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遷燕京
第117章 小圈子
林鐘腦筋一轉，忽然用更低的聲音問道：「只要便宜，無論哪裡的都可以？」
看著蕭裕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完顏亮好似突然想起似的，隨口問道：「我那個小師弟現在做什麼呢？還在汾州？」
見到蕭裕開始說正事，完顏亮也坐直了身子，聽完后沉思一陣才道：「一會你去通知翰林學士院擬旨，褒獎韓王這次河東之行，就進韓王為尚書右丞吧，畢竟奪了他的燕京府尹么，怎麼也要補償韓王一下，要不他給我蓋宮殿可會不盡心哦。」
縱然如此，洪過還是沒有灰心，一邊讓人在山谷里搭建屋子住處，一面自己帶人出山去尋找平地，走出去將近三十里，才讓他找到了一處相對滿意的平地，小心的下挖，打了一個足足三米深的豎井，還能看到泥土，這下才令洪過真正放心下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汾州城的人手了。
說話，他將餘下的半盤子糕餅向前一推，對其餘人等道：「來來來，都來吃些，早朝起得早，想必你們也都餓了吧。」
「另外，」完顏亮一邊敲著書案一邊道：「韓王的事情算是了結了，讓他儘快去燕京督造宮室，我需要明年在燕京見到宋國的賀中秋使。」
看著烏帶也不得不低下頭去，完顏亮繞著烏帶走了一圈，探手竟將烏帶腰間玉帶連同玉帶上的金魚袋解下來，「烏帶，你就去那燕京住一陣吧。」
打發了林鐘，洪過又開始興緻勃勃的帶人觀看附近地形，葡萄雖然對地勢要求不高，不過按照洪過的想法，他需要的是最好是粘土地面，就算不是粘土，好歹也不能是太過鬆軟的沙土。
見到大臣們不說話，完顏亮臉上怒色更濃，指著站在最前的一班宰輔厲聲道：「朝廷三品命官就這麼被殺了，你們這些作宰相的，難道就一點說法都沒有？說，尚書省是個什麼意見。」
不過，這件事與在場的人全無關係，他們自是不會去擔心。倒是蕭裕追問一句過去：「汾州大小官員應當如何？」
那梁漢臣見著特思也不害怕，笑嘻嘻的道：「王爺，小的哪敢欺騙您啊，想是這宮裡和自家的糕餅，吃的時候心境不一樣吧。」
蕭裕這時乃是秘書監，所謂秘書監基本算是後世的秘書加幕僚的角色，自然，給皇帝當秘書的人官位也不會太低了，就好像後世在中南海給一號領導當秘書的人，怎麼都會有個司局級待遇一樣。
雖然完顏亮談笑風生，一句都沒提對洪過如何如何，但是在場所有人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既然首輔宰相出缺，下面那些官立時眼巴巴的看向了完顏亮，次輔升首輔，下面的宰相按順序依次升遷，宰相出缺，六部尚書或者是各寺監院的堂官里，自然要選出一個人補上。另外盧老頭出去燕京，那禮部尚書說不得也要有人替補了，朝廷上還真就有不少人希望盧老頭再就別回來了，這樣一來，整個金國朝廷那要多少人的官帽子能挪挪位置？
心裏一旦裝了事，洪過就一時半刻都閑不下來，雖然汾州的人手還沒到，他就有些等不及了，索自己
遼國所謂的五京與其說是京城，不如說成是軍事重鎮更準確些。這其中燕京算是好些，因為每年要接待宋朝的使者，所以契丹人勉強在燕京城裡修了些簡單的宮殿，于契丹這些遊牧部落眼中已經不錯了，放在其他民族眼裡，不要說是如開封汴梁的宮殿了，就是連女真人草草營建的上京城宮殿都遠遠不如。
「釀酒！」
烏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驚怒之下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不僅是他，敷德殿上那些原本想看好戲的官，這時心中一下子慌了，如此輕飄飄的就罷免了宰相首輔，令大小官們對完顏亮的畏懼更深，很多官更是藉著彎腰的動作，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了雙臂之下，試圖掩飾臉上的驚恐表情。
開科舉？蕭裕李通徒單特思等人精神一振，這可是完顏亮登基后第一次科舉考試，也是他們這些人上下其手招攬親信的好機會啊。
只可惜了，這裏可是河東，後世就是山西與寧夏交界地，山多地少，別說是粘土，便是沙土這裏都不好找，花費了洪過好大一陣工夫，這才在一個隱蔽的谷地中，找了一片面積不小空地，不過當洪過興緻勃勃的指派人開始挖的時候，讓他哭泣的事情發生了：才下去不到三尺，就挖到了石頭，感情這裏還是山地，根本挖不深。
