是了。
那名官員在一旁道：「連同那具被燒焦的屍體，所有人都是一刀斃命。我們第二次派出的，確實是城防隊里最精明的密探，其中有些人的能力您也了解。但這些人被殺于鬧市的偏僻處，四周沒有任何打鬥痕迹，顯然對方的能力遠高於他們。」
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索爾一邊加快腳步，試圖儘快穿過這條小巷。然而，背上的寒意越來越深，那種如影隨形、卻又沒有實質的奇特感覺，簡直就像陰魂不散的幽靈，一點點侵襲著索爾的身心。
塞朗也誠懇地道：「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也請儘管吩咐。」
聽索爾說了一些關於俘虜營的情報，塞朗也大感憂慮。由於這是西斯逃走之後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得知。
克里夫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毛，究竟是吃些什麼到能把積蓄給吃光的地步？
這時他已經滿頭大汗，那不是奔跑導致的熱汗，而是冰涼的冷汗。
這裏位於一片居民區中間，兩旁都是房屋高高的牆壁，幾根竹竿從一些屋子的窗戶里伸出，晾曬著衣物。此刻巷子里空無一人，外面大街的聲響隱隱傳入，恍惚間就如同夢境中的喧囂，飄飄蕩蕩地顯得毫不真切。
索爾道：「這個當然，你們在這裏熟門熟路，很多事還要靠你們去做呢。」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跟在後面的那個密探正在接近自己。顯然，兜了這麼久的圈子，對方開始不耐煩，想要動手了。
也不知他是認真的，還是跟自己玩冷幽默，索爾哭笑不得地一咧嘴：「我好像動不了，你能背我嗎？」
斐利諾有些生氣了：「我不是說派出最好的探子嗎？還是城防隊都養些飯桶？」
好在他聽清楚了那聲呼喚，不由得靠上巷子的牆壁，喘著氣轉過頭，「是奇普嗎？那傢伙呢？」
好在他們解決那三個密探的期間，負責監視塞朗的那名夜影隊員也發現了異樣，成功將試圖去報信的另兩個密探解決，阻止了惡果進一步擴大。
吩咐那名夜
塞朗和西斯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安心躲好、不拖後腿就是最大的貢獻了，因此兩人連連點頭。
「不過放心吧，從現在起，我會把和他們的聯繫，變成以我為主動的單向聯絡，除非我主動聯繫他們，否則他們絕對找不到我們。」
克里夫一貫看重斐利諾的意見，見他說得認真，也不由重視起來：「你是說，他們有了強力的援手？」
就在索爾的驚懼到達頂點，忍不住要喚出小美、拚死一搏的剎那，從他身後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領主大人。」
看出他的焦慮，蓋因安慰道：「別太擔心了，反正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再想辦法吧。」
奇普的計劃很簡單，那三個密探互相照應，只要幹掉其中一個，就會驚動另外兩人，所以三人分開走，將他們分散，然後由奇普一個個暗中解決。
「不對勁，難道，那個抵抗組織都在隱瞞實力？最近怎麼盡出些怪事……」
「錢？」克里夫一怔：「你現在缺錢嗎？」
蓋因一拍巴掌：「說得對，那我也能和我的維希爾留在迪維吉城堡了。」說著，他面色一正：「不過，我倒是很感激能有這麼個機會。哼，如果這次能成功的話，比我奪取十個迪維吉城堡的功勞還要大。」
第二天一早，費里城的門口突然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這麼做有很大難度，因為在費里城這種大城市裡，人流如織，大街小巷不計其數，分散開后，幾分鐘就再難確定對方的位置。
說著，他和蓋因站起身：「那麼就先這樣吧，剩下的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但在這期間你們一定要藏好，不能被魯林人發現。」
索爾不禁苦笑：「你倒挺樂觀，就怕事沒辦成，先把自個給搭進去了。」
奇普想了想，回道：「他們有三個人，彼此隔得很開，而且非常警覺，要想一次解決有點困難，所以需要您的配合。」
克里夫終於被他說服：「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對了，還有其他人能找到你們嗎？」臨走前，索爾突然道。
斐利諾主導的城防軍效率實在讓人驚嘆，短短几天，就重新把躲藏的組織成員給挖了出來，並順藤摸瓜地找到首腦。若不是有索爾他們橫插一腳，這支反抗軍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是什麼人？」索爾忙道。
蓋因哈哈一笑：「那又怎麼樣？從當兵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有戰死在戰場上的覺悟，況且這裏可比戰場兇險和有趣百倍。」
「太好了，只要能調來他們，我們就再不用擔心那些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傢伙了。」
暗道也只能這樣了，索爾嘆了口氣：「是啊。唉，現在想想，當初我費盡心機跑來幹什麼？老實待在領地多好，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
依照奇普的吩咐，索爾開始在各條大街小巷間亂竄，帶著跟在他身後的密探兜起圈子來。
索爾大感滿意，怎麼說也是個秘密組織的頭頭，這點保密覺悟還是有的。
「嗯？這種事……」聽斐利諾說了這陣子好幾名密探被殺的事，克里夫卻露出不能理解的樣子，「只是幾名密探被殺而已，看樣子那個抵抗組織也有棘手的人存在。不過斐利諾啊，你是否太過在意了，竟還專門跑一趟。」
這樣的話，就變成索爾等人——塞朗——組員的單向聯絡網。那麼就算塞朗被魯林人抓住，也影響不到索爾他們的安全了。
斐利諾又道：「儘管還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歷，以及他們打算做什麼，但我認為絕不能等閑視之。特別是最近形勢微妙，如果那些人是杜斯克派來的話……」
第二天，通過之前留下的聯絡方式，索爾和蓋因順利與塞朗見了面。
「我們想先聯絡關在要塞里的軍官，但一個人也不認識，無從下手，你有什麼建議嗎？」這時，蓋因問西斯道。
那名官員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但恕我直言，並不是我們的探子太沒用，而是對方出乎意料的強。」
斐利諾冷笑一聲：「又想推卸責任嗎？區區一個抵抗組織，難道裏面還有夜影這樣的高手？」
斐利諾一愣，很快就明白自己被誤解了。
「怎麼做？」關鍵時刻，索爾倒是毫不含糊。
斐利諾顯然對即將要找的人很有自信，但他突然猶豫了下，有些為難地道：「對了，克里夫大人，我還有一個請求。」
斐利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因為最近食物支出太大，積蓄都花光，所以……」
斐利諾點點頭：「您說得沒錯，損失幾個密探，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到這裏，他低聲道：「能幹掉那些人嗎？」
蓋因臉色大變：「難道……我們的藏身處已經被發覺了？」
「啊……」
塞朗曾說，在索爾他們去之前，有幾名組織里的成員向他報告過情況。顯然，是那些人把密探引到塞朗那裡的。
根本沒有理會他們，那三人仰頭看了高大的城牆一眼，便旁若無人地向城中走去。
這麼說雖然有點不厚道，但無論是將要做的事還是各自的身價，索爾四人都比這些反抗軍矜貴多了，這麼喧賓奪主，也是必要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