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三部 遷燕京

第160章 山窮水盡

第三部 遷燕京

第160章 山窮水盡

「這不可能,這些人絕無可能進城。」韓易的話一出口,立即頓住了,他看看完顏京,完顏京苦笑著望著他,兩人立時心照不宣。
那個銀可術臉上現出了陰冷的笑容,溫迪罕斜哥一看這個表情,暗道一聲不好,他見過幾次銀可術,這個人最是陰險,記得上次一個漢人得罪了銀可術,當時銀可術就是帶著這副陰笑的表情,過後,燕京府的衙役在城外五里地亂葬崗子上,找到了那個漢人的身子,說是身子,已經是被野狗咬的不成個人形了。
距離芙蓉樓還有十幾步,前面已然圍了一群人,都是女真人,正吵吵嚷嚷的在那裡叫喊著,有人手上還拿著皮鞭木棒,一看就是來鬧事的架勢。
看見韓易不說話,宗秀有些著急,連忙開口道:「韓將軍也看到了,昏君完顏迪古乃信用奸佞,疏遠國族……」
石悅一下沒了脾氣,女真人的謀克長可不僅僅是軍官,那是上馬統軍下馬管民,官階從五品,許可權比同縣令,現在一名女真謀克長站出來為洪過撐腰,石悅除了溜溜的跑掉,再找不出其他辦法。想找回場子?也可以,去找比謀克長更大的官回來吧。
此時的皇極殿內只聽到宗秀一人高亢的聲音,完顏梧桐似乎呆了一樣,望著宗秀默默不語,那些思慮自己前途的宗室們也沒有說話,就聽宗秀又踏前一步道:「還請陛下聖斷。」
那班女真人轉過頭來,用非常不屑的目光看了看溫迪罕斜哥,其中一個三十左右歲,名叫胡剌的人嗤笑著打趣道:「這不是斜哥老弟么,怎麼著,你那神通廣大的哥哥沒告訴你?」
上下打量了下銀可術,洪過冷冷一笑,很是不屑的道:「就憑你?」見到銀可術還要說話,他用一種淡淡的不帶半點感情的語氣道:「老子就算明天上法場,今天也輪不到你們這些野狗來欺負。」
洪過?溫迪罕斜哥不是不知道這個人,不過,雖然他的姓氏乃是女真中的大族,但他家道中落,已經是旁支的旁支,不僅沒有了權勢,更沒有顯赫的親戚,實在和姓洪的掛不上干係。只不過呢,既然這麼多女真人一起要去,平日里就是個好事的斜哥,自然也跟過去,想看個熱鬧。
終於,完顏梧桐倒退了幾步,撲通一下僵坐下,那個位置恰好就是皇極殿上的皇座。
雖然話語嚴厲臉色肅殺,但是,完顏宗秀還是從中看出些許端倪,於是他大胆的近前一步,「聖君?聖君之位不過是從他人手中所得,是靠屠刀奪取的,如果我們是大逆不道,那麼,皇統九年十二月的那個晚上,在敷德殿內的那些人,都是什麼?」
說著,宗秀竟然雙膝跪倒在地,以頭頓地不斷的呼喊:「陛下速速聖斷。」
完顏梧桐呼呼的喘著粗氣,卻沒有下令抓捕越來越猖狂的完顏宗秀,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宗秀,似乎想看看刑部尚書到底想幹什麼。
既然皇城的事情已經了斷,韓易還有武衛軍平白作了一次惡人,韓易有些意興闌珊的揮揮手,打發自己的手下們退回北城軍營。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走到韓易面前,向韓易出示了一塊金牌,然後告訴韓易,完顏梧桐召見他。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易吃驚的左右環顧。
皇城外,一名武士手持一塊金令箭匆匆跑出皇城門,一面跑還在一面高呼,說是完顏梧桐已經下令,暫緩遷移諸位宗室,同時請諸位宗室入皇城暫時安置。
要那些女真閑漢鬧事可以,現在沒了銀可術這樣領頭的人物,這般人又成了散沙,吃了林鐘如此一嚇,竟是噤若寒蟬,個個不敢吭聲,貼著牆根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韓易揚手制止了,望著完顏梧桐,韓易沉聲道:
韓易不疑有他,揮手示意武衛軍繼續回營,自己跟著黑衣人走進了皇城,就在進入皇城門的時候,韓易還在奇怪,什麼時候侍衛親軍竟然改穿黑色鎧甲了,怎麼從皇城門的守衛到領路的人物,都變成了黑衣黑甲?