蕭裕是秘書監，乾的就是這種幫助領導拾遺補漏查找檔案的文字活，所以他想都不想的站出來答道：「先衍聖公孔璠于皇統三年病逝，孔家以其嗣子孔拯為新任孔家之主，按理，應襲衍聖公之位。」
幸好，完顏亮並沒有繼續追究烏帶的責任，反是轉身對著一名臣子呼道：「盧彥倫，就命你領禮部尚書本銜，加提點燕京宮室，協同燕京府尹完顏烏帶大人，燕京路都總管完顏亨大人，一起營造燕京皇城。」
就在這些個官心中轉過齷齪念頭時候，完顏亮對一遍的宦官道：「梁漢臣，散了吧。」
到了完顏亮時代，已經超過了合剌，索放任以前的南人書生進入金國朝廷做官。可以想象，這些學識淵博儒學功底深厚的南人書生，一旦進入金國朝廷，就會形成一個不小的勢力，打破金國朝廷中原有的平衡，甚至是排斥很多根本不通文墨的女真人。
那張仲珂別看名字起得文雅，實則本是個街頭說書的出身，原名張牛兒的，早年進了完顏亮府邸，靠著插科打諢被完顏亮信重起來，現在雖然改了名字可做派依然還是那副樣子，聽到這話笑嘻嘻的湊過去拿起就吃。李通是幽雲漢人出身，這個時候剛剛被完顏亮看中，哪裡敢如此放肆，聽到完顏亮的話也不知應該吃還是不吃，登時呆立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那特思聽了裝作發怒的樣子，那邊的完顏亮終於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笑呵呵的道：「漢臣不要理他，這小子吃自家的東西會心疼，吃我的糕餅又不花錢，當然好吃了。」
完顏烏帶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你完顏亮自己捅出
嗯，味道雖然有些酸，不過看在野生葡萄的份上，這個甜味算是不錯了，顆粒也不是很大，好在自己不是要拿出去看品相賣掉，顆粒大小也沒什麼太大關係。
要知道，燕京是承襲自遼代的稱呼，雖然那座城市自隋唐以來一直是北方重鎮，被遼國割去后又提升為五京之一，但是那遼國契丹人是游牧民族，皇帝自己都不住在城裡，而是在草原上搭宏大的帳篷群作為宮室，每年分春夏秋冬在各個地方遊走沒個固定居所，就連遼國最精銳的軍隊和皇帝親軍，也都是跟隨在遼國皇帝身邊一年四季遊走，從不在哪個京城附近駐守。
褒獎完顏亨？那和褒獎洪過有什麼區別？現在誰都知道了，當夜是完顏亨將一切權力交到洪過手上，自己偷溜去了太原躲風頭。不去追究完顏亨將朝廷大權私相授受不過，還對幾乎沒什麼主意，到了河東一切行動都被洪過指使的完顏亨大加褒揚，完顏亮顯然不僅不想追究洪過的罪名，怕是還對洪過此行非常滿意才是。
洪過還會在意這些么，聽到林鐘的消息后，立即帶上二百馬隊，又仔細對李光宗交代下，立時帶人衝出了汾州城，心急如焚的朝著目的地而去。
金國制度，這玉帶和金魚袋是一品大員才能夠佩戴，在越來越重視禮法的金國，如果膽敢逾越了服飾等級，將是個極大的罪名，輕則按到地上噼里啪啦打棍子，嚴重了是要丟官罷職甚至下獄問罪。
現在的洪過還真就不在汾州了，林鐘等人雖然是匆匆趕回，還是為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們發現了一大片野生葡萄，不過，這些葡萄不在汾州境內了，由汾州向西北，已經是進入了石州境內。
拜祭孔子？還如此厚待孔家後人？蕭裕等人俱是一凜，完顏亮雖然是弒殺完顏合剌上台的，但是在執政方針上還是承襲了完顏合剌時代的政策，甚至說，有些地方邁的步子比合剌還要。
完顏亮冷笑著走下玉階，好似很隨意的漫步到了烏帶面前，「尚書省確實不知情，朕也不知情的。如果不是韓王親往河東賑濟災民，河東已經一年大旱的事情，別說朕，尚書省都不知情。如果不是韓王在河東調研，怕是汾州謊報了五年災情，騙取朝廷幾百萬賑濟錢糧的小事，尚書省還是不知情。」
蕭裕雖然是奚人出身，無奈那遼代奚人也是深受漢人儒家熏陶，最是重禮儀，所以蕭裕微笑下道：「謝陛下美意，臣並不餓。」說完就站在那裡，對一盤美食看都不看一眼。
就憑這句話，洪過在河東一切作為都應該揭過去，誰再來提這件事，李通蕭裕徒
洪過顧不得一路顛簸，跳下馬一頭沖了進去，抓起一串葡萄，顧不得表皮上面的灰塵等髒東西，張口就塞了幾顆，仔細咀嚼起來。
回到後面休息的稽古殿，完顏亮還未等，就見梁漢臣笑嘻嘻的走進來，啟奏說是，徒單特思，蕭裕，李通，張仲珂等人請見。
