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三部 遷燕京

第136章 南國·印象

第三部 遷燕京

第136章 南國·印象

這些都不足以改變洪過的處境,那邊傳來劉明鏡的慘叫,原來這個小書童剛才死死抱住了一個殺手的腿,張口就去咬在殺手的大腿上,殺手吃痛舉刀就砍,劉明鏡身形靈活,立即鬆開手飛身躲開,卻不料,那殺手砍人是假,這時抬腿就是狠狠一腳,踢在了劉明鏡的肚子上。
看到洪過這般表現,余彬甫乾咳幾聲,背著手好像不認識這個人,急急的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斜著眼看看被余彬甫抓在手裡的琉璃瓶,洪過肉痛的道:「你這酒鬼,記得回去幫我介紹我的酒,不然就賠我酒錢。」
洪過去了才知道,原來陳誠之自從在邢王府見過他一次后,就對他有極深的印象,尤其是洪過自稱大宋書生,維護宋朝臉面的做法,更是深得這位禮部侍郎的喜歡,所以聽說這次街頭出事的乃是洪過後,特意請去問候下,又順便打聽下洪過為何自稱是大宋書生。
看看這些人那心疼的樣子,洪過一笑,順手要了一份灌湯饅頭,也就是後世的灌湯包,另外又貼心的為余彬甫點上一壺兩浙本地特產的雨前茶,對著余彬甫笑道:「哥哥,今日不飲酒,我們就以茶代酒,用那陸妙玉的俗講下酒,可好?」
洪過和余彬甫一亮身份,那帶隊巡邏的警巡院領隊頭上見汗了,心裏暗罵一句:娘的,怎麼這些使團的人不老老實實呆在驛館,上街亂竄個什麼勁?嘴巴上他是連連招呼,一面吩咐屬下保護好兩名使者,一面循著撞碎的窗子去緝拿逃逸的殺手。
不知宋高宗趙構為什麼將杭州,起名叫做臨安府,或許有臨時平安的意思吧,只是這座臨安府,已經超脫了它名字上的含義:所謂行在,是臨時駐紮之地的意思,偏偏又是臨時平安的地方,既然平安了,是不是就要不思恢復了?
大宋是這個時代物質文化的中心,是十二世紀這顆星球上的伊甸園。
洪過這時突然跳起來,一把抓住那個投降的殺手,好像瘋子一樣大喊:「你賠我十貫,那是十貫錢啊,上好的葡萄酒,還有琉璃瓶,十貫錢啊……」
余彬甫雖然也不是本地人,按照口音看,他應該是蜀中人物,不過,看起來他對臨安倒是有些了解,雇上幾個拉腳的,一行七八個人就從人流中逶迤而行,到了余彬甫口中的南瓦子。
就聽一聲悶響,那個殺手吃了些虧,鋼刀甚至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隨著人流慢慢走入瓦肆,那陸妙玉的俗講是南瓦子壓軸大戲,怎麼會讓人輕鬆看到,買了門票走進裝飾的比較精緻的勾欄里,洪過他們找了空座后,立即有賣茶水的拎著大瓶子過來兜售,然後是賣乾鮮果子的,賣瓜子的,賣糕餅的,賣各式果子露的,甚至還有兜售冰沙的,林林總總,饒是洪過來自後世,也在這一刻恍惚覺得,好似回到了後世的商業街。
聽余彬甫說要去瓦子里看熱鬧,翟瑩立時心下痒痒的,別看她是個在山裡長大的小姑娘,當初的翟家可也是從長安走出來的,父祖閑談時候經常說些北宋的繁華,有時候還會說兩句瓦子里的熱鬧,還有那出名的人物,比如與當初道君皇帝拉扯不清的李師師。
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洪過猛然大吼一聲,不管其他人,順手抄起了落在一邊的倭刀,整個人有如炮彈竄出去,一下撞進了身邊那個殺手的懷裡,這名殺手剛剛撿起鋼刀,不防洪過這等招術,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退了幾步,而後捂著肚子瞪視著洪過,不甘心的倒下去。
