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與仙爭鋒
第1430章 重返仙界
而在那火海中央，盛開著一朵碩大蓮花，通體赤紅，妖艷無比。
「滿意的答覆？哼！該死的太上教，我倒要看看，我左丘氏付出這麼多代價，又能換回你怎樣的答覆！」
……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驚心動魄，令眾人心境遭受了大悲大喜，故而久久無法平靜。
忽然，道蓮起身，眸光湛湛，音如鐘磬，散發出一股豁達氣度。
……
陳汐怔了怔，心中疑惑重重，可看道蓮的神色，顯然並不打算多說什麼，他也只能把這種疑惑壓在心中。
可現在，因為宗門之地被毀了七七八八，因為鄧塵、飛靈兩位老祖的隕落，卻令人再沒有心思去慶賀。
……
陳汐抿了抿嘴，道：「前輩放心，這一場恩怨即便您不提，晚輩也會親自去了斷的。」
左丘峰一怔，他對這個名字可並不熟悉。
原因也同樣簡單，現如今的玄寰域大亂，處處烽火狼煙，異族大軍出沒，再加上如今九華劍派宗門盤踞之地被冰釋天糟蹋得滿目廢墟、處處狼藉，可謂是元氣大傷。
季禺前輩走了，道一聲保重，去尋覓神衍山之主伏羲之步伐，不過，只要活著，終究有相見之日。
陳汐怔怔佇足，悵然若失。
嗡！
「當年主人被算計隕落時，我就知道，那些敵人太過強大，非我和邪蓮能夠對抗，可惜，邪蓮他從來都不肯聽我的。」
道蓮從沉思中清醒，輕嘆出聲，「若有可能，我並不建議你去追尋封神之秘。」旋即他又是一陣苦笑，「不過，你只怕是不會就此止步
道蓮輕嘆，溫潤俊美的容顏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枯澀。
道蓮笑道：「難道你忘了，我和邪蓮相伴而生，他離開了，我又焉能獨存？」
但旋即，他就洒然一笑，目光明凈地望著陳汐，道，「幸好，我九華劍派有你陳汐在，終究還是有一線希望所在的。」
轟！
不過，通過在封神之域中的見識、再結合道蓮所說，他隱約還是能夠感覺到，想要抵達那上古神域，似乎並非想象中那樣簡單了。
聲音還在飄蕩，道蓮的身影卻已再也尋覓不到。
血魂劍洞之下第九十九層。
至於他們究竟去了哪裡，陳汐也大致能夠猜到，八九不離十便是仙界，當然，究竟是否如此，陳汐也不敢確定了。
冰釋天？
陳汐一時無言，不知該怎麼接話。
魏先生長身而起，匆匆撂下一句話，便即憑空而去。
頓了頓，他繼續道：「那可是兩位半步仙王，別說攝取一個小世界了，就是毀掉一方大世界也綽綽有餘，可如今卻折戟隕落，這隻能說明敵人藏有什麼殺手鐧，而不怪我的計劃有紕漏。」
先是冰釋天踏破山門，挾睥睨之姿而來，橫掃全場，無一人是其對手，令九華劍派上下皆都陷入絕境，心生絕望。
抬頭望去，就見那火海之中，一道身影盤膝坐在那一朵妖異如血的蓮花中，他一襲青袍，長發垂腰，容顏俊美，眉宇間一片疏闊安寧之意。
再然後，陳汐憑空而現，鄧塵、飛靈兩位老祖自爆，冰釋天伏誅…
說到這，道蓮神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竟久久不言。
正如道蓮之前所言，他和邪蓮相伴而生，邪蓮隕落之時，也早已註定道蓮無法獨存。
當然，這一切距離他還有些遙遠，或許也正如道蓮所言，當他真正開始求索封神之法時，就會明白這一切。
「魏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哼！魏先生，這就是你們太上教的態度？」
陳汐抬腳踏上陣圖，回首再次看了一眼這天、這地、這乾坤萬物，最終拂袖而去。
左丘峰陰沉著臉咬牙說道。
陣圖發光，猶如宙宇銀河在閃爍，異常瑰麗絢爛。
他雙手負背，扭頭朝陳汐一笑，「我之一生，苟且而活，終究比不得邪蓮洒脫，如今終得解脫，也是時候離開了……陳汐，保重！」
陳汐當年和邪蓮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裏。
暮色沉沉，寒風蕭瑟。
當看過玉簡中的內容，魏先生臉色也是一沉，「看來，那個名叫陳汐的小傢伙的確不好對付啊！」
一道光柱沖霄，激蕩八方風雲，似撕裂了宙宇之外的虛空，當這一切趨於平靜時，陳汐已經消失不見。
「罷了，等你觸摸到封神之秘的門檻自會明白，這三界只不過是一牢籠而已，想要跳出牢籠，抵達永恆之地……實在太難了。」
被稱作魏先生的紫袍中年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卻突然眼眸一凝，探手一招，唰的一聲，一枚玉簡憑空浮現，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邪蓮死了，他為了復讎，踏平
……
「前輩。」陳汐忍不住開口呼喚了一聲。
他的氣質和邪蓮迥然不同，但容貌和邪蓮如出一轍。
