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四部 戰四方

第166章 蒸蒸上的洪家

第四部 戰四方

第166章 蒸蒸上的洪家

天德三年十二月,剛剛入了臘月,可是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從十月到現在,這雪已經下了好幾場,落下的全是小孩子巴掌大的雪片子,進屋取個物件的功夫,地上就是老厚的一層,早上起來爬房頂看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茶葉,香料,蜀錦,象牙,白疊布,木棉,玳瑁,珊瑚,只要你們想要的,我都可以賣,價格上,比市價低三成。」
何止是一架馬車,等到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二崩子這才發現,來的竟然是整整一支車隊,頭前是三輛雙馬拉著的氈車,接著,在二崩子眼中出現的,是一輛竟然用整整八匹馬拉動的巨大氈車,那拉動的馬車上聳立了一座賽比屋舍的氈房,再後面,又是三輛氈車。
武清縣城裡最大的酒樓——芙蓉樓——早就掛出了牌子,聲明最近幾天不作散客生意,這座洪家新近開張的酒樓,有一座巨大三進的庭院,整個武清縣獨一無二的五層高樓,各種清幽的院落山水散布院子中間,從開業第一天開始,就有了東南第一樓的名號。很多見識過武清芙蓉樓的人都搖頭嘆息,這樣一座酒樓放在武清縣這種小地方,實在太可惜了,若是能在中都或者是汴京,生意一準會火爆到極點。
見到洪家商號的人還是沒有動靜,段天涯他們心中微微不滿,臉上卻是一派恬淡,對著那些看他們眼色做事的人努努嘴,立馬有那些小商號的東家站起來,呼喊著要離開。
直到了唐家三少抬抬手,用足足兩萬貫的價格,拿走了陝西和河東的提貨權,現場才有些稍小的商號,抱著某些別樣的心思,跟著用幾乎就是底價的價格,拍走了所有的提貨權。整場拍賣活動之中,唯獨唐家一家大商號參与進來,其他所有人都在一邊默默旁觀著。
這些人都是段天涯的老朋友了,也是他的老對手,和段家一樣,都是有幾百年根基的家族,雖然改朝換代,卻不能動搖他們幾分,無論漢人契丹人女真人立國,他們都是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家族。
洪過的話,立時驚爆了整個會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段天涯這樣的大商鋪東家,也不禁正眼看向這個書生,不敢相信這個書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這些東西都是金國與宋國貿易的大宗,但是,因為宋國每年刻意限制,所以每每讓金國商人處於一種吃不飽的狀態,也使得金國市場上這些物品的價格極為高昂。
不明所以的段三愣了下,抬頭看到東家眼中嘲諷的眼神,也陪著笑笑,隨後立即去吩咐套車準備離開。
石,所有人皺皺眉,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幾十萬石,可就是幾千萬斤,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天啊,洪家是不是把南面所有的茶葉都弄來了?
就聽樓梯上一陣響動,段天涯立時睜開了眼看去,不僅僅是他,五樓上所有人都瞪圓眼看去,就見一個年輕人,身穿了素白的儒衫,手提一根馬鞭,顧不得脫去身上的銀鼠皮裘,就這樣夾著風雪匆匆走上來,一邊走還一邊對著人不住的抱拳。
走下來了芙蓉樓,段天涯迫不及待的對段三大聲吆喝著:「走,快走,立即就走,我們回去,中都的姑娘一準漂亮還聰明,比這武清縣的傻子強多了。」
武清縣城西門城樓上,兩個人並肩站立,望著夜色中匆匆而去的車隊,其中一個身穿火紅狐狸皮的男子笑道:「未來一年,可以想見明年今日,洪家商號的生意,將會蒸蒸日上。」
坐在一角的李光宗笑呵呵的看著夥計們吵鬧,見著他們鬧了一會,才將二崩子召喚過來,吩咐他吃過早飯後,立馬去縣城西門候著,估計著現在應該有人到了。
「段三,你小子就是太心急,既然巴巴的來了,又何必在意這一天半天的,」段天涯享受的伸個懶腰,兩隻腳上傳來的柔軟感覺,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了,「去打聽打聽,武清這個小地方有什麼絕色,老子來了,怎麼都要好好觀賞一下不是?」
如此想著,二崩子努力挺起胸,告訴那個管事,自己就是洪家商號來迎客的夥計。
想當初,二崩子一聽管事說出價錢,當時眼裡就泛紅了,天底下到哪裡找這麼貼心的東家,他們這些當夥計的,要是再不下力氣給東家幹活,還長了顆人心么?