洪過一擊得手,立時用力轉動手上刀柄,那后腰本就是要害,哪裡經得住這麼折騰,被刺中的殺手身子一軟,噗的噴出口鮮血來,垂頭跪在了地上。
當洪過說出自己的老子是洪皓以後,就見陳誠之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最後,只是連連揮手將洪過打發了出來。
從鎮江再次進入大運河,走常州,然後過平江府,就是後世的蘇州,過嘉興,崇德,最後,載著兩國使團的船隊,終於抵達了這時大宋的首都——行在,臨安府。
聽到賠錢,余彬甫咧咧嘴,晃動下酒瓶道:「賢弟這酒確實不錯,可是,十貫一瓶是不是賣到天價了?」
就見三把長刀唰唰,將桌子的四條腿斬斷,整張桌面轟然落下,就憑那兩寸多厚的木料,桌面怕是要有上百斤,若砸在人身上,沒人能吃得消。
猛的從殺手肚子里抽出倭刀,洪過這才有功夫打量整個雅間,此時還站著三名殺手,只是門口那人已經被趕來的林鐘和翟雲困住不得脫身,剛剛踢開了劉明鏡那人,與另外一個殺手正在瘋狂圍攻余彬甫,那余彬甫手上抓著一個圓凳,左支右擋的已經縮在地上,可憐他將近兩米的個頭,這時只有努力蜷起身子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挨了刀子。
洪過將那份口供的抄本團成一團,隨手扔在地上,他的仇家太多,顯然是有人領悟到完顏亮的心思,開始動手了。今天這出怕還只是個開頭,沒出金國以前,一路之上都要多加小心。
洪過這時恢復了些許力量,倭刀正要去刺那個掉落刀子的殺手,誰知道,從身後突然踢來一腳,生生踢飛了倭刀,然後一把鋼刀帶著冷風呼的一下砍過來。
對面那個殺手大吃一驚,這才注意到了雅間里的情勢,這人也是光棍,看著不好,也不去救援自己的同伴,對著身邊的窗欞猛地撞身出去。這裡是二樓,就算他落在地上也不會有事,在地上滾了一圈,殺手翻起身撒開腿鑽進了人群中。
「這北方的蠻夷,也懂得什麼風雅,說來說去不過是一群暴發的野人。」
只可惜,對揚州的景緻與繁華,洪過是無福領略了,在金國境內還是優哉游哉的宋國使團,回到南宋境內后,立即整肅起來,沒有早前冶遊的興緻,一心只想趕路,而金國使團因為出使的行程是固定的,尤其是這趕赴南宋行在的去路,也是對每日的里程要求極嚴,這樣一來,讓滿心見識瘦西湖的洪過大失所望。
等到洪過和余彬甫前腳進了驛館,那警巡院的口供就送到了,是由警巡院副使親自送來的,投降那個殺手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都招認了,五個人中有四個是汴京當地的土匪,只有那個逃走的是領頭的,也是暗地裡招募了他們的人,只說是要殺一個年輕書生,沒想到五個人動手都沒能做成。這個人知道的太少了,根本沒有一旦參考價值。
看著洪過如此大言不慚的宣稱自己的運費,那邊的林鐘幾乎綳不住臉,只有轉過身去抱著飯碗不住的發笑,翟雲努力保持嚴肅的表情,腳下踢踢林鐘,示意他小心點,不要給洪過拆台了。
只是,隨著距離泗州越來越近,宋朝使團歸鄉的心情愈發迫切,而洪過那份離愁和孤獨,也是越來越濃烈了。泗州是金國在淮北的重鎮,也是宋金兩國邊界所在,過了泗州,渡過淮水,就是南宋國境,洪過就要離開金國,正式進入他的母國。可是,不知為什麼,洪過突然想起了很多人,他那位名義上的母親,遠在上京的芷雅,燕京的完顏亨,汾州的李光宗韓思古,還有那些在宋王莊的老老少少,他不禁在心頭暗問自己,難道就這樣跑掉么?