這時沒人來搭理溫迪罕斜哥,就見銀可術一拍桌子,臉上現出激動的神態來:「那個禍害終於倒霉了,老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不能像個縮頭王八似的等下去,老子現在就要去收拾了那個禍害,你們誰跟我去。」
就見洪過走出來,用冷厲的目光在街面上掃了一眼,被他看到的人,沒來由的在心裏升起一股寒氣,不自覺的退了幾步。就連烏古論銀可術也退了一步,然後發覺這樣似乎太失面子,強笑一聲,叫道:「姓洪的,都到今天這個份上了,你還裝什麼,明人不說暗話,老子今天就是來替上京屈死的女真人討回公道的。」
也不是真箇消失了,實際上溫迪罕斜哥一直死死盯住銀可術,就見這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三晃兩晃的跑到了街角,正待鑽進下一條巷子時候,整個人突然定住,而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緊接著,手舞足蹈的歡呼出來。斜哥還在奇怪,怎麼那個怕死的銀可術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古怪,就見街角處青綠色服飾晃動,一群全身裹著青綠色公服的衙役捕快,從街角轉出來,而銀可術好似找到主心骨般,領著頭裡的那個縣尉,就像條哈巴狗一樣跑了過來。
那些個女真人本就是來攪鬧的,聽了這話再不收斂,呼喊著一股腦衝上去,皮鞭棍棒揮動起來,那幾個夥計根本逃不開,眨眼間都淹沒在了人群中間。
溫迪罕斜哥昨夜根本沒見到他兄弟,此時一頭霧水的看向那些女真人,在那些人的圈子中間,他看到了一個趾高氣揚的傢伙,那人他也認得,名叫烏古論銀可術,仗著家裡有世爵,平日里不大屑於和他們這般人交往,為何今日後大清早來到茶樓里?
沒去搭理咋咋呼呼的縣尉,洪過反身走進了芙蓉樓,對著樓里站著的人淡淡道:「皇命上說,不許我走出燕京半步,而且必須隨點隨到,剛才的事情已經盡入諸位法眼,現在么,我看就要有勞各位了。」
看著宗秀的樣子,那些王爺宗室中間,竟然也有些情不自禁的跪倒地上,「請陛下速速聖斷……」
看到自己制住了宗室們,宗秀才凜然轉身,對完顏梧桐躬身道:「殿下,只要殿下收回亂命,只要殿下發誓絕不遷都,我等願意擁立殿下登基,就在這裏,馬上登基,只要繼承大統以正名號,自然可以號召起整個上京路的國族站在陛下身邊,那昏君自篡位以來,信用洪過蕭裕李通這般奸佞小人,疏遠我等國族親貴,又濫用民力肆意大興土木,長此以往,我大金的災難必然不遠。」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呼嘯聲,突然從芙蓉樓里飛射出來,正中在遠處的買賣鋪子匾額上,溫迪罕斜哥正好站在那個鋪子門口,嚇得身子一激靈,險險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待到他穩住了心神,抬頭再看去,芙蓉樓門前的情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直到進入皇極殿,抬頭向上看去,韓易一下就驚呆了,完顏梧桐竟然是大剌剌的坐在皇位上,剛剛被送進來的宗室們,正一一對著完顏梧桐下跪,行三拜九叩大禮,然後被人帶到一邊去寫些什麼。
幾個聚在一處的人,溫迪罕斜哥都認得,也是一些燕京城裡的女真閑漢,只是不明白,大清早的這班人正應該是在各處青樓廝混,怎麼一個個跑到茶樓里來?
