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集 古德恩得
第8章 論功行賞
「那麼，我在這裏斗膽請求，請陛下允許再免去洛維爾今後五年的賦稅，以稍微彌補這次領地耗盡的財富。另外，我的領地里有一群矮人建築師，手藝都還不錯，所以戰後重建的工作，陛下也不妨多多賞一點給我，嘿嘿……」
轉頭看了三人一眼，達斯聳聳肩道：「因為這裏被戰爭弄得死氣沉沉的，還是比較適合兩個哥哥。所以我打算去剛得的封地待一陣子，養養精神再說。」
果然，就聽羅貝爾道：「索爾卿這次立下的功績之大，可說挽救了岌岌可危的迪拿爾王國，光是榮耀並不足以表達朕的感激之情。」
「雖然奇襲兇險萬分，我等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但憑藉迪尼索斯大神的保佑，總算成功了。因此，這實是我身為臣子的分內之事，完全當不起如此巨大的獎賞。」
當初跟隨索爾出使獸人帝國，憑藉自己手中的劍，克雷斯在與獸人的戰鬥中大放異彩，歸國后受到英雄般的歡迎。
一個月後，王都杜斯克。
四人到達王都后，羅貝爾立刻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封賞儀式。雖然這時戰爭還沒結束，但誰都知道，隨著巴林領與西德維拉要塞重新奪回，這場戰爭的勝利指日可待。
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這群部下，索爾揉了揉額頭。
「閉嘴，你這個專門裝嫩的混蛋沒資格說我……」
「不，算上將來的發展，也許超越一個軍團也說不定。」
達斯仰起頭，伸了個懶腰：「我打算暫時離開王都。」
「那太可惜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到那個位置……」蓋因也想勸他。
「喔……」現場立刻響起一陣輕微的低呼。
當國王羅貝爾陛下莊嚴的宣布對索爾的封賞，整個王宮大廳立刻傳來一陣艷羡的驚嘆聲。
就算到時有人眼紅，索爾也不怕說閑話，這可是國王親口准許的。況且老子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大義，可是花光洛維爾所有的財富，還不許我回點本？
沃爾薩撇了撇嘴：「所以才會讓人驚訝嘛。」
隨後，這場讓人驚訝連連的嘉獎宴會，總算順利結束。
「朕並無冒犯索爾卿之意，但朕還是要說，以你的能力，屈身於小小的洛維爾領，實在是太浪費了。如今國家深陷戰亂，即使此次勝利，魯林與獸人仍對迪拿爾虎視眈眈，王國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索爾的韜光養晦，實在讓羅貝爾大為滿意。他笑呵呵道：「是啊是啊，我早就聽說，當初建立傳送陣幾乎耗空了魯林的國庫，這次為了國家與大義，索爾卿一力承擔下來，真是讓人感動。」
不管其他人如何驚訝，反正現在索爾的心裏早就笑翻了。
「哈哈，因為
索爾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沃爾薩已道：「笨蛋，你還不明白嗎？索爾要是真的答應，才叫糟糕呢，你以為克里夫的位置很好坐嗎？」
索爾擺擺手，打斷兩人的話：「好啦，既然達斯已經決定了，舒舒服服的休息一陣子也不錯，我們就別再說了。」
要知道，巴林領是迪拿爾最大的一塊領地，物產富饒，商業發達，擁有它就等於擁有無盡的財富。更別說巴林領直接供給著整個西部軍團的後勤，是守護迪拿爾西側邊境的最大保障。
「是什麼？」索爾不禁好奇的問道。
「朱莉應該感到驕傲，她可是超越了一個中隊的美人啊。」
「原來隊長是思春啦。」
「阿爾姆克四傑〔賤〕！」另三人異口同聲的將手覆了上去。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中，貴族與平民間有著極為顯著的差異，與守備隊員們的騎士稱號不同，勛爵可是實實在在被王室承認的爵位封號，這也就意味著，克雷斯這個平民出身的劍士，正式踏入了貴族的門檻。
難道，和傳聞里那個無恥貪婪的傢伙不一樣，真正的洛維爾領主，其實是個愚蠢的高貴聖徒？
不提入城時那場萬人空巷的夾道相迎，也不提這場邀請了所有貴族的宴會，光是對四人的褒獎，就讓旁人羡慕萬分。