回身去尋找,洪過只見到一個半大的小孩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好像不斷的向人們塞些東西,他低頭看看手裡的東西,竟是張巴掌大小略顯粗糙的紙,上面用不大精美的印版,印著一個女人畫像,女人身上穿著件袍子,看不出身段,面前有張桌子,上面依稀擺著個茶杯,下面用大字印著——「南瓦子,妙玉俗講,過時不候」。
不等余彬甫說話,忽聽身後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竟是一張最原始的傳單廣告。洪過看過自嘲的笑笑,到底是繁華盛世的大宋,在十二世紀的這種商業行為,已經到了如此先進的地步,大宋人民每天過的生活和享受的物質精神產品,是同時代其他地方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想象的,難怪後世有人曾說:十二世紀歐洲一個小國王在生活上的享受,尚且不如汴梁城一個守門的軍卒。
一路下來順風順水,坐船的舒舒服服,領路的也是越來越安心,那汴梁城裡兇悍的殺手再未出現,不僅讓身為館伴的禮部官安心不少,更是令耶律元宜的一顆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順手從一個半大孩子的籃子里揀出幾盤蜜棗果乾,尤其是那荔枝幹桂圓乾,還有蜜冬瓜魚,都是在北地金國根本吃不到的,足足選出五六樣,依次擺在面前的桌子上,看的翟瑩眼睛里冒出無數小星星,隨手扔了百多個制錢后,洪過又找來那個賣果子露飲料的,選了椰子酒木瓜汁,另外還有最讓他流口水:甜豆漿。洪過招手喚來那個賣糕餅的還要再選,那邊林鐘和翟雲連忙攔住他,天啊,他們可是吃飽了才出來的,這些東西哪裡還吃得下?
過了揚州,就是進入長江了。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這一刻,洪過第一次領略了這道大江的雄壯與磅礴,站在搖曳的船頭,對這顛簸沒有一絲的不適,在旁人看來,或許因為洪過祖上就是江南人,實則呢,無論這個身軀還是內里的意識,都是地地道道的北地男兒,但是縱情在大江之上,立身於中華血脈之中,所帶來的越過八百年光陰的悸動,讓洪過忘卻了身上的任何不適。
不愧是臨安城裡二十三座瓦肆之一,那規模足足有幾個足球場大,外面各種吃食鋪子和販賣南北貨物的攤子鱗次櫛比,無數人頭在瓦肆內外涌動著。洪過還在蹺著腳張望,就感覺有人大力向他這擠過來。在汴京的經歷讓他心中一驚,急忙右手握上了腰間的倭刀,沒想到,手上被人猛地塞進一張物事。
不等洪過表態呢,他那幾個大小跟班已經是連連叫好,尤其是翟瑩,小丫頭以前最遠也就是到過汾州城,這次跟著洪過出來,先去太原燕京這樣的名城大邑,眼睛幾乎都看花了,後來又到了汴京城,險些把眼珠子瞪出來,本以為汴京城已經是天下第一等繁華的地方,誰想到,這南宋的臨安,比起現在的汴京還要光彩奪目,到了臨安城裡,翟瑩已經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走到哪裡都是熱鬧好玩的地方。