正想著就聽見遠處風雪中傳來一聲長長的馬嘶聲,二崩子立時來了精神,在地上猛跺幾下,讓全身有些熱乎氣,瞪大了眼睛向著官道上望去,影影綽綽的,似乎是有駕馬車奔過來。
果不其然,下面的競拍沒有一絲一毫的後世那種激烈場面,不要說是白熱化的比拼財力,反覆叫價和不斷攀升的價位,這種場面根本沒有出現,好些時候,當洪過宣布了一個區域的提貨權價格的時候,整個芙蓉樓的五樓都是靜悄悄的,面對那幾千貫的提貨權,很少有人肯出聲。
時間慢慢流走,已經過了戌時整,洪家的東主卻還不現身,段天涯這班人沒有異色,但是那些小商號的東家可不幹了,在別人打過來眼色的驅使下,開始不耐煩的喧囂起來,甚至有人開始罵罵咧咧的說些不乾不淨的話。
那衣裳可是東家從西面夏國弄來的上好木棉,一片片絮在白疊布上,兩層白布中間鋪墊了老厚的木棉,做好了穿在身上,整個人好像胖了一圈,可也暖和的緊,比有錢的財主老爺身上的皮裘都不差,全仗了這身衣裳,他們鋪子里的夥計里出外進的辦事,愣是沒人凍著。可有一樣,這身衣裳的價錢也不便宜,一件棉襖一條棉褲,還有一雙厚厚的棉布鞋,全套下來怎麼都要小十貫錢。
大雪雖說讓人看著心裏冒喜氣,可是,三兩月里下上七八場,也不禁讓人心裏犯嘀咕:這個冬是不是下的太頻了?不少老人望望天景,都搖搖頭:今天這個冬有些邪乎。
另外加上一群零零散散的次一等商號,整個芙蓉樓的五樓被擠得滿滿的。聽著那些小商號的東家議論紛紛,有人甚至還在打聽洪家商號東主的來歷,段天涯閉上眼靠在一名美婢的身上,試圖恢復下剛剛消耗的體力。
如果洪過真的能弄到這些個東西,貿然投入市場的話,怕是會立即衝擊這裏所有人的生意,稍微小些的商號,三兩下就會被折騰的傾家蕩產,即便是如段家這樣的百年商號,如果不依靠其他的見不得光的手段,怕是也鬥不過洪過的。
見著如此陣勢,二崩子就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有些發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好。直到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走過來,笑呵呵的打聽洪家商號,他才醒過神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怎麼能在客人面前給東家丟了面子?
微微撩起一眼,夾了下正帶著淡淡笑容喝茶的唐威,用手悄悄的去摳屁股的高樓廈,坐在椅子里看書的高博,還有正在不時對著旁人拋媚眼的柳眉,段天涯心裏哼了哼,小樣,估計著你們也是和我一樣,被人卡住了脖子才肯來的。
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了晚上掌燈時分,二崩子他們這些個夥計都沒落個歇腳,西京段家,河東唐家,上京德雲號,燕京城裡兩高家,韓家,東京的柳家,張家,大家,這些金國上下最有實力的商號鋪子,都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天氣里,不遠千里的來到了武清縣這座海邊小城。
在座的都是商場上的老滑頭了,稍一思考就明白了洪過的意思,他這是想做所有人的上家,然後由他們去競爭這個下線的身份,一旦競爭失敗,就不要指望在一年裡從洪家商號拿到宋貨。
既然現在的洪過不願意耍流氓,樂意大家坐下來商量商量,段天涯他們怎麼會不肯接受,不過,段天涯這個時候還是不準備第一個開口,只因他把持了和北面草原上那些韃子的皮貨貿易,想來洪過要想從南北買賣中得到更大收益,就必須從他這裏進貨,此時保持了一絲矜持,等下更容易殺價。
頂著呼呼的西北風,加了一頂厚實的皮帽,又披上件擋風的披風,二崩子在西門等了小半個時辰,抬頭望望天,看樣子才是辰時光景,揉揉僵硬的臉蛋子心中嘀咕,這麼早的天景,可能會有客人來么?西北風太冷了,好像刀子刮臉一樣,替班的人還要半個時辰才來呢,自己是不是到城門斗子裏面躲會?