羅貝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仍道：「索爾卿不必謙虛，只看洛維爾是這場戰爭中唯一沒有受到波及的領地，且愈加繁榮，就足以證明你的能力，因此，我相信你同樣可以管理好巴林領。」
「咦，為什麼？」蓋因吃驚的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克雷斯會答應的時候，卻見這名年輕的守備隊長搖了搖頭：「國王陛下，對不起，但我還是不想參軍。」
咕嘟一聲吞了口唾沫，索爾抬起頭：「對不起，陛下，請恕我不能接受。」
「是啊，長大就是這樣，真是懷念在學院時可以成天混在一起的日子。」達斯不無感觸的道。
感覺背上的汗一下就冒出來了，索爾只覺如坐針氈。他當然不會很傻很天真的以為，得到這塊土地是件很美好的事。
克雷斯氣得臉色鐵青，突然大吼一聲，向守備隊員們撲了過去。
微笑著看了三人一眼，索爾伸出一隻手：「不過，不管身在何處，不管發生何事，我們永遠都是……」
「靠，剛剛那個賤字，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索爾連忙道：「陛下對我這麼信任，實在讓我感激不盡，但我沒什麼才能，人也很懶惰，僅是一個洛維爾，就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因此實在不敢
說到這裏，羅貝爾微微俯身，熱切的對克雷斯道：「怎麼樣，要不要加入軍隊，報效國家？無論是西部軍團還是北方軍團，只要你願意，朕可直接推薦你擔任中隊長一職。」
誰又能想得到，這些看似無憂無慮的傢伙，一個月前還身處魯林佔領區最為危險的地方浴血奮戰呢？
就連準備好索爾獅子大開口的羅貝爾，也沒想到他的要求會這麼簡單。他愣了半天，這才點頭：「好，就如索爾卿所言。」
把這塊土地用來賞人，這……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不說克里夫前車之鑒，要是自己點一下頭的話，下半輩子都別想安生了。要知道，他不顧一切進行這次奇襲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結束戰爭，然後安穩的在領地里養老。
「索爾卿，基於你這次所建立的功勛，朕特封你為索爾·洛維爾公爵，並將洛維爾家提升為大貴族，今後凡是出生的子嗣，都將享有子爵的爵位。」
說到這裏，羅貝爾微微頓了一下，跟著道：「我欲將整個巴林領獎賞給你，作為洛維爾家的領地，你覺得如何呢？」
克雷斯搔了搔頭：「我當然知道，但我有更想做的事。」
「你……你們……」
聽到羅貝爾的話，克雷斯搔了搔頭：「其實我也不是討厭軍隊，只是比起參軍，我還有更想做的事，所以，對不起……」
達斯把手一攤：「那個啊，我也打算辭掉，軍隊實在不適合我的性格。」
也因此，在日後吟遊詩人口中傳唱不息的傳說與詩歌中，參与這次奇襲的守備隊員們，也被稱為「洛維爾騎士團」。
「既然索爾卿一力推辭，那麼我也就不再勉強。不過什麼也不獎勵，實在不是對待功臣應有的行為。這樣好了，索爾卿有什麼要求，不妨提出來吧，朕一定準許。」
這東西所能帶來的財富，又遠非那五年的賦稅可比了，甚至再把一座黑龍的寶藏給賺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蓋因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沒錯。獸人內亂，短時間內北方軍團已無大作為，而因為這次戰爭的關係，處在與魯林對敵第一線的西部軍團才最適合我。我要所有人都明白，我蓋因有著不輸給父親的才能！」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光是一個公爵不可能褒獎完索爾的功勛，他們都在等著，看國王接下來會怎麼獎勵他。
想到這裏，他不禁看向一直隨侍在自己身邊的克雷斯：「克雷斯，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國王的建議？你該知道那是個絕佳的機會，而且你答應的話，我絕不會反對。」
因此，這次的封賞，羅貝爾
羅貝爾也顯得相當意外，驚訝道：「你是認真的嗎？以你的才能，軍隊才是更加廣闊的舞台，難道，你想永遠都待在洛維爾那樣的小地方嗎？」