完顏亮早就流露出了遷都的意思，滿朝大臣多多少少都聽到過這方面的消息，現在聽說完顏亮準備修建燕京的皇城，也不感到意外。
倒是蕭裕有些憂色的道：「陛下，這科舉確是利民興邦之舉，不過，東昏王時候歷次科舉成效不高，尤其是南人參加的很少，有些地方甚至不允許南人參加科舉，不知這一次是否依成例……」
聽到完顏亮發怒，整個敷德殿上肅靜的幾乎落針可聞，一群金國的官們俱是寒噤不語，生怕被啄個滿頭包。不似前一個皇帝東昏王完顏合剌，眼前這個主子可不好相與，一個不小心就是要按在大殿上噼里啪啦打棍子的，那些個如狼似虎的侍衛親軍親自下手，不消三十下就能讓人皮開肉綻，半月下不得床都是輕的。
完顏亮笑笑，對皇后徒單氏道：「這些傢伙好像蒼蠅，連個空閑都給我留下，真真惹人心煩。」
洪過不疑有他，點點頭：「對，快去吧。」
徒單特思與完顏亮的關係最近，自己走過去拿起一塊糕餅就嚼，而且還含混不清的對著梁漢臣笑罵：「你這闞貨，上次不是送給我一個宮裡糕餅工匠么，怎麼現在嘗嘗宮裡的糕餅，還是比我家做出來的好吃太多，說，是不是你偷偷用外人糊弄我？」
眾人心中一驚，完顏亮這是在給燕京工程定下期限了，中秋，現在已經十月中旬，計算下來，也就是十個月的時間，時間真的很急迫啊。
那盧彥倫已經是一把年紀了，不過，當初上京城就是他建造的，現在雖然已經是禮部尚書位列六部之一，無奈這老頭心頭那點官場名利熱乎勁還沒消散，這時聽說點到他的名字，立馬站出來接旨。看著老頭鬚髮皆白走路都顫巍巍的樣子，敷德殿上真有人替老頭捏把汗，那營造宮殿可是個力氣活，一個不好，這老頭怕是就要把自己的老骨頭扔在燕京了。
雖然對科舉的結果微微有些擔憂，但是蕭裕僅僅閃過一絲冷笑，隨後又是那副淡然表情，拱手表示自己已然明白。
這幾個人都是完顏亮親信，雖然舉止各異，也能看出親疏遠近來和每個人的情來，完顏亮笑眯眯的看過每個人的表現后，這才懶洋洋的道：「你們追著屁股跟過來，說說吧，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如說這拜祭孔子和科舉考試，完顏合剌雖然也曾拜祭孔子，但是對於地方上科舉考試排斥南人，也就是以前宋朝地區的書生，對這種行為，完顏合剌採取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策略，目的就是為了拉住女真貴族，讓那些害怕大量南人書生湧入，會衝擊自己利益的女真貴族安心下來。
金國早在完顏合剌時代，就將孔子第四
「膽大妄為！」完顏亮將手上奏摺猛地甩到地上，怒氣沖沖的樣子就好像是斗架的公雞，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相信一定會被這隻大公雞逮住，在腦袋上啄出一頭包。
經過這番話，徒單特思等人已經是將洪過，接納為他們那個小圈子的成員，雖然當事人並不知道。或許他們之間也會出現紛爭，但是一旦有人來攻擊他們這個圈子裡的某個人時候，其他人會奮起反擊，衝上去將那個膽敢冒犯他們的人咬到死。
如此一來，要營造燕京宮室，那個工程絕不能小了，眼前這位皇帝又是個比較喜好華美宮室的主子，如此一想，也難怪了完顏亮要派三位重臣去督造燕京宮殿了。
完顏亮一擺手，「天下百姓都是大金臣子，我豈能因為南人北人而區分，一律都允許，不僅允許，我還要先去參拜先聖，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交給我那老師就好了。對了，衍聖公的爵位，孔家是誰繼任的？」
雖然心裏微微有些慌張，烏帶表面上還是依足了宰相的氣度，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敷德殿中央，對著完顏亮躬身行禮后，朗聲道：「尚書省的意見與臣完全一致，此事，尚書省並不知情，需要派員詳查。」
那叫做梁漢臣的宦官立時走到玉階前，高呼一聲退朝，敷德殿上的大臣只有躬身行禮，待完顏亮走後，一個個倒退著出了敷德殿。
到了地頭，洪過的嘴巴半晌沒合上，林鐘輕飄飄的一句「一大片」葡萄，讓他以為充其量也就是幾十上百畝罷了，雖然少了些，不過好歹是第一年試驗，總比沒有強。誰想到，那個「一大片」，真的是好大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一大片，似乎足足有上千畝野生葡萄，紫黑色的顆粒一串串吊在藤蔓上，讓人看著眼饞不已。