聽到那聲叱喝,洪過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上琉璃瓶扔出去,自己身形一矮就鑽進了桌子底下。
見勢不妙,洪過身子滴流滾出來,堪堪躲開了落下的桌面。
到了泗州,金國的館伴正式結束了自己的使命,與宋國使臣依依不捨的話別後,由金國軍隊派船,將兩支使團送到了淮南的土地,在淮河岸邊,有早已等候的宋國館伴,笑盈盈的為耶律元宜敬上一杯宋國的水酒。
五名殺手,兩死一傷一逃,剩下那個與林鐘翟雲糾纏的,看到事情不妙,竟然是把刀子一扔,抱著頭蹲在地上高喊投降。這情形哪裡還有剛才他們的狠勁,看的洪過和林鐘翟雲幾人滿臉的錯愕。
這個時候,街上巡邏的警巡院官兵衝出,一面驅趕開人群,一面急嚯嚯的上得樓來。
作為一個隨員,這使團的迎接與招待,自然沒有洪過什麼事,在驛館安置下來后,洪過就懷著熱切的心思去閑逛臨安的街頭,這時的臨安,是十二世紀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常住人口不下百萬,流動人口也有數十萬,又因為守著杭州灣,每日杭州灣內千帆雲集,豈是一句繁華可以形容的。
泗州對面是南宋的盱眙軍,在這裏換了南宋的官船后,整支使團進洪澤湖,走五湖之下揚州。
突然,一聲暴喝從雅間外面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金鐵碰擊之聲,一桿長槍堪堪擋住了鋼刀的勢頭,那大弧度彎曲下來的槍尖,幾乎點在了洪過的鼻子上。
余彬甫拿著一瓶「西域葡萄酒」正在自斟自飲,見到洪過的樣子,呵呵笑道:「賢弟何必動怒,他們今日失手,想必下次一定會策劃的更周詳謹慎,只要老弟不和使團分開,這些人應該不會在重兵保護的驛館里下手的。」
但是,當洪過徜徉在臨安街頭時候,看著寬袖長袍頭戴軟腳幞頭的漢人衣冠中間,偏偏質地最好的,竟然是窄袖束腰穿著兩條腿褲子的胡服,見到說柔聲細語的吳語沒人搭理,若是直愣愣的說上兩句帶著北地腔調的漢話,所有人都會彎下腰,臉上掛出笑容來,看著穿著微微破爛號衣的軍人,走在街上就好像是一群乞丐似的,每每被商販和富人們用白眼相向,事實上,這些大宋的軍人也真的有如乞丐似的,臉上掛著的不再是自豪的傲然之色,反是略顯諂媚的笑臉,可以對富人彎腰,可以對商販作揖,甚至是,對他這個帶著北方腔調的人,那些軍人沒有一絲警戒,只是媚笑依舊。
「啥咪?天價?」洪過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掰著手指計較起來:「什麼叫做天價啊,我這可是正宗極西葡萄酒,比西域還西面的地方做出來的,光運來的里程,沒萬里也有幾千里,一路上人工錢馱馬錢草料錢,還有這瓶酒的質地包裝,哪樣不是錢啊,說實話吧,老哥,我賣十貫都感覺便宜了,這可是我花了高價,從極西那些貴族的酒窖里搜羅出來的,都是極西的貴族世家自己釀出來留下品嘗的,要不是為了東西方酒文化……」
宋國正使,那個禮部侍郎陳誠之?洪過與余彬甫對視下,心裏都感覺奇怪,宋國的使者找一個金國使團的小隨員作什麼?