達斯有些意外的看了索爾一眼，好像驚訝於他似乎明白自己的意圖，不過他也只是哈哈一笑：「沒錯，就連蓋因都找到老婆了，我也該好好把幾個馬子了。」
宴會結束后，索爾等人結伴離開王宮。行至半途時，蓋因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拒絕接收巴林領？會不會太可惜了？」
羅貝爾滿意的點點頭：「索爾卿年紀輕輕便立下不世奇功，卻毫不驕傲，真是難得。如此一來，我更應該給予你相應的嘉獎，那麼……」
進行完四人的獎賞后，接下來就是對這次奇襲有功人員的嘉獎，其中的重點自然是索爾的守備隊員們，當然也包括塞朗這些民間的抵抗組織，不過，他們並沒資格來王都就是了。
儘管所有人都猜測，國王一定會撥一些土地給洛維爾領，作為對索爾的獎賞。然而，這份獎賞竟然是整個巴林領，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果然，就聽羅貝爾道：「我還記得，上一次你拒絕了王宮衛隊的職務，現在想起來，朕不禁深深慶幸。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有今天奇襲巴林領的英雄呢？王宮衛隊這個小小的地方，確實配不上你的才能。」
蓋因哼了一聲：「哼，既然要分手，不如就乾脆一點，我這個人不喜歡離別，明天不用來送我，我會自己去西部軍團報到。」
「你不是在品塔特將軍麾下有軍職嗎？」沃爾薩驚訝道。
「什麼？」索爾抬起頭，不能置信的失聲道。
「巴林領重要無比，在我看來，只有劃歸陛下親自管理，才不會再出現如同這次的意外，因此請您收回剛剛的任命。」
明白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雄心壯志，索爾點點頭，又轉向沃爾薩道：「那你呢，今後有什麼打算？」
「哈哈，不甘心生活在老爹的陰影下，所以想去西部軍團開闢自己的天地嗎？」沃爾薩忍不住調笑道。
目送達斯三人離開后，索爾不由嘆了口氣。儘管暫時還身在同一座城市內，但他們又已轉回了各自的人生軌道。
索爾心裏暗罵，你這哪是誇我，現在提起我的洛維爾，誰都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跟維希爾可是真心相愛的。」蓋因急道。
儘管他很同意羅貝爾的話，但場面話還是得講。
滿意的看著跪地謝恩的克雷斯，羅貝爾道：「克雷斯
一旁的守備隊員們立刻爆出一陣鬨笑，紛紛揶揄自己的隊長。
蓋因呼了口氣：「因為老爹不在那裡。」
今後若無意外，恐怕再難有這樣四人齊聚的機會吧？
這時，索爾問蓋因道：「那麼你呢，為什麼要選西部軍團？」
西北兩大軍團是整個迪拿爾最為精銳的戰鬥部隊，而甫入軍職便擔任中隊長這樣的高位，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達斯三人基本上都得到了預料之中的獎賞，而索爾也如之前猜測的那樣，升到了爵位的頂峰。
看來這次奇襲的成功，確實讓國王心情大好，無論是金錢還是榮耀，都毫不吝嗇的大把拋灑。參与這次行動的洛維爾守備隊員，除了得到大量金幣外，每個人還獲贈了騎士稱號。
就這樣，一老一少，終於達成了彼此滿意的協定，而索爾也成功的明哲保身，擺脫功勞太大的不利局面。
就這樣，明智的放棄巴林領以後，索爾為自己爭取到了更加長遠的利益。只不過，現在這裏並沒有一個人看到這一點。
「哦？」羅貝爾微微皺眉。
「要是國王陛下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把隊長送去充軍呢？」
對他的話，達斯三人均感不可思議的搖搖頭，誰也猜不出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沃爾薩也道：「我也一樣，明天就回公會去了。」
不過，與他的勇武同樣出名的，則是克雷斯拒絕了國王的親自招攬，這也讓很多人記住了這個奇特的年輕人。
洛維爾是小地方？這裏可出了老子這樣英明神武、救了你王國的英雄呢！雖然你是國王，但也別太過分了好不好？
不僅是他，整個大廳都一片嘩然。
儘管索爾早打了低調做人、韜光隱晦的主意，但也不表示他不會爭取應有的利益，再怎麼說，這次可是他拿命拼回來的。他想了想道：「記得當初出使獸人帝國回來后，我曾向陛下要求免去洛維爾領的賦稅，如今期限已快到了。」