現在完顏亮解下了烏帶的玉帶金魚袋，表示的意思非常明白了：剝奪了烏帶一品大員的身份，也就是說，將烏帶宰相的身份罷免了。
那皇后徒單氏豈能把完顏亮的話當真，一面從宮女手中接過一襲明黃色袍服幫助完顏亮換上，一面輕柔的道：「皇帝無私事，既然作了皇帝，就不要指望什麼空閑了。」說著，又從一個小底手裡拿過幾塊糕餅，遞到了完顏亮手中。
聽到完顏亮如此問話，完顏烏帶的腦門可就見汗了，心中大罵完顏亮裝糊塗，他娘的，人是你派出去的，啥時候離京的尚書省都不清楚，現在出了事需要有人幫你擦屁股，又想到我們尚書省了？烏帶是完顏亮出身，曾經堅定的站在了完顏亮一邊，那是因為他一向與完顏秉德是死敵，偏偏秉德在完顏亮執政之初又是大權在握。現在秉德早就成了一堆爛肉了，烏帶又是堂堂的尚書左丞相，自己的威權逐日增加，心裏自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過去三天，第一批的二百人已經到達，被洪過安排著繼續搭建房舍，要能容納千人的房舍，光是這個工程就不小了，當跟隨來的西河縣令小心翼翼的湊到洪過身邊，詢問起在這大災年月還要
這話說的可是誅心了，句句都是指向尚書省的軟肋，或者說，是指向了幾個宰相的錯失，嚇得那幾個執宰大臣一起深深的彎腰下去，不敢去看完顏亮，口中連呼「臣昏聵，有負聖恩」。
這時徒單皇后早已從後門悄然離開，縱然是從通古斯森林走出來的女真人，受了中原數十年文化浸染，也開始逐漸明白女人不幹政的意義，只是這時的女真社會，女人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寡婦遺孀不僅可以繼承自己男人的財產，更可以帶著財產改嫁，所以到完顏亮當政的時代，哥哥死後，弟弟一定要出面娶子，一方面是能贍養哥哥的兒女，令自家子弟不至於淪為外姓，另一方面就是害怕自家的財產就此流失到外人手裡。如果是弟弟去世，哥哥也會同樣去做。
也難怪洪過著急，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這些葡萄都成熟了將近一個月，甚至有很多都爛掉了，每看到一串爛在地上的葡萄，洪過就萬分惋惜的搖搖頭，連聲道：「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噗，一口將葡萄的皮和子吐掉，洪過滿意的在林鐘肩頭重重一拍，「乾的不錯。」說話，他對隨行過來的一個謀克長下令：「立即持我金牌，火速調一千人過來，同時將我吩咐準備的東西一起帶過來。」
當徒單特思等人走進稽古殿時候，正見到完顏亮一邊拿著塊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塞進去，一邊就著茶水使勁努力往下咽，就在稽古殿正中的書案上，還有幾尺高的奏摺需要完顏亮親自批複。
完顏亮臉色一下冷了下來：「他們該死，下旨，將汾州之事用明詔發給我大金各州各縣，讓那些個官好好看看，也知道知道敢欺瞞朝廷的下場。至於說遞補么，告訴吏部先努力安排些人，等到明年科舉之後，再酌情補充吧。」
完顏亮點點頭，「都過了六七年，還沒發出嗣位的詔書么？我那位堂兄還真是怠政，算了，這事我幫他辦了吧，立即發明詔，就以孔拯承襲衍聖公之位，按照公爵核發俸祿。另外呢，」他用手指輕敲著書案，思索了一陣，才緩聲道：「既然是朝廷做錯了事，多少要補償人家一下，先給孔拯一個承直郎吧，另外派人去問下孔家，如果這位衍聖公想要入朝為官，就先安置在翰林院。」
蕭裕拱手朗聲道：「陛下，那洪過所為究竟應當如何處置？還有，洪過在汾州將上百名大小官員殺乾淨了，令河東南北兩路提刑司完全癱瘓形同虛設，這些被殺官員又要如何定論？」
最後，洪過拉過了林鐘，低聲道：「你立即回去州城，告訴李先生，那些東西可以出手了，反正有官軍幫著掩護，再用阿魯帶的名義行文石州刺史，想來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說三道四的，讓他們將換來的錢，一半換成西夏的青鹽，一半去買糧食，無論哪裡的糧食，越便宜越多越好。」
說完，他又對另外一個謀克長道：「即刻去通知西河縣令，就說我要徵調百姓來這裏做工，按天計算糧食，每日結算，讓他儘快辦好，而且不得擾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