就在段天涯準備夜晚的活動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家丁的稟告,竟然是洪家派人來通知,晚上戌時整,洪家商號的東家,在芙蓉樓頂樓款待所有客人。
洪過對唐威笑笑,兩人是老相識了,又提前串過台詞,這時自是配合的無往不利,「事情很簡單,我這裏的貨物,分成幾個區域,然後在這裏放出每個區塊的那貨權,以價高者得到,而後洪家在同一區域中,再不向第二家供貨,時限是一年。」
那洪過也不多解釋,開場就進入正題,他請所有人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他們洪家商號手上有大批宋國的貨物,想要出手,又怕在價格上與在座所有人傷了和氣,所以他想出個辦法,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議論個法子出來,如何能大家都有錢賺,又不會傷和氣。
那個穿著銀鼠皮裘的年輕人不屑的撇撇嘴:「你們唐家這次撿了個大便宜,說吧,你日後是不是想佔了全大金國的生意?」
洪家商號的人也不去攔著,僅僅在這些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離開簡單,但是別想弄到洪家的便宜貨。
那段家的大爺,人稱「肉劍定乾坤,斷刃闖天涯」的段天涯,懶洋洋的躺在一名美婢腿上,享受著美婢為他輕輕按摩頭頂,兩腿放在兩名美婢的腿上輕輕捶著,時不時還作怪的去下兩個美婢的前胸,另外還有一名美婢輕柔的為他遞上剝好的水果。
那穿著狐狸皮裘的唐威愣了下,這才笑道:「我?我才不摻和這些爛事,我要向西,西域的生意足夠我折騰一輩子了。」接著,他又反問回去:「那你呢,你準備佔了金國的生意吧。」
就見洪過傲然站直身子,「數目不大,一年幾十萬石而已,不過,洪家商號的生意越來越興隆,想來日後這個數字也會越來越多。」
至於說德雲號,韓家,張家,大家,這些都是有著官場背景的家族,德雲號雖然東主身份異常神秘,但是有傳言說,其背後的東主是位女真的宗室王爺,腰杆子硬的很,韓家是幽雲漢兒的大家族了,現在東主就是那個剛剛調任西京留守的韓易,張家和大家是渤海人,在契丹和女真人的朝廷里,自是有不凡的背景。
「你?」那個中年管事笑呵呵的將二崩子上下打量一番,臉上沒有表示,心中卻是不禁暗自鄙夷,到底是個暴發戶,派出來迎客的夥計,都不懂得找個機靈點的人。回身一指巨大的氈車,管事笑呵呵的道:「我們東家是西京段大爺,收了你們東家洪先生的請柬,今天特來拜會。」
稠稠的粟米粥,一筷子插進去能立住,雪白的炊餅端上來還燙手,就著薑湯水,還有用海鹽腌成的小鹹菜,二崩子他們吃的那叫一個歡實,甩開了腮幫子,轉眼間就是三個炊餅落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二崩子打個嗝,哈哈笑道:「真痛快,自打來了鋪子上,才知道什麼叫做吃飽飯的滋味。」
洪過沒去管這些人的心思,很是仔細的說出了自己劃分的區塊,在他劃分的區域里,幾乎每個大家族都會有個同等勢力的家族存在,除了一個區塊是例外:河東與陝西塊,在這個區塊中,只有一個唐家具有極強的實力,其餘都是些小戶商號。
這話倒是實在,此時完全是洪過把持了會場的氣氛,雖然不是沒人對他的話懷疑,可是想想這姓洪的背後的背景,一個個明智的打消了刨根問底的念頭,只要洪過能拿出宋貨來,他們還管那些做什麼,如果拿不出來的話,一個空殼子洪家商號,還指望真的要空手套白狼么?
一聽這話,這些個商號的老闆立時沒了脾氣,瞧瞧自己的後台,又掂量下自己的份量,一個個灰溜溜的回去座位上,再不敢說些怪話。
二崩子馬上點頭,他們這些夥計忙了小一個月,可不就是為了東家這次請客么,西京大同府的段家,乖乖,他好歹也是在洪家商號幹了半年的,怎麼可能沒聽說過西京最大的皮貨商段家,手底下攥著好幾條商路,與口外那些韃子的皮貨生意,段家一家就控制了四五成。原來是段家,難怪坐的車子都帶著韃子的味道。
臨近戌時整,芙蓉樓的頂層高朋滿座,事實上,能坐在這裏的,怎麼都是一方商場豪傑,或者乾脆是在官場商場都很吃得開的家族。在這裏,段天涯找到了幾個熟人:太原唐家的唐三公子,人稱唐家三少的唐威,中都城裡兩高家的兩位東主,里高家的高博,和外高家的高樓廈,再有就是東京遼陽府柳家那個煙視媚行的六娘柳眉,人稱柳家六妹。
原因很簡單,一旦洪過將這些東西源源不斷的以低價投入市場,即便是市面上價格的一半,洪過也有賺頭,而其他金國的商家可就遭殃了,面對一場低價競爭的商業戰,除了豁出全部身家去比拼,似乎別無辦法,最關鍵的是,洪過在這個過程中並未遭到損失,反而有些賺頭,這麼一來,整個戰爭就是一場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比拼,日後誰勝誰負簡直一眼就能看出來。
合法?聽到這個問題,段天涯險些笑噴了,這是誰家的下線,怎麼會問出這種丟人的問題?
