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二部 河東亂

第102章 相互出招

第二部 河東亂

第102章 相互出招

翟進則是對洪過此行的安全非常憂慮,在他看來,洪過這次去州城無異與虎謀皮,不要說成功或失敗,光是所要冒的風險就實在太大了,他不忍心看到洪皓的兒子就這樣輕易的丟了小命;
所以,洪過在發覺那個所謂地汾陽軍根本不堪用后,立即看到了整件事的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倒是郭大個明白,這條船一旦上去怕是就下不來,現在只能是和衷共濟商量對策,是以小心地問道:「謝東,你說個明白話,現在這局勢,到底要如何是好,你給個方略,我們一準照著作。」
溫敦蒲陽溫或許懦弱膽小,或許是好擺官架子,但並不意味著他愚蠢,現在的汾州官場就像是個爛透了地果子,從裡到外沒一個好人了,他要不是因為和洪過一起赴任,一腳踩進去汾州這鬼地方,怕是日後就只有跟著掉腦袋的份。
看著老人自信的面孔,洪過突然感覺眼中發熱,好像有什麼濕乎乎的東西,藉著去看這些小夥子的功夫輕輕彈開那些液體,這才對著老翟進敬重地抱拳。
最出奇的是翟興,這位山寨的三當家,同時也是翟平的父親,這一次竟是非常激烈的反對洪過的計劃,雖說翟興每次說話都是在附和李光宗,但任誰都能看出來,翟興是從心裏不同意洪過的想法。
洪過聽了李光宗的憂慮,笑笑道:「誰說是官匪勾結了,我們是官官相護。那個胖子溫敦就是女真人的官。從六品的提刑司判官,還有那個救上來的路倒屍。叫烏古論習失,從七品的侍御史,授河東北路巡查御史,有他們兩個在,就不愁完顏安國不好好掂量掂量。」
按照洪過的想法,現在那個完顏安國可勁的折騰,礙著自己什麼事了,他的目的是只要不出民亂什麼都好說,他才不管完顏安國的作為會給金國朝廷帶來多大地危害呢,別看他嘴上大談什麼規矩什麼官場道德。私心裏面想的倒是,要是完顏安國這般干法能普及到整個金國才好,自然這是不可能地,但不妨礙洪過在這裡能力之內包庇下這些蛀蟲,從總管府提刑司再到州縣兩級,這上上下下可是幾百給貪官污吏啊,只要給這些人機會擴展開。一個人就能腐蝕一大片,到時候給金國朝廷造成地危害。將是翻幾番都不足以形容的。
不過,完顏安國也明白,現在的謝月之所以老神在在,還不是看清楚了自己這裏已經拖不起,若是短期內沒個成效出來,怕是朝廷不是繼續派官就是直接派兵過來。不過完顏安國也不怕謝月拿大到那個時候,要真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兩邊可是一拍兩散大家一起玩完了。
洪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后,立即招來全面的質疑和憂慮:
從郭藥師死後,完顏安國就被安置在這汾州作節度使,已經是十來年沒挪窩了,汾州沒有州官,節度使就是最大的官,上馬統軍下馬治民,金人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完顏安國在汾州當個逍遙地諸侯就足夠了。完顏安國充分領會了這個意思,在汾州任上下大力氣撈錢撈女人,再沒了當年追隨他老子打仗時候的精神頭。
那邊錢胖子立馬站起來拉住郭大個,嘴裏勸說著,可是左一句總說要回去縣城照顧下生意,右一句馬上秋收了回家盯著,謝月聽了冷笑不已,自知這兩個傢伙是作好作歹的拿話擠兌他呢,不過下面的事情也還真需要這兩人幫著說話,剛剛謝月的話只是點點兩個傢伙,讓他們下面放老實點,既然目的達到甚至有些過火,謝月也就不再繼續,臉上和顏悅色起來。
自然洪過也不認為自己有了覺悟,就一定要去當烈士,他聽到了汾州城的兵力之後,不禁對此行的安全有了一些依仗,按照他的盤算,還有前幾次的經歷來看,只要給洪過五十個人,想來從州城安全退出來還是能夠做到的。
謝月笑眯眯地看看兩個人:「你們兩個就不想趁機會弄頂官帽戴戴?我可是想,非常想啊。」
錢胖子登時害怕了,急忙跳起來:「我,我,我馬上把那些錢糧交出去。」
