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松煙風雲
第10章 戰術
「所以，在不曾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時，你們還稱不上一名真正的劍修，更沒有值得驕傲的地方！你們聽明白了嗎？」
「救走你們之前，我去了一趟將軍府。」陳汐平靜答道。
學府護衛心中一顫，艱難地咽了口水，咬牙道：「那女人說，您一定會見她的。不過，若您沒空，我這就去回絕她。」
白婉晴怔了怔，也徹底明白過來，看著眼前兄弟兩人，心中一時驚奇無比。
通過剛才的一幕，他已大致可以確定，弟弟這次說不定真的能夠進入松煙學府，而白姨則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他叫蒙空，磨劍堂教習老師，紫府六星境劍修！
「陳汐，咱們回來，萬一被他們追來怎麼辦？」白婉晴娥眉微蹙，擔憂道。
陳汐一怔，搖頭道：「松煙學府擇徒條件極其苛刻，小昊右手被廢，恐怕……」
「調養幾日就恢復過來了。」陳昊笑了笑，問道：「哥，那吳老狗的實力應該在先天圓滿境界，剛才你是如何做到的？」
陳汐想生氣，卻又不忍心，他知道弟弟每次打架，幾乎都是為了維護自己，他聽不得別人罵自己，就跟自己見不得有人欺負他一樣。
一旁的陳昊卻是反應過來，笑道：「白姨，之前若是我挨打，事後即便被將軍府知道，礙於李家情面，自然可以假裝不知道，然而此時這件事已被我哥捅出去，將軍府就不能再假裝下去。因為我們若是受害，哪怕將軍府不願為咱們出頭，可是為了維護在松煙城民眾心中
陳汐的唇角悄然滑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終於可以開始了嗎？
蒙空的聲音冷厲如冰，震蕩在偌大的磨劍堂，久久不絕。
聞言，一眾青衣少年心中一震，繼而挺起胸膛，目光堅定，齊聲道：「明白！」
松煙學府，磨劍堂。
白婉晴也被勾起好奇心，在剛才的戰鬥中，她同樣沒看到陳汐，只覺身子一輕，便被陳汐背在背上。
……
「哥，你說我能成功嗎？」陳昊仰起小臉問道，他畢竟年幼，猜不透男男女女的感情瓜葛。
「很簡單。」陳汐略一沉吟，答道：「在你們剛開始戰鬥時，我用了一張隱身符和斂氣符，至於偷襲吳管家，用的是冰錐符。」
陳昊追問道：「出其不意？我剛才明明沒看到你的，怎地突然就出現了？這是什麼厲害功法？」
陳昊仰著稚嫩的小臉，嘴唇輕抿，卻是倔犟依舊，大聲說道：「哥，我不後悔。」
白婉晴一頭霧水，陳昊卻是恍然大悟，笑道：「不錯，吳老狗輕敵是第一錯，忽略周圍環境是第二錯，被人突襲而心神失控是第三錯，利用這些錯誤，的確可以做很多事情。不過，前提是必須在出手前，已經算計到這些錯誤的發生，方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白婉晴打斷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若小昊願意去，我倒是可以幫他引薦一位松煙學府的教習老師。
進階紫府，陰神出識海，成就感知之力，可輕易洞察周圍氣流波動，隱身符和斂氣符的確無法躲過紫府修士的感知之力。
剛才的戰鬥，雖只不過一剎那，卻對他的心神耗費極大。
陳昊毫不猶豫道：「我當然願意去，白姨，您真的能幫我嗎？」
「蒙教習，外邊有人找您。」一名學府護衛小跑過來，低聲說道。
「劍法有成，視作基礎，劍法大成，方算知微，及至劍法圓滿，可稱天人合一。至此地步，劍訣一出，引天地靈氣為己用，攻擊力暴漲數倍。不過，這僅僅只能稱作初窺劍道，初步踏上以劍入道的起點！」
蒙空怔了怔，腦海中浮出一個雅緻嫻熟的女人形象，心頭沒來由升起一絲激動，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冷靜下來，沉聲道：「且慢，她叫什麼名字？」
陳昊精神一振，摩拳擦掌道：「好嘞！」
蒙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堅毅冷峻的臉頰上，已被激動之色所充斥。
可惜，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倒是苦了這兩個孩子……
「婉晴，你終於肯來見我了。」他顫聲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陳汐點點頭，拉著陳昊轉身出門。
女人？