畢竟是自己的老爹，羅貝爾的行為讓達斯很是尷尬。他哈哈一笑：「不說這個了，就算不要巴林領，索爾至少也該要些別的領地吧，五年的免賦稅還有戰後重建的許可權，是否太便宜了？」
一眾年輕人，肆無忌憚的在夜晚的王都街頭瘋了起來，引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
現場爆出的嘩然之聲，一點不比羅貝爾打算把巴林領賞賜給索爾時來得低。就如同上次一樣，人們再次像看傻瓜般，看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克雷斯身上，只要他一點頭的話，此人今後在軍中的前途，將無可限量
更別說戰後重建的工程了，有了它，索爾可以藉以建立起里德的水運網路。一旦完成後，那可是一項遍及整個迪拿爾，不，是摩季那大陸的空前龐大系統。
「……守備隊長克雷斯，鑒於這次的功績，國王陛下特別賞賜十萬枚金幣，以及勛爵之爵位。」
羅貝爾的話再次讓現場的貴族們吃驚不已，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對這個小地方出身的劍士如此看重。
唉……說起來，我也好想回洛維爾啊……
就在這時，索爾突然張開雙臂，深深吸了口夜晚的空氣：「又要各奔東西了啊。」
他的話反倒讓羅貝爾笑了，他擺擺手：「雖然很可惜，但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你了。」說著，他不由自主的感慨道：「洛維爾，還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啊。」
索爾聳聳肩：「是嗎？低調做人一向是我的座右銘，況且管理洛維爾本身就很累了，我何必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拒絕國王的招攬也就罷了，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啊？再對比剛剛索爾的行為，難道洛維爾領盡出傻瓜不成？
羅貝爾又問了一遍：「索爾卿，你覺得如何？」
沃爾薩道：「我還是打算回魔法師公會繼續修行，至少先取得高級魔法師的資格。這次的戰爭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我想，是該認真考慮將來該走的道路了。」
對比傳送陣花去的天價財富，就算免去巴林領五年的賦稅，也只是九牛一毛，何況一個洛維爾，至於戰後重建能撈的那點油水，也同樣微不足道。
他故作驚訝的道：「陛下的誇獎實在讓我汗顏。正因洛維爾是戰爭中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領地，因此我才時刻想要為王國做些什麼，於是，拿出領地積蓄的所有財富，潛入巴林建立了傳送陣。」
蓋因和沃爾薩聞言停止打鬧，也學索爾般停下腳步。
建立傳送陣雖然耗去整個黑龍的寶藏，但這是意外之財，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並不心疼，反正又沒花到洛維爾一毛錢。而那免去的五年賦稅，按照洛維爾目前的發展規模，可是一筆實實在在的鉅款，而且全都落入了他的腰包。
顯然，索爾也通過暗示把話給挑明。老子已經拿出洛維爾所有的財富，替您老解決了這場戰爭，而且擺明不接巴林領這個燙手山芋，您也就別再打洛維爾的主意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好啦。
雖然這話一點不錯，但一旁的索爾卻頗為不爽。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陣驚嘆，不過不是因為索爾貪心，而是……這要求實在太低了。
索爾連忙知趣地低下頭：「陛下過譽了，身為迪拿爾的臣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呢？」說著，沃爾薩問達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