完顏宗秀轉身看看那些被嚇傻了的宗室們,聲音清朗的道:「皇城門外的那些人,今日不過是凄慘了幾分,若是他們到達燕京,還不失榮華富貴。可是,我們呢,我們這些人已經被昏君排除在封賞之外,今日收拾了皇城外的宗室,他日我們的下場又是怎樣的?我現在只能肯定兩點,第一,昏君已經鐵了心要遷都燕京,第二,我們大家,全體都永遠不會有到達燕京一日。」
「挽救社稷于覆巢,此為大忠,救助百姓於水火,此才為大義,還請陛下不要糾纏于小忠小義,速速決斷。」宗秀朗朗道。
「你,你這豎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連傷人命,你,你,難道真的目無王法么?」石悅指著洪過大聲叫道。
石悅是燕山縣的縣尉,因為燕山縣與燕京同城,屬於比上縣等級更高的赤縣,所以石悅這個縣尉都有堂堂七品官位,他在燕山縣混了幾十年,從個地方上的衙役一步步升上來,最會看上司臉色,這一次,縣令大人一接到女真人的報訊,立即將三班衙役盡數派了出來,還命令他這個專管捕盜的縣尉帶隊,石悅馬上明白,縣令大人這是決意動手了,是以,來到芙蓉樓門前,對上了洪過,石悅也沒什麼好臉色。
衙門裡的公人到了,這下子剛剛還是大呼小叫的女真閑漢們,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在身上隨便抹把土,打血污里擦下按在臉上,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圍著那些個洪家的夥計亂叫,只待捕快們衝進來,立即退後到捕快身後,叉著腰站在那裡臭罵洪過。
這個消息好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燕京城裡傳開。雖然洪過的禍害在燕京流傳不廣,但是燕京城畢竟住了好些個女真人,這年頭,上京的女真人怎麼會沒幾個親戚在外面,一來二去的,燕京城裡期盼著洪過掛掉的也不在少數。
呼喊著,這班閑漢怪叫著衝出了茶樓,跟在烏古論銀可術身後,氣勢洶洶的走上大街。
不知被誰拉了一把,溫迪罕斜哥懵懵懂懂的混在人群中間,直到走出老遠,他才問清楚,敢情,是那個上京殺神,在上京屠了幾萬女真人,在汾州又殺了十幾萬人的洪過,今次皇帝聖明,終於開了恩,派出手下兵將把姓洪的捕了,他們現在就是去尋姓洪的晦氣,為女真人找回點面子。
現在洪過終於有倒霉的一天了,有那些個閑漢在茶樓里大聲大氣的議論這件事,溫迪罕斜哥剛走進常去的茶樓時候,就見一群人聚在一起高聲叫好。溫迪罕斜哥的大哥是駐紮燕京的女真蒲輦長,他已經二十大多將近三十的年紀了,還不去找活計,每日在茶樓酒館浪蕩,仗著女真人的身份去賺些小錢喝酒。今天聽到那幾個聚在一處的傢伙大聲喝彩,說什麼抓的好,他好事的湊過去問了句「誰被抓了」。
聽到這話,不知為什麼,溫迪罕斜哥的心底,突然湧起了一股子寒氣,那是一種與懼怕烏古論銀可術完全不同的感覺,如果說對銀可術只是懼怕,那麼這種感覺就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敬畏。
烏古論銀可術一聽這話,臉色變了幾變,看看燕山縣的衙役,又瞧瞧那些女真兵,咬牙切齒的指著自己道:「爺家裡可是世襲謀克……」
剛剛一聲響箭嚇到了所有人,女真人哄的跑出去老遠,全身上下左右瞧瞧,似乎沒有傷到的地方,這才在左近掃了一眼,這個功夫,芙蓉樓里衝出十來個人,將幾乎被打死的夥計抬回了屋裡,餘下的人拿著棍棒刀槍,在門前圍成一個半弧形的圈子,而後從芙蓉樓里慢慢走出個漢人書生。
噗,一個耳刮子抽的銀可術再也說不出話來,早看的牙根直痒痒的林鐘,一巴掌打得銀可術跌倒在地,接著,又狠狠踏上了一腳,抬頭看看周圍那些個義憤填膺的女真閑漢們,森然道:「看什麼看,我們抓鬧事的送官府,你們也想去燕山府轉一遭?」
看著地上倒著的十幾個人,有的還能呼號幾聲,有的乾脆是有上氣沒下氣,這下由不得石悅拿腔作勢,已經是驚怒不已,他在燕山縣幾十年了,還真沒見過這般慘劇,難道這個姓洪的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王法么?