陳汐開口問道，他本不打算追根問底，不過事關李氏家族，卻令他警惕異常，在殺死爺爺的仇人中，李家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看來，白姨的身份也不簡單啊。
蒙空點點頭，不再多說。
陳昊笑
白婉晴惘然道：「他們不是說，將軍府礙於李家情面，是不會插手此事的？」
陳汐見此，不禁重新打量了白婉晴一番。
回到家，陳汐鬆了口氣。
戰鬥是他的弱項，自從五年前學習制符，他已無暇兼顧戰鬥功法的修鍊。不過他也極為清楚自己的長處，那就是擅長制符，對各種基礎符籙的威力了如指掌。
陳昊低頭不語。
他們神色認真，望著前方那道高大身影，目光中透著無盡敬慕之色。
陳汐點頭道：「重點不是符籙，而是對戰鬥節奏的把握。」
陳汐想了想，皺眉道：「這麼說，你已經徹底被開除了？」
「傷勢如何？」陳汐突然道。
陳汐作出決定，松煙學府根基雄厚，實力完全可以與將軍府、李氏家族並駕齊驅，弟弟若是能進入松煙學府修習，完全不用再擔憂李氏家族的報復，自己也可以省心不少。
此人高大瘦削，眉宇疏闊，輪廓堅毅，立在那裡仿似一尊不可撼動巍峨孤峰，渾身散發著沉凝厚重的氣息。
「對了，你怎麼跟李家之人打起來了？」
看到蒙空，白婉晴神色也是複雜之極，她深吸一口氣，直至情緒平穩，扭頭朝身旁的陳汐說道：「你和小昊先在外邊等著，我有些話要跟蒙……教習單獨聊聊。」
學府護衛撓撓頭，猶疑道：「她姓
不過，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戰鬥，針對戰鬥的切入點、救人、以及逃走的路線，他不得不慎重思考，反覆推敲，直至確保每一環節不出錯，這才毅然出手。
幸好一切都如他所料想一般，沒有出現差錯，這也讓他深深明白，有時候一份精準的戰鬥策略，也能對行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無論是掌法、拳法、步伐、亦或是劍法、刀法、槍法，皆分作基礎、知微、天人合一三重境界。」
哥哥沉穩內斂，心機超群，算無遺策，弟弟機智靈敏，洞察力超群，若是陳氏一族還在，這兄弟倆絕對是天之驕子！
陳昊愕然道：「這都是些一品基礎符籙啊。」
一個個青衣少年持劍而立，身姿挺拔，神采飛揚。
白婉晴笑道：「我只幫你引薦，其他的還要靠你自己去爭取。」
……
原來在今天早上，陳昊打算回天星學府修習劍術，剛進學府，便被李銘挖苦譏諷，說陳汐剋死其爺爺之後，下一個剋死的對象便是他陳昊，言辭極其惡毒下流，徹底惹怒了陳昊，不惜觸犯學府規矩，當著眾多師生的面，暴揍了李銘一頓。
府主餘澤震怒，對陳昊做出開除的懲罰，不過，餘澤還表示，只要李銘原諒陳昊的過失，陳昊還是可以繼續在學府修習的。李銘自然不甘心，於是喚來吳管家，接下來的事情就自然不用說了。
陳汐隨意答道：「出其不意而已，若是正面與他戰鬥，你我聯手也不是他對
咦，蒙教習怎麼不見了？學府護衛抬起頭，卻愕然發現，蒙空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裡。
沒多久，門打開。
他已經看出來，白婉晴和這個叫蒙空的男人關係非比尋常，兩人應該多年未曾謀面，否則決不至於出現剛才那一幕。
陳汐沉吟片刻，說道：「應該沒問題。」
「小昊今年才十二歲，又已進階先天境界，我覺得，他完全可以去松煙學府試一試。」白婉晴在一旁建議道。
「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要知道，將軍府可是代表著大宋王朝的意志，明面上是絕對不會容忍有人挑釁它的權威的！所以，李家若是聰明的話，就絕對不敢在這時候向咱們下手。」
陳汐避而不答，說道：「策略終究是小道，再一不可再二。若吳管家擁有紫府境的修為，任何計謀都將失去作用。」
白婉晴連忙在一旁解釋，這才令陳汐搞清來龍去脈。
白婉晴眼眶紅腫，卻難掩其輕鬆之意，似是打開了心底的某個枷鎖，笑著招呼道：「你們進來，蒙教習要考核小昊的劍術。」
他心中不禁更是好奇，白姨和這個叫蒙空的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說到這，陳昊抬起頭，一臉欽佩道：「哥，這些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據他所知，白婉晴只是城中一家酒樓的廚娘，靠著這份工作，勉強能維持她和女兒兮兮的生計，生活條件比自己和弟弟也好不到哪裡去，又怎會認識松煙學府中的教習老師呢？
想到這，白婉晴禁不住一陣傷感。
蒙空皺眉道：「沒看我在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