謝月沒有吱聲,只是坐在那裡冷冷的看著錢胖子。
謝月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錢郭兩個人,笑得是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完顏安國要是沒點膽子,敢謊報了足足五年的天災么,他完顏安國要是沒膽子,敢在河東北路總管府使錢打點么,他完顏安國沒膽子,敢用錢收買這汾州左近所有州縣地大小官?」這句話,把個錢郭兩個土財主一下問的沒詞了,是啊,和謝月說的三條罪狀比起來,一個吃空餉怕是最輕的了。
打定了主意,洪過慢慢走到聚義廳中間,對著翟進拱拱手,然後朗聲道:「諸位或許不知,就在不久前,我在上京城裡幹了一件事,帶兵殺了粘罕的所有子孫親戚。」
見到郭大個上道了,謝月這才繼續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完顏安國那邊也是害怕了,他這次要鬧出這麼大的響聲,著實在弄險啊。」
忽然,謝月悠悠的道:「其實,你們兩位老哥,膽子也不小啊。」見到錢郭兩人驚奇的看過來,謝月冷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那為啥每年地稅糧要你們留一半的時候,你們都答應了?為啥朝廷每年的賑災錢糧運來了,你們急嚯嚯的吃下兩成?他完顏安國要掉腦袋,你們呢,你們難道就能保住腦殼?」
「不到一千!」錢郭兩個人騰的跳起來了,他們剛才狠狠勁咬咬牙說了個兩千。以為這已經是最最要命的底線了,誰能想到謝月的數字……
謝月的小算盤,完顏安國是洞若觀火,謝月不就是想弄個官帽子戴戴,另外還不想撒開手上的兵權,甚至再進一步的,想用那些兵來挾制他完顏安國,當整個汾州的太上皇。嘿嘿,完顏安國心中冷笑:小子,咱們的鬥法還早著呢,騎驢看唱本,我們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後。
洪過?洪改之?完顏安國先是感覺著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立時就是一陣心驚肉跳,洪過,上京屠夫,他怎麼來了?
是以,兩個人試探的道:「謝東,這汾陽軍么,我們兩人在縣城看到的,仔細算算也應該有五百吧,肯定是不足人了。不過,這汾州下面好歹也有五個縣,其他四縣究竟有多少兵,我們兩個也無從知道,不過,按照這西和縣的估計。整個汾陽軍怎麼都應該有兩千多人吧。」
就見溫敦急忙用力的搖晃著腦袋,臉上表情不是一般的絕決。
李光宗對能兵不血刃解決整件事自然高興,尤其是山下那千把人堵著山門也不是回事,可是,這位天王寨二當家地對洪過的能力全面質疑。認為洪過不過是耍嘴皮子,根本就是胡吹大氣;
錢郭兩個土財主聽了,立時兩眼放光,不敢置信的望著謝月,能當官?想,他們怎麼可能不想。
明白了完顏安國的打算,錢郭兩個還是有些糊塗,「謝東,」兩人恭敬的稱呼謝月,所謂謝東,就是謝東家的意思,「您老已經對完顏安國那廝洞若觀火。那個,我們今後要怎麼辦才好?」
待到從聚義廳散了,翟進將洪過領去後山。在那裡站著一百個二十幾歲地小夥子,一指這些人,翟進自豪的道:「這些都不是外人,全是當年老兄弟們家的後生,沒一個是后招進來,從身板到忠誠。沒有什麼可說的,這次你帶上他們,保證你能從州城殺進殺出。」
正在書房裡扳著手指頭計算日子,完顏安國突然聽到門房通稟,說是一個名叫洪過洪改之的書生求見。
聽著烏古論習失也學著溫敦稱呼自己「洪先生」,這稱呼和剛剛自己進來時候的那種冷言冷語變化之大,洪過心中不禁一陣鄙夷,臉上倒是淡淡的道:「我要謄寫它作甚,向你要來也是為了燒掉。」