見到這個情形,洪過兩眼一閉,縮頭蜷身,自知再沒可能躲開,只求等下不要砍在要害。
英州?洪過對這個地方很陌生,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洪皓的下落,一想到那個記憶中威嚴的中年人,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余彬甫聽到這話,微笑著點點頭,洪過這番安排雖然有些鋪張,但是最後那幾句話,倒是深得他的心思,文人么,都喜歡做那些雅事。
回到住所,正好余彬甫還沒走,洪過將情形說了一遭,誰想到,已經有了醉意的余彬甫嘿嘿笑起來:「那個侍郎大人是在害怕啊。他是怎麼當上侍郎的?那是『恩相』的提點哦,可是,洪尚書當年那是當著面譏諷他們的恩相,這才被貶官去了英州,現在的陳侍郎,怕是躲你都來不及吧。」
從汴梁城開始,使團坐上船,走運河水路前進,路上自是以前舒服了許多,最讓洪過開心的是,水上安全不少,至少不用害怕路邊竄出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了。第一站陳留,而後雍丘,寧陵,歸德府,這裏也是宋朝的南京,到了這裏,陳誠之死活要下船,說是拜祭,在洪過看來,這夥人分明就是公費旅遊,要玩個過癮。過歸德是谷熟,會亭鎮,永城,柳子鎮,宿州,靜安鎮,靈璧,虹縣,青陽鎮,臨淮,最後一站是泗州。
在臨安府碼頭登岸的洪過,腦中還轉著關於臨安府的種種猜測,至少在這個時候的臨安,還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北伐恢復中原的話,只因內有權相外有強國,這位權相實力之強,甚至於南宋的皇帝都要時時提防,每次兩人見面時候都要在靴筒里放上一把匕首。這話是趙構自己說的,或許有誇張的成分,但是趙構與秦檜兩人,從一開始因為和議而出現的蜜月期,漸行漸遠,最後,當秦檜臨死還沒咽氣,趙構就迫不及待的罷免了秦檜的權力,更將秦檜的兒子排除在諸位執政大臣以外,可見秦檜對整個南宋政壇的統治,不是用一句鐵碗足以形容的。
「改之賢弟可是吃好了?」伴行的余彬甫見到洪過臉上不對,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神態,惟有故作輕鬆的道:「不如我們去那清冷橋下熙春樓旁的南瓦子,據說今日有那說經的名家陸妙玉俗講,端的不要錯過。」
這還沒結束,就見洪過現身,一把長刀猛地揮下,手上倭刀急忙向外磕去,當的一聲火光四濺。洪過就感覺迎上一股巨力,整個手臂酸楚不已,倭刀幾乎要離手而去了。就在這時,又一把長刀落下,這一次,洪過無力舉刀,惟有側身滾開。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又或,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揚州在唐代就是一等一的繁華所在,提到南方就不能不提揚州,提到揚州的胡商,提到揚州的瘦西湖,提到揚州的歌女舞姬。
頭頂傳來一聲脆響,還有餘彬甫驚呼聲音,洪過現在沒心思去管大高個的死活,在桌子下抽出從不離身的倭刀,幾乎是趴在地上,手腳並動的搶過去。幸好這張桌子足夠大,大到足以坐下十幾個人,完全隱藏了洪過的行跡,倭刀寒光一閃,眼前一雙穿著靴子的大腳,竟然生生被斬斷。
洪過還待繼續忽悠酒文化交流,就聽見有人告訴他,宋國的正使請洪過去說話。
血水噴濺,那邊慘叫一聲,緊接著一個人撲通倒地,這時,在桌子周圍的三四雙腳,一起遠遠跳開,有人大呼:「在下面呢。」
洪過不敢多耽擱,身子一矮,雙手握住了刀柄,悄無聲息的向著一個殺手撲過去。那個殺手正待抬腿去踢余彬甫,不防身後一陣寒風,沒等他閃身,后腰處就是一陣劇痛。
洪過迷茫了,臨安的繁華讓他流連,那些林林總總的各色小吃,是他後世今生加在一起都沒見過的,戈家蜜棗,官巷口光家羹,錢塘門外宋五嫂的魚羹,五間樓前周五郎蜜煎鋪子,太平坊大街東南蝦蟆眼酒鋪,這些吃食鋪子,不要說一次吃完,怕是連吃一個月都不會膩,可是,洪過越吃越覺著心裏發堵。
余彬甫扔過去一個木凳后,就見一名蒙面殺手揮動撲過來,嚇得他急忙舉起另外一把木凳連連擋住鋒利的鋼刀。
一把木凳斜刺里扔過來,狠狠砸在那落下的長刀上,握刀的人沒提防,待到木凳到了眼前,只來得及變勢去擋,那木凳圓圓的全部實木做成,拿起來就要十幾斤份量,這時被扔出來,勢大力沉的,一把鋼刀沒有絲毫防備下,哪裡能擋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