這個時候的洪過,完全沒了書生的氣質,那揮手之間的,倒好像是個流氓頭子混混的領袖,抑或是個佔山開櫃的大土匪。就見他話音未落,從芙蓉樓里衝出幾十個手拿兵器的漢子,連同早前出來的夥計,嚎叫著衝進了女真人堆里,大刀揮舞長槍抖動,一個女真人躲閃不及,眨眼間就濺上一身血,慘叫了一聲,也不管這血是不是自己的,當時頭一歪昏了過去。
溫迪罕斜哥沒有擠過去,遠遠躲在一邊張望著,就見自己的一伙人,跟著那個烏古論銀可術硬是從人群里擠進去,衝到了芙蓉樓門口,斜哥跳到一個高出蹺著腳向里張望,那芙蓉樓門口站著幾個夥計,正與十來個女真漢子對峙,烏古論銀可術一衝進來,張口罵了幾句,此時自然不是說什麼好話,就見一名夥計頭上青筋蹦起老高,衝過去狠狠推了烏古論銀可術一把。
果然,銀可術退後一步,對著那些圍著的女真人大呼一聲:「一個賤奴宋人的狗腿子,也敢對著我們女真人動手,天底下有這個規矩么,現在不教訓教訓,日後還不反了天,打啊,往死里打,一切有我銀可術老子兜著。」
對於這種突然的變故,韓易有些迷惑,既然遷移令是皇帝完顏亮的聖旨,那麼完顏梧桐怎麼敢公然抗旨?不過,梧桐到底是完顏亮的弟弟,人家兄弟的事情,韓易自覺還是少管才好。
溫迪罕斜哥沒見過洪過,總還聽過關於洪過的描繪,猜測這個書生就是姓洪的殺神了。
越往裡走,韓易越是感覺事情不對勁,怎麼自己竟然被人領到了皇極殿上?這裡是國家舉行大典的所在,連平時的朝會都不在此處,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完顏京沒有機會繼續和韓易說下去,韓易就被帶到了完顏梧桐面前。看著高踞皇位上的鄭王,韓易沒有跪下行禮,也沒有馬上開口說話,只是仰著頭,很不禮貌的盯著梧桐。
「什麼話都是虛詞,我只問,一旦我參与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話問出來,所有人一時無聲,溫迪罕斜哥發現,這些個女真閑漢竟然露出了猶疑的表情,站在那裡沒人吭聲。
走出幾條街去,慢慢來到城東的牛馬行附近,一座大院子前後兩個開門,正是洪過開的兩個買賣,北面的是洪家商號,南面的是芙蓉樓。
烏古論銀可術一看不好,當即就向身後一鑽,溜進了人群中間,在洪過的夥計還沒衝上來時候,好像滑溜的泥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銀可術站起身斜睨了周圍這群傢伙,冷哼一聲:「一群慫貨。」說著,一擺袍子下擺,邁著方步就向茶樓外走去。
剛才是女真人企圖借石悅這個漢人官,來壓住洪過這個區區的宋人,誰知道,洪過竟然找出個謀克長來撐腰,剛才若是這位謀克長早出來,地上還犯得著躺下那麼多的女真人么?到現在,是凡長了腦子的女真人都明白了,敢情洪過剛才是故意拿他們撒氣立威呢。
洪過這話中威脅意味十足,那個站著的人好懸沒把鼻子氣歪了,臉色變了幾變,終於忍住沒開口,他自己知道,一旦開了口,那就是要罵娘,罵洪過家上下幾代的女人,干,你洪過站在那裡發瘋,幹嘛把老子牽扯進去?現在還要老子幫你收拾這檔子爛尾?