錢郭二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下,他們兩人久在州城廝混,還能不清楚這汾陽軍的實力究竟如何么,按說,汾陽軍是軍鎮。這汾州也是劃在汾陽軍治下,汾陽軍平時的兵額是五千人。就算是承平年月略略空額,上官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不應該少於三千人,否則整個汾陽軍的戰力怕是沒得保存了。不過,就他們二人在州城看到的汾陽軍實際兵額,好似遠遠達不到三千人地數量,不過。這軍鎮也不可能都駐紮的州城,在別的地方也要屯兵的,所以他們對汾陽軍究竟有多少人真的不大清楚。
「這,這是真的?」錢胖子滿頭大汗的搓搓手,兩眼死死盯著謝月:「他完顏安國瘋了,吃空餉吃到這個份上,就不怕哪天被查出來掉腦袋?」
「什麼,汾陽軍兵力嚴重缺額?」洪過和溫敦蒲陽溫一起吃驚的站起來,烏古論習失的答案真地讓他們感覺全身冰寒,雖然從剛剛知道了烏古論習失乾的事情,洪過就沒指望汾州上下能有什麼好人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這個汾陽軍節度使膽子大到這個份上。又極度愚蠢到這個程度,這也就容易解釋了。為什麼從一開始,出來剿滅山匪亂民的,凈是些地主大戶的私兵。
洪過哈哈大笑起來,現在笑笑總算是將剛剛的鬱悶之氣發散出去,剛剛調侃溫敦也是如此,轉過頭看看烏古論習失:「你的奏摺怕是也被隨從拿走了吧,底稿呢,不會是連奏摺遞稿都沒了?」
不過,最近的完顏安國非常煩心,幾年前,有個地方上的土豪給他出了個主意,也是幫他找了個謀財的道:謊報天災,侵吞國家稅糧,他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還真就幹了,而且這一干就是一發不可收拾,這跟著他一起從裏面撈錢的人,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從一開始地汾州自己的官,到河東北路總管府的判官、府判、推官,還有各房的主事,一個個都要來撈一把,到最後,竟然是連太原府和石州的大小官也摻和進來。
事情鬧到最後,他不得不出手去毒死那個白眼狼烏古論習失,搶先將奏章搶到手,誰知道已經熟透地鴨子都能飛了,現在巡查御史不知所終,境內的亂民越來越多,完顏安國開始後悔,當初為了點小錢就把汾陽軍的兵員弄到不足一千人,現在可好,自己都要被那個可惡的邪月給挾制了。
「至於下面,」洪過臨出門前,對烏古論習失和溫敦蒲陽溫道:「你們就老老實實住著吧,我雖然是人輕言微,但突然想去汾州的州城一游。」
這話一出,聚義廳內霎時靜得可怕。這裏的人都是在河東住了幾十年的老人,粘罕是誰,粘罕干對漢人過什麼,沒有人會比他們更清楚地了,咋聽洪過地話,所有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完顏安國今年已經五十的人了,他是渤海人本姓郭,郭安國才是他的本名,提起他或許有些陌生。不過一提郭安國的老子郭藥師。那可是在宋遼金三國交往歷史上,寫下過重重一筆的人物。先是遼國渤海人,在遼東為常勝軍統帥,然後投宋,作了燕京守將,後來以燕京降了女真人,又作為女真人的先導進攻宋朝,終於以大功被女真皇帝賜姓了完顏。
忽然,洪過對溫敦蒲陽溫笑著道:「你那個提刑司的官還想繼續當么?」
「那……」錢胖子遲疑下,這謝月說地漂亮,許下了天大的餡餅出來,可眼前的事情如何處理還是沒提啊。
看著兩個傢伙貪婪的眼神。謝月在心裏不屑的嗤笑一聲,臉上依舊是那副推心置腹的表情:「我的想法呢。我們手裡這些兵,既然有人樂意幫我們花錢養著,那是再好不過了,但是,就算換身皮穿穿,這些兵還要抓在我們手裡才成,畢竟。有了兵,完顏安國才會看重我們,有了兵,我們的官當得才穩當。」
烏古論急忙對高博示意,「底稿倒是還在,即便沒有了,這份奏章我已經是倒背如流,大不了再煩勞洪先生謄寫一份就是。」
洪過的笑話很冷,聚義廳里沒一個人笑,翟進面色凝重的看看所有人,提到汾州百姓,李光宗再也沒辦法嘲諷洪過,他也是汾州人,外面的大災到底如何他自己心裏清楚,不要說外面,就是這隱泉山的水源也幹了好幾個。要說不急那是假地,但是,他又感覺不可思議,自古哪有官匪和解的,難道說官匪一家了?