「我的目標在東面,在茫茫大海之中。」
二崩子做出個僵硬的笑臉,忙不迭的將段家的車隊向縣城裡面領。
一個人帶頭,立即有無數人跟動,在段家的帶領下,這次拍賣會的所有參与者,幾乎是一個不剩的跟著匆匆離開了武清縣城,只有那幾個拍到了提貨權的商號,才迫不得已的留下來,繼續洽談提貨的事宜。
二崩子打早上還沒雞叫,就被管事的從被窩裡掏出來,使喚著擔水劈柴生火燒水做吃食,大冷的天,一早上沒落個消停,跑在院子里,頭上滿是白花花的熱氣,身上老厚的衣衫也打透了,被他隨手扔在伙房,讓那劉管事看到了又是一陣蹦高的罵。
段天涯也是極為驕傲的人,眼界高的可以,平常一個小商號的請柬怎麼可能進了他的法眼,更不要說不遠千里來到個東海小縣城,參加一個不明所以的聚會。無奈,洪家商號最近幾個月的出手太狠,一下抓住了段家商號的軟肋,迫使他這位段家的東主,不得不來看個究竟。
可是,有些商號的東家猶豫了,從頭到尾都是你洪過一個人在吹,什麼幾十萬石的宋貨,難道竟然是真的?萬一這一次都是洪過騙錢的套子,這樣跳進去了,可不就是成了金國上下的大笑柄?
段天涯聽了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不耐煩的擺擺手,催促段三出去,就在段三出去后不久,屋裡便響起了一陣嬌媚的呻吟。只不過,當段天涯不住挺動的時候,心裏卻是狐疑:不是來談生意么,怎麼會這麼多人一起來,還要聚在一起,姓洪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二崩子在一邊伺候著,聽到這些人嘴裏不幹凈,立時火就上來了,想上去抽那幾個傢伙,被一邊的劉管事拉住了。
中年管事在門外請見后,撩開厚實的皮門帘,一股寒風跟著他的身形,擠進了屋內,饒是屋裡點著五個火盆,這股寒風也不禁令段天涯微微皺眉。
芙蓉樓的東家似乎不在意這些,將客人們引入芙蓉樓後面一座座院落中,直到酉時末,也沒見到洪家商號的東家出來招呼客人,更可氣的是,洪家商號竟然連個掌柜級別的人都沒有出現,僅僅是幾名管事在前後迎來送往。
李光宗從房裡出來,看著劉管事在那裡蹦高的罵,笑著按住了這位忠厚的管事,吩咐著廚房裡馬上煮薑湯水,稠稠黃瑩瑩的粟米粥也準備好,雪白的大炊餅更要開鍋就端上去,這些個夥計早起就沒東西墊底,現在也是時候填飽肚子熱乎熱乎了。
再過一陣,可就是馬上要過去戌時,到了亥時,按照後世的鐘點,可就是晚上九點多,雖然芙蓉樓五樓的吃食就沒斷過,從十五道菜的海鮮席面,到中都最時尚的嫩羔羊炙豬肉,流水價的送了上來,沒人能餓到肚子,可是,這麼傻坐著枯等,終究也不是回事。
不止是二崩子一個,整個商號的夥計足有二十幾人,都是個有樣學樣的,紛紛將身上的棉襖扔下來,光穿了裏面的一層襯衣小褂,扛著面袋子柴火柈子來回跑,劉管事氣得亂跳,這幫小子不要命了,這麼冷的天,還敢光著膀子幹活,等下凍個好歹的可怎麼辦?
原想的,怎麼都應該是韓家或者張家,這樣與洪過有過往來的家族第一個說話,誰能想到,這首先開口的竟然是唐家三少唐威:「洪先生說出你的章程吧,怎麼個法子我們都接著。」
「東家,那姓洪的還沒出現,小的打聽了,來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明白,姓洪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章程。您看,是不是準備迴轉?」
「我?」洪過將目光投向了東面:
見到正主來了,段天涯慢慢坐直身子,雙眼盯住這個能在短短几月內,請動他身子的書生,看著洪過一步步走到了他們這桌的主位。
幾個大家族的人物都沒說話,自是有小商號的老闆出頭,問洪過這些貨物有多少,合法不?
聽了這些劃分,已經有人在心中暗自嗤之以鼻了,就連段天涯在心中暗自搖頭:洪過啊洪過,你還是太嫩了,且不說這等挑撥離間的手段太過露骨,即便並非如此,就憑你空口白牙的一句大話,還真的指望在場近百個商號的東家們,會真的掏出錢來陪你玩什麼競拍?真真是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