洪過被皇帝拘押了。
只不過,這個人也明白,如果剛才洪過不動手,任由那些女真人衝上來,怕是不必隨點隨到,皇帝就要派人到閻王殿去找洪過了。即便如此,你打的爽了,憑啥讓老子來對付這些公差?
那些個閑漢吃了他這麼一激,立時心頭冒出邪火來,也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怕個毛,一條沒牙的老狗,去啊。」
完顏宗秀的聲音在大殿中嗡嗡作響,這座用來舉行國事大典的宮殿,還從來沒人會這樣高聲喧嘩,可是,此時殿中的人們誰也顧不上注意這些,因為宗秀描繪的前景,徹底掀開了擋在他們面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令他們無從躲藏,必須直面心底那個最不好的預感。
指著烏古論銀可術,洪過冷冷的道:「還等什麼,給老子往死里打,旁人無所謂,就這個小子,一定給老子抓住,死活不論。」
那些個宗室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完顏梧桐在停止命令后,要他們進皇城安置,現在的他們只清楚,是完顏梧桐救了他們,於是這些人先跪在皇城外,高聲謝謝完顏梧桐的恩德,然後才一一走進皇城。
既然今天是把裡子面子一股腦都丟了,又見到石悅也沒了轍,反是站到洪過一邊,帶著三班衙役幫著芙蓉樓維持起秩序,這些女真人閑漢再沒了勁頭,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出芙蓉樓,陽光一照,樓外所有人吃驚的後退一步,走出來的竟是一名女真兵的謀克長,正帶著滿臉的不耐煩,對著石悅揮揮手:「滾,滾,都他娘的給老子滾,抓人去找燕山府的公文,還要有我們家王爺的軍令,沒這些,就別想從老子手裡拿人,」說完,又極不耐煩的對著石悅吼道:「給老子立即滾開。」
「韓將軍,」完顏京站出來,將韓易拉到一邊低聲道:「韓將軍,這裏,要變天啊,」說著,完顏京指指正在和梧桐說話的宗秀,「就那位,準備變天呢,現在是一個個過篩子宣誓效忠,然後立即給家人和莊子里的家丁奴才寫信,讓這些人帶上兵器,三日內集合到上京來。」
「你們這是大逆不道,是背叛聖君,難道你們不怕死么?」完顏梧桐大怒道。
看著跪倒的宗室王爺們越來越多,完顏梧桐似乎臉上更加蒼白了,顫巍巍的指著宗秀:「你,你要陷我于不忠不義么?」
突然,芙蓉樓里衝出一個夥計,指著烏古論銀可術大喝一聲:「站住,就是那個小子,我們東家說了,不能放過這個領頭的。」
看著來的時候還是趾高氣揚的銀可術,被那個宋人好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芙蓉樓,耳朵里只聽到隱隱約約的,銀可術呼喊著「姓洪的你死到臨頭了」的聲音,溫迪罕斜哥也嚇得將腦袋一縮,不知為什麼,他腦子裡都是從那些說俗講的口中聽來故事,比如「人肉包子鋪」,回頭看了看芙蓉樓的招牌,斜哥急忙溜出巷子,他是打定了主意,無論日後姓洪的怎麼倒霉,他都不來尋姓洪的晦氣,倒霉時候都敢如此囂張,那得勢的時候又會是個怎麼情形?
看到這個情形,完顏宗秀連忙帶頭山呼萬歲,緊接著,那些皇極殿外,完顏梧桐帶來的武士們,也跟著一起高呼萬歲。而守衛皇極殿的侍衛親軍雖然看到事情不對勁,無奈他們人數並不很多,很快就被完顏梧桐手下的黑衣武士所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