他袖袍一揮，一縷縷密集晦澀的仙力噴薄而出，在虛空中縱橫交錯，衍化作了一道道神秘符文，最終凝聚成了一張奇異的陣圖。
原本而言，今日若沒有冰釋天攪局，陳汐的回歸自會引起整個九華劍派的轟動、歡迎、慶賀。
「封神之榜……」
他，正是道蓮！
可如今，卻是景物依舊，人已不在。
「陳汐，你終於來了。」
這讓陳汐自難免遺憾，不過按照他揣測，依照紫荊白家之主白驚辰的能耐，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方才做出了如此決定和行動。
「冰釋天的行動也失敗了……」
大殿中空蕩蕩的，除了左丘峰之外，還有一位鬚髮灰白、氣質儒雅的紫袍中年。
在一處僻靜無人的廢墟上，陳汐和掌教溫華庭商議了許久，最終敲定了一件事，當陳汐返回仙界時，九華劍派上下會一起搬遷進入禹皇九州鼎所構建的世界中。
冰釋天死了，再沒有復生的可能，目睹剛才那一場驚世對決，眾人皆都震撼，久久不曾言語。
敲定了這件事後，陳汐馬不停蹄，進入到了血魂劍洞中。
不止是因為冰釋天的死，而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直至此時想起，依舊感覺像一場噩夢。
目睹這位魏先生離開，左丘峰心中依舊憤怒難平，臉色陰沉的可怕！
「陳汐，這大道之數，詭譎波折，像我主人窮盡一生，也只落得身隕道消的下場，如今三界動蕩已不可阻擋，我只希望你能為九華劍派留下一縷火種，不至於令九華道統就此泯滅了。」
一天後。
當陳汐甫一抵達，便有一道如鐘磬般清越的聲音響起，給人一種如聆聽大道妙諦的清寧感覺。
煙塵瀰漫，全場寂靜。
陳汐一怔，道：「晚輩聽說過，似乎只有那些有資格躋身封神之榜的神明，方才有機會進入到那等神域中。」
如今，道蓮也走了，道一聲保重，可自今以後，怕再無法相見了……
陳汐怔然：「您已經知道了？」
再然後，他已化作一縷青煙，消弭不見。
沸騰灼熱的熔漿火海蒸騰起滾滾白色熱浪，燃燒得虛空都變得扭曲，一如當年那般充斥可怖的氣息。
道蓮點頭：「從邪蓮隕落那一剎那，我就知道了，怨不得誰，怪只怪他報仇心切，操之過急了。」
這次前來劍洞第九十九層，陳汐便是要把這個噩耗告之道蓮。
原本陳汐見到對方時，心中激動不已，可當注意到道蓮氣息就衰敗成這般模樣時，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前輩，您這是怎麼了？」
只不過和以往不同，此刻道蓮的氣息變得孱弱無比，身影也變得模糊之極，仿似只要輕輕一碰，他整個人就會支離破碎般。
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九華劍派！
在這等情況下，跟隨陳汐一起返回仙界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現如今的九華劍派上下，皆都被陳汐送入到了禹皇九
陳汐佇足在早已化作廢墟的九華劍派宗門中許久。
「左丘家主稍安勿躁，這一次我們之間擁有共同的敵人，我太上教自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待我返回教中一趟，等再次相見時，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覆。」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不再遲疑。
他笑的雲淡風輕、聲音也是清越恬靜，波瀾不驚，似早已看穿了生死、不喜不悲。
道蓮點點頭，忽然道：「陳汐，你可曾聽聞過上古神域？」
道蓮喃喃自語一聲，神色恍惚，似想起了一些往事，好半響才說道，「上古神域自古至今便被稱作『永恆之地』，號稱諸神國度，可……」
左丘峰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卻是沒辦法接受這一切，兩位半步仙王啊！哪怕他們左丘氏身為上古七大世家之一，可像這等層次的存在也是損失一個少一個，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再培養出來！
他慢條斯理地瞥了左丘峰一眼，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次計劃雖來自我的籌謀，可誰也想不到，你們宗族中的左丘鴻和左丘博雲居然會死在一個小世界中。」
仙界，鳶尾仙洲，左丘氏宗族核心大殿，當今家主左丘峰神色陰沉，啪的一聲，把一塊玉簡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就像一位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有一種潔凈無瑕，淡泊曠達的氣度，令人一望就禁不住升起一抹寧靜平和之意。