他這麼一說,錢郭兩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汾陽軍節度使完顏安國早就看清楚了,這麼大的旱災以及過後可以預見的蝗災,朝廷不可能不派人過來查看,只要朝廷地官一下來,別的事情還好隱瞞,這兵員空額是瞞都瞞不住的,於是,完顏安國就把主意打到了汾州大戶手中地私兵上頭,這些個私兵算算也有個三四千,一起划拉過來正好能填滿兵營的空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兵拉出來就能用,有了這些兵在手,汾州多大的亂子都能應付下來,否則的話,完顏安國只要找些饑民在兵營一住就完事了,為啥費盡心思來算計大戶的私兵。
雖然聽說溫敦和烏古論兩人地身份,聚義廳里又是微微一怔,不過震撼遠沒有剛才來的大。再說了,洪過自己都說是率兵殺了粘罕全家,怎麼可能會和女真官沒聯繫?翟進思索再三,又看看韓思古和李光宗,最後他終於拍板,答應洪過,好歹去試試。
見著謝月這般肆無忌憚的捅破自個隱私,當著面撕人麵皮,饒是錢郭二人平日懾于謝月威,此時也怒氣頓生,郭大個啪的一拍桌子,「說夠了沒有,沒錯,老子的乾女兒就是用來暖床的,老子就好這個調調,別以為你姓謝的是什麼好鳥,你在這裏玩姓周的娘們,背後幫著完顏安國算計周家的財產,這事要沒我們幫襯,光憑你自己就別想辦成。」
本來,這些都還沒什麼,大傢伙一起幹了五年都沒什麼事,朝廷被瞞的死死的,而皇帝呢,那是最大的傻子,大家不撈白不撈,可是,誰能想到今年就真遇上旱災了,如果只是旱災還真沒啥,照實上報就完事了,大不了停干一年,免了老百姓的稅糧,再從朝廷領些糧食賑濟一下,誰知道怎麼就這麼寸,偏偏遇上朝廷里大換血,本來已經餵飽了的戶部地官,一股腦都給換地乾乾淨淨,不僅如此,朝廷里也不知哪個缺了損德的玩意,給新皇帝出主意派下來一群巡查御史,專門挑毛病找茬子,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翟義雖然是大寨主,其實對洪過還是有些不大放心。要說洪過舞文弄墨刷筆杆子,他看得出來,怕是整個山寨上都沒人能比得上,要說洪過去搞什麼,什麼「調停」,翟義真的懷疑整件事是不是個笑話;
洪過看著聚義廳里如此整齊劃一地反對聲,臉上微微苦笑出來。不過。這件事還是一定要做,如果他不想不久之後汾州浮屍四野。不想秋後的汾州血流成河,就必須走一趟汾州城,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在洪過看來,他現在能為更多的漢人做點事,就是自己的有所為,他膽小,他功利,他虛榮,但是他一樣有著與這個時代迥然不同的心,在這個將家和家族放在第一位的時代,他已然明白了什麼是國,更清楚民族對於自己來說,有這怎樣地含義,這就是他領先整個時代一千年的觀念和意識。
謝月抬頭看看兩個傢伙,臉上嘲諷之色漸漸顯露,看的兩個人又要不高興了,他這才擺擺手道:「無怪兩位不清楚,到底是一州之內的事情,大家平時又很少通氣,不知道也正常。我來告訴你們吧,這汾陽軍定額五千,汾州城駐紮五百人,其餘四縣約莫有一百。這些。就是汾陽軍的底子。」
「兩位怕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兩位在州城裡都有自己的耳目,那汾陽軍究竟如何。你們心裏難道沒數?」謝月說話時候,語氣中地不屑和輕視,已經是到了毫不掩飾的地步。
「讓汾陽軍出兵?」謝月聽到這話不屑的笑了,目光從錢郭兩人臉上掃過,將兩個人看的戰戰兢兢,也不知是到底哪裡說錯了話。謝月很滿意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不緊不慢的喝口茶才繼續道:「兩位在州城裡都有鋪子吧,好像錢胖子你在州城還有兩座外宅,至於郭大個,你在州城裡認下的那個乾女兒,好像二十好幾了也沒嫁人呢。」
「啊,燒掉?」烏古論習失瞪大眼睛,隨後一轉念,是啊,還遞上去做什麼,給自己送催命符么?現在燒了,整個事情還有轉機,若是奏摺真地遞上去了,且不要問其他人,光是他一家上下老小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明白了錢胖子的意思,謝月臉上笑意慢慢變成了冰寒。「那天王寨一直是我們西河鄉親的心病,也該整治一下了,你們放心,就算沒有汾陽軍那些膿包,我一樣能把天王寨這個癤子擠破。」看到錢郭兩個人探究的目光,他這次到沒隱瞞。「天王寨最近不是一直在找人手么,很好,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糧食能供養多少人?」
韓思古雖然剛上天王寨。不好多說話,但是對於洪過地這個請求,還是投來憂慮的目光;
洪過很滿意這個效果,「我是個宋臣,這一點我須臾不敢忘記,是個宋臣,我就要為漢人做點實事,在上京殺人是為漢人討還血債,現在我要去州城,也是要為漢人尋一條活路,汾州地情形大家都明白,汾州上下十幾萬人,能挺到年底會有幾個?現在必須要有人出來賑濟饑民,否則,到時候汾州百姓不是死於飢荒就是死於屠刀,如果能和完顏安國達成和解,早賑濟一天,不就是能少一個汾州百姓成為路倒屍。這一次的州城我一定要去,現在,」洪過對著翟進又是一拱手,「我希望老寨主能幫我,幫我出些人手,我,」他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想就那麼死在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